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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紫极舞-第22部分

小说: 紫极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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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上玄当年在宫中练就的“奉日神军”!容隐眉头深蹙,这些人是上玄亲手调教,乃是奉日军中一支奇兵,皇上竟然以上玄所练之兵陷害上玄,要夺那武林盟主之位!只是以皇上的聪明才智,只怕还想不出这样的伎俩——这其中——这其中或者还另有原因!  “彭”的一声大响,聿修和韦悲吟身影交错,已经过了五百来招,此时双掌相交,聿修连退三步,韦悲吟脸露笑意——他和聿修功力相当,但聿修只有一只手,闪避之间略有平衡失当,他虽然极其谨慎小心,但长期缠斗下来耗去颇多体力,此时已有力不从心之相,再打下去,他必胜无疑!  聿修方才望了一眼众人战局,骤的认出“奉日神军”,方才被韦悲吟一掌震退,退了三步之后也感疲累,他一生从未气馁,但此时却隐约掠过一阵不安——今日仓促迎战,身后无援,如此真刀真枪的人海之战,却是丝毫不能取巧,究竟要如何才能保住江南山庄几十人的性命?皇上要钳制武林,巩固江山,他并不以为有错,只是白堡绝非善类,要是成为盟主,定然又是惹起一场腥风血雨。他心有所思,突地眼前一亮,一阵刺耳的破空之声传来,韦悲吟暗藏腰间的兵器终于亮了出来,却是一柄短刀,一挥之间,已然到了他额头三分处!  “稳住!”耳边一声冷冷的吒声,聿修往旁一闪,有人替他接了一刀,“当”的一声兵刃相交,却是容隐夺了一柄长剑,骤地抢入。聿修点了点头,不再多想,闪身而上,仍旧拦住韦悲吟。  容隐持剑退下,江南羽与两名剑士打得激烈,渐落下风,容隐适时一剑递去,“啊”的一声一名剑士受伤退下,江南羽长吁一口气,回头只见容隐持剑站在人群中心,四面环顾,见到有人遇险便出剑相救,不免敬佩之极。但容隐脸色苍白,目光虽然犀利,但气息略有不稳,江南羽心里又是一寒——只怕如此下去,先支持不住的,倒是容隐。  腥风血雨,刀光映着剑影,剑影映着刀光,残砖断瓦之上几百人搏命相杀,似是为了一种叫做“武林盟主”的东西,又似是只为了一些命令、一些名誉、一些不可避让的东西。  日渐西沉。  江南山庄那些被火药炸毁的屋宇和树木的扭曲奇怪的阴影越拉越长,越来越大,渐渐笼罩在奋战着的每个人头上、身上、脚上  呼战声切,隐没其中的呻吟之声微弱,每个人的表情在搏杀之中都有些变了型。  一个时辰之后,韦悲吟一声厉笑,容隐悚然一惊,人人骤然回头,只见聿修嘴角挂血,虽然并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人人却知他受伤极重。容隐乍然挡在聿修身前,冷冷的道,“你退下。”  聿修接过他手中长剑,一言不发,“唰”一剑直刺东南,“啊”的一声和江南丰缠斗的三人中一人退下,他接替容隐之位,居中救援。只是他虽然持剑救援,却是时时凝视容隐和韦悲吟的战局——容隐伤势未愈,究竟能打到什么程度,连他也毫无把握。  人人都已奋战数个时辰,江南山庄众人渐渐力竭,天色昏暗,风沙萧萧,江南羽打得口干舌燥,突然看见,在逐渐深沉的黑暗之中,尚有许多双眼睛,在不远处闪闪生辉。他大吃一惊,看见众人脸色都很灰败,才知敌人远非眼前这百人,恐惧绝望之情突然笼罩心头,他从未想过,今生竟要死在这里、竟要如此死去——  残阳如血。  昏霭中一切的一切都已模糊不清,兵刃交鸣之中,江南羽打到心里迷茫,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难道世上善恶并非有报、难道人世当真是强者为王,只消力能胜人,就能说明一切、就能占有一切、就能抹杀一切吗?“霍”的一声,他出剑挡了个空,骇然见一只长剑对自己胸口刺来,“叮”的一声另一剑如意料之中那般出现,架住那差点要了他命的一剑,但就在刹那之间,只听江南丰惊呼一声“天眼!”他蓦然抬头,才见聿修单膝跪地,喷了半身鲜血,已是站不起来了。他身后韦悲吟大笑挥刀,对聿修背后砍来——此时人人无法抽身,眼见聿修无力抵抗,就要被韦悲吟一剖为二,“呼”的一声掠过,容隐抢入救人,韦悲吟本就意在声东击西,仰天大笑拖刀横扫。容隐双手搭在聿修腰上用力一带,将他送出韦悲吟刀风之外,然而刀光耀眼,就在他一带之间,一蓬血光从他腰间溅起,聿修脱口叫道“容隐!”江南羽和江南丰亦是同时大叫“白发!”  “啊——”人声喧哗之中依稀有人遥遥叹了口气,“可惜——”  “朴”的一声轻响,韦悲吟方在得意之中,突然腰侧一凉,继而一阵剧痛,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只见聿修笔直的站了起来,嘴角仍在溢血,自己腰侧半截断剑在夕阳之下黯淡之极——那两人竟是在布局!竟是在布局!韦悲吟骤然回头去看容隐,容隐胸口的旧患和新伤都在流血,却也站了起来,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这两人未曾交谈过一字半句,竟然在刹那之间就能以身诱敌,重伤自己!容隐站了起来,聿修在远处长长吸了口气,淡淡的道:“你忘了我虽不带暗器、不使暗器、也不善暗器,但并非不会暗器。”  刚才聿修突然吐血跪下,韦悲吟瞧出便宜,挥刀砍去,容隐舍身救人,将聿修掷往地上留有断刃之处,聿修在韦悲吟刀伤容隐之时以断刃射出,重伤韦悲吟!从一开始就是在诱敌、可怕的是两人二次诱敌,否则焉能让韦悲吟这种老江湖相信是破绽?没有交谈过一个字,连眼神也未交换过一个,这两人竟能默契到这种地步!  
   似乎连那“奉日神军”都为之震了一震,焦士桥脸色一变,对杨桂华低声说了几句话,杨桂华微微变了脸色,转头看了容隐一眼。  容隐看在眼中,心知是焦士桥下令杀人,淡淡看了焦士桥一眼,振了振血淋淋的衣裳。  杨桂华持剑而来,缓缓站在容隐面前,脸上似有歉意,拱了拱手,“得罪了。”  聿修慢慢走了过来,走得微微有些摇晃,他和容隐背靠背而立,面对着重伤的韦悲吟。  两人一样修长挺拔,一样安静沉默,一样满身浴血,在一言不发的沉默中,江南丰几人却感受到了一种无声的悲壮。  悲壮、惨烈、残酷、牺牲、和死亡。  就在这时,有人说了一句“青龙奉日,白虎为神,统统给我住手!”  一阵微风掠过。  夏夜的微风本就是这么舒适而温柔。  奉日神军的剑光突然停了,纪律严明的剑士犹如中了魔咒一般静止,而后竟而起了一阵轻微的喧哗,有些人议论了两句什么,随即停止。江南山庄众人连忙退后,站成一处,人人大汗淋漓,几欲虚脱,不住喘息。  容隐和聿修没有回头,他们仍旧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对手,但眼睛,却都是微微一亮。  有个人说了那么一句不知所谓的话,场上的气氛却骤然不同了,悲壮烟消云散,兴起的竟是一股平安,和欣喜。  一种依稀期待了很久的欣喜。  一个人从原本是江南山庄大门口的地方大步走了进来,那种步伐奉日神军很熟悉,这个人很少施展轻功,步伐之间带着一种二十多年来习惯的威势和尊贵,和旁人完全不同。  赵上玄,是赵上玄,当然是赵上玄!  焦士桥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惊讶,像上玄出现在这里他大出意料之外,“你——”  上玄步伐并不快,遥遥站在奉日神军包围圈的边缘,那持剑士兵就分立他左右两侧,那些不知是否该举起还是放下的带血长剑似乎刹那成了维护他尊严的仪仗,上玄一步步走来,杨桂华那样镇静的人也仿若起了一丝不安。  “容隐,你错了。”上玄淡淡的道,“原来我该想的不是有人要杀杨桂华我是不是要救他,而是他要杀你的时候,我到底杀不杀他?”  焦士桥和杨桂华相视一眼,只见焦士桥轻咳一声,人突然隐入人群之中,杨桂华低下头来,不看上玄。此时此刻,纵然他们明知上玄是“乐王爷”,却也万万不能相认,江湖恶徒或者王爷,上玄只能为其一,既然此时他们的身份并非皇宫侍卫而是白堡弟子,那上玄就只能是杀人恶魔,绝非乐王爷。  但他们可以闭目不见,奉日神军却不能将上玄当作敌人,认出这位昔日主帅,虽然众位剑士缄默不言,却也失了杀气,只静静环绕一周,看着上玄和容隐聿修几人。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居然没有死在白南珠手上?”上玄看着隐入人群的焦士桥,冷笑道,“翊卫官,听说你很善用人,但不知像白南珠这种莫名其妙,千变万化的疯子,你也敢用、敢信任,果然了不起。”  焦士桥避入人群之中,就不再说话,只是微笑。但已经站出来的杨桂华却不能就此回去,只能再度抬起头来拔剑,“容白大侠,看来今日之事,就在你我手中了结了。”他微笑道,“白堡弟子不愿赶尽杀绝,你我之战,若是我胜了,江南山庄便俯首称臣,之后我等全力对付赵上玄便是了;若是你胜了,白堡就认输退走,自认无能,白堡主之仇那也不用报了。”  “你倒很会落井下石。”上玄冷冷的道,“你明知——”他没说下去,因为容隐已微微抬了手,淡淡的道了一句“请。”  你明知容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此时说出一战决胜负之言,不是落井下石,那是什么?众人心里都感愤怒,但好不容易那“白堡门下”未再攻击,人人戒备,也并无什么更好更公平的办法。  “当”的一声杨桂华长剑出鞘,华山剑法中规中矩的施展开来,容隐心知焦士桥在旁,杨桂华出手必然不能容情,嘿了一声,也挺身迎上,动起手来。  正在此时,飕的一声弦响,一支利箭乍然出现,直射人群中的江南丰。江南丰早已力竭,精力又已集中到容隐身上,骤然听到弦声,反应却慢了一慢,这一慢本是致命之事,但只听“啪”的一声响,一个白影自众人头顶跃过,身姿矫健潇洒,落下地来扬箭一笑,却是白南珠。  江南丰一惊之后,箭已在白南珠手中,顿时拱手道:“救命之恩,江某定当涌泉以报。”  上玄闻言,古怪的看了江南丰一眼,又凝神去看容隐的战局。白南珠手接利箭,对着坐在筵席正中的白晓尘微微一笑,白晓尘气得双眼通红,白南珠却温文尔雅,反而对江南山庄众人都点头微笑,打了个招呼。  “南珠剑”果然是侠义心肠,这一记暗箭来得无影无踪,如无第一流身法眼力,就是如江南羽近在咫尺也接不到。江南山庄众人抱头哭泣,自横祸飞来,直到如今白南珠接下致命一剑,大家才知道开始哭泣。  只有在希望得到怜悯的时候,人才会哭泣吧?这个时候有人放声大哭,是因为,白南珠给了人们生存的希望,而这种安全的感觉,居然不是上玄带来的。  白南珠是个恶魔。  “当”的一声,那边杨桂华长剑落地,容隐淡淡的道:“承让了。”他胸口和腰间两处伤口出血甚多,他的眼神也很疲倦,但仍旧站得笔直,纹丝不动。  
杨桂华脸上有惊讶之色,拾起长剑,“杨某输得心服口服,白堡之事,就此作罢。”  这一次,到底容隐是真的赢假的赢?杨桂华是真的输假的输?上玄还是没有看出来。心思深沉的人的世界,他果然难以理解,究竟要怎样看人,看人的哪里,才能看清那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就像配天一路上,他几次三番想和配天说些什么,但他既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希望配天说些什么,终究一路之上,只是沉默。  “既然如此,嘿嘿,江盟主‘得道多助’,我等万万不及,我爹的死仇,等白堡也有道多助之时再来。”白晓尘眼见焦士桥躲了起来,韦悲吟手按伤口站在一边一声不响,心里有了几分退意,恨恨的道。  “白晓尘。”白南珠扬了扬手里的利箭,“此箭上有白堡烙印,就算赵上玄杀你亲爹,你下令暗杀江盟主,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一些?”  “胡说!那箭并非我白堡之箭,我亲自挑选,绝无可能有白堡烙印”白晓尘反驳,突而发现中了白南珠圈套,顿时脸色狼狈,住口不言,幸好他要杀江南丰本就昭然若揭,倒也不必过于惊惶。  “哦?”白南珠轻声吊了声调子,突然对他笑了一下,“其实今日之事,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你我就不必再装了吧?晓尘表哥。”  晓尘“表哥”?江南山庄中人大吃一惊,难道“南珠剑”白南珠和白堡竟然有亲?什么叫做“今日之事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你我就不必再装了”?  “江盟主,承蒙你一直都很看得起我。”白南珠明珠般的眼睛带点笑意,环视着这个数百人的黑夜,那视线从一个个人脸上流动而过。他信步走到了上玄身后,“啪”的一声轻推了他一把,微笑道:“其实这个‘杀人如麻的江湖恶徒’姓赵,名上玄,乃是当今圣上的侄孙,大家也可称他‘乐王爷’。”  此言一出,江南丰脸色一变,铜头陀和清和道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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