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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黄易小说之覆雨翻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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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一拳掌交接。

刁辟情景被震得往外倒退,手中魅剑不保,到了谷倩莲手里。

刁辟情怒道:“原来灯蕊有毒!”

谷倩莲娇笑道:“若不是有阴谋,怎会到这里来等你哟?”链子鞭的尖椎往刁辟情心窝点去。

刁辟情狂喝一声,翻身穿窗而出。

谷倩莲娇笑道:“不多坐一会吗?”穿窗追去。

风行烈喜怒皆非地从破床钻出来,暗付谷倩莲这丫头确是刁钻之极,灯蕊灭后的馀烟使到吸入后的刁辟情着了道儿,就算能逃走也必要吃上点亏,而这丫头的厉害处,就是连他风行烈也瞒过。想到这里,忽地一阵晕眩。

心中大叫不好!

想起自己吸入的灯蕊馀烟绝不会比刁辟情少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韩柏刚穿出韩府后园的林木,一个矮瘦的人蹲在高墙上,向他招手。

韩柏心想,这人不知是谁?不过就算对方不招手叫他,他目下的唯一选择,也只有暂时离开韩府,待有机会再潜回来。心念一动,飞身而起,夜鹰股飞越高墙,望着那刚消失在隔邻屋檐处的‘恩人’追去。

韩柏由一个屋顶跃往另一个屋顶,那种偷偷摸模、飞檐走壁的感觉,既新鲜刺激,又充满高来高去的优越味儿。

那神秘人始终在前面的黑夜里时现时隐,使韩柏清楚地知道对方正带引着他。

那人究竟有何目的?竟为了他不惜得罪韩府?那人忽地消失不见。

韩柏由瓦面跃落一条构巷里,十多步后一堵破旧的墙挡在横巷尽处。

他跳上墙头,原来是闲废弃了的大宅。

地上布满杂生的野草和落叶,荒园的中心处,有间坍塌了半边的房子,一点火光在破屋里由暗而明,爆起了少许火屑,隐约见到一个人坐在张烂木凳,正‘咕噜咕噜’地吸着一支旱烟管。

韩柏跃落园里,由破烂了的门走进充盈着烟草味的屋里,与那人打了个照面。

那人看来非常老,脸皮都皱了起来,身材矮小,原本应是个毫不起眼的糟老头,可是他一对眼睛神芒闪烁,锐利至像能透视别人肺腑般,一脚踏在凳上,手肘枕在膝头处托着旱烟,有种稳如泰山的感觉,在在都使人感到他绝非平凡之辈。

那人默默他打量着他。

韩柏拱手道:“前辈”那人截断他道:“不要叫前辈,我并没有那么老!”

韩柏愕然,心想他不老谁才算老。

那人正容道:“你以为年纪大便算老,这是大错特错,人老不老是要由‘心的年纪’来到断。”

韩柏奇道:“心的年纪?”

那人哈哈一笑道:“青春老朽之别,在乎于心的活力,纵使活到一百岁,若一颗丹心能保持青春活力,便永远不算老。”

韩柏点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问题,不过这刻听前噢!对不起,听你道来,确有至理。”

那人见韩柏同意,大为兴奋,嘿然道:“所以我现在正追求着云清那婆娘,务要夺得她的身心,以证明爱情仍是属于我体内那颗青春的心。”

韩柏愕然道:“云清?”

那人道:“就是刚才和马峻声夹击你的婆娘,看!她多么狠!多么骚!”

韩柏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奇道:“你既然在追求她,为何又帮我对付她?”

那人冷冷道:“追求之道,首先要不论好歹,先给她留点深刻的印象,要她即使不是思念着你,也要咬牙切齿恨着你,而最终目的,就是要她没有一天能少了你,你明白吗?”

韩柏搔头道:“这样的论调,可说是闻所未闻,试想假设对方恨你,甚至愈恨愈深,怎还会爱你?”

那人哈哈再笑道:“看来你没有什么恋爱经验,所以才不明白偷心之道,女人的心最奇怪,只要她知道你所作所为,甚至杀人放火,全部是为了她,她便不会苌的恨你。例如我这次救了你,其实却是为她好,因为拚下去,能活着回去的必是你而不是她,你以为她不知道吗?你也太小觑八派联盟精心培养出来的十八种子高手了。”

韩柏拍案叫绝道:“你确是深悉偷心之道,小子的经验真的比不上你。”心中想着的却是,不如从这经验丰富的怪老头,多学几招爱情散手,假若能将靳冰云或秦梦瑶追上手,也算不枉白活一场了。轻声问道:“你在情场上必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

那怪老头脸不改容道:“不!这是我的第一次!”

韩柏吓得几乎跌翻在地,失声道:“什么?”

怪老头不悦道:“有何值得大惊小怪,我范良极乃偷王之王,到今天除了云清的心外,天下已无值得我去偷之物,偷完这最后一次,便会收山归隐,享受壮年逝世前的大好青春。”

韩柏一呆道:“你是‘独行盗’范良极?”

‘独行盗’范良极名震黑道,乃位列黑榜的特级人物,想不到竟是这样人老心不老的一个人。

范良极微点头叹道:“你想我真的想这么年轻便收山的吗?只是‘庞斑’已重出江湖,一旦让他击败浪翻云,天下再无可抗拒他的人,那时给他席卷武林,我那还可以像现时般自由自在,唯有找个地方躲起来,在山林的一角称王称霸算了。”

顿了顿再加上一句道:“但我定要云清那婆娘乖乖地跟着我,叫我作夫君!”

韩柏心望这范良极倒相当坦百,一点不隐瞒对庞斑的畏惧,这是他第二次听人说浪翻云及不上庞斑,而这三个人都是有足够资格去作评论的。

第一个是赤尊信,他曾分别与浪翻云和庞斑交过手,故可说是最有资格预估胜负的人。

第二个是靳冰云,她是庞斑的女人,自然知道庞斑的可怕。

现在这范良极,只以他身为‘黑榜’高手的资格,便使他说出口的话大有份量。

难道浪翻云真的有败无胜?不。

他不相信浪翻云会败,绝不!

范良极吸了一口烟,刚好一阵风吹来,破落的门窗劈啪作响声中,火屑四飞,煞是好看。

范良极握着烟管,悠悠闲闲往韩柏走来,似要由他身旁经过,走出屋外。

韩柏心想,你引我来此,难道只是为了说几句话,正想间,范良极倏地加速,倒转烟管,往他脸门戳来。

这一下大出韩柏意料之外,先不说他没有任何要动手的理由,只就他是黑榜高手的身分,已使人想不到他竟会突袭自己一个无名之辈。

韩柏身具赤尊信生前的全部精气神,虽说未能发挥至尽,也是非同小可,否则怎会连小魔师方夜羽也不敢稳言必胜,要知方夜羽乃天下第一高手庞斑刻意自少培养出来的人物,所以只要此事传出江湖,已可令天下震惊。

尽管范良极这一事前毫无先兆,又狠辣准快,但韩柏自然地往后翻去,一个筋斗到了墙边,再一个倒翻‘砰’一声裂窗而出,落到园里布满野草枯叶的地上,深夜秋寒,地面湿滑溜溜的,踏上去极不舒服。

赤尊信以博识天下各类型奇兵异器名慑武林,这种智能亦经魔种转嫁到韩柏脑内,故一见烟出手,便知对方擅长贴身点穴的功夫,所以一动便尽量拉长与对方距离。

可是范良极既有独行盗之称,首本戏便是高来高去的本领,一身轻功出色当行,那会给他如此轻易脱身而去。

韩柏脚步未稳,范良极贴身攻至。

仍烧着烟丝的烟头照门点来,带起一道红芒,倏忽已到。

危急间,韩柏心知只是躲避实非良法,右手伸出中指,戳在烟头上。

赤尊信一身武技,以稳打稳扎,大开大阖见长,轻功反是较弱一环,假若韩柏力图闪避,便是以己之短,对敌之长,所以拚死抢攻,反是唯一上策。

笃!

指尖点正头。

韩柏本已打定对方烟的力道会强猛凌厉,岂知身一震,自己点上身的内劲虽被化得无影无踪,但却没有预期的反震力道。

正惊愕间。

头弹起一天火星烟屑。

韩柏眼前尽是红星火屑,一时间什么也看不到。

身侧风声迫至。

原来范良极早到了右后侧,尾打往韩柏脊椎尾骨处。

脊椎乃人体一身活动的中枢,若给敲中,韩柏休想再站起来。

这范豆极不愧黑榜高手,一身功夫诡变万千,使人防不胜防。

韩柏蹲身反手。

掌劈旱烟。

范良极低喝一声‘好小子’,烟一缩,飞起一脚,侧踢韩柏支持重心的蹲地左脚。

韩柏就地滚后。

范良极离地跃起,飞临韩柏头顶上,烟雨点般往仍在地上翻滚的韩柏攻下去。

“笃笃笃!”

韩柏拚死反抗,连挡他十三。

这次范豆极一反先前不和韩柏硬碰的战略,每一都胜比千斤重锤,贯满了惊人的真气,一时间风啸嘶,地上的枯叶旋飞满天,声势惊人。

假设韩柏能将赤尊信度于身上的精气全归己用,必可轻易挡格,可是赤尊信的十成功力,他最多只发挥出五六成,这一轮硬拚硬下来,不禁叫苦连天,气躁心浮。

无计可施下,韩柏大喝一声,右手探后,握上了三八戟。

岂知道却正中范良极下怀。

他猝然出手,就是要韩柏来不及抽出背后武器应战,使对方陷于被动守势,这刻猛施杀手,却又正是迫对方在仓促拔戟下,露出破绽。

烟由大开大阖,变为细致柔韧,似灵蛇出洞般往对方右胁下攻去。

韩柏一咬牙,由向后滚改为侧滚。

范良极一声长笑。

韩柏忽感压力一轻,跳了起来,三八戟离背而出。

那知范良极张口一吹,一道烟箭迎面刺来,刹那闲什么也看不见,脸面剧痛。

接着胸腹数个大穴微微一痛,双脚一软下,拿着戟仰天跌倒,深埋在厚厚的枯叶里。

天上飞舞的枯叶缓缓落下,盖在他头脸和身上。

韩柏气得怒叫道:“你为何偷袭?”

范良极来到他身旁,心中的惊怒实不下于对方,他范良极身为黑榜高手,施诡计偷袭下仍费了这么多手脚才将这名不见经传的人放倒,真是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

范良极悠闲地将烟丝装上烟,用火石打着,重重吸了一口,缓缓蹲下来,望着韩柏的怒目,嘿嘿笑道:“横竖你也不是我的敌手,早点解决,不是对大家都有利吗?你死也可以死得痛快一点。”

韩柏心中一懔,道:“你为何要杀我?”

范良极没有答他,伸手执起他的三八戟,忽地脸露惊容,在手上量了一量,又送到眼前细看一番,‘咦’一声道:“假设我没有看错,这短戟乃北海寒铁所制,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难道竟是庞”沉吟不语。

韩柏气得闭上双目,索性来个不瞅不睬。

范良极却会错了他的意思,傲然道:“你若妄想冲开被制的穴道,那就最好省点气力了,本人点穴之道天下无双,能解开者天下不出十人。”顺手将三八戟背在背上,毫不客气。

韩柏心中一动,问道:“那十人是否黑榜高手?”

范良极干笑道:“黑榜里能解我所点穴道,只有浪翻云、赤尊信、干罗或是厉若海,其他人吗?嘿!”

韩柏再闭上眼睛,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惊喜,他可算是赤尊信的化身,既然赤尊信能做到,自己便有成功的希望。只可惜赤尊信教他这徒弟的方式前所未有,自己就像忽然由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变成千万钜富,但那些钱究竟怎样安放。要怎么用?却是模糊不清之至。

范良极似乎极爱说话,道:“你知我为何杀你?”

韩柏心道:当然是为了取悦你的心上人云清。嘴上却懒得应他,这也是他唯一可抗议的方式。

范良极得意笑道:“你以为我杀你是要讨好云清那婆娘,却是大错特错。”

韩柏不由睁开眼,恰好捕捉到范良极眼神里抹过的一丝寂寞。

范良极道:“本人之所以被称为独行盗,因为我从不与人交往,亦绝少和人交谈,更遑论对人吐露心事。”

韩柏道:“这和杀我与否有何关连?”

他一边说话,一边却分心内视,细察体内真气流转的情况,发觉丹田的内气到了背后脊椎尾枕一关,便不能后行,又不能顺上胸前檀中大穴,往下吗,又越不过气海下的海底穴,换言之,浑身真气便给锁死在丹田处,假设能冲破这三关的任何一道隘口,便有希望解开被封的穴道。

只是不懂那方法。

唯有尽力使丹田的真气积聚。

假设范良极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必会立时加封他其它穴道。因为他点的穴道,会令韩柏完全提不起任何劲气,韩柏丹田内应是一丝内气也没有才对。

他怎知韩柏的功力大违常理,乃来自赤尊信威力无穷的魔种,他独步天下的封穴手法只可以暂时锁着魔种的活动,却不可以便魔种完全瘫痪。

范良极沉吟好一会后,不理韩柏的问话,自顾自道:“但为了保持青春常驻,所以这数十年来,每年生日,我都会找上一个人,尽吐心事,以舒胸中郁闷的秘密,你若还不明白,只好作一只胡涂鬼了。”

韩柏目瞪口呆,心想世间竟有如此之事,难怪范良极一上来,便滔滔不绝,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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