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武侠修真电子书 > 温瑞安杀人者唐斩 >

第27部分

温瑞安杀人者唐斩-第27部分

小说: 温瑞安杀人者唐斩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儿,在伙儿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高赞魁脸色一寒,用一种低沉的声调说:“杜小星,咱们有多大的本领,就做多大的事
儿。”就凭你这点能耐,也要管这桩闲事,我只能送你一句话: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然后语气一缓,劝说那在风中颤抖的汉子;“我说,小星,你就算了吧。你一直只是个
外围的小人物,过去有过去的龙头,现在有现在当家的,你犯不着惹事”
    “可是,”杜小星椎心泣血地道:“龙头是大家的龙头啊!那天,明明在‘临风快意
楼’上有人看见龙头他手脚都给废了,这我恳清大家暂且放开私怨,先行救了龙头再
说,不能让八当家孤身苦战啊——”
    放肆!什么恩怨?!你胡说什么?!”高赞魁叱了一声,然后强抑着怒气,嘿声笑道:
“杜小星,你别听人乱说,趁老四他们还不知晓,赶快走吧!”“我”可是在“诡丽八
尺门”里,准都知道杜小星始终在门外徘徊不去,矢志要劝动大家发动拯救龙头的行动。
    “杜小星活得不耐烦了,”朱星五冷笑,“他这样莽撞会害了大家的。”
    路雄飞因为他妹子的事,既怕开罪了四当家,又怕二当家不惬意,正待将功赎罪:“龙
头,不如我去把他”
    朱星五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只是在眼里流露了一点嘉许之色。
    然后百般无奈的一声轻叹。生命,有时候比某些的一声叹息还不值钱。
    在流丽的阳光闪耀下,河水在冰层里发出轻微的金属交鸣声。在北风里,再没有一棵树
敢有叶子,再没有一条汉子敢敞开衣襟。人们连酒壶都紧紧塞好,怕酒也成了冰;打好的水
马上洗脸,怕脸盆变成一块大冰;洗脸的时候也不敢用力抹拭,怕脸皮连同一层薄冰一齐撕
下。
    这年头,脸皮还是要的。
    冬天的风,呼呼地吹,像有很多话,继续要以不客气的方式来说。鸟尸散落在地上,迅
速为正飘下来的白雪掩盖。它们命运里逃不过这个冬天的。大地静寂,才不过是几十丈远的
孩子们在嘻戏,听来好像隔了一世才传了过来。雪地上有孩子们尖尖细细足印,但却很深,
像一只只粗心的狐狸步过。现在还有阳光,但天会黑得很快,晚上会更冷:冬天的日子还长。
    叶红还在等待答案。
    简单说:“我先说?”
    单简说:“你先说。”
    简单说:“好,我先说。我很失望。”
    “哦?”叶红一向喜欢先“哦”了一声,然后再去说他要说的话。这次他先问:“为什
么?”
    “我一向很崇拜龚大侠的。我把他当作是日杀强仇、夜读春秋、大义凛然、生死不屈的
英雄好汉,没想到他一意孤行,把他的朋友推进了深渊。”简单简简单单地道:“他暴戾、
好色、莽动、且无识人之能,令我好生失望。”
    “等一等,”单简说:“你这样说,何以见得?”
    “他要不暴戾,为何在他仍掌门中大权时,他的兄弟们会不敢对他说出反对的话?他若
不好色,怎么跟路娇迷这种女子发生不清不楚的关系?”简单说,“如果他不莽动,天下那
么多人不抓,却偏要逮他?只要他有一点识人之能,他怎么跟那一群只能共富贵不能同患
难,稍见风吹草动即乱作一团,再痛斥自己老大种种不是的人结义?”
    单简想说些什么,忽又只剩下了一句:”这些话让人伤心。”
    简单坚定他说:“真话都是令人不安的。”
    单简冷笑说:“真话往往只对一些人而言是真实,一些人却认为是谎言。”
    简单有些狐疑地道:“你的意思?”
    “龚大侠只不过是一个人,他没有必要是神。你当他是神,那是你的错。我不知道他的
兄弟们为他做过什么,但我却知道他带他的兄弟们做过什么。那些事都是我们梦想要做的,
做汉子总是要放弃一些应得的。既然已一起做了,不想做的可以不要再做,何必后悔而反噬
一口?
    我没有看过龚大侠在诡丽八尺门全盛时大家的样子,可是今天他落难了,大家就忙不迭
地告诉我们这几个外人,他如何该死、该打、该杀也没想想如何营救他,这是做兄弟该
做的事吗?要我是龚侠怀,我可用不着人杀,早就伤心而死了。”
    单简说:“也许他是重情念旧,舍不得跟一些他明知是居心不良的旧友决绝,所以一直
留他们在身边共享荣华,共创大业,以致于今天一旦落难,便为众矢之的一一你怎知道他无
识人之能?也许他太信朋友,以致在他得势时大家都对他说阿谀奉承的话,推波助澜,一俟
他身系囹圄,就全变了模样——你怎么知道当日没人向他说出今天的话就是因为他暴戾?如
果说好色,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现在在牢里,人要怎么说他都可以了!好色又不是向
女人施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至于莽动我只知道他流血流汗、出钱出力、上阵杀敌、
下马扶弱,我们不能因为他被抓了就说他活该,况且,天知道他是为什么被抓进去的。”
    “我没有幸灾乐祸,”简单见单简这样说,似乎有些激动,便郑重地澄清道:“我只是
认为一个人失败不一定是只因为他不幸,而是应该去省思他自身也必有致败的原因。”
    “我却认为若要他去反省过去的种种不是,也得要等他活得像一个人的时候再说。”单
简说:“他现在正生死未卜,甚或是沉冤未雪,大家就急着显示自己的真知灼识,后见之
明,未免太言之过早,于事无补吧?”
    “也许你对。一个好将军不一定就是个好杀手,一个好杀手也不一定是好将军。同样
的,一个美人并不需要也是个侠女。”简单磊落他说:“我可能是太敬爱龚侠怀了,总是觉
得他们的传说像是我一个焚烧着的真实。没想到,却仍只像我们手里的这幅画:画里真真,
只是梦里真真。”他手里的是:“诡丽八尺门”的八位兄弟在一起乐也融融的画。
    “或许你是对的,”单简坦荡地说,“要了解一个人只要看他身边的是什么样的朋友—
—龚侠怀有这些朋友,这一生就难免有这一败,这是怨不得人的。”
    然后,他们都不再说话,望向叶红。
    他们已说了该说的活。
    他们要听叶红的意见。
    叶红很喜欢听他们说话。
    一一只有从年轻人和老前辈的对话里,他才可以得到新的激发和启示。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见解。
    在他说出自己的见解之前,先问他们一句话:“你们这次往八尺门一行里,对谁的印象
最为深刻?”
    “高赞魁。”单简这次先说,“因为他的话较为中肯、持平。”
    “慕容星霜和赵伤。”简单紧接着说:“因为他们还没有出现,我的梦还没有完全破
碎。”
    “不过,我听到一个消息,诡丽八尺门的六当家慕容星窗,在上月消灭金兵残余势力,
中伏身亡了。”叶红说,“这消息恐怕连龚侠怀也不知道。”
    简单和单简都“啊”了一声。
    好一会,简单才涩声说:“现在的情形,他还是知道好一些。”
    “我只有几句话;”叶红看着那棵高耸入天、枯枝无叶的老树,“我想,也许人们必须
要这样互相捏着、扭着、打着、扳着、争斗着、咬啮着,才能保有他们存身的一席之地。有
时候,自私、无知和自大、狡诈常在一起互相奥援。有些事,可以在一瞬间改变了一生。在
命运里,我们都只不过是缸里的鱼。”
    “不管龚侠怀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他替大宋杀过金兵,战过蒙古大军;他没有死在敌人
的剑下、仇人的箭下,除非他真的通敌卖国,否则我们这些武林同道,说什么也不能眼见他
反而屈死在大宋的黑狱里。”叶红冷得唇都白了,样子虽然有点苍茫,但跟睛十分年轻明
亮,闪动着不屈之斗志,“朱星五软弱无奈,但对权位紧抓不放,他在这个当口儿出卖龚侠
怀,龚侠怀是没有再翻身的机会了。其余夏吓叫、路氏兄妹,只是鲁莽灭烈之辈,反不成大
害。最可怕的是高赞魁,他仿佛比较讲理持正,“故此,龚侠怀是不会有人去救他的。没有
人希望他出来,没有人关心他死活。就算他能出来,他也失去了他的威信,失去了他的兄
弟。天涯茫茫,有时真是禁不起一次失足,容不下一人立足的。”叶红看着这冰封万里的大
地,确知他所眼见的每一人都陷在风雪里,到处都是大小的雪堆。“也许他是真的错了。他
练的是斩龙的剑,可惜面对的是群虫。他要是被囚,大家就会很快的忘掉他,让他在幽暗的
角落发霉生蛆。他就算能再出来,过去以他为荣的人都怕沾着了他。天下最可怕的事,不是
要你死,而是要你摆脱不了的活着。你们说,像这种时候,我们应该”他说到这里,顿
了一顿。
    简单和单简都望着他,眼神里充满热烈的期待。
    叶红笑了:“龚侠怀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有本事就待一个落难的汉子是英雄。’让我
们来实践他这句话吧。不管他是什么人,都得给他一个为自己申辩的机会,也许,我们不救
他,也自会有人救他;或者,我们不救他,天下就没有人救他。管他的。天下宁有几许不平
事,只要以英雄志做事,以平常心待人,为所当为,能赌能输,咱们还怕什么?就当是撷一
朵长在刀丛里的花吧。千古功过唯一笑,纵是流萤也点灯。咱们就来试试看办办这件不讨好
的事!”
    简单和单简笑出了声。
    天气冷得快把人冰封,每说一句话呵出来的气都带点诡异。太阳还没下山,月亮竟奇异
的出现在苍茫的天外,在阳光映照来居然晶莹剔透,一种失去了时序的美丽。
    简单和单简都觉得很温暖。
    他们多么希望把这种温暖传达给龚侠怀知道,也许,他已在阴影里孤寂了相当漫长的岁
月了。不过,他们知道,能有那么一天,需要许许多多的努力,许许多多的挣扎,许许多多
的挫折——他们由是坚信:挫折对勇敢的人而言是激励。
    好一会,单简才试着抑制他心中对那个单薄的人的崇敬,调整声调地问:“那么,这一
趟八尺门之行,公子对谁的印象最是深刻呢?”
    “我最感慨的是,诡丽八尺门的人,都在骂一个失去辩护能力的人,可是忘了问问自己
一句话:生死不知,枉为兄弟!”叶红发现自己的视力可能因风势太厉还是雪光太盛之故,
又有点迷朦了,而且还微痛着,使他觉得很不舒服,而他又必须在这一刻里要看清楚一些事
物,“我对那门前的佩刀汉子,很感好奇。”
    单简说道:“——他?”
    叶红问:“他是谁呢?”
    简单即道:“好,我们会去查一查。”
    叶红“哦”了一声,“应该去查一查。”他的目光落在简单手里的画卷上。
    简单又问:“那公子的意思下一步是——”
    “我再去衙里狱里试试,要再不行,至多诉禀大理寺,往请刑部复审另外,”叶红
看着一堆雪,一面自忖地说:“我们还得先找一个人,也许从她口中,我们会知道一些蛛丝
马迹,来龙去脉。”
    简单和单简一起问:“谁?”
    叶红本来想说。
    但他没有说。
    他陡然大喝一声:“滚出来!”纤秀的五指一握一伸间,一股大力挟着锐劲,厉击在那
一堆白雪上。
    “砰”的一声,雪花四溅,在阳光下飞过耀目幻彩,美得像无数散开的旧梦,每一个梦
都是一个奇迹。
    雪堆里果然“滚”出了一个人。
    其实这个人是掠出来的,不过他的身材无论怎么“掠”看去都像是“滚”,所以说他
“滚”出来也无不可。
    他一面“滚”出来一面哇哇大叫:“我不干了!我早说过不干了!”说着打了一个雪花
四溅的哈啾,“冷死了,在雪堆里藏着一点都不好玩!”
    叶红看到是他,只觉一阵失望。
    他知道这些天来一直跟着自己的人,肯定不是眼前这位又矮又胖、但刀法却是决不可小
觑的人。

 



刀丛里的诗 
第四章 带怒拔箭



1 雪地伤狐
    路雄飞疾掠出院子的时候,迎面遇上气定神闲的高赞魁。
    高赞魁有点不喜欢遇上他,不过脸上可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
    雪那么寒,阳光又竟是那么好这样一个美好时分,遇上的都不是些什么美丽女子,
反而尽是麻烦人物。不知怎的,雪总是让他想起了严笑花,也许她让人的感觉就是白
的、寒的,但她明明又是艳的、热的,像暗红的炭,火焰上的星子一样。这女子可以生出火
来,但她本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