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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帝王妻镜中影-第22部分

小说: 帝王妻镜中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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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稚与否,有效则可,能使广怡王妃形容得损,必然是心神受了挫磨。好说好说。

  “再者,本王妃想要出门时,总会有状况百出。今儿个马车辕待修,明儿个车夫卧病,这日府内所有马匹染疾,他日管家搬来皇历言大凶日出行不宜。”

  语音稍止,美眸探巡在对面的这张雪样容颜上细察,半刻钟后,终有了变化。她正一喜,听那抬睑望来的人问:“完了么?九王婶要谈的话结束了么?侄媳可以告退了?”

  “还有更离奇的。”碧月橙声透愠意,“本王妃差出门送信的下人总会无故昏倒在后府门口,本王妃的贴身丫鬟亦去向不明”顿了顿,对面这张芙容脸上仍是纤毫未动。“如此种种,很难不说是有人有心为之。‘她’想将本王妃困在广怡王府,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除却束手待毙,做不得任何事,这手法,不可谓不歹毒。你说是么,孝亲王妃?”

  “这倒奇了。”人家问到头上,再作无声终是不妥,谌墨直直接住碧美人凌厉探寻的眸线,悠然道,“九王婶是广怡王妃没错罢?广怡王府又怎会成了广怡王妃的束手待毙处呢?再者说了,侄媳不是在贵府外见着九王婶了么?”

  碧王橙冷笑,目露不屑:“太子妃抱恙,举城的贵亲女眷均来探望,那位仰人鼻息活着的广怡王又如何敢漏了这个礼节,你没见那几个粗壮的仆妇,便是为监视本王妃来的,使本王妃除了太子府,去不得别处。”

  “看来传闻有时,的确是有误的。”

  “何意?”

  但见对方满副戒警,谌墨摇首一笑,“外传广怡王妃深受广怡王宠爱,竟然是假的。”

  “你怎知是假的?本王妃”碧月橙自幼因相貌绝美,受尽万般宠爱,这“不受宠爱”四字,实在不愿领在头上。但适才的自己,却已将府内所遭所受道了出来,那番的境地,任谁也不能说她“深受宠爱”罢?

  “广怡王他不是不爱我,而是不敢爱我。”美丽的脖颈扬起高傲角度,发间的金钗银叶划出矜贵弧线,“若没有人在背后撑腰,他怎敢如此对我?而这个撑腰的,想必以为孝亲王不敢动她,还是舍不得动她?”

  “以广怡王妃此时的态度,可想而知,广怡王不但不爱你,而且是厌恶极了罢?”毕竟,有谁会爱一个对自己尽是不屑鄙夷的人呢?

  “你”她百般试探揣磨,只为证实心内的惴度,但这妖女一张脸风吹不动不说,言谈尚极尽奚落,自诩受尽娇宠的她,哪再忍得下去!“谌墨,你敢不敢说,本王妃近来的所遭受的,和你毫无干系?”


绝情
  原来,这就是广怡王妃“找个清净地方说说话”的目的。如此敏锐的感知,如此悍厉的质素,单纯的姐姐怎会是对手?

  “谌墨,你的‘沉默’是何意?心虚么?默认么?”

  听这入耳来的咄咄逼人,谌墨垂下的眸内,添进机锋,唇弯弯,笑晏晏,不再‘沉默’,“谌墨的‘沉默’是心虚也好,默认也罢,那又如何呢?”

  “你——”

  “广怡王妃。”谌墨优优雅雅理鬓,婷婷袅袅起身,一步一步

  “你你做什么?”一直以来,对着这一张太易让人爱上或恨上的脸,碧月橙难以否认心下的妒意及防惕,但却不曾有过些微惧意,因她见识过自己身后的“他们”那强大的毁灭力量,她不以为有人能在“他们”手底讨得便宜。但此一刻,看她步步逼近,却陡感由自己主动提议的两人独处不是智举。“你想要做什么?你”

  “你害了我姐姐。”

  “她得不到洌的爱,不是我的错!”

  很聪明的老调重弹,也是极老套的避重就轻,但,她不介意提醒:“你害‘死’了我的姐姐。”

  碧月橙容色一白,娇媚的杏眸在一丝惶措稍纵即逝,丰润嘴角抖出一个依然镇定的冷笑,“如果你硬要把令姊郁结成疾的罪过推到本王妃头上,本王妃无话可说。”

  “模糊事情的焦点并不能使你脱罪,碧月橙。当日遗在山上的,不止那个你有心丢下的孝亲王府腰牌”

  “我不是有心!哦”掩口不及,连胭脂也遮不住似潮水退却的血色,怎么会?被“鬼”逼出是一回事,在人前坦承心底的一角阴暗又是一回事,不堪呐。

  但,广怡王妃岂是任人一击即溃的角色?“所以,你是承认了,这段时日是你在作祟?你好大的本事,连广怡王也勾结上了,你可知,他是洌三兄弟最恨的人,若洌知你和他联手害我,你,你的家族,都将土崩瓦解”

  “如此看来,王爷对你的确情深义重了?”谌墨浅颦蛾眉,微抿樱唇,美玉般音质放得低柔似春风,“难怪他曾对我说,若我允了饶你,他宁可断绝与你的一切。有人为汝牺牲至此,会不会很感动呢,姨母?”

  碧月橙心弦抽紧,却笃定冷笑道:“我和洌共经患难,密不可分,你以为你一两句话,能挑拨我们什么?若洌知你对我所做的,你以为他会饶过你?”

  谌墨大眼纯白无辜,“我以为,他会很感谢我所做的,因为我至少没取你性命。”

  “你太天真。”

  “天真与否,不如问问王爷。”

  “若洌在此,不会容你对我如此放肆!”

  “是么?”水汪汪的大眼晴瞟瞟转转,问得却是进门时久的人。“那王爷为何来了多时,还在冷眼旁观呢?”

  “”碧月猝然回身,撞进男人一双冰冷的视线。“洌?”

  

  “我记得,当初给了你两块孝亲王府的腰牌。”

  “在,在,都在。”

  “都在你身上么?”

  “一块在我身上,一块在府内。”

  傅洌叹息,抬起揉了沉墨之色的细长凤眸,“拿出来罢。”

  秀靥娇怯,美眸蕴情,颤颤自腰囊内取了镂着金色“孝”字的檀木黑漆木牌,“你看你看,这一块由我放着,府内那一块也由我贴身丫头小心存管,你莫听谌墨胡言,我呃?”怔怔地看着心上人的动作,呆住。

  傅洌松开五指,将掌内的木齑散在桌上,过往,也当如这腰牌,俱作粉沫了罢?“记得谌茹死时,我问过你什么?”

  “洌?”不要这样看我,不要。

  娇弱低唤,哀软眼神,未动起那两道沉墨般寂暗眸光内的丝澜,恐惧由心内漫延攀上,沿脉走络,充斥四肢,致使手足去了支撑。但是,还是伸出一只手,想去触摸、去感觉,这个男人,这个主宰了自己生命的男人,“洌”

  傅洌倒退了一步,于她,便如海般的遥不可及。“谌茹逝了的当日,我问你可和她的死有无关联,你记得你是怎样回答我的?”

  “我”

  薄唇冷酷张合,替她搬出回忆内的积垒,“你信誓旦旦,你与谌茹的死毫无关联。”

  “我”是怕啊,因为你说

  “我还说,若你骗我,哪怕是为给谌茹一个交代,我也会”

  “不,不!”单是他没有温度的目光已使她经受不住,碧月橙更不能听他将那些冰冷字符无情吐出,“洌,我只是,我只是吓坏了啊,当时的我,一面害怕你的责怪,一面害怕他们发觉找错了人重新找来,我更没想到,他们敢动到孝亲王府,而且下手如此之快,我甚至来不及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

  “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告诉我,那块牌子你是有心留下?还是当如你所说无意遗之?”

  “我我”他的眼瞳,冷冷钉来,仿若要将她压至心堡最深处的某处肮隅挖掘出来,曝于日阳之下。螓首剧摇,泪似雨洗梨花:“洌,我不是有心”

  傅洌阖上眸,淡吁道:“最后一次机会,你给浪费掉了。”

  “不,洌,你不能如此对我,你不能!你可知,我这段时日过得多苦,广怡王他竟敢软禁我,将我的贴身亲信都给调开送走,我出不得府,也送不出信,甚至,每隔个一两日,半夜都有人装鬼吓我,那府内,已让我日夜难安了”

  “我知道。”黑目张开,幽不见底。

  “你知道?”脸色瞬时灰白,“你知道,还任他们如此欺负我?”

  “比及已逝的谌茹,你毕竟还活着。”

  “洌?”忍着心脏揪扯,瑟唇问,“你当真只是为了谌茹?”

  傅洌沉眸未动,颔首:“我说过,你若骗我,我虽不会使你为谌茹抵命,但会让你受到惩罚。”

  “不问不闻是惩罚?”

  “是。”

  “收了腰牌是惩罚?”

  “是。”

  “还有么?”

  “安心做广怡王妃。”

  “不!”任泪飞作瀑雨,也比不过心裂成碎玉,嘶厉娇吼,“你不可以如此对我,你不能!”

  “我为何不能?”

  “你知道的,你明白的,你”

  “安心做广怡王妃,安心享受荣华富贵,我可保广怡王不会动你,而你身为内人,对夫君要有至少的尊重”

  “不,不,不!”嫣唇震瑟,青丝摇乱,“你不可以,你不能,我为你,为你们兄弟,失去清白之躯,委身”

  傅洌又闭了眸,淡声道:“所以,你所要的,我都给了你。”

  碧月橙一震:自己,竟将那两人间的禁忌掀出?

  一片窒人死寂过后,傅洌望她最后一眼,抬足启步。

  “洌!”女子扑上,藕臂缠上男子腰杆,“洌,我爱你,自在碧门第一眼见你,我便爱你,为你,我可做到一切,这世上不可能再有人如我这般爱你,谌茹不行,谌墨更不可能”

  而男人的脚步,终再未停留。

  

  洌,你既如此绝情,不妨告诉我,你所说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我把握住了,会如何?

  当女人用尽眼泪哀怨也唤不回男人的回眸一睇时,如斯问道。

  你并没有把握住。男人淡然道。

  如果,我把握住了呢?

  没有如果。

  我明白了,根本就没有最后一次机会对不对?没有对不对?对不对?

  保重。

  男人丢下那二字,掀足。

  洌,你爱过我么?爱过么?女人追着那写着决绝的脊背,怆然喊出。

  我曾应你的要求,在很多人面前承认爱你,包括身形一迳向前迈开,将背影带离消失。

  “不!不!”女人嘶喊哭栗着,自险恶的梦境中醒转,但泪眼婆挲中,床前兀立的一道黑影使她陡觉恶雾散尽,以为爱人回头怜惜,兰指爱恋探出,“洌”

  “广怡王妃。”床前人开口即是浓浓嘲讽语调。

  “你?”这声音?

  “可不就是我么,广怡王妃。”火折猝亮,将一张脸显现光火之下,“抱歉让您失望了,我不是你的‘洌’。”

  

  与此同时,与肆意又在天香楼肆闹一回到茹芳苑里的谌墨,面对一园漆黑,不由是满腹诧疑:苑门上方的楣石上,明明镌着“茹芳苑”,但自己那两个总是在灯下苦侯打盹的可爱小侍女哩?那将满屋子烤得暖暖融融的炭火哩?那一杯暖胃解酒的热茶、两双按揉筋骨的小手哩?且记得近日,还多了一位千娇百媚的小美人侍候不是?

  尚在怔忡迷茫,一位裹着厚实棉袄苦候在苑门的忠实仆妇,喜上前来:“奴婢拜见王妃。”

  “嗯?”

  “王妃,王爷差奴婢在此候您,待您一回来,就告您一声,您的衣物寝具一概被搬回主寝楼了。”

  “嗯?”

  “奴婢告退。”顾管家说,这位王妃不好惹,也不想想,做人奴才的,谁敢惹主子?任务既达成,回被窝困觉去呗。

  嗯?仆妇仓惶退遁的脚音,使谌墨暂止了困惑,在夜色作护下,不必顾忌风范的孝亲王妃,恃轻功取捷径,一探究竟。哪想到喔,寝楼主卧内,灯暗火暖,纱暖茶香,这于冷冷寒夜内三分醉意的人儿,是十足十的诱惑,将纤长躯体掷高床软枕内,会周公去也。

  半刻后,当轻微的熟睡气息渐形规律时,区隔两方的那一扇木扃开了,仅着中衣的孝亲王踱进来,没有片刻犹豫地跨上这方阔别多日的锦榻,锦被下,抱满温玉软香,醇美酣眠。


风不止
  恰似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又一场浓厚大雪铺饰全城时,已是一年将尽、只把新桃换旧符的时节了。上京城由来商业兴旺,逢佳节将至,各家商铺更穷尽心思趁此赚个盆满钵盈,喧闹嘈杂,繁华尽来。

  一身锦绒蓝袍的谌霁在为营生为采置庸碌的人群中,尤显秀长出俗,不染尘色,而那张较及树顶房檐上的积雪更为皎莹剔透的容颜,犹挂着其姊所说的千年不化的冰冻,散发拒人千里的气息。其畔的左贤王,异域风情不改,褐面短髭,邃目高鼻,身阔体魁。两人的搭伴同行,无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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