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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部分

残影断魂劫-第453部分

小说: 残影断魂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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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霜淡淡道:“你没有迟到,是我早了。”南宫雪方才在房外见他,还觉他心情极好,能同下属嬉笑玩闹。这一会儿,却又闹起脾气。不知是谁惹得他不快,却只希望,害他失去笑容的那人,别是自己才好。没话找话道:“教中下属,都很喜欢你。你这位副教主倒是深得民心啊。”勉强挤出个笑容,但见玄霜一脸的冷若冰霜,全无笑意,面庞顿时僵了。

玄霜默默注视了她片刻,道:“我是为自己而活,别人对我的看法,没有半分价值。我不奢求任何人来喜欢我,也不在乎他们讨厌我。”手腕一翻,掌中之物终于见了光,却原来是一把银制短刀。“唰”的一声,空中一阵气流涌动,刀刃直横到南宫雪面前,道:“我一直想试试,究竟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剑利,来罢!”

南宫雪着实吃了一惊,不料玄霜郑重邀自己赴约,却是一出手便亮兵刃。莫非给他识破了女子之身,便来对她的真实身份生出怀疑?一时间不知所措,假如他当真要与自己为敌,难道就能下得去手攻击他?这位李亦杰赞不绝口的弟子?

玄霜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窘相,倒先笑了出来,解释道:“别紧张,只是我向来自负,总觉得自己在血煞教,是除教主外的第一高手。这个地位,一年多来从未动摇。但当你出现以后,我才真正有了危机感。便算是为求捍卫自家荣誉,又或是同新来的高手切磋,摸清他到底有几分实力,也是尤为重要。这是在练武场上,教中早有规矩,即使你失手杀了我,也不会治你任何罪责。相反,还会授你副教主之位。教中职务更替,向来便是由下阶杀死上阶,因此每人或为升官,或为保住自己地位,都得不停的练功,随时详察敌情才成。久而久之,武功尚且不论,警觉性却必然高人一等。”

南宫雪心道:“还真是一种残忍的练功方式,不愧为魔教做派。”叹一口气,道:“刀剑无眼,你自己小心了。”老实说来,她不也是在入教的第一日,便想同玄霜动手切磋?如今好不容易得着机会,还是对方主动提出,更为顺理成章,她实是该当欢喜才是。

玄霜面色一沉,并不因她这句关心稍表感谢,相反却另有几分烦躁,道:“用不着你来担心我。一旦动起手来,我就是与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脑子里只须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用尽一切办法杀死我。假如未动手前,心下先存相让之意,那么这一场,不用打,你就已败了。退一步讲,出招时用尽全力,也是给对手的尊重。而不是拿他当小孩子一般,随意拎出个三招两式的边角余料,就来糊弄他。只有瓦罐里的蟋蟀,才给人拿着根棍子,随手拨弄。”

南宫雪听他这份论调,如此愤世嫉俗,想必是江冽尘教给他,已让这孩子完全接受了,无奈抽出短剑,摆个起手势,先刺了过去。招式间虚虚实实,总留了几分情面,并非因他是副教主而心存畏惧,只因他是个小过自己许多的孩子。玄霜冷哼一声,随手一剑架开,不屑道:“凭这种幼稚的招式,是杀不了我的。”那口气却像极了江冽尘。或是因他两人过招较多,这一幕反复出现,让他无形中便也学了过来。两人间的战斗,全由鲜血维系,徒以生死作为唯一目的,却又是何等可悲。方才刀剑相击,自己的长剑远远荡了开去,虎口剧痛,险些拿捏不住。玄霜却是毫不留情,刀柄唰唰两记圈转,又是急攻而至。南宫雪艰难抬手相架,脚下连退。玄霜招招紧逼,接着揉身直进,短刀由各处方位连番袭到。每次刀剑相撞,都震得南宫雪手腕酸麻,几次有意撒手撤剑,但一想起,那可真便是自己输了,好不容易累积起的一点名望,自此都将化为泡影。咬了咬牙,双剑自下挑起,照准中宫直入。

第三十七章(10)

玄霜随意甩手,不屑道:“太弱了,太弱了,你的实力,不该只有这一丁点。怎么着,到底还是瞧我不起?”南宫雪连一口鲜血喷出的心思也有了,她此时对玄霜,哪敢再有半分轻视,早已是使出浑身解数,然而别说胜过他,就连平手也差了老大一截。他武功进境之深、之速,都是自己始料未及。尤其是那一股强横真气,更不是一个六岁小孩所能练成。她华山派内功讲究循序渐进,往往一起步便要练上几个月,那是真正稳扎稳打的进行。纵然将整日时间全用在练功上,也未必能在超出所限之外,另有多大进境。因此习练华山内功,实力与年龄往往恰恰相当。至于进展奇速的功夫,在她耳闻,只有魔教中的邪门内功。短期内即可激发常人体内潜能,迅速提升功力。但往往因根基不稳,时日一久,难于维持,往往有走火入魔或是没来由身受重伤之虞。最富盛名的,还是流传一时的“天魔解体大法”。而玄霜这一年来跟着江冽尘,除能充分混熟歪门邪道外,哪有机会另学什么正经功夫?体内运转,想必已是紊乱不堪的了。但常言道“以毒攻毒”,既然正派功夫难以奏效,那不如以同根同源的魔教功夫一探究竟,她终究是亲眼瞧见过那魔功秘笈的。努力集中视线,望着玄霜步法间身形转变,再由脑中已日渐模糊的记忆,寻找出对应之策。长剑连挑,剑指玄霜小腹,一招急似一招,即连刺出方位也是随时改变。玄霜“咦”了一声,横过短刀,斜斜削砍。南宫雪剑势猛然掠起,刺向他喉咙。不料玄霜方才一式仅是虚招,待她长剑一起,刀刃急转,砍上她手腕。这一招的变化他早已烂熟于心,此前种种花样变化,不过是搅乱对手心神。而等她真正一招击出,此前的装腔作势便皆成虚影,此时只需抢在敌人得手之前,一刀砍中对方要害,即可轻松取胜。对玄霜而言,甚至将方位也抢得恰到好处,只等对手出招,便能即刻凑效。刀锋只消轻轻抬上一抬,就如同她自行将手腕送上一般。

副教主与右护法一场比试,四周早吸引来了不少围观者,在旁呐喊助威。有几人悄声议论:“能见着副教主亲自出手,实属不易!不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不愧是副教主,动作快得连我的眼睛都跟不上啦!你看右护法怎样?”“果然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之前在平家庄,同那群世家子弟相比,觉着右护法功夫已高得很了。但要同副教主相比,还是不可相提并论!”此时江冽尘正自场外经过,驻足默观片刻,随口问一人道:“那边是怎么回事?”

那教徒道:“听说是副教主在同右护法切磋武艺,大家都是特地赶看热闹的。”江冽尘饶有兴味的扫了过去,见南宫雪与玄霜两人刀来剑往,正自斗得激烈。时而一方刚占得一招便宜,立时又给对方几招抢攻,追赶回来,当真极是精彩。而最有趣处,还在于他能从中看出些熟悉的东西来。一语双关的道:“你说,结果会怎样?”

那教徒一心讨好教主,道:“副教主与右护法同是您的左右手,两人理当势均力敌,不分高下。”江冽尘冷笑道:“是么?那霜烬可是本座的关门弟子,要是跟一个外人交手,轻易就给输掉了,那也不必再回来见我。”那教徒忙改口道:“是啊,属下也这么想。虽说右护法的功夫,对他来说已属不易,但对副教主而言,还只是些小儿科的边角余料。最后定然是副教主胜,可惜这情势太过于一边倒,属下兄弟几个,便想就此来个赌注,也是没法下了。”江冽尘面色稍有缓和,自语道:“赌注早已经下了,如今只等那几人,使这场棋局更精彩些。”那教徒听不清他说些什么,心道:“原来教主也是如此护短。嘴上虽说赏识人才,心里毕竟还是向着副教主的。这也难怪,徒弟总是自己的好些。”江冽尘又道:“你见识倒广,不妨来给本座说说,右护法所使的功夫,是什么路数。”这一句却是真真切切向他所言。那教徒心神一凛,连忙瞪眼细看。心里划起老大一个问号,沉吟道:“右护法曾说起过,他师承昆仑,不过,大概是他所学甚杂,如今使得却不像是昆仑派的功夫倒有几分像是旧日祭影魔教啊,不不”想到这一句是大不敬,只怕就此触犯他忌讳。江冽尘却是不以为意,就如根本没听到他末句一般,冷笑道:“师承昆仑哼!想玩‘风水轮流转’么?也不来设计个新鲜些的?”

玄霜一刀虚劈,反向挑起,南宫雪迎剑来架,登时被这一股强大压力震飞了长剑。玄霜短刀上移,横在她颈前,冷笑道:“我赢了,你输在太过轻敌自满!哼,你以为我是什么身份?竟敢在我面前用祭影教的功夫!实在是班门弄斧!”南宫雪又羞又愧,却又无可奈何。可惜的是玄霜早将魔教功夫当作了自己的独门技艺,竟连“班门弄斧”也能顺理成章的说了出来。

其后玄霜又道:“我不知你的师父是谁,又怎会将你教成这般模样。但你委实根底太差,不如我来教你两招,日后,你再陪我练练手。”说着收起短刀,接过南宫雪递上的长剑,手腕翻转,剑锋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来。自上而下的折成个圆形,道:“假如有人使出这一招‘有凤来仪’,你就这样再这样,长剑颤动时,须得留神敌人身上的各处大穴,随时找出破绽。这一招叫做“碧玉梳妆”。而敌人回剑时,袭来一击,可能会由不同方位攻到。这一节看似麻烦,听来也繁复难懂,但只要随时瞅准对方手势变化,抢在他将出未出之际,一剑扫出,就如我刚才对你一般——唔,那就表明这一招,适用于任何场所,叫做‘萧史乘龙’。下一招你就如此这般——长剑从半空落下,依着这路数,剑尖下点,假想中好似疾刺满天落叶——敌人剑快,你便要比他更快,在他出招前,抢先封死他退路——”口中一边解说,同时加以剑势处处相合。最终翻起一个跟头,再落地时神情闲适,随手将长剑抛出,道:“到这一步,你基本上也就赢了,敌人便得缴械认输。明白了没有?懂得的话,那就照办罢。”

南宫雪大惊失色,直到他走后,仍有些许愣怔,没回过神来。这几式本来平平无奇,唯在此中之意,却是缘于她与李亦杰自幼的约定,甚而带了些幼稚。除他两人之外,本不应另有外人得知。幼年时在华山,两人一齐练剑,途中不许多说闲话,李亦杰便特地想出了这一套“暗号”,有意从每招间挖掘出些独特含义来。第一式“有凤来仪”所指是他这痴情郎诚心相邀,那“碧玉梳妆”意指窈窕淑女欲拒还迎。“萧史乘龙”指男子自比为乘龙快婿,互许终身,暗示关系更近一步。最后一招“苍松迎客”则是女子一番慎重考虑,终于答应下来,应承在松树下同男子相见,时辰则是夜半三更。每每相邀,务须将四招一路使完,这邀约才算成形。

令南宫雪更为惊愕处,不在于玄霜是如何得知,反正这孩子神通广大,当年李亦杰为自己二人之事,还曾特地托付给他,将一应往事和盘托出,他要拿来借题发挥,自是没什么稀奇。但他此时对自己使出这四招,用意究竟所为何来?他刚才问“明白没有”,表面是借传剑为名,询问自己是否懂了剑招,向深一层想,则是在问“是否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说“懂得的话,那就照办罢”,表面听来,是叫自己以他所授剑道,专心习武,以此套路推想,莫非是叫自己依照约定俗成的惯例,在夜半三更,到练武场来见他?他是另有什么话,此时不便明说,非要等到夜深人静之时?但若是真给自己全盘料中,那么自己的真正身份,在他眼里定然已不是秘密。他若有意拆穿,为何表面上不见任何行动?但如不想,又寻不出他帮忙自己的理由。印象之中,玄霜向来不是如此热心之人,那么难道是挖下了陷阱,有意引她来跳?可思来想去,那孩子又未必有这般坏法。一时左思右想,又在怀疑是否猜对了玄霜意图,另一方面,假设推测属实,那个约,又该不该去赴?倘如不去,自然可以装做相安无事,玄霜做得足够隐蔽,谁也无法凭此就来怀疑她。但不查明玄霜的真正态度,就永远是个潜在威胁。况且莫非是何处装得不像,露了破绽?连他也能轻易看出,又哪有瞒得过江冽尘之理?难道他特意邀她过去,就是为提醒她的疏漏处?脑中如有两种观点,相互角逐,谁也不肯相让。任她稍许倾向哪一边,另一方都会立时炸起威势,向着她排山倒海的吞卷过来,不准她立场有失。

江冽尘目睹前后经过,默默寻思,一句话也不说。那教徒却从未想到四式剑招与两句话,其中竟能有如此隐晦的秘密,脱口便道:“这四招平平无奇,小孩子也学得会。凭此就想御敌,那不是开玩笑么?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江冽尘面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淡淡道:“副教主一举一动,必有其精微奥义。凭你这肉眼凡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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