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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部分

残影断魂劫-第4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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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师,是一时冲动,现在我长大了,再不会做那些没头脑的事。既然起初就是个荒唐的错误,那就现在结束,为时不晚。你——多保重罢!”这一回转身,是当真头也不回的走了。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叹息,上官耀华冷笑道:“说了那许多,也没能令他回心转意。向来只有你求别人,没有别人求你罢?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众叛亲离,老实说,我还真是同情你啊?”江冽尘一言不发,半晌忽道:“如他所言,谁来做这个替身,都不重要。耀华,本座向来都很赏识你,你留在王府,做那劳什子的小王爷,任人摆布,实是大材小用,还要随时看那老不死的脸色,岂不冤枉?不如你加入我的阵营,咱们同来开创霸业,到时本座可为世间至尊,你也能位及人君,如何?”上官耀华冷笑一声,缓步上前,道:“当初是你一手操办,让我去做小王爷,好留在宫里,当你的眼线。如今怎地?凌贝勒不肯再跟着你,这才想到我,算是退而求其次了,嗯?”江冽尘极力劝诱,道:“要这么说,也不是不成。但本座不会亏待你,单说你屡次忤逆,我从未同你计较,是不是?”

上官耀华此时已站在了他面前,道:“哦?如此说来,本王还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你开出的条件,的确优厚,值得深思”江冽尘闻言大喜,正等着听他应承,上官耀华忽然抬手,“啪”的一声重重抽了他一耳光,冷笑道:“可惜本王偏不稀罕!你这套花言巧语,留着哄骗旁人去罢,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江冽尘半边脸偏向一旁,就如另半边面具般麻木,先是火辣辣的刺痛不算,单是他这般以颜面重于一切之人,大庭广众下受辱,真是比要了他的命还难过。瞬间眼里蹿起嗜血红光,转念想及他虽然惯常无礼,几时胆敢如此放肆?想必事出有因。一旁的血煞教徒见他公然冒犯教主,也是扫了自己一干人的威风,“呼啦”一声涌上,喝道:“大胆!”十来根泛着寒光的兵刃登时直指上官耀华。

上官耀华冷哼一声,扫视众人的目光直如看着一堆垃圾,道:“怎么,恼羞成怒了?有本事你来杀我啊!本王是皇上亲封的小王爷,且看谁敢动我?”

江冽尘目光冰冷,做了个手势,淡淡道:“不,放他走。”左护法劝道:“教主,可这小子”上官耀华冷笑道:“着实可悲,你平时说话,也是这么不起作用的?”

江冽尘道:“还想落人话柄是怎地?送承王殿下下山,他不积口德,那也随着他去,谁都不准擅自同他为难,听到没有?”左护法虽仍是不甘,但对教主之命向来言听计从,只得狠狠一挥手,撤去围截。上官耀华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半句,径自转去,另一侧官兵同时上前接应,实则真要动起手来,朝廷一方也未必就输了给血煞教众,究竟是以多敌少。江冽尘见上官耀华走出段路,忽道:“耀华,你如今仍是住在福亲王府?几时有空,我到府上见你,有要事相商。”众人此前始终见他趾高气扬,而今吃了这般大一个暗亏,面对上官耀华却仍是心平气和,也不禁啧啧称奇,不知他对此人何以如此宽宏大量,难道就因他是朝廷来的王爷?

上官耀华头也不回,道:“谁有空同你闲扯?也罢,还要看本王心情。”说完率众而去,玄霜也未向他多看一眼,早已跑得不见了影踪。江冽尘缓缓站直,极其缓慢的抹去嘴角血迹,若有所思。左护法低声道:“教主,您没事罢?这小子狗胆包天,咱们下一步是”江冽尘不耐道:“一点小伤,打什么紧了?当年枪林剑雨也不是没闯过!本座吩咐,不准对承王不利,都聋了是怎地?今日就算华山派运气好,留下几条贱命,下次再来一并料理。收队,下山!”血煞教徒教规也算得严明,当即列队齐整,恭候在旁。江冽尘袍袖一甩,当先而行,众教徒紧随着鱼贯下山,一场浩劫,在即将收尾之时戛然而止。而李亦杰与南宫雪这对苦命鸳鸯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注视着这一群魔鬼的脚步下山,满是鲜血的手掌悄悄握在一起。两人深情凝望,仿佛一切的时间都终止在了这一刻。经此大难,两人仍能平安无恙,深情相依,当真是恍若隔世。

第三十八章 沧海桑田(1)

俗话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于华山浩劫,最终得胜者上官耀华也不例外。回程途中,始终紧板着脸,心情也极是烦躁,随行兵将皆不敢同他搭话,以防引火上身。事端还要从近月前说起。那时上官耀华救下平若瑜,带着她同平庄主进京求医,自此与原庄主父子分道扬镳。两人一进京城,沿途问询,连最荒僻的医馆、药铺也不例外,始终抱着一线希望。然而那群老板或是嫌麻烦,或是担心病人死在自家店门,于声名有损。装模作样的给平若瑜搭了搭脉,故作惋惜,道:“这位姑娘伤势太重,眼见是救不活了。如能遍施世间灵药,大约还可勉强延得三日之命。还请两位节哀,尽早为她操办后事。”他料想如此说来,对方悲痛之下,定会将希望寄托在别处,而不致退而求其次,来央求他施什么“三日续命”的空话,事实果然不出料想。连问了近十家,仍是如此。上官耀华每听得那些千篇一律的套话,尽是恼火莫名,当场拂袖而去,平庄主原是平若瑜的正牌父亲,这般看来,倒似个跟班提行李的老仆。直等将京城问过大半,两人又被一家药铺赶了出来。站在街头,正当赤日炎炎,平庄主目光中透出一股垂暮的苍凉,轻叹道:“罢了,耀华,明知注定是这个结果,再跑几家也是一样,又何苦再自欺欺人?你为瑜儿尽这一份心,我已很是感激了。唉,大约确是我早前造孽太多,又常年邪念作祟,瑜儿醒不过来,正是苍天给我的报应。老实说,这惩罚我吃得不冤,反倒是理所应当,但若真如是,为何却要报在瑜儿身上?”掌心按住额角,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瑜儿睡得很是安详,能够在睡梦中不知不觉,毫无痛苦的离去,也能称得一番恩赐。咱们就依着那群大夫所言,找个山明水秀之地,让她入土为安罢!”

上官耀华冷哼一声,道:“胡说八道,全是他妈的狗屁庸医!你也相信他们的鬼话?还有你,也趁早少给我自作多情!我想救她,全出于自身考量,难道还是为了博取你感激来着?偌大一座京城,难道老板全是混吃等死的窝囊废?没半点能耐,也敢到天子脚下卖弄?我就偏要一家一家的试过去,谁再敢给我鬼扯一句,我拿刀砍了他的脑袋!”平庄主叹道:“这你又何苦如此”要说对平若瑜关心与否,自己这位做爹的倒似还及不上他一个外人。

上官耀华脾气本就火爆,连碰数个钉子,更是随时有炸裂之险,平庄主心绪烦闷,也不愿自讨没趣。两人又行出不远,迎面又是一家医馆。上官耀华曾戏称这京城当真是灾祸不断,因此才要在各处都开遍医馆,以备不时之需。这年头最吃香的行当,不是钱庄老板,而是大夫。当下两人无心多言,上官耀华一脚踹开门板,大步跨入,将平若瑜身子横在一张木板床上,不顾那大夫阴沉下的面色,急急地道:“我朋友受了重伤,你赶紧给她瞧瞧,可有什么法子没有?我倒不信真就是治不好。自身医道贫瘠,倒还有理了也似!”那大夫见他气势汹汹,只怕要真治不好这病人,这年轻人火气上来,倒会将这小医馆拆了。半是应付,半是驱邪免灾,随手在平若瑜腕上一搭,两根手指交替着轻轻敲打,皱紧两道八字眉,摇头晃脑,先来装腔作势一番,以示专注,半晌才道:“这位姑娘不知因何受伤,大损真元,只怕体内运转俱已衰竭,看她一个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会落下这般毛病,可怜可怜!以我多年医病经验,就要属她伤得最重!”平庄主心脏立时揪紧,就怕他口中也吐出几句坏消息。上官耀华抬手在桌上一拍,道:“说的尽是废话!她要是伤得不重,我们还千辛万苦来找你做甚?一路上庸医都说无药可救,你现在只管给我直说,到底是治得好,还是治不好?”

那大夫笑嘻嘻的道:“这位小兄弟,你的心也太急了些,我只说她伤势颇重,却从没说过没法救她啊?所谓医者父母心,咱们行医者,讲究的便是一个悬壶济世。要说应付了事,将病人拒之门外,那不仅有失医道,更连医德也一并丧失殆尽。只不过么她伤势很重是不假,可说是在鬼门关上吊着一口气,情况么那是凶险万分啊!就是活神仙,也没法在一时半刻间救转,这个那就很有些麻烦了”一边说着,拇指摩挲着下巴,真似为这疑难杂症苦闷不已。

平庄主听他能救活自己女儿,态度又是如此热心,一时间大喜过望,暗叹先前遇上的都是庸医,这一回总算给他撞见了真正的活菩萨。瞧他神情,那是恨不得给这大夫磕几个头,也是心甘情愿。道:“大夫,您实是妙手仁心!许是瑜儿命不该绝,在最后关头遇上您,堪称是我平某人的造化。不瞒您说,这京城中的店铺,我们先前是一家家打听过的,那些大夫见瑜儿这副半死不活模样,都不肯自找麻烦,与您可是大不相同!您要是能医好瑜儿,老夫深表感激,请先受我一拜!”说着深深一揖,直躬到地。那大夫给他夸得几句,更是飘飘然起来,心想我受你大礼又有何用?识相的就该交出些实在好处来。道:“放在别人手里治不好,对我‘妙手回春’‘医中仙华鹊’说来,却也不过是家常便饭。老先生,按说您实在应该头一个就来寻我才是,难道城中没人向你提起过我的名头?”

平庄主摇了摇头,他全神焦急,早已是心智尽丧,只识得跟着上官耀华,见了医馆便闯,又哪里想到在城中打听,有几个有名的医生?华鹊没听到他回应,倒也并不急躁,仍是自顾自的将戏码唱下去,一本正经的道:“不客气的说一句,倒不是他们不乐意,着实是本领不济,也亏得撞上的是我。不过,这姑娘重伤后须得好生调理,开给她的方子,也须多加几味世间罕有的灵丹妙药,正好库房中存着些,不劳二位奔波,但就是嘿嘿”一面低下头,手指在算盘上拨得哗哗作响。

平庄主自小随着祖辈隐居方外,未经世事,因此武功虽是极高,但在江湖经验却是稀缺。反不如上官耀华连经数般各异身份,对官场上明里暗里的规矩都懂得不少。一见了他这副贼眉鼠眼之相,便知端由,冷笑道:“也不必说那些有的没的,恐怕大夫要的,是这玩意儿。”一面伸出手掌,大拇指在另两指上轻捻了捻。华鹊一见甚喜,连声赞道:“到底还是这位小兄弟有眼光!实话说么,治病救人,是行医者的天职,不该以财物衡量。也不是我一心钻到了钱眼里,非要在你们身上榨出一点。只是如今行医者苦哇,开方买药,全由自掏腰包。要再不靠那一点小小收益,注定是要入不敷出,都得喝西北风去了。先让大夫活得下去,再能救治更多的病人哪,您说是不?”平庄主忙道:“好!好!您要多少,还请华大夫开出个价位。只要您能治好瑜儿的病,我平某人哪怕是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惜!”说着便在怀中掏摸,想找出些金银财宝,先来孝孝敬他。华鹊假意摆手,道:“平老爷,您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行医者看惯生死,可每当救活一个病人,怕是比家属更欢喜。您的女儿是我的病人,她的性命也就暂时交给了我,就必将对她负起责任”他懂得见好就收,刺激过平庄主几句,便即住口不言,有心要看他从怀里掏出什么宝物。

上官耀华对他这一副假仁假义的嘴脸极是不满,抬手拦在平庄主臂前,淡淡道:“不必。华大夫,治病救人,还应看事后成效。你张口闭口,离不开好处二字,岂不令人怀疑,乃是以金钱为重?口头上几句大话,谁都会说,甚至比你吹得更响。到时万一与你夸口不符,咱们却要向谁讨公道去?”

平庄主劝止道:“耀华,反正若瑜已经是这副样子,再如何也不会比现在更糟,姑且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上天为咱们诚意所动,真能降生奇迹?即便不然,人家华大夫总算为咱们劳心出力,必要的一点谢礼,也是应当的。”华鹊眉开眼笑,索性二话不说,就等他自行破费,效果反会更为显著。这一类小本经营的小老板,为能赚下最多银两,常将行客心思揣测得比其自身更为确切。上官耀华有火无处诉,只得偏过头,生着闷气。

岂料平庄主在怀中掏得几掏,处处是空空如也,面色僵了下来。在平家庄中那一场生死决战,他与原庄主联手,才勉强抵住女儿攻势,却也已节节败退,一套长衫尽给鲜血染遍。当时患难中尚无所觉,但等进了城,虽说衣襟血色已转为暗红,与周边祥和之景极不相称,倒像极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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