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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逆风行 作者:潜菠-第62部分

小说: 逆风行 作者:潜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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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够了,看够了我的愤怒痛苦,才开口:“他们怎样,何必问我?该问你自己才对。”
  我?……这畜生抓了褚珀小宝来威胁。想到褚珀小宝落入这畜生手里,我心绞痛,比刀割还难以忍受。
  “他们在哪?”我恨恨问道。
  县丞摇摇头:“阿良,你怎么这般天真,还在问这样的问题。知道他们在哪有何意义?你若再不知好歹,他们无论在哪都到不了明天。”
  “你这个畜生!”我纵身扑上去,手被绑着,但嘴巴还能动,恨不得咬死她。却被人拿住,耳光啪啪左右甩下,我眼前金星乱冒。
  “你乖乖认了罪,我自然不会与他们为难。”
  “我怎么知道他们当真在你手里?”
  县丞笑道:“你只需知道,你那齐叔正在狱中等着。”
  齐叔……我一阵晕眩,难道是他妻主告的信?他怎么被抓回来了?
  “我不信。”极力控制声音颤抖,我心寒彻底。
  县丞冷冷哼一声。
  “他若真在,你让我去见见他。”
  县丞道:“我很清楚你心里打的主意。也罢,让你去见见又何妨!”轻蔑如戏弄掌下老鼠,慢慢折磨才了结性命。
  我本来麻木恐惧,此刻却想保存哪怕一丝丝尊严,用尽力气站起身,维持平衡向前走。可我的肩背肋骨剧痛,只能佝偻着身子挪动。监狱里混浊阴湿的气味极难闻,我放缓呼吸试图减轻伤处疼痛。
  从缝隙看到一人靠墙蜷成一团,一双眼睛不安的打量。那双眼睛从不安变作疑惑,从疑惑又变成恐惧,他猛的弹起奔过来,嘴唇抖着说不出话,眼泪却不断滚落。
  “齐叔。”他真的被抓进来,眼泪刺痛我,我的眼眶红了,却不敢让眼泪落下。
  他哀道:“你怎么变成这样子?是不是我害了你?阿良,都是我的错,我,我……”他情绪激动起来,抓着牢门大喊。
  “不是的,齐叔听我说……”
  “是我害了你,我要……”
  我手一直被绑着,没有办法制止他,可眼瞧着他要认罪搅和进这摊烂泥,我急得猛撞向牢门。
  “啊!”齐叔惊叫,话终于没有出口。
  衙役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怒道:“搞什么鬼!”
  “我,我头晕。”我虚弱道。
  “老实点!再出幺蛾子你就别想再待!”她放了手。
  我跌坐在牢门前,对愤怒的齐叔摇摇头,低声道:“齐叔,跟那没关系。”
  齐叔哆嗦着伸出手,擦去我额上留下的血:“怎么回事?不过一夜,阿良你怎么变成这样?”他眼中印出的我的面孔,惨不忍睹。
  我没有时间回答,急切问:“两个孩子在哪里?”
  “不是在你家吗。”齐叔惊慌道,“我去你家接小宝,哪知屋里窜出一群官差,把我拿了押到这里。小宝和褚珀我都没见着,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我否认,可眼泪不受控制落下来。褚珀和小宝当真在她们手上,我还拿什么跟她们拼了性命,还谈什么尊严骨气,我恨不能嚎啕大哭,恨不能立刻认罪换得他们平安。
  齐叔眼里满是惊恐担忧,又要开口。
  “齐叔,你认真听我说。”我吸了吸鼻,忍住崩溃情绪,“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想不该想的事。我只求你保重自己,帮我照顾好褚珀。”
  “到底发生了什么?”齐叔抓着牢门,指尖因用力泛白。
  “是我自己犯下的事。齐叔,求求你好好保重自己,褚珀就交托给你了。”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全然是托孤的沉痛心情,“答应我,求你答应我。”
  齐叔不肯应。
  我伏下身梆梆叩头,额上的血印到地上。
  “好好,我答应你就是!”齐叔急道。
  “你发誓。”
  齐叔沉默不答。
  我急道:“你发誓!”
  齐叔忍着泪意,伸出三指向天:“我发誓定好好照顾褚珀,如待我子。”短短一句,数度哽咽。
  “好,好。”我失魂落魄站起,向着来处去。
  我不是英雄好汉,从不想顶天立地,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算受得身体的痛苦,却不能承受一丝一毫失去褚珀的可能!我已经愧对褚父,若再害了褚珀齐叔,我还有什么面目去九泉下!若说还有一个口气在撑着我不开口求饶,撑着我硬气相对,此时也散没了,我的三魂七魄都遗落了。
  县丞还在刑讯室,带着莫名的神情看着我走进。我没有心思再去揣摩,如果这是我命,我将去承受:“我认罪,你放了他们。”
  衙役俱是一喜,继而带着轻视嘲弄的神情看着我。
  “拿份新的认罪书来。”县丞道。
  提笔悬在纸上,上面密密麻麻写了罪状,我没有去看,只瞪着县丞:“你保证我一认罪就放了他们。”
  “我保证定然在案结后放人,否则天打五雷轰。”县丞发誓。
  “不,我要看到他们安全离开。”我无法相信她。
  县丞道:“你可以看到你齐叔离开,他出去我自然会放人。别再跟我谈条件,要么按我说的办,要么你齐叔一并受审!”
  我好恨!可我没有办法,顾忌太多,力量太小,随随便便就被人拿住软肋,只得俯首任人宰割。
  签字画了押,就等着上大堂走个过场。她们把我关在一个单独的牢房里,甚至给我整理了面容,以求待会上堂不是遭受过刑讯的模样。
  堂鼓响,大堂升。
  我跪在堂前,对县丞说的每一条罪状供认不讳,俯首认罪。李达做堂录,笔屡屡惊落在地。堂下嗡嗡议论声不绝。
  咬着牙不去看不去听,可是头顶悬着的”天理国法人情”匾额如此沉重,我甚至不能抬头看一眼。我认罪很快,堂审也很快结束,县丞说完“择日押送至曲水郡官衙”,即刻有人把我拖了下去。
  押在单独的牢房里,她们打开牢门,让我看到齐叔被释放。齐叔在院里徘徊不肯离开,最后被轰走。牢门又合上。
  日光渐渐西移,霞光来了又去,夜色笼罩大地。这阴沉的牢房里,竟能听到蛙鸣声,低碎温柔。
  我心里很平静。即使从此刻开始,时间每过去一分一秒,我离死亡越近。
  我想起了自己成为褚阿良之后的种种,那些微小的日常琐事,平淡温馨的时刻,在脑海一幕幕闪过,多么动人,已经一去再不会回头。
  知交甚深的周文质也有秘密。人岂非都有秘密?她当初保了我,保了褚珀,我深深感激。能得此友,已是人生幸事。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陈子敬……他是一个谜,我小心翼翼,不安困惑,可是情不自禁。只想远远看着,像一个美好的梦,存放在心底。
  还有还有……
  然后这些都将和褚阿良这个人一起消散在世上了,夺命的脚步已经在黑夜里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作者有话要说:  阿良当初该去拜佛的。。真的。。

☆、黑衣

  门“吱呀”一声开了,在夜里悠悠荡开,清晰琐碎的声响,敲打在心上。烛光明明灭灭,两个长长的身影,我曾穿着同色衣衫,此刻在她们身上却似勾魂无常。
  一粒药丸,漆黑如珠。
  “服下,两个时辰后发作,届时在押送途中,药发即死,便与我们无关了。”死生一事,她们说得轻易。
  我接下催命的药丸,捏在手中与一般药丸无异,指尖冷汗沁出,不敢吞下。知道自己将死是一回事,送走自己走上这条路却需要莫大勇气。我对生命本就有太多眷恋,我还年轻,根本不想死。
  现实哪由人选择。衙役见我迟迟不动,一人锁住我手,捏着我鼻尖,一人强把药喂了,合上嘴巴,用力击向喉部。药顺着食道滑入胃里。
  她们松了手,我跌在地上,呛咳起来。我拼命干呕,吐不出来,转眼被她们一把拉起,手脚绑在柱子上,嘴巴再度被塞住。
  “下了地府,别怪我们,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冷漠轻贱。临出门,一人却回头,道:“你弟弟不在我们手中。”
  我听到不可置信的事情,一瞬间僵硬了。
  “我们根本从头到尾没有在你家看到人。”她意味不明的一笑,关上了牢门。人都离开,灯盏亦带走了。
  别走!回来把话说清楚!回来啊混蛋!回来!我知道她们守在门外,可门一直关着,不再开启。
  我耳朵里嗡嗡作响,疯狂挣弹不休,我恨我自己挣不开缚住的绳索,我更恨自己软弱愚蠢,上了她们的当!
  可是褚珀,又在哪里?
  我终究是软弱的,眼泪无可抑制的落下来。我竟然这么傻,信了县丞的诡计。褚珀不在她们手中又会是在哪?会不会,会不会他已经……
  不不!
  齐叔到我家时,只有衙役在,说明褚珀在衙役到家前已经离开,究竟是半夜还是清晨?我恨自己没有问清楚。或许他只是不放心我,出去寻我,现在已经回去了,对,对,一定是这样!
  安慰自己,可我心底却是不信的。霎时冒出一个最坏的可能——难道,难道是汤府余党做下的?
  心惊肉跳,恐惧逼得我发狂,拒绝自己往最坏的方向想,可这连日的折磨让我几近崩溃。我渐渐没有办法维持理智,或许是那夺命的药化在腹中,整个人陷入高热的状态。时而清醒,悔恨难当,想着褚珀默默流泪,时而糊涂,腹中绞痛嘶声痛叫,恨不得杀人。
  或许就这样去了,我模模糊糊想。
  浑浑噩噩中,似乎有光亮,可我瞧不清,有人在我眼前蒙了层布,只有朦胧的影像,隐约看到人影晃动,然后手脚的束缚骤然松开,我跌入一个冰凉却温柔的怀抱。
  呼吸间是风吹过远山林木的清香,我被轻柔拥着,如同漂浮在水里,水波轻轻摆荡,疼痛得以安慰。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衫,挤出两个字:“褚……珀……”求你找到他,求你救救他!
  “他很好,有人在照看,他很安全。”
  我得到了保证。手腕被握住,可从地狱里冒出的藤索在拉扯我,向着无底的黑洞坠落。我无力再说话,眼睛渐渐合上。
  “你中毒了!”他惊道。
  嘴巴被撬开,苦涩药液入口,我无法吞咽。极刺鼻的臭气在鼻尖萦来绕去,我受到刺激,胃液狂涌直上,肠胃在烧,喉咙灼痛。整个房子好像都在飞速的逆时针旋转,冷汗湿透了衣,血液都似远离了我。身体被翻转过来,我吐得一塌糊涂。身体都掏空了,脑子一片空白。
  温柔的手在背上轻抚,鼻腔酸痛无比,泪腺受到刺激眼泪簌簌掉落。
  “阿良,好了好了,没事了。”他如是说。
  灯影闪动,他把我带离了这狼藉之地。我又听到了虫鸣蛙声,没有烦忧的歌唱夏夜,像什么都没有过一样。
  “褚珀在哪里?”
  “他很安全,一会就来见你。”他柔声道,“你受了好多苦。”
  我知道到我们离了监狱院,走过长长的路,进了一个房间,只是凭着感觉,看不清。屋里灯火似乎很明亮,我抬着无力的手擦眼,眼前蒙的纱怎么都擦不去。
  “大人……”我看到浅浅的轮廓,可看不清他的脸,一切都是蒙蒙剪影,像是我的幻想,像是一场空梦。人影在倒退,我不顾一切扑身上前想要抓住。
  “阿良!”他轻喊了一声,慌张搂住我。
  掌下是温热的体温,这副轮椅,孱弱的双腿,甚至骤然收紧的肌肉,突然停顿的呼吸声,都显示一切是真的。
  陈子敬反射性的推了我一把,我滚落摔倒在地。就连疼痛也是真的,我怔怔想。可我眼睛,我的眼睛怎么就看不清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许久,头顶上一声无奈叹息:“对不起,是我大意了,下次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你……”
  可能会失去光明,我受到沉重打击,惊恐的捂着眼睛,蜷作一团,不能反应。陈子敬迟疑起来,他坐直身子,掰开我的手。我闭上眼,再睁开,看不清,还是看不清。
  他的手似乎在我眼前挥动:“你怎了?”
  我没作声。
  “你,你的眼睛……”他的声音里是我没有听过的颤动,他撑开我的眼睛查看,探手把脉,反反复复,却没有结论。
  此刻的安静,岂非是最可怕的回应?恐慌绝望,我脆弱的神经一分一秒都承受不了,木然站起,跌撞着摸索往外走。我不懂,为什么厄运总在降临,为何活着就必须受苦?人世岂非是深渊,我落下去,在无边苦海沉沦。
  手被拉住,止住我无端沉落,“我会医好你的。”他温柔坚定许诺,“或许是受毒性影响,也可能是气血太弱身体遭受创伤所致,情况未必那么坏。”轮椅转到我面前,拦住去路。
  被他说动,心底重新生起了一线希望,“可大人你不是医者。”
  他不以为忤:“天底下名医很多,总有人可以医好,是不是?”
  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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