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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逆风行 作者:潜菠-第68部分

小说: 逆风行 作者:潜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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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他换了一身朱红锦衣,衣绣麒麟,头戴玉冠,容色照人。
  储珀阿九被托付给两名黑衣人照顾,我随陈子敬上了马车,往大营去。
  车上,我问陈子敬道:“我们这样去大营,没有问题吗?”
  陈子敬道:“如果以亲属身份去,自然不妥。若以圣上特使身份去,则无碍。说不定能使幕后人自乱阵脚。”
  “圣上特使?”
  他神情平静:“不错,我是圣上钦定的特使,专办难案大案,只听从圣上旨意行事。”
  就像钦差大臣那种角色?我略一琢磨,便明白了。事当从急,想来幕后人未料到陈子敬会出现,我们抢在他走下一步前行动可以占据主动。一旦陈伯轩被牵扯,陈子敬就得避嫌了。
  恍觉陈子敬很多事我都不清楚——他的特使身份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和乔燕歌订过婚,退婚原因却是不知,甚至他的腿是怎么废的,我也不知道。
  清醒的认知使我情绪略失落,女性大多希望爱无保留,我亦不例外。不过,我们还需时间了解彼此,我当尊重他的意愿,合理的秘密可以接受,毕竟不是每个经历都必须分享。
  只是他身份这般高,我得怎样追赶才追得上?
  大营巡逻守卫森严,我们未遇阻碍,马车直抵中军帐。
  陈伯轩独在帐中,听闻车马声,大步奔出。他自小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历练,此时遇事越发沉着,面上一点声色不露,淡淡道:“来了。”
  我们三人随他进了中军帐,他招呼我们坐下休息,甚至悠闲的为我们每人斟了茶。
  陈子敬开宗明义:“大哥,信在哪里?”
  “在监军吴安瑞手中。”
  “我以特使身份前来,请召他来见。”
  陈伯轩心里明白,缓缓点头:“好。”他吩咐亲卫去寻吴安瑞。
  监军是不算实职,代表帝王对在外的将军进行监督,虽无指挥权但有监督权,强势者能与统帅分庭抗礼。
  不一会,进来个女子,肤黑眼细,精廋身材,步态矫健,对陈子敬肃容恭敬行礼:“杂家吴安瑞,见过大人。”
  她的自称是宫中内侍,原来虞国也有……我暗自惊奇,不由多看了她几眼,乍看与寻常女子并无不同。莫非女性幽闭只是永废人道,并无其他生理影响?
  我思忖间,陈子敬已将身份来意都表明了,出示了今上御赐金牌。
  吴安瑞并无异议,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兹事体大,不敢轻慢。”
  陈子敬未接,只淡淡问:“牵扯皇亲,可有禀明圣上?”
  “已八百里加急递了折子,只等圣上意旨。”吴安瑞不敢抬头,双手举信过头顶回复。
  “好,你处理得很妥当。”陈子敬道,眼神示意。陈游之上前取了信,展开,送给陈子敬。
  信刚拿到手中,陈子敬眉头就皱起了,看罢,递给了我。他自去问吴安瑞审讯的事了。
  信全文意思就是勾连外敌,卖国谋逆。我不熟悉昭王的字迹,但这纸我认得。昭王在乡野看诊写的看诊录就是这种,明显和市面兜售的纸不同。当年去查朱梅,陈子敬就凭我带回去的一张看诊录,发现郎中曲独活是昭王。
  昭王没有写下这封信,那这信有什么蹊跷?我把纸翻来覆去的翻看,又举起对着光,恰亲卫来报,帐帘掀开的一瞬,正午的光直透纸背,一丝极微小的光缝在眼前一闪而过。
  我放下信,那亲卫已经进来,帐帘闭上了。我不太确定,举起看了遍,没有光缝。
  遂大步走到帐外,对着阳光看,几乎难以察觉纸张亮度区别,但凝神细看,透光有细微差别像造纸时压制纸张厚薄不均造成的。我思索着,却见吴安瑞紧跟着我。
  我没有理会,想起一些很重要的信息。我爷爷有收藏字画的爱好,小时候常听他说家中藏品。当然他也受过蒙骗,记得他曾指着一幅古旧的画说是假的。他说,这是棺材套,是造假者是把一幅老画的画心挖了,将高手的仿画装裱到旧裱中,假得很真,是以他也被蒙骗了。要鉴定其实也不难,就是看装裱的接口处,或在强光下看装裱深浅程度是否一致。
  不放过不合理,才能找到合理的答案。思忖片刻,我有了决断。
  “将军,营中可有琉璃杯碗?”我回到营中,向陈伯轩请求。
  陈伯轩按我的要求找来了一些琉璃杯碗,我从中选取了最为光洁通透无花纹雕饰的,洗干净装了半杯水,做成简易的放大镜。
  把信纸贴近琉璃杯,在帐外对着阳光,透过琉璃杯看被放大的影像,比之前要清晰了些,透光深浅差异的边界似成经纬直线。
  我毕竟非专业,心下只有三成把握,但即便只有三成,也要勇敢试一试。
  陈子敬当即决定请造纸、装裱师傅来鉴定,陈伯轩立刻安排亲卫去办。
  接下来还要提审敌方将领。涉及军务,吴安瑞提出,我和陈游之无军职、也无官职在身,不能同去。
  “我在这等大人。”我无所谓,在陈子敬开口前回答了。
  陈子敬神情莫辨,到底是去了。
  等他们出了帐子,我的疲惫便冒出来,好在有陈游之,至少能放松休憩。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

☆、验信

  黄昏时分,草色茫茫,炊烟渐起,将士暮归。
  边陲之地最顶尖的造纸工书画家装裱师被请来。吴安瑞很谨慎,单给了一张不泄露信息的信纸。这些匠人们纵有浸润多年练就的手艺及火眼金睛,亦不敢懈怠。
  我们屏息等待着。
  足足一个时辰,她们方确定鉴定结果,慎重道:“报告诸位大人,这信纸经过拼造,拼造技艺极精细,几无破绽,足以乱真。因纸张是特质,紧度大,质地密,是以能剥离了纸面表层,切割后再黏到新分离的纸底上。手艺实在惊人,神乎其技。”
  吴安瑞道:“你如何看出?”
  “一看光,二是触感。其一纸张在光下透光深浅程度有细微差异,印刷工艺也会导致此种差异,但纸张透光处却很均匀,印刷绝难如此。其二,触感,是裱画师谭徽验证的,她虽隐在边陲,却算得上我朝顶尖的手艺人,楼里珍藏的许多古玩字画都是她修复的。”她指向一个神情刻板、身材干瘦的女子。
  谭徽却不多言:“乃多年经验得出。小人可以将其分离,届时是真是伪,大人们看了便知。”
  她虽如此说,吴安瑞却不能轻易把信给她试,毕竟是重要物证!
  陈子敬道:“既然如此,请用其他纸先行试验吧。”
  谭徽提了要求:“我需一张写了字的纸,几张完全同质地的空白纸。开工将耗时甚久,我需专心致志,不得有人打扰。”
  “无妨,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我们在边上绝不打扰。”陈伯轩保证,把她要的东西备好了。
  谭徽取了自己工具箱,净手,开箱,她的神情忽然变得虔诚严肃。她取了药液均匀喷洒在纸背上,用排刷刷匀,使得纸张微微湿润,并附上干净新纸,托纸加固后,在手上用极轻柔的力道揉纸边。光这一步骤就用了大半时辰。然后将整张纸放置在特制的案上,铺平整紧紧贴合,以刀片沿着纸边轻轻刮蹭,挑开页边一点点分离下去。说起来似乎容易,看似简单的工序,实则技艺复杂,她一直小心翼翼,全神贯注,足足用了四个多时辰才把一张纸完整分离成两片。用裁纸刀把分离出的印字正面从中裁成两半,并将其中一张按字一一切割成单独一个个的小纸片,喷药液在案上压平。
  此时夜已深,帐内早燃起通明烛火,帐外将士得了陈伯轩的吩咐不敢惊扰,连巡逻卫兵经过都放轻脚步。
  她又从空白纸中挑选出颜色最类似、薄厚最相仿的重复之前的步骤,剥出两张薄如蝉翼的干净纸片作底子,一张用调制的浆糊黏上先前裁出的半张字页,以干纸吸溢糊,放置一旁晾干。另一张工序更复杂,一指宽的字片边缘被她来来回回调整数次,确保纸片边际完整笔直,细致粘贴后,用马蹄刀在纸片接合处细细修磨,确保无残缺无浆迹,许是工艺太复杂耗时,谭徽只粘贴了四个字便罢了。
  但这还没完,等她粘了这四个字,第一张纸已干了,她将纸轻轻剥离案面,调了墨,她用了许久来审视了字韵及用笔,方拿了极细小的毛笔对字进行轻勾轮廓,力求使一笔一墨与原自浑然一体。
  屏息观望她奇巧技艺,未觉天空已微微发白,月亮斜挂梢头。
  她将两纸对光照,凝神看了许久,终于道:“好了。虽稍显粗糙,却也足够了。”
  即使在当下紧急的形势中,仍会被传统技艺之巧吸引。双手与简单工具配合产生的手工技艺和艺术;是文化之瑰宝。我才敢松了气,心下叹服匠人心性,如此精益求精。
  她将手中物呈给陈子敬,陈子敬向光细看。
  “同是粘贴的纸张,整纸粘贴的更为细腻透光均匀,单字黏贴的透光时能见细微边痕。是以方才大人让我等校验的纸乃是拼字而成。”谭徽解释。
  “杂家有一疑问,不知是否当说。”吴安瑞道。
  陈子敬挑眉:“但说无妨。”
  吴安瑞道:“但以此证明不足以服人,不知可有其他辅证?”
  “非书画修复者不知,以我方才之法造出的纸张,因薄如蝉翼,未免泅墨不会全字描摹,是以底纸上无完整字迹墨痕,拆开便知。”她拿了最开始分离的写了字的底纸展示,“正常当如此。”
  那纸上墨痕完整,我们恍然,的确,如果全部字迹加墨描一遍,便难以与原字浑然相同了,是以修补字画只加描慕补色。
  吴安瑞信服了,同意拆解信纸证明。
  然而,谭徽却道:“贵人物重,然余力已不足支撑,但请休憩一二刻,再行尝试。”
  她虽目光炯炯,眼睛却已生血丝。再看帐外,天光大亮了,我们又坐了一夜。不止她,在座每个人都疲乏了。
  未防生波澜,我们未出帐子,由亲卫送了水酒吃食,我们草草填了独自,便在原地闭目休息。
  约莫一个时辰,谭徽表示休息好了,着手拆解那封拼造的昭王的亲笔信。
  到中午,谭徽拆下来的全是完整方形纸片,她无比耐心的专注于手中,不停拆解,到晚上,一张纸全部拆解完毕。分离出的底纸比谭徽之前分离的还要薄透,如她所言,确是无完整字迹墨痕。
  “字迹何解?可要请昭王……”吴安瑞道,毕竟是昭王亲笔书信。
  “噢?谁要请我?”婉转声音自帐帘外传来。
  却见忘忧打帘,昭王款款步入,调笑道:“吴大人可是思念我?”
  她出现突然。吴安瑞神情不变,将原委一一说来。
  昭王斜倚在榻上,漫不经心道:“要我字迹何难!既知是我□□用以记录药方病例的纸张,难道想不通我行医乡野,药方不知开出几何么?我自坦荡荡,奈何……”眼睛斜飞向陈伯轩,勾起嘴唇。
  陈伯轩面色不变,肩膀却不由落下,舒展。
  此刻,他才真放松了。
  陈子敬长叹一声:“蛮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假造书信栽赃我朝皇亲贵胄,所图必不小!我们当将真相一一禀明,恭请圣裁。”
  “大人所言极是。”吴安瑞福身,恭敬道。
  陈子敬提笔沾墨,他素来才思敏捷,一封折子很快就写好了,吴安瑞乖觉地在折后添了自己的名字。
  火漆封缄,陈子敬慎重的盖上麒麟宝印。
  陈伯轩唤来亲卫:“备最快的马,兼程前进,速速呈报圣上!”
  当然要快!要日夜兼程,追风逐电!一刻都不能歇!
  要赶在吴安瑞递那封八百里加急前送到圣上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周四周五或许更新不了,周末回来~

☆、未卜

  圣上旨意来得比想象快。不几日,使者来报,召昭王、陈伯轩、陈子敬、吴安瑞入京。
  昭王、陈伯轩一行骑马先行,带着人证物证,绝尘而去。
  留陈子敬乘马车在后。因着赶路,轻车简行,这次我与他同车,褚珀和阿九由黑衣人护着并一应行李殿后。陈游之留在大营以备不查。
  几日来,行车速度快,路上少歇。陈子敬一日比一日苍白,却不肯减慢行车速度。今日一早,更是吩咐快马加鞭。我劝阻,无用,心里气他不顾惜自己。
  他早上起便郁郁寡欢,到下午,全然沉默失声了。我明白他是担心兄长是以顾不得自己罢了,但心下不乐,只托腮凝望车帘。
  陈子敬突然使劲抓住扶手,“出去!”声音嘶哑艰难挤出这句。
  事出不意,我还未有反应,就见他身子紧紧绷直,像离水的鱼在半空挣扎了一下,滚落在毯子上,腰腿猛的抽搐起来!
  我一时惊呆,茫然不知所措。
  “你…出…出去!”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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