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昔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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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安瑞拉起师傅：“师傅，我还不饿，你先去吧，有我陪着。”
　　师傅考虑了几秒，点点头：“那我去了，考试不能马虎。”
　　“嗯，我知道。”
　　师傅离开没几分钟，终于叫到我的名字，安瑞打气：“加油，我等你。”
　　“放心。”
　　进了考场，我的心烦躁得很难平静下来，直直上车，考官把监视器调好，录下指纹，接着开始考试。
　　陡坡起步与定点，满分，曲线行驶，满分，直角弯，满分，倒库，满分，只剩下最后一项，侧方位停车，心情很轻松，大大咧咧的开车就上，心里想着，安瑞，我的也是一百分了，马上出来。不留神，方向打早了，再回方向已经来不及，压线，前功尽弃。
　　我开始紧张起来，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那个梦浮现出来，难道早已注定？我不信！我想到与安瑞的约定，必须过啊！必须啊！
　　第二次开始，四项全部满分，侧方位停车，我在心里琢磨，上一次打早了，这一次迟一点。结果太紧张，又是压线，连最后的机会我也没能好好把握。我恨透了自己，车慢慢行驶出来，我还抱有一丝希望，这时候电脑的声音传来，考试不合格！我呆若木鸡，发愣的下车，看到安瑞还在门口等待着，心情比死了还难受。强笑：“出去吧。”
　　师傅和大伙吃饭回来，我挤出一个笑：“师傅，对不起，我没过。”
　　师傅哈哈笑起来：“小伙，别说笑。”
　　我板起脸：“真的。”
　　大伙看我的表情不自然，晓雁连忙问：“不可能吧？”
　　我重复：“真的。”
　　安瑞在一旁直接哭出来，我看在眼里，胸口很轻易的被撕裂，抬起头拼命忍住已经喷涌到瞳孔的泪，考不过就考不过嘛，从头开始而已。
　　我知道安瑞终究会走，想珍惜现在和安瑞仅有的时间，我却没有把握住。想到与安瑞的约定，强忍着嗓音的哭意：“安瑞，对不起。”
　　“没事的。”安瑞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拉着我的手：“你不要伤心。”
　　我点点头，说不出话。师傅站起身，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师兄左一根烟又一根烟的发着，董娟师姐过来整理着我的衣服，轻轻抱着我：“这样的经历和感受，我很清楚，看开一点，别去想，会好受一些。”
　　大伙，连考不过的冯萍师姐也来安慰，我只能重复说：“我没事，真的。”
　　等了一会儿，公车来了，如果不是安瑞形影不离的陪着，我早已今偷偷离开，上车时，我还是逃避了，没有选择和安瑞一起，和大师兄，晓雁师姐上了第二班车。安瑞打来电话，我没勇气接，师姐接下来：“尚兴和我在，不用担心，通达见。”
　　车上，晓雁师姐抱着我的头，让我靠在她的肩上，温柔的说：“小尚兴，不要难过了。”
　　我点点头，伸手捂住面颊，泪流出来，管不了车上那么多的人，哽咽着：“我只是舍不得安瑞，舍不得分开，好舍不得。”
　　大师兄拍着我的肩：“我帮你。”
　　我心里清楚，大师兄的话，只是安慰我的话语，除了重头开始，已经别无他法。
　　回到通达，科二考过的，升科三，教练老大开始祝福，然后是科三的安排。我没心思听下去，默默送上祝福，自卑离去。我没有选择回家，来到文笔塔散心，一口气冲到，那次我和安瑞爬到的地方。不想再爬，靠在一颗大树下，闷闷抽烟。抽过四五只烟，安瑞打来两个电话，我没接。接着师傅又打来电话，我接下来：“混小子，跑哪去了？我们很担心你，安瑞急得快哭了。”
　　“文笔塔，散心。”
　　“赶快回来，你和安瑞还没吃饭，一起去吃点。”
　　“我吃不下。”
　　师傅命令的口气：“吃不下，也得回来。”
　　我答应：“好。”
　　挂了电话，我泣不成声，安瑞，对不起。我没能实现约定，对不起……
　　我也没有回通达，直接来到欢乐湖，晓雁师姐打来电话：“赶快回来，我们陪着你，都等着你呢。”
　　我抽着烟：“师姐，我没事，我现在在欢乐湖。”
　　“我们来欢乐湖找你。”
　　“不用了，师姐，我真没事，我逛一会就回家。”
　　“好吧。时候也不早了，你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就回家，别去喝酒。有什么想不通的，打电话给我。”
　　“嗯，师姐，拜拜。”挂了电话，我慢慢走到沙滩上，打电话给母亲：“妈，考试我没过。”
　　“没过就没过，有什么大不了的，再来一次就行，赶快回家吧。”
　　“嗯。我在欢乐湖逛一会就回来，不用担心。”
　　“路上小心点。”
　　“嗯。”挂下电话，又响起来，大师兄的：“你在哪？我和安瑞到欢乐湖了。”
　　我没想到大师兄和安瑞会来。回答：“你们先在路边，我马上出来。”
　　安瑞说什么也要我吃东西，拉着我到路边的小铺子坐下，大师兄点上一些小吃，然后给我一根烟，笑笑：“安瑞说，你不准不吃饭，不准喝酒，不准伤心难过。”
　　“真的吗？”我看向安瑞，安瑞看我一眼，低头吃东西，我也勉强吃上一些。
　　坐了一会，大师兄结完帐说：“自己有点事，先回去。”
　　大师兄走后，我也想回家了，今天感觉特累：“安瑞，我们也回去吧。”
　　安瑞点点头，拉着我慢慢的走出去，来到摩托跟前，安瑞看着我：“你不准不吃饭，不准喝酒，不准伤心难过，不准……”顿了一下：“要不然，我也会和你一样的。”安瑞悠悠的低下头。
　　我的眼泪止不住流出来，第一次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表露出柔弱，不堪一击的情绪，紧紧握住双手，声音有点哽咽：“我答应你。”
　　安瑞抬起手来，指尖轻轻抹掉我流到下巴的泪滴，大眼睛水灵灵的望着我：“还有不准流泪哭泣。”
　　我赶忙用衣袖口擦干眼泪，强烈嘴角，挤出一个笑：“以后我不会再流泪哭泣。”
　　送安瑞回去，我回到家，躺在床上休息，师傅发来短信，小伙，别伤心，有什么大不了的，下次认真点准行。
　　我回复，师傅，不用担心，早就没事了。
　　安瑞接着也发来短信，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愧疚，心里好难受，是不是我影响到你了，平时你练得这么好。
　　我回复安瑞，不要想太多，真的不是，是我太大意。
　　一两分钟，安瑞回复，我的心情和你一样。其实，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舍不得不在一辆车上，舍不得不在一起，所以，想想办法，你家人有关系的话，想想办法。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彻底哭出来，含泪回复，我也不舍得你，好舍不得……
　　安瑞或许从我的字里，看出我的哭意，或许是直觉，她回复过来，男孩，坚强，我相信你。
　　我擦干眼泪，回复，我会的。有点累，想休息了。
　　安瑞回复，嗯，做个好梦。
　　睡到下午六点，老妈喊我起床吃饭，饭桌上，我一脸疲惫，父亲拍一下我的肩膀：“有什么大不了，你是个男子汉。”
　　爷爷接口：“换个角度想，其实对你的成长来说，是一件好事，让你知道失败的苦果，对你以后会有帮助。”
　　我点点头，爷爷这样年纪的人，经历不知道多少事，说得很有道理。但说心里话，对于考不过，我没多大感受，我真正心痛的，是安瑞。只有安瑞，我放不下，也只有安瑞，才会让我这样的人这样心痛。
　　晚上八点，胸口堵得慌，打电话给胡杰，喝酒，发泄。酒后，我把和安瑞的事大概说一遍，胡杰勾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不要发了疯的对一个刚走进你世界的人，那么好。”
　　我又哭出来，不知道今天已经哭了多少次，这几年我哭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今天的多吧。我哽咽着：“可是，可是我无法控制。”
　　我和胡杰彻夜未归家，胡杰很兄弟的陪着我大醉了两天。
　　期间，除了家人的电话，我任性的没接任何人的电话，包括安瑞的电话和短信。我不想让安瑞知道我喝酒，而我喝酒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想到办法再次回到她的身边，心痛难忍，所以才选择用酒麻痹自己。
　　对不起，我再一次违背了约定。
　　两天过后，安瑞，大伙都升科三了，我却要等足足十五天，才能再一次面临考试。

　　☆、十二　　我有心，我有泪

　　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对不起，我爱你。
　　科三第一天，安瑞出去练车，打来电话，要我一起。我犹豫一下，来到通达，大师兄，二师兄，晓雁师姐，安瑞和师傅，我的目的只是想看看安瑞。
　　安瑞像往常一样，萌萌哒，可爱，也很美丽，我呢头发乱糟糟的，胡茬长出来，看到我这副模样，安瑞眼中全是疼惜，我笑笑：“出门太急，忘记梳头。”
　　和大伙聊会天，他们出发的时间点，我选择回家，大伙挽留，我坚决没去。我看到安瑞很失落，我不想影响到大伙练车，尤其是安瑞。如果是出去玩，我当然乐意。
　　在家里休息十天，看着动漫，教练打来电话：“明早来练车。”我答应一声。十天的时间，喝酒，睡觉，电脑也懒得摸。安瑞每天都打来电话，或练车邀我一起，或是出去逛逛。我全都拒绝了，她打电话来得时候，我大多数已经半醉，有时候是喝醉了睡着，动不了。其实，我很想去的，很想见到安瑞，但我害怕她会因为我影响到情绪，从而影响到学车。
　　不一会，冯萍师姐打来电话询问，我说：“我两分在一辆。”
　　冯萍师姐回应：“真好，能互相照顾。”
　　我点头：“是啊，明天见。”
　　“嗯，拜拜。”
　　挂了电话，我接着看起动漫。
　　下午，安瑞打来电话，我告诉安瑞：“明天我去通达练车了。”
　　安瑞很高兴：“明天我来找你。”
　　我回答：“好啊。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科二考试，小伟车里掉五人，最多的一辆车。小伟平安，大师姐，算是意料之中，掉了。其他车也掉一两人，算起来，都是难兄难弟。不过其他人我不太熟悉，大师姐还行。我的这辆车，除去我和冯萍师姐，李蔡辉考完，开学读书去了，董娟师姐请不到假，科三科四只能下学期再来。其他人则没变。
　　第二天早上，七点的铃声响起，起床的懒病开始发作，直接关掉，继续睡觉。
　　安瑞都不在了，我还有什么理由起早摸黑？
　　还有什么值得我每天守候？
　　什么时候想去就去，什么时候想走就走，新的教练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的脾气一上来，连我自己都怕。
　　睡到十一点半，起床，洗漱吃完饭，再洗个澡，我才慢悠悠的往通达去。我已经算好时间，这段时间，学员都吃饭了，所以车闲下来，不用等，去到就能练。去到通达，和新的师傅见个面，开始走项目，练了两遍，觉得差不多，我直接回家了。其他的师兄姐，我不想再认识，有安瑞一伙师兄姐，已足够。
　　刚到家，安瑞打来电话：“怎么没有看到你，我在通达呢。”
　　“我回家了。”
　　“不练车吗？”
　　“练过了。”我回答：“每天一遍两遍就好，多了，反而混乱。”
　　“哦，我还在车棚找你呢。”
　　“安瑞，你专心练车，不用担心我。”
　　“嗯，那么和我一起去吗？”
　　“不了。”我编个理由：“我回家还做事呢。”
　　“哦，那好吧。有空来找我，我时间很多的。”
　　“嗯，先这样了，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心里很难过，其实，我无时无刻都想见到安瑞，想在一起的。我害怕她会因为我而分心。
　　第二天，依旧是十一点半起床，洗漱，吃完饭，回通达，练了两遍，准备回家，师傅，安瑞，大师兄，二师兄，晓雁师姐也来到通达，见到他们，我开心极了，好多天没这样笑了。
　　远远的，我边跑边大叫：“师傅，师兄，师姐，安瑞。”
　　来到跟前，安瑞开心的笑起来：“准备打电话给你呢。”
　　我认真的看着安瑞，所有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好想你，好想你们。”
　　安瑞和我对眼：“我也想你。”
　　晓雁师姐开口：“我们都想你。”
　　大师兄给我一根烟，二师兄走过来：“你不在，车里少了不少欢笑。”
　　我点上烟，师傅接口：“小伙，看样子，恢复过来了。”
　　我点点头：“早就没事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师傅看眼时间：“快了，再过三五分钟。”
　　“哦。”我点头：“你们出发，我也差不多回家。”
　　晓雁师姐问：“这么早回家，教练不骂？”
　　我摇摇头：“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