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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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砰的一声砸在收营台上，后面同学买的一桶桶装泡面被我砸的稀烂，我听到有女生倒抽冷气的声音。那个满面怒容的小妹也愣了愣，但随即，她又开始了不依不饶。
“干什么？！黑社会啊？！有本事你就买！别在这里挥拳头装老大好吧？！怎么有你这种人的啊？！还是大学生咧！我看比小学生还不如！读什么书啦？！丢人现眼！出门给你爹妈丢人……”
“刷……”忽的有好几张崭新的人民币飞过来，周越泽双手插口袋的走到我身边，伸出一个手搭着我肩膀，先冲我温和的一笑，继而冷冷的斜视着她，淡淡的问：“买你一箱泡面够吗？看清楚，是不是□□？”
我听到有女生的声音，在那儿咬耳朵赞：“好帅哦。”
我抬眼望向周越泽，立体的侧面，浓眉、深眼、高鼻梁，棱角分明、没有一点赘肉的恰到好处！这样的人，同时又兼具多金与仗义，恐怕连男人都垂涎的喜欢吧？！
所以我能理解女生们看到他的凌乱，因为我和收营小妹的一闹，本来就聚集起来围观的群众，为着周越泽的加入，而徒然又多了好几层。这里里外外，简直把一个小小的超市堵得里外不通。我看到许多女生都将爱慕的眼光投向周越泽，或许这个时候，我那一点被燃起的自尊根本就已经不重要了。
收营小妹的舌头居然打结了！在看到周越泽豪迈的挥洒之后，她竟给了我一个飞快的、低低的眼神。我的脑子里不知怎的闪过一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我这条原本毫无价值的狗，因为周越泽的光辉而沾上了喜气。这出底层人之间五十步笑百步的闹剧，最终由于一个英雄的出现而演成了偶像剧。
我被周越泽搭着肩膀出门，捧着我那一箱泡面，我对周越泽说：“钱我会还你。”
他推了我一把，笑着说：“哥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好么？”
我笑了笑。看着他阳光亲切的面庞，忽然对这位同学产生了无限的羡慕。我说：“还是得谢谢你。”
他说：“行啦，你再说我都起鸡皮疙瘩了。都是同学，又是一个宿舍的，你有难，我能不帮吗？再说了，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咋呼的女人了，你看刚才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一泼妇嘛！泼妇我必须收拾！”
“呵呵。”我低低的笑。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我又恢复成了那个自我意识里高高在上的自己。
这件事仅是口述都无法掩盖周越泽的光芒，尽管李佳律师没有见过周越泽本人，她肃穆面庞上微扬起的嘴角，也足以能说明周越泽的那份深得人心。
她问我：“这个时候，你对他应该是有好感的吧？他帮了你，并且保护了你的自尊心。”
我点头称是。
事实上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他，尽管这么说，或许很多人都不信。
发生这件事以后的有段时间里，我们宿舍四个人无比和睦。那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值得怀念的日子，因为我们会一起出去涮锅，一起组队打怪，还会凑一块儿讨论系里哪个女孩儿好看。
周越泽是我们中逃课最多的，因为他家有钱嘛，未来不像我们似的充满未知和忧虑。他几乎是没什么悬念就等毕业，他是家里的独子，甚至于都没有兄弟姐妹跟他争什么家产！所以他很悠闲，每天只按自己的意愿活。而他在大学期间做的最多的，可能只有打游戏！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沉迷！
往往，只有当我们其他人说起哪个女孩儿漂亮的时候，他才发个声应两句：“是我们系的？我们系能有美女？”
然后郭嘉就开始唾沫横飞：“是我们系的！我都调查清楚了。”
“哪个班的？”
“微生物学一班，一个叫傅美的女生。”
噗嗤一笑：“她不白吧？”
“哎呀，先不管她名字怎么样嘛，本人长得是真心不错！大长腿，九头身，气质脱俗，恍若仙子啊……”
“有没有那么夸张？”周越泽笑了，看了郭嘉一眼。
陶谦插嘴：“我不喜欢太高的女生，好有压迫感。”
周越泽道：“你个小短腿，当然有压力啦。”对着厮杀的屏幕幽幽的一笑。
八、女人
第二天上课他保准就跟我们一起去了，途中还会故意绕到美女所在的班级去巡视上一圈。我曾问过他：“你怎么知道她今天在这儿上课？”
周越泽撇嘴一笑，道：“你以为打游戏的我们学校我们系就我一人？”
恍然大悟。
周越泽追女生不像我似的腼腆。我人生中的第一场恋爱是沈秀带给我的倒追，途中的一点心动至今还没有付诸实践。尽管对着那个号码蠢蠢欲动过好几回，打开到最后，终究是没有勇气摁下去的。
我可以做什么？我又能说什么？约饭吗？我那么穷！第二个月的生活费还是我爸妈打给我的。沈秀爸食言了，他缺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为此我跟沈秀打了电话，我委婉的问她，是不是她爸有什么困难？沈秀一听我这么讲，二话没说次日就给我打来了200！
她说：“我现在还在实习期，每个月的工资不多，只有1200！等我转正了，就有2000了，到时，我每月给你打500，你好好念书，啊？”
我都生气了，我说：“我是那种吃软饭的人嘛？！我没手没脚不能自己打工挣钱啊？！我问你，仅仅是因为这是你爸的许诺！你别说的我好像讨债鬼好吗？！”
沈秀说：“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你好好学习，不要为了打工分心……”
“行了。话费贵，有什么事网上说吧。”打断她，就挂了。
我承认对着美女的手机号，我忘了沈秀是我未婚妻的身份。但我依然做不了什么，因为女人们都爱花钱！
好比周越泽，他大手笔的送女生包包、裙子、项链，女生能不喜欢吗？所以宿舍其他三人暗潮涌动了很久的女神，碰到周越泽，只是两个礼拜的事情！对此，我们都羡慕妒忌恨，但我们同时也无可奈何！尤其我和郭嘉，我们只能继续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只能将目光继续投向遥远的、无法预料的未来。
而周越泽，他仿佛是信用卡那没有额度的庞大深渊，他甚至都不需要担心还款和利息，这样的主宰！当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人正为贷款省吃俭用，自以为提前消费站在了时髦前沿的时候，周越泽则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什么叫穿越！
他的这种生活，或许是我奋斗10年——不，哪怕我奋斗10年，可能都没有办法到达他那种程度！
所以女生能跟他在一起，肯定有面子！
我曾听过很多次，我们班的女生谈论这件事，她们说：“周越泽的女朋友也没多好看嘛，除了人高一点之外，智商跟别人有什么不同吗？”
言下之意是骂人草包喽？我在一旁摇摇头，被她们的酸劲儿，直熏得牙疼！
其实私下里我曾问过周越泽。这个时候我已经参加过他的生日趴了。我想起那日他的那些女伴们，所以我问他：“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那次生日宴会上你还跟人那个呢！怎么？你们分手了？”
周越泽笑了，反问我：“跟人那个就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吗？”
我一愣。
相比起我老家，男女一有了肌肤之亲，就马上谈婚论嫁的着急，大城市的思维，仿佛将我置身于高架下的花丛泥地！尽管在我们那儿，也有偷偷相好而不奔着结婚去的男女，但模式上，还是秉持一对一的。这介乎女友与床伴间的复杂感情，我在这个时候，是难以想象的。
但我有一丝的向往——尽管很快，被现实所幻灭。我知道于我那是不可能的，我还花着沈秀的钱呢！
不多久，也不知道是哪个组织，搞了一次轰轰烈烈、全民参与的大选拔。四处在学校的贴吧、论坛里叫嚣，要在一堆芸芸众生里挑出校花、校草、系花、系草。我本一心向学习，无意于这种纷扰之事，架不住它声势浩大的宣传、室友同学们的激烈讨论，绷不住，点开，瞄了一眼。
我知道周越泽成了我们学校当之无愧公认的校草，可对于他女朋友的当选，意见声就很多了。
随便点开一个帖子，就是一片声讨——“什么？！傅美这种长相的也能当校花？！她那双眼皮一看就是割得好不好？！”
“蛇精脸当道的年代，我等外国人眼中的美女，又能奈何？”
“呔！妖精哪里逃！”
“悟空，退下。让为师来……”
“师傅，你怎么抢我的菜？”
“八戒，你又调皮了。”
“二师兄，你老婆喊你回家吃饭。”
“二师兄，嫦娥姐姐在看着你……”
“我是蜘蛛精，谁敢跟我比？”后面是一张86版《西游记》里，大姐红衣蜘蛛肚脐喷气的图片。
我看了呵呵直笑，被同学们的幽默指引着，浪费起了时间。
鼠标在不自觉中滚动，帖子在下意识中翻篇，蓦地，我被一张照片吸引。上头的女孩儿明眸皓齿、樱桃小口，一席亚麻布长裙，将她衬得宛如林中仙子。
如哪一日午后阳光的灼烧，我心猛地一动，再也掩藏不住那份激动！！
我几乎是哆嗦着手，拨通了那个我注视过无数回、却没有勇气拨通的电话，我说：“喂，是柳絮吗？我是沈毅！我们一起坐火车来学校的你还记得吗？”
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什么柳絮柳条的？！打错了！”
我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给了我一个假号。她居然给了我一个假号！
呕……我的心都要裂了！给自己狠狠甩了一个巴掌！
抬眼再去看那张图，下头有一行字：“哼，还没我室友好看呢！”
落款是：食品质量与安全专业——小喵。
不论如何，她是我们学校的！竟然是我们学校的！！我完全没有因为她给了假号而生气，转而，只是抑制不了激动的在那条评论后留言：“嗨，还记得动车上的那个我吗？”
我知道这样做很傻，发照片的又不是她本人，但只要能与她沾上边的所有人，我都想靠近，面对她，我的智商只有小学水平！
关掉电脑我依然久久不能平静，我躺在床上沉浸在紫色的泡沫里，我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在动车上与她相处的时光，一直到，沈秀的□□不停在那里闪动，她一个劲的叫我：“沈毅！”
我才想起我是个订过婚的男人，在老家我等于已经结了婚。但每有一条道德准绳跳出来，就另有一个深处的声音反问。订婚又怎样？没证受法律保护吗？
可我不能对不起沈秀，毕竟她对我很好。
你爱她吗？
她爸爸会打死我的。
打死人不偿命吗？
我都不一定能追得上她，没必要抱着一个虚幻的西瓜而丢了芝麻。
谁让你现在追了？
对，我是可以学周越泽，拿沈秀当床伴，把她当灵魂伴侣，可……
可？
可……
我陷入了自苦之中，没有办法再那样一问一答下去。
沈秀终于忍不住打来了电话：“你干嘛呢？发了好多消息你都不回。”
“哦，睡着了。”随便扯了个小谎。
“念书很累吗？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挺想你的。一个人在外边真的好难熬啊，我好想去你的城市，好想跟你在一起。沈毅，你说，我攒满5000后就去找你怎么样？”
“你别来！”我脱口而出。
“为什么呀？你怕我打扰你吗？放心吧，我知道你是个书呆子，什么都没有你的书重要，我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沈毅，你难道不想我吗？晚上没有我替你暖被子，你不冷吗？还有……”她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吹气般道：“你不想那事吗？我可想，我跟你说，我都自己解决好几回了……”
九、我遇见了她
脑海里的画面莫名回到那个摸螺狮的三月，我想起她被高跟鞋衬的笔挺的大腿，以及她温热的鼻息吹在我头颈里的微痒，身体有个部位在悄悄的发生变化，面对沈秀低分贝的勾～引，我皱起眉喊了停！
“你还让不让我看书了？！”
她嘻嘻一笑：“今天不让你看了！”
接着开始说勾～引人的话，搅得我一阵难受。我说：“秀儿，求你了好吗？我宿舍还有别人呢，你让我怎么办？”
“哈哈！”她好像满足了，大笑了两声后对我道：“谁叫你让我难受、饱受相思之苦？我也让你难受！哈哈！”挂了电话。
说真的，沈秀的这个电话打的很及时。若不是她这番调～戏，或许我已经说服我自己去结识动车美女了。但她的声音至少提醒了我两件事：一、我对她不是没有一点感情，否则我不会那样轻易的起生理反应，不论那点冲动算不算得上爱，至少，它不是抗拒。二、她是我的女友，是虽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