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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帝王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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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到少夫人身边之后,她才蓦然发现,她所度过的一十六年里,缺失了怎样一样东西。 
  那是一样不管经历了什么不堪,都能坚定不移,都能正视自己良心的……是非之念,那是一种光明磊落的襟怀。以往常听人说书,说到什么君子,然而她现在发觉,君子不仅仅是戏里唱得那般坦然从容。她在孙府里看到了两个君子,一个是如此委婉悲哀却始终是非不疑的少夫人;一个是虽孤军奋战却坚忍不移的航少爷。 
  女皇对于孟物华三人的述职心里是极为满意的,然而毕竟是自己的姨母,袁锋又是世袭有功的藩镇之王,不但先朝旧眷看着,麟王别帆也在看着。如今匈奴势盛,左贤王亚兹历继单于位,去年平定了临近麟州的鄂伦部,兵锋直达原州泷水。而新近已将西边的格尔木部也一并纳入其铁蹄之下,可以想见,下一个,就该是碧落了。 
  这当口,可万不能寒了麟王的心! 
  所以,思量再三,女皇对于这次谋逆的判处是意外的轻,甚至不顾台谏院的多次请奏,特施恩旨,特赦青王袁锋死罪,只削去原有封爵,由子女中选出长子流放三千里,其余从犯各减一级。而和顺大长公主因是皇室宗人,甚至还保留了其原有规格,只是名义上降为郡主,削去皇籍而已。 
  同时扶立平判有功的袁凌为青王,世袭王位,领兵守边。明远亦重领中书侍郎一职。 
  看着中书舍人拟着旨,效远望向颇有些思量的女皇,躬身轻问:“皇上是在想孟物华孟知县的事儿吗?” 
  “嗯?”女皇回过神,点了个头,“嗯。”她接过效远递上的茶汤,轻轻揉着有些酸涩的眉心,另一手轻轻一挥,“先去门下把这些旨意发了。” 
  “是。”中书舍人躬身退下。 
  书房里这才将之前颇有些紧涩的气氛缓了下来。效远吩咐几个内监将前日里才进贡的西域零陵香搬了进来,顿时,清清的芬芳便飘散在书房里,令人意态少舒。 
  女皇瞅了眼,“这是什么花?” 
  效远连忙将这株高约一尺有半,枝叶繁茂,开着半边形小花的盆景捧至女皇案前,“皇上您忘啦?这是前儿才由纪州知州送来的西域香花,叫‘零陵香’。据说能安神醒脑,皇上觉得怎么样?” 
  “唔,不错。这味儿闻着舒坦。”女皇微笑着阖上眼,轻靠在椅背上。 
  效远也跟着一笑,“皇上,您觉得这香花之功与孟知县的诛林一案,如何?” 
  “嗯?”女皇猛睁开眼,盯着效远看了会儿,继而深思起来。 
  “皇上,零陵香靠的是其味清香,若摆在远处,风力不及,于人就无甚益处了。” 
  女皇轻轻颔首,然而却又有迟疑,“朕也是这么想,只是,直接用他,又不太妥当。一个小小知县,审出这么大的案子,于体制上终归是越级;再说,当年他是因秘书监走火失职而被贬的职,那焚毁的史卷……”当年登基的卷宗,因是史家之笔,她没法干涉,孟物华自是有心。 
  “皇上思虑深远!”效远也低头想了阵,忽然抬头轻道,“如果先放到端王手下呢?” 
  “小?”女皇一怔,继而浅笑起来,“倒是没想着他。可行!小近来似是开了窍,不再只一味沉迷那些书画之中,倒能为朕这个姐姐分些忧了!”   
  第二十二章 采芳难赠(5)   
  “可不是?这回孟知县上请刑部的卷宗,谁都不敢得罪和顺大长公主和青王,都压着不动,端王爷倒真是不畏强权,硬是出面撑了一撑呢!” 
  “嗯,他若能多多助朕,朕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女皇说着,不禁又是一叹,“以往哥哥倒是能替朕分忧,如今却……唉!” 
  “皇上,您太劳神了!” 
  “嗯,嗯!就这么定吧!小这些日子主理礼部,朕就把户部也交给他,将孟物华也安排到户部,都历练历练。” 
  “是,效远这就去传旨。” 
  “嗯,去吧。” 
  效远由政务房回来,已时近酉半,正欲前往流风殿应差,却叫一小监唤住,“效远公公,您屋里又来了一面‘纪真’双面绣的龙头架,还是孙大人送的。”小监面带疑惑,近来这位孙大人已经连送了三幅双面绣了,还都是“纪真”的。 
  “哦?”效远心中有数,也并不多言,径直随了小监便回自己的住处。 
  这孙永航……他原以为就孙永航这样的人物是不屑与他这种深宫内臣打交道的,何以这半年来连送他三幅“纪真”的双面绣呢?总觉得有些什么,却偏无法确定。 
  效远抚着下巴,一路沉吟,小监跑着小碎步,替他打开房门,视线及处,是有一面龙头架摆在堂中,许是光线微暗,总看不分明,但却有种说不清的意绪,紧紧扣住了效远的心弦,似乎,是一样相当久远却重要的秘密,揭开了。心止不住地快跳起来,让人即便在炎炎夏日亦觉得四肢有些发冷。 
  效远深吸了口气,止住殷勤的小监,让他候在屋外,自己慢慢地走了进去。 
  那是一幅《七夕拜月图》,绣像中,女子纤衣单薄,有凌风之姿,更难得的是其拜月之态,神思若水,双眸含愁,那月中清冷,衬着天边彩云,鹊儿栖枝,袅袅幽思便若珠光洒户,一寸一缕尽含情意脉脉。 
  效远煞白了脸,那锁着记忆的封条像是突然间被撕开,恍惚地冲到面前。他颤抖着手抚过那绣图一侧的诗句: 
  “彩云骈聚妆九霄,脉脉怅望银汉遥。同是别离经年客,难得人间驾鹊桥。” 
  下下签!下下签! 
  很久远的事了,然而此刻却像是扎在眼底般清晰而深刻。少年的往事似是决了堤的滔滔洪水,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连同那痕绣名:“梅清”! 
  效远颤抖着一寸寸摸着绣面,那丝滑的触觉,让他觉得就如同记忆里少女微笑的面庞。 
  他狠狠闭上眼,然而人却站不住了,外间的小监眼见有些不对,立时抢进来扶住了他,“公公!公公?” 
  他一手捂着眼,捂了好久,才又放下,“你,给我送一张拜帖给孙大人,说……说我多谢他的厚礼。” 
  “好!好!”小监被他苍白的面色吓住,扶着他坐下后,立时就去传话。 
  孙永航将手中拜帖折了,仍放回案桌上,眼望向窗台边摆着的一架龙头架,香坠梨花的双面绣,银色的丝线反射着日光,粼粼如水纹。 
  “纪真”双面绣,天下一绝,果然不错!就如同“筑清织品”一样响誉碧落,这家商行了不起!孙永航拾起案上的一本方志,却并不翻看,只若有所思地执在手中。一旁候着的历名顺着他的目光也怔了半晌,因实在热得不行,便忍不住拿袖子扇了扇凉。 
  听到细微的风声,孙永航似是回过了神,“府里有冰库,今晚给垂绮送几块去之后,你也领些,这天热的!历三娘禀性怯热,定会喜欢。” 
  历名并不推辞,只咧嘴一笑,就应下了。“航少爷,您怎么看起方志了?”且上头写的是《掖泉志》,不知是哪处的地名。 
  见历名瞅着方志,孙永航淡道:“在原州,在那里,兴起了一个商号,名字有些特别,叫‘季幽商行’,‘筑清织品’就从属于它……我记得,杜先生也是原州掖泉人吧。” 
  嗯?历名听得摸不着头脑。 
  “我几次见着杜先生,他都身穿‘筑清织品’的衣着,这一次能这么容易就打探到效远的故人身在‘纪真’绣坊里,我总觉着与杜先生有些关联。”说不清为何会这么想,孙永航拍拍额,不管!就得让效远见杜迁的情,唯有这样,效远才能在皇上面前提到垂绮,前骆相声名。   
  第二十二章 采芳难赠(6)   
  七月半,照着碧落习俗,则需祭祖、祭野鬼,豪门善家尚需请城隍出巡祭厉,这一日整个天都是热闹非凡。是夜,道观和佛寺还有僧道于亥时正于几处主持普度法会。因此于这一夜,天都的夜市也格外热闹,几与上元灯会相媲美了。 
  此夜的西苑湖岸边都是轿夫,举着火把,四散等着。而一上了船的人,就催促船夫快些赶到断开扬清与百纳的甚堤去,好赶上那里的热闹。此时的西苑湖人声、奏乐声,就如茶水沸腾,房屋撼动,大船小船一齐靠岸,只看见船篙击打船篙,船帮碰着船帮,人肩并着肩,脸对着脸而已。这些景象孙永航是知道的,二更以前的西苑湖是绝对静不下来的。 
  效远所约也正在这一夜。“柳清阁”的画舫,孙永航倒是真没想到效远居然是颇为风流的一个人物。 
  家中祭祖事宜一毕,他便前往赴约。西苑湖边,杨柳系舟,灯火通明,声光相乱的雕梁画舫,特意寻了个僻静之所,静静泊在岸边。有低低的箫笛声飘出,隐隐有抹柔亮的嗓子与之相和。弱管轻丝,浅斟低唱。 
  孙永航抬头瞧了瞧那画舫上悬着的精致宫灯,镂空的雕纹印出“柳清阁”三字。他正了正衣衫,走至船边,舫上立时有侍者放下舢板,将其引上。 
  一入舫中,布置倒甚是清雅简单,并无五光十色的彩袖珍脍,只一橱书卷,一架八尺粉荷屏风,一炉茶,两盏细瓷杯,效远早坐于一侧,矮几蒲团,甚有古趣。若不是舱门处设了丈宽的粉色绫绡帷帐,兼两名夏绢单薄的琵琶女正轻拢慢弹,孙永航几欲有置身书轩的错觉。 
  “效远公公。” 
  效远抬眸浅淡地一笑,“请。”手一扬,一紫砂蟾蜍壶执起,在两只细瓷杯中斟了,又复倒掉,再掀开壶盖,接过侍女送上的细绢纱布覆上。 
  孙永航见状,也不再客气,在另一侧蒲团上坐了,接过效远的紫砂壶,拿着壶盖轻轻摁按起来。 
  效远看了会儿,脸上渐渐透出一味深深的笑意来。“孙大人,承蒙相助,了却了效远生平最大的心愿。” 
  “公公客气了,不过几幅绣而已。”孙永航并不接话茬,又轻轻推了回去。 
  效远瞅了他一眼,笑笑,不作多说。“请。” 
  “其实公公不必见外,这几幅绣我也是偶然得之,也全是卖了杜迁师傅的面子……” 
  效远递茶的手微顿,“是名士杜迁?”他讶然望向孙永航,“孙大人与杜先生相熟?” 
  “呵呵,正是内子的授业恩师。” 
  “哦。”效远点头叹笑,“相……”然才吐了一个字,效远脸色已变,“是,是骆……骆夫人的恩师?” 
  “叫公公笑话了!”孙永航浅笑回应,拈起茶盏细品了一口,赞道,“真是好功夫!” 
  “骆氏门庭,到底不凡!当年我随侍未央宫时,就相当仰慕骆相风范,唉,只可惜……”效远说了一半,就住了口。孙永航的事,他也略有耳闻,相氏相逼,又陷入信王端王之争,失恃失怙的骆家小姐自然只能被牺牲。这一回,他算是欠了这骆夫人一个人情了。 
  “呵呵呵,一直听闻孙大人雅好音律,今儿我特地延请了‘柳清阁’最妙的琵琶,孙大人一起品品?”效远微扬脸,一旁一直端坐不语的薄绢女子便袅娜地上前盈盈一礼。 
  “岚袖拜见孙大人。” 
  孙永航应景地笑看一眼,拱手相谢:“公公如此相情,永航深觉惭愧。” 
  “哎哎,咱们听曲!就听曲!” 
  薄绢女子娥眉轻转,微微侧首,正要抚曲,却听得舫外一阵喧哗吵嚷。只听得一人声音极大,带着三分醉意,“就请岚袖姑娘出来!我管他什么高官!你胆敢叫我等……” 
  效远把眉一拢,已现恼色,一旁的薄绢女子瞧见,立时浅笑一揖,“世子大人请见,岚袖无能规避,若大人不便见客,可于偏船回避。” 
  孙永航也立刻跟进了一句:“信王爷门庭,向来谋事深远,若这般相会,定会惹来猜疑,不如改日孙某再与公公共论音律,如何?”   
  第二十二章 采芳难赠(7)   
  效远略作沉吟,就势下了台阶,“好!如此就劳烦孙大人了。”语毕即起身,由一个小婢引着往后舱下系着的一条小船快速离去。 
  孙永航拾起手中茶盏,一口饮尽,这才随着早已侍立一侧的岚袖一同步出舫外。 
  舫外,妫沧恼怒于他人的阻拦,正要发作,忽听得袅袅一声笑语,“劳世子大人久候,岚袖实在罪孽深重。”不高不低的语声,并不怎么恭敬的歉意,然听来却格外的轻软,仿佛一盈绫绢,既软又滑,拂得人心熨熨帖帖的。 
  妫沧听得这般温柔轻抚,早把怒意抛得远远的了,面上也现出微微迷茫的笑意来。“没事,没事!” 
  岚袖见如此,更是曲意一拜,“世子大人当真宽宏大量!” 
  孙永航朝身边这位玲珑女子瞅了眼,微微一笑,咳了声,在引得妫沧回神后,拱手一揖,“不知世子大驾,在下知罪!不知世子可否赏脸,一同游湖?” 
  妫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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