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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马上朝廷(乾隆三部曲第二部-出书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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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书里倒是记着一句:“君不正,臣投外国”。出自《封神演义》。我第一次看到这句话,却是湖南某地的档案馆,记载着“大跃进”初期,当地农民活不下去,大量外逃,就引用了这句经典(外地则以为这边发生了迫害人民的“反革命事件”)。当下感触极深(谁说农民没文化)!
  要说到经典,我看还非孟子莫属。《孟子》里有与此针锋相对的一句话,是: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这可是最有名的儒家经典。两相对照,是多大的差别(好好想想孟子的大丈夫气概吧)!
  恰好见到网上一条消息,说:中国的“爱国主义者”(按:我称之为“劣等制式的民族主义”)有一常备武器:“真正爱国的人不会嫌弃自己的祖国。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是为忠孝……”这句话已经收进五毛培训教材。使用者以为这是真理,一般人也很少想到这段话的荒唐,经不起推敲。
  我临退休前几年,开了一门课,重点之一就是读古书,读经典,包括《孟子》,他涉及君臣关系的话还有:
  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则易位。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食而弗爱,豕交之也;爱而不敬,兽畜之也。
  吾闻之也: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我无官守,我无言责也,则吾进退,岂不绰绰然有余裕哉?
  
  中国历史的三大误读:政治部分
  此文是一年以前(2011年5月),网易读书“阅读·中国”第6期“中国思想者系列访谈录”,雷天主持访谈节目的一部分;现在拿到博客上来(文字有小的改动),原因之一,是年初终于有同道的文字在网上出现(海外);另一,是就此郑重推荐钱穆先生的大作《政学私言》(当然,这里还有一个“立场”问题需要解决,即一定要转变到认同中国文化,愿意了解她的道理所在和正面价值,否则那一切恐怕还无从谈起)。还有,就是其中一些内容,还跟我刚刚发表的《乾隆十三年》有关。
  一、中国不是专制,是“一个人做主”
  网易读书:您讲了我们两个对历史的误读,一个是社会史上的人口众多;一个是经济史上的地主剥削。您另外还有一个重大的对中国历史的重新解读,就是政治史上中国不是封建专制。正是基于对历史的误读,所以中国现在很多毛病就是“仁人志士”努力改造中国所造下的一些毛病,是吧。
  高王凌:对,他们动手革命有一个世纪,从五四以来,这里头太多的故事都是经不起推敲的。
  网易读书:对历史想当然的结果。
  高王凌:民国以来这个问题都存在,这个误读核心就是对传统的认识,所以余英时说是思想冲突的焦点,在讲对传统的认识的时候,很多人都是反传统的。不反传统的老知识分子、老学者还是有个别的,我们能找着。但是我认为,在这个大框架下有三个问题是他们给我们留下来的,他们没有多少贡献,留给我们,让我们在这儿发愁。第一个就是刚才谈的人口,第二个是地主,第三个就是要谈到的专制,不是封建了,说中国社会传统是封建社会,这个概念大家早就批评了。
  网易读书:我们就谈政治专制。
  高王凌:政治专制,这个说法是有问题的,专制这个词本身就有问题,中国的古书上有专制这个词,这个词用得最多的就是比如说一个大臣,他专擅权力,不该他管的事他管了,这叫专制或者叫专擅。在绝大多数不是针对帝王的。而西方用这个专制的概念,那就有一系列的说法。我基本上认为那个东西和中国的事不搭调,用专制这个词来说中国的传统是不合适的。
  网易读书:为什么和中国的不搭调,这个专制?
  高王凌:如李零所说,君主制和僭主制,是一人统治。贵族制、寡头制是少数统治,共和制和民主制是多数统治。
  亚里士多德认为君主制最好,不能就叫暴君。中国说的那种独裁,到了暴君专制,那就是纣……
  网易读书:对,我看《布莱克维尔百科全书》里面对“专制”的解释,还有大英百科全书编纂的《西方大观念》,对“专制”的解释,“专制”和“暴政”是合在一起的,专制并不等于暴政。专制有好的专制,但是很容易演化成暴政。
  高王凌:民主在长期以来,十九世纪以前就是坏词,但是专制在长期的时间是个好词,一直到欧洲革命前,它是好词,欧洲还想学康熙呢。我跟我的欧洲朋友也辩论这个问题,就是说你用你的词可以随便用,但是用到中国,你不要说中国是专制。我在我的文章里就提出这个问题,就是说中国传统政治不叫专制,中国当代政治也不叫专制。把专制用在这些地方是“两不相宜”。
  网易读书:传统政治您觉得可以叫什么?
  高王凌:我现在的叫法,就叫“一人做主”。
  一个人做主,相对于什么呢?不叫大家来当家做主,我认为是这样。
  网易读书:“一人做主”为什么不等于专制?
  高王凌:你偏要说“一人做主”就是“专制”,你就这么说也可以了,但是我在语言上来说,中国语言的专制不是这个意思,你这就是欲加之罪,你把一个你想象的东西给加进去,古文里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朋友最近在解读陈寅恪,陈寅恪讲三纲五常,五伦。过去他接受不了,现在就觉得陈寅恪讲五伦就是讲对了,第一个讲君主和臣僚的关系,父子关系,最后朋友关系,兄弟关系。现在我们大家比较推崇的思想家、史学家,吕思勉他有很正面的解释,中国是怎么样的,钱穆也有一些想法,他们两个人在这点上来说还是有些地方相似的。吕思勉说儒家希望有一个王,根据最高的原理以行政事,天下都服从,然后他说了句温温吞吞的话,说假若能够办到,那是最好的事。
  网易读书:就是嘛,就是说没有办到。
  高王凌:中国为什么总是办不到?不是没有办得到的时候吧,但是也经常办不到,而且经常特别黑暗。这就出了问题……
  二、历史的意义也许就是让中国人吃苦受罪,最后明理  高王凌:我的欧洲朋友和国内朋友通话,一方就说中国历史上那么多黑暗的事,我的朋友就用他最新了解的陈寅恪的思想跟他干了一架。
  但是我有我的想法,我在这点上有点“匪夷所思”了,我说大家都把“历史是什么”给弄错了。历史到底能干嘛?中国人老想着吃香饽饽,中国人的问题,第一是没自己思想;第二是老想占便宜——祖宗把人口就留一两亿多好;耕地多留出一半来怎么怎么着;咱们早早地像日本一样革新了多好;清朝或古人多可恨哪……过去《河殇》就这派观点。
  实际上历史可能完全是相反的,历史就是设局给你——就是中国人要倒霉,中国人就要把所有的苦都吃了,中国人要吃这个苦。比如说汉朝就要让你明白太监怎么回事,西汉二百年不够,再给你后汉二百年,让你能明白了。拿历史拿二事实教训你,所有的事都要来过。当然,你说,高老师,我思想接受不了,咱们可以走着瞧。这些事都让你亲历过,然后让你彻头彻尾地把天下所有的理儿都考虑遍了,包括现在最新的理儿,中国人知道不少了吧。好,让你什么都想望过了,你什么都历练过了,最后让你苦也受够了,让你最后终于认识到这件事将来要怎么样,认准那个无论如何要认准的理儿。所以历史如果你这么看的话,你说历史多黑暗,那就等于不搭调……
  网易读书:现在我估计您的言论到网上去有两个指控,很容易受到我们网友的质疑,第一个质疑就是您在为专制高唱赞歌;第二个质疑就是您这个理论太犬儒主义。历史你完全没法去改变,好像是一个命定论的东西,天命如此,就是让你中国人受苦的,你受苦就受着,好像是这样一个概念。
  高王凌:历史到底是什么,我只不过提出一点微薄的看法。其实我现在认为历史可能是有目的的,有人说历史没目的,讲后现代。我却觉得历史可能是有目的的,而且这个目的不是我们普通人就容易把握的。有些事包括阶级压迫、帝国主义侵略这些事都可以解读,但是历史背后还有什么东西,这是很难说的。
  我来理解中国历史,就是我们中国人责任重大,任重道远,像孟子说的那样,我们就得吃这么多苦,我们就要最终能体认这个理。这个理过去给过我们一部分,我们丢掉了。我们最终把这个理认明白了,这些苦都吃够了,这些理才认够了。(历史的意义对于)我们说不定就是这个,带有很强的目的性,也带有很超人的这么一个东西。
  至于讲到对传统政治的美化的问题,我觉得我们有三个层次来讲,第一个层次,最不堪的就是怎么挑领导人,帝王世袭,这是最“不堪”的了。但是世袭也有世袭的好处。解决这个问题有个好处,我做事负责任,我后面得给我儿子,后面如果给我一个“对立面”,我还不如给他一堆“破烂”呢。
  网易读书:您的意思,就是说在古代,可能我们这个世袭制,接班人制,相比西方国家,可能不管对人们的生活,还是政治的稳定,可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高王凌:第二个问题,我的重点,就是这个政治怎么运作的问题;然后第三点是出了问题怎么办?这也是老百姓心里的大事。你那儿干坏了,我拿你无可奈何?我们好好想想中国传统理念,就是孟子为代表的,他认为那不叫造反,那叫革命。那叫诛一夫,不叫皇上,不叫王。所以这个问题我觉得传统理念倒更有得说。而且实际上中国传统理念从来就没有一个万世一统的观念,秦始皇可能是抽了一回筋,想永远一家子坐下去,中国传统没有这样的,只做多少多少年。周代卜八百,八百年是最长的一段,别的都是要短得多。所以这个问题我们也搁在一边,我们现在就讲最关键的是运作问题。
  我个人认为就是一个领导人不管他是怎么选上来的,还是世袭过来的,关键的是,我希望他有担当,能够负责。
  网易读书:我听您的讲法就是希望一个政治强人,很有责任的政治强人。
  高王凌:对,比如说像康熙、乾隆这样的皇上。你负不了责,你就是动不动说看我这儿是不是多数了,比如投个票,集体领导,那你不一定肯担当。
  网易读书:我大体上明白您的意思,您的意思就是我们现在暂时先把现代政治理论先抛开吧?
  高王凌:就是谈执政的核心问题。
  网易读书:古代像希腊这个民主制,或者说古罗马的共和制并不一定优于中国的世袭制。
  高王凌:我们现在还不是争这个问题,我们争论的就是怎么运作。你搞民主,乾隆皇帝就绝对不搞民主。但是乾隆明白,我不是写过《乾隆传》吗,他要听取别人的意见,他认为不听别人的意见是不可以的。因为他面对许多“现代问题”,需要许多治理国家的专业知识。
  三、古代政治自有其运作规律
  高王凌:我的学生读档案,发现比我们原来光读《清实录》,(乾隆)要多得多地开会,让大家提意见。最近有个学生研究粮食问题,乾隆二年三年,有一些地方官包括县太爷的材料都送上来,把粮食的黑底子全部交代清楚。说你平价卖给老百姓粮食,表面不错,但这个东西最后到了谁手里?老百姓怎么到不了?然后你买粮的时候怎么不够钱,你怎么摊派,什么都说了,然后不同意见,会议(汇议)的意见他全部都听取。他相当负责任。以前我们猜测,乾隆是个阔少,是个公子哥儿,他从小生长在深宫,他不知道民间的情况,所以他有个理想主义,就想在粮食上怎么样做一件理想主义的漂亮事,过去的潜台词是这个。我们现在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开了很多会,无数人说了实话,他没有整过一个人,而且他什么情况都知道。
  他不喜欢的是什么呢?搞一个民主式的了解情况,到底下采访去——这就是乾隆初年的事。江苏一带不是老闹水吗?淮河流域,有一回他就去调查去了,说这个渠该开不该开,两拨人就派了人,就跟演出似的,两队人马迎接他,都是假装的。一帮人是这个利益集团,就都说这个,另一帮人说那个,把他底下那官哄得一愣一愣的。乾隆特别不想这样,但是他要听具体情况,但他的听法跟今天的听法是很不一样的。
  网易读书:是,这儿我插入一个问题。您讲乾隆是怎么运作的,乾隆一般就是被我们当做一个象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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