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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橙色四叶草-第22部分

小说: 橙色四叶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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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文…”田澄下意识地转过头向修文求助,可却触不到他的目光。她这才发觉,在那些照片出现的时候,修文早已经放开了怀抱,而现在,他微微地撇开了头不再跟她对视。
    抬头看向修文的脸,却再也找不到一点点熟悉的温和。
    田澄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步田地。前一刻还在幸福中徜徉,后一秒却跌进了恐惧的深渊。这深渊来得莫名其妙,超过了她人生中所有害怕的总和。
    人生,不就是按部就班的小幸福、小快乐、小心焦和小忧虑的总和吗?怎么会…怎么会这么不可控、这么未知到可怕?
    自己一直被体贴地保护着,一直都待在象牙塔,人生的大门之外似乎从未向她展露过全部的形状。
    无声的田成业最终还是被警察带走了,订婚典礼显然已无法再继续。
    修文的妈妈连忙过来安抚地抱住了田澄,她一边拥着田澄一边不忘转过头不断地嘱咐着修文一定要想办法救出田成业,而修文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却始终没有点头。
    “爸爸最喜欢的…颜色是哪一种?”
    小小的田澄不过八九岁光景,她的脑袋后面晃着一根小小的辫子,正抬着一只手作话筒状放在田成业的嘴边,另一只手还在忙着记录着。
    “颜色?嗯…”田成业有模有样地想了想,答道,“橙黄色。”
    “橙…橙…”田澄皱了皱眉,问道,“爸爸,这个字要怎么写?”
    “你现在是小记者,我是被采访人呢。”田成业佯装一本正经地道,“老师说过被采访人还得教记者怎么写字吗?”
    “哦…”田澄赶紧点点头,说道,“那我就先写上拼音,等一下再去查字典。”她看了看手中的本子,继续问道:“下一个问题,爸爸最喜欢的水果是?”
    “香橙!”田成业想都没想便直接回答道。
    “香…橙…橙…”田澄念叨着,“爸爸这个橙字应该怎么…哦,对了,我待会自己查字典好了…咦?!”她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惊喜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写了,就是田澄的澄啊!爸爸你说对不对,对不对?”
    “哈哈哈。”田成业笑了起来,用手点了点田澄的鼻子,“那这么说,你就是一只橙子喽!还是只甜橙子!哈哈。”说着拿起田澄手中的笔,在一旁的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了两个字。
    “橙子是树上结的,所以呢是木字旁。”田成业讲解道,“而爸爸希望我的澄澄像水一样澄净,所以,田澄的澄是水字旁。记住了吗?”
    “嗯!”田澄用力地点点头,看着田成业写下的字,自豪地道,“我爸爸写的字真好看!我也要好好练字,将来一定跟爸爸写得一样好看!”
    田成业闻言乐开了花,爽朗的笑声充斥在整间屋子。那一间…虽然只有他们父女俩,却从不曾缺少关爱和快乐的屋子。
    田澄睁开眼,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做起有关小时候的梦了。
    在她的认知里,爸爸似乎就是生活的标配,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开她,哪怕…只是暂时。
    从小到大,她也不是没有跟爸爸分开过,田成业的生意做大以来,出差的日子越来越多,田澄也渐渐习惯于跟保姆待在一起的生活。但是,现如今的这种分别的方式显然是不一样的,这样的分别,夹杂着一种动荡和不安、一种对命运不可控的恐惧。奇怪的是,田澄从不曾过多的去关注自己的爸爸是不是真的犯了罪、他的犯罪内容又是什么,她甚至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担心她的爸爸现在害不害怕,他会不会觉得孤独和无助,会不会冷。
    这样的担忧情绪不断地叠加,让田澄感到坐立不安。
    她已经顾不得去想那天在宴会上,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那些奇怪的照片,也顾不得去思索这中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阴谋。她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怎样才能将田成业救出来。
    田澄平常跟田成业公司里的人相交不深,在公司里也没有什么特别能值得托付的人修文妈是个典型的传统女人,她从不过问田成业公司里的事,对公司里的事情几乎浑然不知。在还摸不清头绪的情况之下,她们只能让修文赶紧找了一个律师去公安局,先跟田成业做一下交谈,弄清整个事情的基本情况后再做打算。
    田澄当然想跟着去,修文妈也难掩担忧之心,也想跟着去。
    修文却说,她们一起去难免会抑制不了情绪,同时也会影响田成业的情绪。这次过去,他们一定要把握好时间弄清事情的原委,才好跟律师商量出最好的办法。至于见面,以后不是没有机会。
    田澄知道他说得都对,只是她的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几次三番的心理斗争之后,她还是按捺住了自己。修文出发之前,田澄托他给田成业捎去了一件绒衫,并在绒衫里放上了一只橙…她只是幼稚地想给她的爸爸一些抚慰。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恐惧,她只是胡乱地克制着自己,她努力地相信着,爸爸会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第三十二章
    
    冷冰冰的执法机关,公事公办的执法人。
    修文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了,只是上一次…距今业已年代久远,但即使是这样,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修文却仍觉历历在目。
    呵呵。
    修文让自己轻轻扯了扯嘴角,好告诉自己,现在的他并不是走在回忆之中,而是站在真真切切的现实。而且,现在的他,也可以坦然地、轻松地面对这眼前的一切,他甚至可以微微地含着笑意,而不是…像以前那般绝望和无助。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之下,田成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也许是因为寒冷,他的背有些许地弯曲,平常总是固定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微微凌乱,这让夹杂在当中的些许白色发丝无所遁形,透露出了更多的踪迹。
    修文注视着眼前的人,他已经不太记得第一次见田成业是在什么样的情境,又是什么样的印象。只道打从记事起,他就已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了。
    他是亲切的田叔叔,是会将修文举在肩膀上的人。
    修文的爸爸严肃,从来不缺乏对修文的教育和指导,但却也不善于恰如其分地对儿子表现亲昵。田成业则不同,他是热情的,他总是带来各种礼物,也会陪着修文游戏。
    然而随着年纪的增大,修文渐渐知道了父亲那不擅表达的个性,也感受到了他虽然从不言说却从来都不肯减少的默默的关怀,对自己是如此,对自己的母亲也是一样。
    修文曾为自己的家庭感到自豪过,他也曾打定主意,将来一定也会成就这样一个幸福的家:有父亲深沉严厉的大爱,有母情慈爱呵护的温暖,父母情比金坚,生作子女自当效仿。
    于是,当修文得到了他们定情时的父亲送给母亲的钢笔,他便如获至宝似的每天都带在身边,他甚至也曾有过浪漫的想法,等到他长大了,他也会将这一支代表着永恒的信物以郑重的态度交给一个女孩,然后便是守候着她到沧海桑田。
    直到…直到他亲自撞破这一个美丽的童话。
    童话破碎,另一个故事开始续写,故事的名字叫做背叛。
    他亲眼看到田成业和自己的母亲背着父亲偷偷见面,他们的依依不舍、他们的难舍难分他全都看在眼里,他真的不明白,一个是父亲的挚爱、一个是父亲的挚友,他们怎么能联手背叛了父亲的信赖,这对他的父亲而言是怎样的双重伤害。
    16岁的修文手里仍然握着那支钢笔,他不断地让自己去回想田成业对自己的爱护,他强迫自己去记住那些年田成业将仍是小孩子的自己举过头顶的快乐…他也告诉自己,由于父亲醉心于工作,母亲已然饱受冷落…他告诉自己,田成业和自己的母亲之间的感情也许并不道德,却也并非全然无法理解。
    修文挣扎着,他也曾想试图挽救,他提醒过自己的父亲,然而有些事情既已发生,就像难圆之破镜。
    修文试图原谅,尽管这对他很难…但是,他尽力了。
    然而,生活的发展却总是出乎他的意料,父亲先是在法网中泥足深陷,而后又在狱中含恨而终。修文甚至还来不及伤心,新的风暴却又继续冲击着他。他通过父亲公司的多个旧部终于得知了一个消息,自己父亲的获罪入狱原非偶然,竟是拜田成业所赐。田成业伪造罪证的目的很明确,自然是为了让他和自己母亲那段见不得光的地下恋情浮出水面。
    修文惊呆了。
    他不相信人世间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他是该用丑陋还是用伟大来形容这种事?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残害多年的挚友,这不丑陋吗?然而,为了一段爱情而付出了一切代价,包括自己最珍贵的友情和人性!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伟大?
    哈哈。修文笑了。
    他不懂。他已然不懂了。从小树立的种种世界观和价值观在这些事情面前显得那么苍白。
    他看着手中那一支见证着爱情和永恒的钢笔,只觉得…替它不值。
    于是他将它遗弃了…他仍然笃信,这支钢笔一定还有纯净的灵魂,它拥有着一对男女曾经最真的诚意,所以他将它遗落,因为…他已不配拥有它。
    “田叔叔,你还好吧?”修文略带关切地问道,他带来了一位写着一脸精明的律师,两人一起坐在了田成业的正对面。
    田成业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少顷,才回过神似的看了看修文和他身边的律师,目光随即又往他们身后看去。
    “今天我先带张律师过来跟您了解一下基本的情况。”修文明白他眼神中的含义,说道,“您先别急,解决了这些事情,自然有机会见我妈和澄澄。”
    田成业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
    随行的张律师翻开手中的材料,看着田成业的脸,说道:“我知道您身体不大好,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有几个问题要跟您确认。”
    见田成业仍是点了点头,张律师推了推眼镜,大致问了几个问题。
    这所有的事情是一个局,田成业不会不清楚。从公司开始出问题,他就不应该掉以轻心。只不过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策划这一切的人会对他有如此深的恨意,不彻底弄得他身败名裂绝不甘心!
    做他们这一行的,为了争取到一些长期的大批量客源,难免会给一些单位的领导以回扣。旅游项目是各个企事业单位不同的福利,至于去哪里、跟哪个旅游公司合作,主要的决策还是拿捏在那些领导手里。田成业做这一行这么久,不可能不明白这些心照不宣的规则,适应并运用这些规则在他们这一行自然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一次,有人费尽心思搜集了种种资料曝给警方,目的很明确,便是一定要让田成业罪名成立。
    张律师抬起眼,从眼镜上方瞄了一眼田成业的脸。
    那是一脸呆滞的静默。张律师见过很多次同样的表情——从那些罪名已然落实、对下一步该怎么走一片空白的人脸上。
    他从业已有十八年之久,见过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不胜枚举。他从没有在业界获得过华丽的声名,也不是电视剧里描述的那些拥有不败之绩的“名状”,但是,却并不代表他的能力不过关。
    他明白,有输有赢才是人生。最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什么时候该输,什么时候该赢。
    十八年的阅历岂是一语能道尽?却足够将他历练成人精——一个虽熟透法律,却渐渐离所谓的正义越来越远的…生活的操纵者。
    一场官司已然只是他工作上的一笔订单,再无其他。
    譬如这一次,当他拿到了田成业行贿案的各种资料,他便知道这个案子并没有警方所认为的那样铁证如山、没有一丝讨价还价的机会。
    田成业涉嫌行贿多人虽已被坐实,但也有多处细微末节处值得推敲并以此为切口争取减轻量刑。涉案当中的一位部门领导已被双规,也曾有利用职权勒索财物的前科,若是从这一点追究下去,田成业的行贿行为也可以说成被索贿,这是其一;田成业所获取的是否属于“不确定利益”,这还有待商榷,如果双方只是履行了一个长期的哪怕是口头的合约,那么田成业提供的财物便不能明确地被称为“行贿”,这是其二。
    当然,这些张律师只是盘算在心里,一切要等见了委托人之后才能决定亮多少筹码。
    接着,他见到了修文。
    这个委托人倒是有些特别,张律师心里玩味着。
    修文没有像其他委托人那样急切地询问案子是否有转寰的余地,甚至在他对案件的一些节点作出询问的时候表现出异常的冷漠和含糊。
    张律师心里那根敏感的职业神经开始发挥作用,于是他也开始作保守的发言。
    “田总的这个案子,”张律师端详着修文的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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