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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鬼魂与男神不得近身-第31部分

小说: 鬼魂与男神不得近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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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箜篌非大周本土乐器,发源于晋国宫廷古曲,中间失传了数十年,如今被晋国的乐器大师元白改造重现人间。掰着指头来算,晋国会箜篌之乐的人也不过十几人,更别论大周了。
  容芜听着庾邵说完,叹口气道:“你说的轻巧,既然会箜篌的人这么少,又能从哪里给我请先生呢?”
  “先生的事好办,你就告诉我有没有兴趣吧!”庾邵笑笑道,眉宇间又有着一丝认真,“箜篌之音为上古雅乐,若是牵强弹奏,也是平白令其失了水准,不如不奏。”
  容芜心里微动,不知为何在听了庾邵的介绍后,对这宿未蒙面的乐器产生了不容忽视的好奇心,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待她自己反应过来,就见庾邵满意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眺然道:“三月初九,又该会老友了。四丫头,晋国元白乐师的关门弟子墨凰不日将到闵京,正是你拜师的好时机。”
  三月初九这日,正逢族学的休沐,容芜借口外出透风,只带着杏春便早早出了府。听从庾邵的安排,装作无意间路过了崇安侯府门口,正好碰见了一辆马车停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就见穿戴一身素白的庾兰从府门走了出来。
  “…阿芜?”庾兰首先发现了容芜。
  “庾姐姐,你这是要去…?”容芜见到庾兰的打扮也是一愣。
  “今日是大哥的祭日,我去祭拜。”庾兰笑笑,将手中的篮筐递给了身后的丫鬟。
  “庾姐姐,对不…”
  “好了好了,怎么你总是对我道歉啊?”庾兰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止住了话,“你呢?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今日族学不上课,我就出来闲逛逛,正巧走到了这里。”
  “也是巧了!大哥祭拜的地方离闵京城不远,既然你无事,要不要带你去山上透透风?”
  “小妹,我们又不是去游玩,何必拉上容四小姐?”这时,一个略带青涩的少年声音从后面传来,一个面容与庾邵三分相似的少年牵马走了过来,先对容芜微笑着点头,接着略带责备地看向庾兰。
  “阿芜又不是外人,怎么就不可以了?总归我们也是一天往返,耽误不了什么事。”庾兰握着容芜的手不放,侧头问到,“怎么样阿芜,一起去吗?”
  “嗯…好的,如果方便的话…”容芜迟疑道,心里有些不舒服,微微看了站在一边的淡笑着的庾邵一眼,心里的不适之感更浓烈了。
  来之前庾邵并没有告诉容芜今日是什么日子,只道在遇到庾兰后,只要跟着她就能找到想见之人。
  他这种…对自己满不在乎的态度,让容芜想起来就忍不住生气。
  “方便方便!走吧,我们上车。”庾兰高兴地拉着她要上马车,路过庾邝时,容芜却没有错过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凛厉,但很快就恢复了往常,一副没办法地模样摇摇头,叹口气道:“既然这样,我派人去昌毅侯府通报一声,总不能吭也不吭地就把人家的姑娘给拐走了。”

☆、第四十五章 箜篌承约

  庾邵葬在了梅岭。
  活了两辈子,容芜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山上青柏苍劲而挺立,不畏严寒地郁郁葱葱。墓碑所伫之地宽阔无余,风也吹的格外凛冽些。
  “阿芜,将披风系实一些,省的着凉。”庾兰将头发拨进帽罩中,被风吹的眯起了眼睛。
  “嗯。”容芜点点头,走近了墓碑。那上面只是简单刻了姓名与生辰足年,碑质上称却显得低调,若不清楚他的身份的,怕也不会对此有过多关注。
  回过头去,见庾邵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墓碑,而是站在崖壁边,不知眺向哪里。风吹的他的长发飘扬,单薄的衣衫抖的瑟瑟作响。
  既然崇安侯府选做这里为他的安葬之地,想必这里对他的意义也是非同一般吧。
  一边,庾兰已经把东西从篮筐中一样样地取出,有各类吃食,还有一坛酒。分门别类地摆好,嘴里笑着道:“好啦,都是你最爱的,这回就不跟你抢了,好好享用吧!”
  “啧啧,油酥糖、生麻糕、千层玉仁饼、蜂蜜桂花露…可以啊妹子,以往这些东西能从你嘴里抢过一块都是你善良,现在竟然成盘成盘地端来了?”庾邵颇有兴致地饶了过来,俯下身子一一数过,最后将视线停留在那坛酒身上,“十五年的陈王酿!”
  “…大哥,最近可好?”庾邝蹲下打开了那坛酒,倒进了三个碗中,“容四小姐不饮酒吧?”
  “不了谢谢…”容芜急忙摆摆手,看着他将一碗递给庾兰,一碗自己拿在了手上。
  “转眼间你都走了一年了,那边可有好酒好肉?清淡寡味的怕是很难忍吧…”庾邝的一番话让庾兰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嘴偷偷笑了笑。
  “这杯酒,我们就先干为净了!”说着,兄妹二人齐齐举碗,一饮而尽。
  “哈哈爽快!爽快!”庾邵靠在墓碑上鼓掌赞美。
  “现在轮到你喽?”庾邝牵起一侧唇角,将另一碗缓缓撒在面前的土地上。
  庾邵虚抬右臂像是接了过来,麻利地仰头饮尽,还用袖口擦了擦嘴。
  啪——
  酒碗摔碎在地上,容芜眼睛一热,再也没忍住地扭过头去抹了把泪。余光一看,庾兰也是在悄悄拭泪。
  再转过身时,庾兰已恢复了往常,淡笑着亲手清理着周围的杂草。容芜也来到她身边,一声不吭地埋头帮忙。
  坟头上很是干净,一看就是常有人打扫的,并没有什么任务留给两人。
  一时安静无话,庾兰垂头连刚冒头的草丝都不放过,或许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而已。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隐隐脚步声。
  容芜来次是有目的的,心里一震,以为是庾邵所说之人,急忙转过头去。
  山口处,一人白衣素服,外披银白暗纹披风朝这边走来。
  竟然是…姬晏?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身边庾兰同样困惑,姬晏走到近前,冲她微微点头,而后径直来到墓碑前,将手中包裹着的长条掀开,赫然是一把雕工粗略宛若孩童手笔的木剑。
  在碑前摆好后,姬晏又一言不发地在前面站了一会儿,而后转身又对庾兰微微点头,竟是要就这般离开。
  “我会查清。”庾邝突然开口道,止住了姬晏的脚步。
  “大哥的死因,他去世前都做了什么,最后见了谁,究竟发生了何事。”
  “…二哥?”庾兰捂住嘴,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看庾邝,又看向姬晏。
  姬晏原地站的挺拔,闻言并没有回头。
  静默了片刻,清冷地丢下道:“我等你做到。”而后提脚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容芜一眼。
  “二,二哥…你方才是什么意思啊?大哥生前最后见的人,不就是…?”半晌,庾兰才找回了自己声音,咬着嘴唇道。
  庾邝没有直接回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道:“你不要乱想,这件事就交给二哥好了。”
  “可是…”庾兰花未说完,就见庾邝已经转过了身去,不愿多谈的模样。
  容芜心里波涛汹涌,联想到庾邵对姬晏的一贯态度,不由向他看去,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却只见他事不关己地靠在墓碑上,伸脚无聊地踢点着地上的木剑,面上还带着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容芜只觉得脑子一团乱,怎么想都毫无思绪。若说庾邵的死跟姬晏有关,她是不怎么相信的…那么庾邝最后那所有所指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正乱想着,远处又传来了一阵清脆如珠盘落玉的乐声,是容芜从来没听过的。
  庾邝兄妹同时也听到了,纷纷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
  庾邵眼一亮,从墓碑上跳下,冲着容芜道:“快,我们要找的人终于来了!”
  容芜眼神放大,难不成这就是箜篌之音?
  仿若山涧流水般清澈,又如同林中翠鸟悦耳沁肺,让人发自内心地澄净起来,不由一时听的呆住。
  “…这是何人在奏乐?”庾兰痴痴道。
  “我们过去吧。”庾邝说着,已经率先提脚往声音之处走去。
  “啧,这小子什么时候对音律这么感兴趣了?”庾邵摇摇头,推了推容芜,示意赶紧跟上。
  几人顺着声音寻过去,终是在不远一处平坦之地看到了五六人围住的圈。待转到侧面,这才清楚,一位刚及弱冠的少年端坐于石头上,正专注地拨弹着面前形状奇怪地乐器,在其他几位随从围着的中心,可见地上插了三炷香,白烟袅袅悠长,好似要随着乐声飘到天际。
  一曲终了,少年缓缓睁开眼,盯着地上的三炷香,开口不急不缓道:“蟾月啊蟾月,梅岭太大,感觉是找不到你究竟安神何处了。总归乐声传情,还是可送你一程的。”
  “噗…”庾邵闷笑一声,肩膀抖动的厉害,“这个死路痴老毛病不改,找理由倒还是一套套的!”
  弹奏箜篌的少年似是感应地看了过来,庾邵拍了拍容芜叮嘱道:“之前教你的话都记下了吧?待会儿…”
  说着说着渐渐消了音,看着庾邝走出去和后面说的话,面上转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见过墨凰先生,在下蟾月之弟庾邝。早闻先生之名,并有幸得知你与他的赌约之事,家兄曾言将找机会引我二人相识,只可惜…”庾邝说着,面上微寞,转而又正了正色,认真一揖道,“邝仰慕先生已久,还望先生应赌约之请,收邝为徒!”
  少年听候许久没有反应,就在庾邝有些尴尬时,缓缓抬起眼打量向他,轻言道:“所以说,你就是那个蟾月定下的承约之人?”

☆、第四十六章 上辈子的事

  “所以说,你就是那个蟾月定下的承约之人?”
  前面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庾邵却在这边跳了脚:“屁话!那小子让他听个曲儿都能睡着,让他承约?让他学箜篌?怎么不让他上天呢!四丫头,我跟你说啊…丫头?”庾邵转头见容芜面上呈现出惊恐之色,张了张嘴,急忙安抚道,“你别急,墨凰那家伙虽然路痴了些,但脑子还算清醒,不会…”
  容芜却没有理会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庾邝,好像要将他看穿。
  “既然是蟾月所定,你可有证据?”
  “在下的箜篌为家兄亲授,还请先生鉴定。”庾邝一抱拳。
  墨凰眉微抬,看了他一眼,接着对身旁随从一点头,随从会意摆好了箜篌。
  “公子请。”
  庾邝回礼,坐到了方才的石台上,垂眸静想片刻,手轻抬,摆在了箜篌之上。
  “搞什么…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般有模有样了?”庾邵莫名其妙地看着,却在乐声响起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月下引》?”
  墨凰听到后也睁开了眼睛,有些失神地看过来,好像透过庾邝的身影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哎,二哥什么时候也会弹箜篌了?…”庾兰站在容芜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喃喃道,“以往只知大哥房间角落里有一架箜篌,却蒙了灰也不怎么见他弹过,以为只是摆摆样子的,却不知二哥也会啊…”
  一曲奏毕,墨凰缓缓点点头道:“神态和风格都与蟾月相似,这种曲调也只有他能教的出来。《月下引》乃我为他所作,既然传于了你,想必承约无误…小兄弟,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庾邝。”
  “庾邝。”墨凰点点头,“我会在闵京小住,你可前来,但拜师就免了罢。”
  “多谢先生。”庾邝有些小失望,但还是恭敬地行了礼。
  告别了墨凰,庾邝兴奋地走了回来,与庾兰说着什么,庾兰也是为他高兴。视线移向容芜时,见她像是见了鬼似的向后退了几步,躲在庾兰的身后,笑意不由减了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真没想到二哥还深藏了一手!大哥也是偏心,偷偷教你却不教我…”下山的路上,庾兰不满地嘀咕着。
  “你整日忙着各种功课,还有聚会赏花,见上一面都是难…”
  “哼,借口…你们不是比我还忙?”
  “好了好了,等二哥跟着墨凰先生学成,再来教你可好?”
  “那可说定了…”
  容芜默默跟在后面,心里有一个想法越来越萌芽肯定,看了眼身旁皱着眉头的庾邵,冷冷道:“你根本没有教过他,对吧?”
  庾邵转过头来,看着容芜认真道:“多年前因机缘巧合结识了墨凰,但我与他交情和赌约之事并未告诉过任何人。平日在府中极少奏箜篌,更别论亲自教授庾邝…”接着嘴角抽了抽,摇摇头道,“但从他今日的表现来看,的确是我□□出来的模样,连起手落势都带着我的影子,要被师父看到了非又要骂上一顿。”
  “你的师父是墨凰先生?”
  “不,我师从元白。”
  “可你不是说…墨凰是他的关门弟子吗?”
  “嗬,那个老不正经的,关门开门不就是动动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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