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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鬼魂与男神不得近身-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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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生低柔的声音仿佛让时间都静止了,当被拉入带有水墨气息的怀中时,少女在那一刻紧张到忘记呼吸。
  “阿甄…我的小凤凰终于长大了。”
  此事很快在小小的水乡中传出,相差十二岁的年纪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论闲资,秦老板本是强烈反对,奈何扭不过女儿,只得放下话来,若书生能考取功名,便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即便志不在入仕,书生还是选择踏上了赴京之路。
  分别时,书生疼惜地为她擦掉泪水,喃喃道:“这么多年来,我从不知道学了满腹诗书是为了什么,直到遇见了你——”
  “感谢能让我成为你的先生,如果考取功名便可以换得与你厮守,我会拼劲全力…”
  “阿甄,你等我。”
  ***
  “…后来呢?”书生的话突然停在了这里,容芜忍不住开口问到。
  “后来…后来啊…”书生缥缈的面容闪过一丝厉色,好似因痛苦而扭曲起来,“后来我差一点就能到闵京了,却不料!…”
  “可是遇到了逐流匪?”
  “你怎知道?!”书生猛然看向庾邵,眼中的痛苦瞬间放大,挤出声音道,“就是那帮毫无人性的逐流匪…他们出尔反尔,夺走财务后竟还…”
  “什么是逐流匪?”容芜见书生又陷入了回忆中,偷偷拉了拉庾邵的袖摆小声问道。
  “逐流匪代指那些没有固定居所,走到哪里劫到哪里的一伙土匪。他们凶残至极,不仅谋财,更以嗜血为乐,从他们手下逃出生天者极少极少。”庾邵说着目中透出几丝同情,“大概十年前,闵京城外发生了一起震惊朝内外的惨案,一伙逐流匪袭击了一间客栈,从掌柜的到店客三十一人无一生还,据说死相还很是凄惨…因事情闹的巨大,朝廷出动了军队剿匪,让那时年幼的我还有些印象。”
  容芜同情地看向书生,心中光是想想就觉得场景惨烈,更何况亲身经历。
  “天降横祸,令我与阿甄天人永隔,甚至来不及一句解释…当我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是这般形态,这么些年一直跟在阿甄身边,看着她独守誓言,又独自到了京城,心中越发割舍不下,生怕自己若真的消失,她遇到危险了该怎么办?”书生情绪平静下来后,继续哀伤地诉说着,抬起头看着容芜恳切道,“如今我的时间已是快要到了尽头,唯有一愿还望容四小姐应允!”
  “你…”
  “够了,我方才说了什么?”容芜刚开口,就被庾邵突然的一声冷笑打断,“你的故事很好听,可也就仅限骗骗小姑娘了。”

☆、第五十章 于飞于飞,我的小凤凰长大了(下)

  “在下句句属实,还望容四姑…”
  “我说你就不死心是不是?把小爷的话当耳旁风可不是什么好修养!”
  书生没有理会庾邵,一双眼睛深深盯着容芜,直把容芜看的不得不开了口:“你…你想要我帮什么?”
  “你闭嘴!”庾邵皱眉,猛地训斥了她,刚要再说什么,就听书生迫不及待地抢了先。
  “请四小姐肯借在下身体一用,只需当当正正地与阿甄解释了这么多年无法践约的原因,在下再无所求…”
  “三姐姐不是已经应了你?为何还要我的…”
  “三小姐之身毕竟只是普通,如今已到了承受相融的极限。而四姑娘…想必你也清楚自己的体质对于鬼魂来说的特别,如果能借用你的身子,在下便可以以清晰的形态出现在阿甄面前了。”
  “…借我身子?你想怎么借…”容芜心里有些害怕,目光不由投向了庾邵,却见他好像生气了一般,冷笑着转过身去不再管她。
  “很简单,就像如今我与容三小姐这般,达成契约即可相融…”
  “等等…你究竟与我三姐姐做个何交易?”
  “在下早已空无一物,唯剩这个脑子和一肚子的才学。”书生垂眸笑了笑,“正巧是三小姐所需罢了…助她完成学业,能以此换得更多与阿甄相处的时间,这些都拿走也不算什么。”
  “…拜托,能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委屈吗?”一边的庾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打断道,“你只是付出一些对你已没什么用处的学识,而容菱确实在拿命跟你换,到底是谁亏谁赚啊?”
  “庾公子勿恼。”书生意味深长地弯唇道,“这些条件在下事先都已向三小姐讲明,是她自愿达成契约,舍得自有掂量。”
  “照此下去,我三姐姐的身子可还受得了?!”容芜急道。
  “只有四小姐答允,在下立刻便离开三小姐的体内。”
  “那若你留在我的身体里不出去了怎么办?”容芜连连摇头,“你可以把想说的话告诉我,我找个机会替你转达好了。”
  “呦,这会儿脑子还算清醒啊。”庾邵凉凉道。
  “这样啊…那没办法了…”书生叹口气,再抬起头来时,面上缓缓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神情,声音由容菱与他本人的双重响起,“既然四小姐不顾及姐妹情意,那就不要怪在下对你姐姐心狠了…”
  “你…”
  “唔!…”只听容菱一声闷哼,双眼倏地瞪地硕大,接着眼白一翻就昏到了床上。
  “三姐姐!”容芜惊叫着扑过去,用力摇晃她,却眼睁睁地见她脸色迅速呈现了灰败之色。
  “书生!书生你出来!你到底对容菱做了什么?!”
  “四丫头,你冷静些。”庾邵肃声走过来,扶住容芜的肩膀将她分开,低头查看了容菱的状况。
  “庾邵…怎样啊?你发现什么了吗?”容芜无措地看向庾邵。
  “好家伙…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觉悟来赌你的心软吗?”
  “什么?”
  “方才他将自己彻底在容菱体内释放,并隔绝了她与外界的所有接触。若一直这么下去,容菱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他自己呢?”
  “嗬,当然也没什么好结果,宿主去了,他也等于将自己困在了里面,真是个狠主啊…对别人,对自己都这么狠!”
  “……”
  ***
  容菱陷入了昏迷。
  侯府连太医都请来了为她诊病,却都束手无措。看着她一天天削弱的生命气息,小桓氏哭晕过好几次,甚至失态地将容芜推倒在地上尖声质问道:“你究竟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她原本好好的,就因为在你这里睡了几晚就…就成了这幅模样!你说啊!你快说做了什么啊——”
  崔氏将容芜护在身后,碍于容菱情况未卜,强忍不悦道:“二嫂说话得分清是非,是阿菱主动来找的阿芜,怎能将责任推倒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如今还是想办法让阿菱醒过来要紧…”
  “醒过来…不是你的女儿出事才能说的这般轻松…”小桓氏丢了魂似的拉住容菱冰凉的手,喃喃道,“阿菱啊,娘就你这么一个…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要活了呜呜呜…”
  容芜看着心里堵的难受,微微往崔氏怀里缩了缩。
  “阿芜,哪里伤到了吗?”崔氏小声焦急道。
  容芜摇了摇头,逃避似的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崔氏的怀里。
  容莹和容芬也每日都会结伴去看容菱,好几次见容莹抹着泪坐在床边道:“都是姐姐不好,竟还跟你赌气…三妹妹你快醒过来吧,我们还是好姐妹不是吗?”
  就连秦甄听说了也来看望她,常常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吹奏一曲埙音。容芜惊讶地发现,每当秦先生吹埙时,容菱的神情都会变得安详,紧蹙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
  虽然躺着的是容菱,煎熬的却是容芜。
  终于有一日,容芜双手捂住了脸,声音闷闷地从掌隙里溢出:“庾邵,我打算答应书生的要求了…”
  “什么?!”庾邵眼神凛冽扫来,口气不善道,“刚夸过你没几日,脑子就又丢了?你不要被外表骗了,那书生可不是什么善辈,能停留在人间十年之久,他手中的人命可是数不清了,如今的他,早已不是故事中的为了心上人奋不顾身的痴情少年了,称他为——恶灵…更为合适。”
  “恶灵…什么是恶灵呢…”
  “恶灵就是…”
  “可是他,对待秦先生的感情还是真的对吗?”容芜打断庾邵的解释,眼睛不知飘向了哪里,轻声像是自言自语道,“起码,当他听到秦先生的埙音,表现出的温柔不假对吗…”
  “喂,你…”庾邵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顿了顿,“别犯傻啊!”
  “就算他对待别人心狠手辣,在这十年间已经改变了太多,但他只要面对的是秦先生,就还是当初的那个一心只为心上人考虑的单纯教书先生而已啊…”
  容芜喃喃说着,越说越坚定,渐渐抬起头来目光认真地投向庾邵:“庾邵,我想试一试,试着相信他…不,是相信秦先生,只要有秦先生在,我就不会有事的。”
  “…试一试?”庾邵气极反笑,冷冷道,“这可不是什么错了再重来的把戏,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赌,赌输了就回不来了!瞧见没?如今的容菱,就是今后你的模样!”
  “如果我赌赢了呢?那么三姐姐就会好起来,秦先生这么些年的等待也有了交代!”
  “随便你!”庾邵倏地站起来,转过身淡淡道,“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想要怎样做是你自己的决定,不关我事。”
  “庾邵…”容芜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忽地潮湿了起来,眨巴了眨巴,几滴泪水啪啪地坠落地上,哽咽道,“你别走呀,留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时间定在了第二日秦先生来看容菱的之时,容芜呆呆坐在床边,有些无措地等待着那一刻的降临。
  如果,庾邵在就好了…
  容芜双手揪在一起,不知从何时起习惯了他的存在,虽然别人看不见,但只有知道他就在不远处,心里就会特别的安定。
  “阿芜也在啊。”听见了秦先生的声音,容芜正打算抬头应声,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发不出来了。
  身子像是被一阵凉意包裹,她僵直地移动着眼珠,一点点地对上了秦先生难以置信的目光。
  发生了…什么?
  秦先生究竟看见了什么,才会如此的失态…
  容芜感到自己的感官变得越来越迟钝,意识也在逐渐消散,一切都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
  庾邵,你在吗…
  在陷入黑暗中后,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轻唤了一声。
  “阿甄。”

☆、第五十一章 守护与告别

  “好久不见,阿甄。”
  容芜呆呆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一团白影却从她身后浮现出来。光影中,头戴纶巾的书生形态渐渐清晰,睁开眼睛,淡笑着向已经愣住的秦甄走去。
  “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
  “啊!…”看到书生探过来想要轻抚她脸的手,秦甄下意识地倒退几步躲了开,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先…先生?”
  “是我。”
  “你这是…”
  书生止住步,苦笑一声,轻声道:“如你所见,我已经…不存在于这世上了…”
  秦甄瞪大眼睛,捂住了嘴。
  看到她眼中的惊慌之色,书生眼神黯了黯,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开头,想要安慰却又怕自己这幅模样吓到她。
  正踌躇着,下一瞬就感到一阵风带来,轻柔地穿透过他的身子,缓缓转身,就见秦甄僵硬地扶着床边,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背对着他,可以看到秦甄身子微微发抖,书生伸出手停在半空中。身子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了,忽然的,就见她回过头来,满脸早已是泪水:“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先生一别十年,为何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阿甄…”书生心疼地去替她拭泪,手却直接穿了过去,这叫秦甄哭的更厉害了。
  这一刻她仿佛只是从前的那个有些任性的孩子,可以哭的肆无忌惮,等待着先生温暖的手掌放在她的头顶。
  而如今,这么多年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面前,却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温度了。
  “阿甄,别哭了,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书生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外面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打断了。
  “你们的时间不多,有什么话就抓紧时间说吧。”
  窗外,庾邵静静地背靠在墙上,一只脚回勾抵着,这副模样已不知道待了多久。
  秦甄听不到庾邵的声音,看到书生转向窗口的眼中闪出她从没见过的狠色,不由忐忑地问道:“先生…发生了何事?”目光又看到呆滞的容芜,心里一紧,“你对…阿芜做了什么?为何会用她的声音来说话…”
  “没什么,这只是暂时的罢了。”书生收回目光,温和地对她道,仿佛刚才的眼神都只是幻觉,“阿甄,你听我说…”
  时间渐渐走过,屋内偶尔的细语声传出来,庾邵长长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有些灼烈的阳光,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低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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