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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百炼成凰-第162部分

小说: 百炼成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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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能看见,娘的嘴巴在动,好像是在说着什么,可是,她已经听不见了。
    僵硬地转过颈子,她看见,男人同样显露出惊愕的神情。
    原来,不知道的,不是我一个人。
    环视四周,大家的神色,都是那样的古怪。
    她一一扫视过众人,将郁骐、郁骁、芈闲鹤等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
    然后,她轻轻笑了。
    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她看得仔细,笑得开怀,甚至连细白的牙齿都露出来。
    “又下雪了,娘说,我出生的那天,就下雪了呢……”
    说完,她再也不顾玉笙烟和郁骥,慢慢挪动身体,向岭台下方走去。
    因为站得太久,她的膝盖已经不听使唤了,走得很慢。
    玉笙烟“啊”一声,想要去拦住她,却被身旁的芈闲鹤阻挡下来。
    “宋夫人,她已经听不进去了,你叫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望着那娇小脆弱的身影,芈闲鹤低低地劝着。
    唇瓣已经被咬破,血腥蔓延了唇舌间,步莲华口中不断喃喃:“下雪了,真好,好……”
    天空中传来粗哑的低嘎声,嘎……嘎……嘎……
    步莲华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只黑漆漆的山鹰,在空中盘旋,向着她俯冲下来,不停地鸣叫,悲哀,焦急,伤痛。
    “是……山鹰啊……”
    她伸出手,摸着黑鹰背上粗长闪亮的羽翼,失神的眼珠动了一动。
    云翳呢?
    想到云翳,她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露出一层柔软来。
    是啊,还有云翳,他说,他爱我。
    他说,矢志不移。
    她慢慢暖起来,想要笑出来。
    云翳说,小仙女,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笑给你看,好不好?
    一片死寂的岭台,忽然,异动传来。
    新的一批黑衣人涌来,潮水一般,他们动作极快,瞬间在原来的包围外,又重重围上一层。
    在人群中,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郁骥,虽然你胜了宋家,可是,你未必能够胜了我。今日起,泰岚大陆的江湖不败,可以成为历史了!”
    雪,簌簌落下。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那天神一般的男人。
    是啊,她忘了,那个男人,最喜欢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前来,只是为了坐山观虎斗,一旦郁家和宋家都受到重创,放眼泰岚大陆,整个武林,就好像塌了天一样。
    原来,原来无论是对谁,她,她都是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地相信,一厢情愿地爱……
    好傻,好傻。
    忍了许久的泪,还是怯懦地滴了一滴,划过眼角。
    缓缓阖上眼帘,她嘴角的笑意却蔓延着。
    不用背负重任,不用看人眼色,不用刻意讨好,不用虚与委蛇。
    真好,真好。
    天与地,只有风和雪。
    呼啸而过,那只鹰看看步莲华古怪的脸色,缩了一下脖子,抖抖毛,缩在一块背风的石头后面。
    冷的雪,冷的风,冷的血。
    一口血,溅出点点红,鲜艳如二月梅蕊,三月桃瓣。
    二月绀香,三月桃良,很快便是好时节,可她等不到了。
    已经崩到极限的身体,忽然好像不听她的心声了。
    她想要抬起手,可是好重,抬不起来。
    她想要呼喊,喊娘亲,喊自己,可是,嗓子堵住了。
    她用力,便重又呕出一口血来。
    咽下去,咽下去——她慢慢直起身子。
    身后,是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开始的厮杀。
    谁赢了?谁输了?谁死了?
    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她拖着不断僵硬的身子,想要离开,却又舍不得,回首看了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天与地,再一次陷入寂静。
    然后,撼动天地的声音,纷纷响起。
    “莲儿!”
    “芙儿!”
    “娘子!”
    “小仙女!”
    郁骥看着步莲华在自己身前倒下,她面向自己,眼睛睁得很大,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
    她抓着他的肩,好不让自己轰然倒下。
    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着,鼻翼翕动,唇边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
    “郁……郁骥……”
    是幻觉么。
    天黑得好早,她好像看见天幕中央,挂着又圆又大的月亮,清冷的月光,温柔地将她笼罩。
    好像恢复了全身的力气,她颤巍巍地伸出食指,指着天空。
    流出一缕血丝的唇瓣,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她的心口,是一把剑,自前而后,贯穿了她。
    粘稠的血,从身上的衾衣里,涌出来,涌出来。
    滴答在地上,地上,已经积了好多雪。
    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幸运,没有躲开心脏。
    是啊,好运气,是固定有数的,用完了,就没有了呢。
    她用完了。
    握剑的人,早已两腿打颤,不敢松手,却软软地跪了下去。
    这一场战役,死了无数人,而这个不知名的宋家家丁,没想到自己能看准一个空挡,刺向郁骥。
    可惜他没料到,一只早已断翅的蝶,却用尽全力扑了上来。
    那么弱小的力量,那么坚决的姿势。
    扑住,那一柄,即将要插中郁骥的,剑。
    雪不停地落下,有渐渐变大的趋势,有几片雪花,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她不敢眨眼了。
    她怕自己一眨眼,那雪花就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是郁骥偶尔的温柔,眨眼,就会不见了。
    “莲儿?”
    郁骥不敢用力,虚拢着她,随着她一起跌坐在地。
    她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角,细微的呼吸声,越来越小。
    是郁骥在叫我,叫我……
    我好想应答一声,说,我在这,在这。
    只要不是你不要我,我就不会走。
    可是,你说了,你不爱我,你推开我了……
    抱着我,你就不会冷了,我可以暖着你……
    不要再恨了,不恨,就不冷了……
    心暖了,身子就不冷了……
    你都装着满满的恨,要在哪里装暖呢……
    我喜欢你火红的衣角,让我带走吧……
    这样,它像火一样暖着我,我一个人上路,也不会再冷了……
    眼前,有大片大片的红色的花海,她素衣乌发,赤足穿梭。
    和所爱的人,光着脚在花海里跳舞,她多么渴望啊。
    然而,这个梦想,在八岁那年,就已经注定,不可实现,是奢望,不,连奢望都不是。
    是梦境。
    漫漫天涯路,我要去找我的梦境了。
    “郁骥……”
    郁骥跪下来,托住她的身子,他已经哆嗦得说不出来话了——
    十五,可怕的十五,夜色渐浓。
    他比她还要冷,嘴唇泛着冰蓝色,眉梢鬓角,都是雪霜。
    她动动唇,声音太低,他将耳朵,贴在她的唇边。
    “天上地下,再不相见……”
    “不!”
    几声如野兽般的嘶吼,从男人们口中爆发而出!
    他们一拥上前,抢夺着郁骥怀中渐渐冰冷的身躯,摇晃着她,巴望着,她只是开个不好笑的玩笑。
    也许下一秒,她就会眨眨眼,笑着慵懒地打个哈欠,媚眼如丝。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呀?”
    等了许久,再无声响。
    几双大手拼死撕扯着,可惜,她的手指已经僵硬,仍旧死死地扯着郁骥的一片沾血的衣角。
    抓得死死,任谁也掰不开。
    玉笙烟瘫坐在地上,她的泪,早已流干了。
    云翳忽然疯了一样,击退众人,大力抱起浑身僵硬的步莲华。
    她扯着衣角,云翳无奈,只好挥剑,剪下那片衣角。
    手抚上她的后心,不住地将源源不断的真气输送到她体内。
    就像是以前,她冷,他便用这个方式,为她御寒。
    可是,她再也暖不起来了。
    他癫狂地飞身,抱着她的尸体,她手里还抓着那一抹红,飞快地消失在茫茫雪地之中。
    他悲痛欲绝的喊声,和黑鹰长长的悲鸣,震落一地松针和雪片。
    郁骥坐在冰冷的地上,因为冷,他蜷缩成一团。
    我从没有爱过你。
    可我,撒了谎——
    我爱你呵,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止战了,落幕了。
    凝香散,锦衾寒,梦残,心碎。
    从此碧落黄泉,天人永隔。
    
    独立外篇(四)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第229章 陌上花开缓缓归
    
    楚国都城的月色如洗,明月半星,空朦的月光照着禁城里的重重宫阙。
    奉皇帝口谕的传令太监已经在宫门外跪了半个时辰,然而身如筛糠,面若金纸。
    一遍一遍描画着精致的眉眼,华丽的梳妆台前,泛着冷光的铜镜里,映出一张美丽的容颜。
    “急什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嗤笑一声,帝王爱真真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若不是她娘家有势,且她进宫后小心谨慎,懂得拿捏与皇帝相处的分寸,怕是早就被打入冷宫了吧。
    “娘娘,虽然话是这样,可皇上……”
    侍女为淡然冷漠的贵妃娘娘,捏了把汗,皇上,是那样阴晴不定又暴虐残忍的人啊。
    树影婆娑,金杯银盏。
    男人高大挺拔,端坐在主座之上,周围伺候的太监侍女均退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小心得大气也不敢出。
    胸前的金线织就的猛龙,随着呼吸间狰狞欲飞,男人手握着夜光杯,目色阴鸷。
    从他登上皇位,已经两年多了。
    坐拥江山,睥睨天下。
    黑眸一抬,远处,走来个衣袂飘飘,翩跹生姿的人儿——
    有些呆板生冷的面容,霎时浮上淡淡柔情。
    一只手,按上心脏的位置——它在跳动,但是,不暖——
    就好像,被挖了个深不见底的洞,填不满,补不上。
    “妾身来迟了,皇上莫要怪罪。”
    娇娇柔柔的声音,将一国之君的神思拉回现实——
    却,不是那人。
    望着面前下跪的女子,华服美容,姿仪出众,宰相的千金,宠冠六宫。
    “爱妃起来吧,陪朕说说话。”
    难得,皇上竟然没有发怒,贵妃的眼神闪过一丝了然。
    专宠这么久,她自然知道,自己是不同的——
    也许是长相,也许是气质,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总归是有什么地方,很像吧。
    她款款落座,伸出一截雪白皓腕,亲自为帝王斟酒。
    琵琶曲,霓裳舞。
    琴瑟争鸣,歌姬妖娆。
    皇上忽然倦了一般,挥了挥手,霎时,周遭寂静下来,只有宫人们莲步姗姗快速退下,曳地的裙裾沙沙作响。
    “爱妃,朕,累了。”
    年轻的帝王,将头,埋在美貌女子的肩窝,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在她耳畔温柔呢喃。
    “皇上究竟是所为何事忧心呢?”
    葱细白削的手指,适度用力,揉着他的额角,皇贵妃淡笑着,但却好像并不在乎究竟是什么事,只是单纯地与他一应一答。
    当今后宫,皇后乃是皇上还是当王爷时娶的正妃,虽然是少年夫妻,但帝后多年来相敬如宾,皇帝也只是每月初一,前往皇后的寝殿休息一夜。
    皇后宋氏姿容寻常,生性寡淡,然而,皇上却从未动过废后的心思。
    似是舒服,帝王哼了一声,将大半身子都靠在胡贵妃身上,闭目养神。
    “还能有什么,就是那无往城!”
    胡贵妃手上顿了一下,很快,便再无波澜,继续揉着。
    无往城,说是一座城,听说,也不过是个依山傍水的小镇子。
    无往无往,再无过往,红尘俗世,片染不得。
    “哦,就是那个专门收留江湖恶霸的地方?听说,只要肯放弃过往的执念,哪怕曾经杀人放火,都可以受到城主的庇护呢……”
    到底是女人,胡贵妃向来端庄内敛,然说起这天地间少有的地方所在,眸中也颇有些惊诧。
    “就你知道得多!”
    皇上抬头,似重非重地在她优美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低语道。
    胡贵妃娇笑一声,假意躲着,口中娇嗔道:“还不是上回哥哥进宫来与我说着解闷的……”
    胡贵妃的胞兄,乃是当朝的骠骑将军,放眼朝廷,胡氏一家,尊荣无人能及。
    “是围剿,还是招安,朕,还不曾想好。”
    重又闭上眼,芈闲鹤像是在自言自语。
    当年,他在郁骥的帮助下,明里修身养性不问朝堂之事,令皇帝宽心;暗里铲除异己大肆削减时为太子的力量,令老臣拥戴。
    他仅仅用了不到半年,便登上了皇位——还不到那人的第一个祭日。
    他踩着无数人的尸身,走到那最高处,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身边,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在他终于可以给心爱的人一切的时候,那人,却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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