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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耽美]六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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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修……说明早有人处心积虑地想对付他这个‘天下座师’,他已经交代过我,无论如何要送你们平安无事地离开,岛主寿元将尽,本来也没几天好活了,不过活一天,就依着与故人约,庇护你们一天罢了。”
    唐晚秋一卷袖子,率先将韩渊与赭石水坑等人卷上了破布,说道:“以后没人护着你们了,好自为之吧。”
    说完,唐晚秋御起她那寒酸的剑,再不理会他们,纵身往混战处一头扎了过去,再不见了踪影。
    别的女修都被尊称为“仙女”,仙女就算落魄得没有飘渺的白纱练,好歹也能有根红头绳,唐晚秋却只拿得出一条破破烂烂的布带子,指不定还是平时当腰带用的。
    修行中人浊气不侵,伐骨洗髓,不说个个倾城绝代,却也都是赏心悦目的,唯有她两条扫帚眉,一张讨债脸。
    她自不量力、专会讨人嫌,但凡开口,必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兴许除了顶天立地,唐真人真的一无是处了。
第45章
    茫茫沧海;萧疏天路。
    人间聚散,忽然便如浮萍转蓬。
    唐真人的宝贝腰带上还有个窟窿;她也没自己缝补缝补;此时飘在海上漏风漏得厉害;泛着咸的风吹得严争鸣有些散乱的长发鞭子一样地打在脸上;他只觉此处是满目的腥风浊浪;一眼竟然望不到边。
    水坑已经靠在赭石怀里睡着了,韩渊默不作声地抱膝坐在一边,也是困倦得不行;李筠忍不住低声问道:“大师兄,我们往后要去哪?”
    严争鸣闻言深吸一口气;用力掐了掐自己的眉心;两眼下尽是青黑;他其实比李筠还要迷茫。
    别人都来问他,他又要去问谁?
    严争鸣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配不上胸口的掌门印,他也许天生不是个当掌门的料,回想这二十来年,不是随波逐流,就是被人逼迫着往前走,若是没有人推着他、拉着他,他就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李筠见他神色郁郁,便拉了他一把:“大师兄?”
    “先休息,”严争鸣回过神来,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放心……要是真的没地方去,可以暂时跟我回严家落个脚。”
    这话一出,程潜也回过头来。
    其实对于程潜来说,只要不是回扶摇山,那么是去严家客居,还是浪迹天涯要饭,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他本来毫无意见,但此时却不得不出声了——因为如果雪青也出事了,小月儿他们很可能根本就是从路上被截住了,那么家大业大目标大的严家……还存在么?
    程潜迟疑半晌,开口道:“师兄……”
    他觑着严争鸣的神色,难得有些吞吞吐吐。
    一方面程潜心里明白,这事不告诉大师兄不行,可是一看他的疲惫神色,话到了嘴边转了几圈,却又一时不忍心说。
    严争鸣生硬地调整了一下表情,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小铜钱?”
    程潜小心翼翼看了看他,目光不免有些躲闪。
    严争鸣先是被他这百年难得一见的软绵绵目光看得心里一暖,随即又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胸口蓦地涌上了一层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程潜近乎低声下气地说道:“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太伤心,好不好?”
    程潜极少对他这样客气,严争鸣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程潜咬了咬牙,将心一横,飞快地说道:“我给雪青哥的傀儡符破了。”
    赭石手一颤,险些将水坑掉下去,韩渊神色迷茫地抬起头,李筠一顿之后立刻反应过来,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严争鸣却怔怔地看了程潜许久,没出声。
    程潜怕他一时想不开,忙道:“也不一定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先别往坏处想。”
    他说这话自己都觉得亏心,一亏心,下面的词也忘了,程潜泼凉水是一把好手,却不知道怎么倒热汤,只好有些笨拙地劝道:“也许是他自己不小心丢了,也许是在别人手里碎了……”
    “嗯,你说得对,”严争鸣好像才回过神来似的,勉强一笑,顺畅地接上了程潜的话,“也许是海上遇到了风波,说不定你那傀儡符还救了他一命呢……唔……”
    他忽然狠狠地哆嗦了一下,接着像是被海风呛住了,一手捂住嘴咳嗽了起来。
    程潜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不知说什么好,试探着伸手搭在严争鸣的肩上,感觉有一点微末的体温从大师兄身上透出来,没来得及触碰,就已经被海风吹散了。程潜时而会想起初见大师兄的时候,那人娘娘唧唧的熊样,心里便总当他还是温柔乡里点香偷懒的败家子。
    那时候他手上没有一点茧子,心里没有一点忧愁,有多好呢……
    这些流落他乡的痛苦与仓皇无措的彷徨,为什么偏偏要他来承担呢?
    这天注定是多事之秋,程潜还没来得及心疼完,海上风云突变。
    只见整个海面宛如地动山摇一般,也不知从哪刮来一股巨浪,竖起来成了一道水墙,足有五六丈高,前仆后继地涌过来。
    原本普通的海风几成罡风,唐晚秋那漏了洞的腰带剧烈地摆动了一下,摇摇欲坠地往更高处飞起,却仿佛是力有不逮,中途便听见一声裂帛之音,腰带竟然从漏洞处撕开成了两半!
    撕裂的地方刚好在程潜脚下,他整个人一脚踩空,径直从腰带上掉了下来,这回严争鸣反应不慢,回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方才咳出来、被他藏藏掖掖在手心的血迹顿时抹了程潜一身。
    程潜当时本能地抓紧了霜刃剑,下意识地调动起真元,在这节骨眼上,那剑竟发出“铮”一声轻响,尽管眨眼便被淹没在海涛声中,却依然被程潜捕捉到了,他心里一动,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这分明是凝神的反应!
    程潜:“大师兄,放开我!”
    严争鸣充耳不闻,他方才心绪大悲大落,此时几乎有点魔障,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死都不能松手放开他。
    程潜情急之下也没空和他掰扯,心里迅速默念起凝神御剑的口诀,也许是火候真到了,也许是危险逼的,一时间,他竟然直接跳过从凝神到御剑之间不短的阶段,让霜刃有些风雨飘摇地浮在了半空。
    严争鸣手上一轻,终于回过神来,他收敛心神,忙松了手劲,以防外力干扰程潜:“不……你先别逞强,慢慢靠过来,慢一点,你现在飞不稳,再慢一点。”
    程潜当然不敢大意,凝神于剑的滋味相当于将手中剑化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就算人安安稳稳地在平地上,平白无故长出一条腿来都得先绊几个跟头——何况霜刃这把剑还是条不怎么老实的腿,不是他能完全压制得住的。
    程潜稳稳当当地控制着真元,不敢走一点神,缓缓地令霜刃剑接近唐晚秋那条腰带,可是就在严争鸣已经能够虚虚地伸手护住他的时候,异变又生。
    海面上突然凭空生出一道水柱,顷刻间带起一道大浪,当空砸下来时,海水仿佛带着难以言喻的劲力,程潜胸口一闷,一口气没上来,霜刃就失去了控制,连人再剑地给冲到了一边。
    耳畔惊呼声转瞬就被淹没,程潜只来得及攥住剑柄,已经一头掉进了海里,接着,他被落下来的大浪居高临下地一拍,顿时人事不知。
    好在他一直本能地没松开握剑的手,霜刃剑的剑鞘不知去向,吹毛断发的刃被水一冲,撞在了程潜身上,毫不客气地在他小腿上开了一条血口子,伤口让海水一杀,将程潜活活疼得清醒了。
    他连呛了几口水,忙竭尽全力地屏住了呼吸,奋力挣扎起来。
    程潜自诩无惧生死,却并不想这样毫无意义地淹死在海水里。
    可惜他水性实在不怎么样,说来都对不起他惯用的海潮剑,在地面上的小河沟里他尚能扑腾两下,这样大浪滔天的海水里就真的没办法了。
    程潜哆哆嗦嗦地掐了个不甚熟练的手诀,周遭浮起一个轻薄的气泡,颤颤巍巍地将他含在其中,可惜这海浪连唐真人的腰带都一分为二,他这强弩之末一般真元耗尽的挣扎根本没什么用。
    气泡不停地升起,又不停地被海水打碎,每碎一次,程潜就要重新呛上好几口海水,渐渐的,他的意识开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起起落落不知多久,到最后,他几乎是一味的混沌沉浮,无力扑腾了。
    程潜只是觉得冷。
    剑也冷,水也冷,冻得他快要没了知觉。
    程潜忍不住想起自己年幼时在村里看见过的邻家老叟出殡——那都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老太太给老头缝了一身厚厚的寿衣,将攒了两年多的棉花全都塞了进去,自此,程潜才对死有了第一重印象。
    他想,死肯定是极冷的。
    但这一次,程潜没死成。
    等他再次睁眼时,已经又是一天的夕阳西下了。
    程潜猛地坐了起来,后腰处一阵锐痛,他险些又躺回去,这才发现自己在一块大礁上,小腿上的剑伤被海水泡得泛了白,向两边狰狞地掀了起来,裸露的皮肤上凝了一层惨白的盐霜。
    只听一人在他身后说道:“还活着呢?”
    程潜回过头去,只见身后有一个“野人”正在打坐。
    那人比他还要狼狈,一身破衣烂衫几乎难以遮体,须发也乱成一团,只露出两只眼睛,目光如电似的射到他身上。程潜先开始看着这人觉得有点眼熟,辨认许久,才震惊地叫道:“你是……温雅真人?”
    温雅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是眼瘸了还是失忆了,鬼叫个什么?”
    程潜太阳穴针扎一样地疼,在此地乍一见故人,万语千言险些全涌到嘴边——关于师父的,师兄的,岛主的,唐真人的……但只是片刻,片刻后,他的心又扫清了不该有的脆弱,重新冷静了下来。
    程潜将那些话一字一句地收敛好,和着咸苦的海水一同咽了回去,对温雅真人恭恭敬敬地行了晚辈礼,随即一声不响地将霜刃剑戳在一边,坐地调息,将在海水中耗尽的真元尽快修复。
    温雅打量了他片刻,脸上不由流露出一点激赏与赞叹的神色,心道:“小椿同我说这孩子有可能是他师父的转世,这样看来,还真有些像。”
    他默默地在一边为程潜护法,整整半宿,漫天的星辰如洗似的悬在沧海之上,潮水微微褪去,露出礁石大半的原貌来。
    程潜刚收功,忽听温雅真人在他耳边说道:“那‘不得好死剑’桀骜不驯,并不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能降服的,想必你已经感觉到了。”
    程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把剑是前辈你放在我房里的?”
    温雅冷笑一声:“可不是?托你那遭瘟的门派的福,我因为和你们扯上关系,连海边那家破客栈都开不下去了,被一群王八羔子一路追杀,我打算将你师门寄放在我这里的东西还了,便换个地方,躲到风头过了再出来,嘿,没想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赶上青龙岛一场大戏。”
    程潜:“这把剑是我师父的?”
    温雅嗤道:“放屁,就你师父那面团一样的人,如何支使得动这样的凶器?这是你师祖的,多年前机缘巧合落到我手里,你们门派里当时残的残,小的小,一直无人可托付,这才一直由我代为保管——执此剑者,若是心如铁石,它就能大杀四方,若是稍有软弱,便会被它反噬,是世上第一等欺软怕硬之物,我看你们一派‘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你这一辈更不像话,矬子里拔将军,也就你还能勉强和它斗一斗了。”
    程潜听了感受很微妙,感觉这位前辈真是很会聊天,当即站起身告辞道:“多谢前辈救助,我还要去找我师兄他们,就先少陪了。”
    “慢着,”温雅叫住他,“你知道他们在哪?”
    程潜大概知道东海一带的岛礁只有这么一小片,严争鸣他们估计也只能落在附近,虽然不甚熟练,但他到底能御剑了,可以趁着风平浪静在附近海域上飞一圈,想必也不会太难找。
    结果下一刻,他震惊地听见温雅说道:“我告诉你,他们在距此处不到五里的荒岛上,你若御剑而去,不过片刻就能到,但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因为周涵正恰好也在那个岛上。”
    程潜猛地一顿。
    温雅继续道:“昨夜东海大震,连你们也被波及,代表有大能陨落,顾岩雪……唉,那姓周的小白脸想必也是当时趁乱撤出来的——哼,他跑得倒快。”
    程潜本来还没有那么着急,听了温雅这番话却再按捺不住,温雅话音没落,他已经带着霜刃剑升至空中。
    温雅没料到他这样急性,低骂一声,弹指挥出一道青光,放出了一根缚仙索,追上去将程潜绑了个结结实实,重新掉回礁石上。
    温雅怒道:“疯了么?找死么?谁说你是那老魔头转世的,他瞎眼了么?”
    这话没头没尾,难为程潜竟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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