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不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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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睁不开。”
“哦、哦……”那孩子吞吞吐吐地回答。
平时要是没什么事情,除了景宣,基本没人上来。这兔子肯定是不了解情况被怂恿来的,单纯得很,一点也看不出是名牌大学的。
我也懒得多做解释,提醒他:“出了什么事啊?”
他这才算反应过来:“老板!楼下有人闹事!”
我把最后一口饭吞掉,然后默默地想,厨子,我今天注定要表扬你。
我本来就有近视,这几年身体又不太好了。现在视线还是模糊一片,但路还是走得了的。扶着墙从办公室里下来,一楼果然已经天翻地覆。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闹事的居然只有一个人,可见他的破坏力有多大。
我就想,这样的情况,一般只有耍酒疯才能如此激发人的潜能。
这么说就不是我的保安不给力了。我当初为了吸引顾客,挤掉别的酒吧生意,想破脑袋给酒吧搞了个规矩:凡在这里办得起VIP的,除了最普通的优惠以外,还将得到酒吧最大最全面的服务——失恋了想砸就砸,生日时想开praty就开praty,酒吧将以你的一切为主——若你能为你的所做所为负起责任——事后给钱。
当然,也为了不真的搞出什么大事,办了VIP的那几位我也是观察很久,谨慎下决定。他们不仅是钱多,而且都是些丢不起脸面的人。
但凡事都有万一,我也不是没想过这种情况。
我拍了拍围在那儿的一堆柔弱酒保少年们,让他们给我让个位,想知道到底是哪位土豪让我瞎了眼。我认真地站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清。但当我努力眯着眼睛看那人的侧脸时,整个视野突然都清晰了。
我站在那儿,又看了一会儿。
接着,我剥开人群走了过去。
这个疯子果然还是有理智的。看到另一个疯子踏着满地玻璃碎片靠近他,并没有将手里的啤酒瓶和破板凳招呼过去,而是缓缓地停下了手。
众人终于舒了口气。
只有我冷着脸,因为我的破事才开始。
——
“我送你回家?”我微微皱起眉,看到他的牛奶色的侧脸被划出一道轻微的血痕。
他的脖子似乎难以支撑头部重量,整个人都歪向一边。头发很柔软,据说这种人脾气会很好,而在我记忆里也确实如此,所以我实在想不出来,他为什么会来耍酒疯。
“……算了,走吧。”
我将他手里的酒瓶子放下,然后拉着他走出酒吧等出租车。出门前我叫了景宣,将那张掉在一片狼藉中的VIP卡给他,让他查查到底是哪个好人的。开店几年,保安和酒保早就把那几个VIP给记住了,就算闹事一般也不会让我出面。今天明显是因为这位“金主”很陌生。
我却是和他熟的。
我们原来,是情敌。
——
“住在哪里?”
虽然喝醉了,他的眼睛还是清清亮亮的样子,但我就是知道他喝醉了。因为当年我决定离开的那个晚上,这个我亲自培养的青年,眼睛就是那么亮地告诉我,他喜欢齐冀。
他说,齐冀是他的学长。在大学的时候齐冀是学生会会长,他就一直是他的助手。
他说,齐冀那么优秀。身边的人也同样优秀,学长要往娱乐业发展,于是他硬是跑来跟专业不搭沟的娱乐,最后脱颖而出,来我这儿实习。
他重复地最多的,就是他喜欢齐冀。
我那时候听到这些话,虽然已经放弃了,但是心里还是很苦涩的。原因没有其他,因为我觉得齐冀也是喜欢他的。
是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使我挫败了。如果齐冀没有喜欢的人,就算我得不到,心中也还是会觉得有希望,能安慰自己“看吧不是我不行”。但是这个青年自出现在齐冀身边,我就觉得不对劲儿,虽然齐冀从来没有承认过。
讲这些都晚了。安静的包厢里,电视被调到娱乐台,里面那个人,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
他们虽然是被记者围堵,神色却不见多慌乱。
他们宣布订婚。
当时我没有问他和齐冀坦白了喜欢他没有,但看他哭得那么惨,应该是说了的。我惊讶得酒都洒在了身上,心里却没有多么幸灾乐祸,而是一片凄凉。
实在是因为,看不懂那个人。
——
我也是个男人,虽然和“果敢”“坚毅”之类的品质粘不上什么边儿,也不是什么精英人士,但是难过一场,说放手还是要放手的。
再难受也要挨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一次性把二十章都贴好哒……
第3章 幸运
03幸运
“……申哥……”
这个青年用亮亮的眼睛看着我,他叫我一声“哥”,我当初也确实将他当弟弟看的。
叹了口气,我揉揉他的头。不知是他喝醉了还是怎么,我始终觉得这双眼睛没有原来那么好看了,少了一些东西。
他倏的闭了眼睛,“我困。”接着头一歪,狠狠磕了一下车窗,我吓了一跳,赶紧将他的脑袋扶过来,想问他怎么样了,可是居然怎么摇都摇不醒了。
我:“……”
最后我废了好大劲儿,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张房卡,与的哥讨论了半天才推测出他大概住在什么地方。到了地方用他身上的钥匙开了门,找到卧室放人。
等我将他整个人收拾妥当,给他的伤口上好药,已经黄昏了。按照他的酒品,我想了一下,不睡到明天早上绝对起不来。
最后我把他的手塞进毯子里,揉了一下腰,好久没照顾人了,有点儿累。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打量了一下房子,越看越觉得装潢有一丝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收起思绪,我走进厨房。这人要是活得久了,很多事情渐渐地就会学会不计较。我看了看冰箱,拿了些材料出来,决定做一锅软软的稀饭,让他醒来随时可以吃。
厨房倒是干净,冰箱是也满的,不是过分新的样子,这让我想起进门时鞋柜里多余的拖鞋。半晌了然,笑了一下开始动手。
——
重复着简单机械的动作,我的思绪还是忍不住跑偏。四周无人,我挑着眉,漫不经心地将石头从米里挑出来。终于不用挂着笑脸,嘴角放了下来,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都说睹物思人,但我却想不到什么好的东西。当年路畅确实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甚至他的表情都难以让我察觉到什么。
但是我并不喜欢他。
这没什么原因可言的,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从我看到齐冀如何对他开始。
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渐渐失望,觉得齐冀不可能喜欢任何人,不会对任何人心软。
可是他出现了。
那些笑,那些皱眉,那些言语,都是太过于逼真的东西,真实到我已经无法欺骗自己,我那么渴望的,却求之却不得,他却轻易地得到了。
——
我的眉头一跳,接着苦笑了一下。怎么又想到这个。
我不想去细思些什么,我只是知道,我绝对不会,再跌一跤了,毕竟都可以被叫做“大叔”了。
又坐回到客厅。
打量着四周,这屋子的装修还算温馨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用了心,我虽然不再和他亲近,但是知道他过得好,心里也有几分高兴。
做粥之前,米总是要泡上一段时间才更好吃,我将米搁在电饭煲里泡着,又去卧室看了一趟,接着才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翻了大半个电话表,才想起来没有谁是需要报备的。
我于是就发起呆来,突然不知怎么就想到,要是凑巧路畅的恋人回来,看到我会不会误会?像小说里那样……哇,这样想着又觉得我果然是和林林混久了,还能开这种玩笑。
我被自己的无聊逗乐了。估摸着米泡好了,走进厨房用电饭煲做起来。明天早上他和他的恋人应该都能够吃到。我是不介意他用粥讨好一下恋人的。
定好时间,我一身轻松地从厨房里走出来,听见了门锁与钥匙接触的声音。我就乐了,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可是当我正对着大门,看见那个人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错了。
是我太天真。
——
面前的人穿的是西装,黑色,全身没有哪怕一丝褶皱。他现在的装束,才是我最熟悉的样子。他很喜欢藏青色,但全身只有领带偶尔是这个颜色,平时生活中也很少见到。我一直觉得他很难讨好,以为他的喜欢和追求似乎永远都不对等,所以当初我离开他,也只怪自己没看懂。
这是,齐冀。
警钟“咚咚”的急促敲响,我几乎僵在了原地。齐冀这个人的谨慎绝对是超过了正常人的。他手段也多,我当初在他身边两年,才学了他那么百分之一二,就把那群嚣张的小明星收拾得服服帖帖。
他看到我,也是一怔。但很快若无其事起来,拿出了鞋柜里我之前看到的那双拖鞋,习惯性地松开领带却没解开,扭开衬衣第一颗扣子,在客厅里坐下。他这串动作太熟悉,我原来也见过无数次,现在禁不住恍惚起来,但也不过是那么一瞬间。
我很清醒,我和他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但没办法,人不是完美的生物,习惯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说。
我控制着自己,却忍不住走过去,怎么都停不下来。我就想我可能也被路畅那一身酒气,给熏醉了吧。
他到是气定神闲,但脸色并不好看,“你怎么在这里?”
我捏着裤边,视线却落在地上,“我……是送路畅回来的,他喝醉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得说不出话,明明昨天见面还好好的。气氛有些尴尬,我勉强展开了一惯温和礼貌的笑容,说,“好巧,齐先生,没想到又见面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可就这一眼就让我更加窘迫,我原来太熟悉他的表情了,我敢肯定他此刻是满脑子都是无差错无遗漏的思考各种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然后分析利弊,接着用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能够勾出我的“真正”意图。
可我的脑子却不是在想着怎么解释,从一开始地震惊,到现在无法制止地蹦出问题:他是和路畅住在一起吗,他……
我几乎神使鬼差地问了一句:“你,你住在这里?你和路畅……现在是在一起?”
话音未落,我猛的一怔,接着整个心像是扔到了冰水里,冷得得我几乎摔下去。
天啊,我在说什么。
然后又反应过来,苦笑,我果然还是在意啊。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眼睛眼睛闪过一丝亮光。他仍不说话,我就一直等,手脚无措但却怎么也无法劝说自己无法放弃,直到我不抱希望了,他才突然开口,“是。”
他的嘴角慢慢出现一抹嘲讽。
“怎么,你不会还在,痴心妄想吧?”
我狠狠地愣了一下。
不全是因为他这句话。他一直是情绪内敛的人,就算再讨厌我,也鲜少有波动,可是现在,我第一次在他眼睛里看到清晰的厌恶……
我终于这么清楚、彻底地意识到,从七年前我遇到他一开始,到今天,那些东西都忘不掉的,我忘不掉,他更忘不掉。
他始终记得有多么讨厌我。
——
“……”
大概是越被刺激得难受,我脸上的表情越是滴水不漏,明明几乎站不住了,却还眯着眼睛慢慢笑了起来,让他有一瞬间的惊讶和不解。
我提了下眼镜,没有理会他刚刚那句的嘲讽,而是缓缓地说道:“是吗,那恭喜了。”
恭喜你们,两情相悦,终成眷属。
第4章 刺痛
04刺痛
但他看起来并不高兴。
他紧紧地盯着我,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异端,皱着眉头,嘴唇抿得接近一条线,然而我坦然的接受他的省视。我猜他在奇怪我为什么笑,但又觉得是我的诡计,不敢随便接话。
也是哦,我刚刚那副表现一定“段数极高”,我没有在听到他说“路畅”的时候,满心嫉妒,还要装作淡然;在听到他明着暗着讽刺我的时候,一脸暗淡。
恍惚间,我又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往下坠,而我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不见,还要挺直腰板,装作云淡风轻,只为他此刻牢牢看着我的眼睛,我不能露出一点异样。那样太狼狈了。
说起来,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屋子熟悉,我明明没来过路畅家。但我曾经和齐冀同居过,这里的装潢,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顺着这个思路,他离婚,也是因为路畅吧……
我撑着撑着,又觉得没那么痛了。
我发现,之前忘记不了他,是因为他对我的影响太深,但认为只要能放得下就好。现在觉得不行,一定要把他整个人都从记忆里刨除掉,无论是有多深的根,无论是有多疼,死死抓着我整个脑袋。我已经下定这个决心,一定鲜血淋漓,在所不辞。
否则他一个眼神,都牵着我的心脏。
——
等我走到玄关的时候,他突然过来拉住我,我才发现他喝了酒。
而且好像喝得不少,难怪眼神里对我的厌恶那么明显,都说酒后吐真言。
不知道是不是站不稳,他把半个身体的力气都放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