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这样的汉子-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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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白双、廉平、炎红玉他们就算了——
俞霁算什么?
那个泰明安又算什么?
泰家——
凤溯抬手抚琴。
琴声清亮,响彻云霄。
姬瑾荣原本正在往回走,听到曲声时霎时间僵住。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他还没听人弹过琴,这琴声之中隐含的杀意令他心惊之余又莫名地熟悉。
皇宫之中,谁会弹琴?
谁会弹这种杀人的琴?
这个人,想杀谁?
姬瑾荣心突突直跳。他想起当年魏霆钧也学过琴,只是魏霆钧弹出来的曲子在他听来却没有丝毫风雅,反而充满了杀戮之气——
就像是现在这样——
琴声、琴声、琴声!
琴声所在的方向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梦里响起的琴声,原来是在提醒他吗——
姬瑾荣猛地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很多东西。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姬瑾荣让胖胖飞往往琴音传来的方向。
乱臣贼子——
近了,近了,很近了。
姬瑾荣让胖胖飞得再快一些。
不能让他继续弹下去!
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转过假山、转过回廊、转过花苑——
看见了——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身影,陌生的——陌生的眼神与冷漠——
姬瑾荣让胖胖俯冲而下。
琴声戛然而止。
姬瑾荣落地。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抚琴的人。
不同的面容,不同的性情,一切都不同。
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
姬瑾荣口中微微发苦。
他终究只喊出他们所熟悉的称呼:“阿溯。”
凤溯抬起头,与姬瑾荣对视。
“阿溯,”姬瑾荣一字一字地问,“你想杀谁?”
作者有话要说:
攻君:救命,那些看起来喜欢我的人最后都会变成我的情敌,肿么办!
第44章 收服异世邪尊(九)
姬瑾荣的声音稚气未脱。
听在凤溯耳中却如雷鸣般轰响。
谁会从抚琴想到杀人?盛白双他们天赋虽高、实力虽强,在这音律这一道上却毫无造诣,绝不会听出这琴声的异常。
姬瑾荣怎么会听得出来?
凤溯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纹,但很快又恢复往常的温柔。他含笑说:“阿瑾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对于姬瑾荣来说,那么一瞬的破绽已经足够。
姬瑾荣一步步迈进,走到了凤溯面前:“阿溯你想杀谁?”
凤溯的指尖轻轻一颤。他的笑容更加柔和,望向姬瑾荣的目光充满了缱绻柔情:“阿瑾,你就算生我的气也不能这样污蔑我啊。我坐在宫中,能怎么杀人呢。”
凤溯越是否认,姬瑾荣越是确定。
这样的凤溯,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来。这与他所了解的魏霆钧完全不一样,就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以至于就连凤溯带回“先皇血脉”他也没有往“乱臣贼子”上想。
如今想来,凤溯并不是因为缺乏安全感才一直将拍卖行和北斗收拢在手中,而是早早就想将一切都夺取到手中。
这一世,凤溯连仅存的半点记忆都被封藏了,所以他所面对的是他最危险、最真实、最可怕的一面。他虚伪、狡诈、狠辣,可以伪装成世间最温柔的人,然后一点一点将一切谋夺到手中。
主脑始终不放心的,可能就是魏霆钧的这一面。
这样的人不管扔到什么样的环境中,他都能一步步往上爬,爬到世上最高的地方。
短短一刻钟,姬瑾荣脑海里不断冒出“这不是魏霆钧”“这不可能是他”这样的想法。
对上凤溯温柔的眼睛,姬瑾荣慢慢冷静下来。
如果魏霆钧不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得到重活一世的机会。
正是因为魏霆钧危险又可怕,他才会来到不同的世界,与“乱臣贼子”在不同的世界沉沉浮浮。
他总不能只享受魏霆钧的好,而不做任何努力。
姬瑾荣说:“是啊,阿溯你怎么可能杀人。”他走上前环抱住凤溯。
外表看起来柔弱又美丽的凤溯,体魄却比一般人都要健壮。不知是不是因为认了出来,姬瑾荣竟觉得拥抱起来的感觉有几分熟悉。
有那么一瞬间,他察觉凤溯的心跳微微加快。
只是很快又平复好。
姬瑾荣把脑袋埋到凤溯颈边,像四五岁时和凤溯撒娇一样。
凤溯身体微微僵硬。
自从胖胖学会飞,姬瑾荣就没再和他这样亲近。以前那么寻常的拥抱和亲密,在他们之间越来越少。以前会抱着被子来和他一起睡的小娃娃,也鲜少再做那样的事。
在他发现姬瑾荣是真心对他好之后,姬瑾荣又把那种好收回去。
……还不如没有给过他。
这种想法不止一次出现在他脑海里。
这一次,他是去清剿魔道中的青锋堂余孽,没想到竟找到了对方藏着的先皇血脉。弄清楚对方的盘算之后,他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让这先皇血脉夺走姬瑾荣的国君之位。
这完全是顺应天命。
国君之位本来就应该由先皇血脉来继承不是吗?
盛白双一直因为选了姬瑾荣而饱受诟病不是吗?
只要先皇血脉复位,这困局就解开了。
而姬瑾荣,从此也只属于他。
没想到姬瑾荣竟真的那么讨盛白双他们喜欢。
即使验明了俞霁的身份,盛白双依然把姬瑾荣放在身边,甚至还让姬瑾荣和俞霁一块上课。
这一切都让他近乎疯狂。
想到回来时的那一夜,姬瑾荣跑出去和泰家那个家伙相会,他这些天就一直想杀了那个家伙——
对,杀了那个家伙。
杀了任何想要染指姬瑾荣的人。
凤溯缓缓回过神来。
他伸出手把姬瑾荣抱了起来。
还不到十岁的小孩长得眉清目秀,漂亮可爱。
他并没有对这么小的娃娃产生情欲。
但那种快要把人逼疯的占有欲总不断地啃噬着他的心脏。
凤溯说:“阿瑾为什么说我要杀人?”
姬瑾荣搂紧凤溯的脖子。他能感觉到只要他再稍微晚那么一些,一切就真的无法再挽回。凤溯会开始杀人,杀无辜的人——而且是因他而杀。
姬瑾荣说:“我听出来的。”他收紧小小的手臂,“阿瑾,我听出来的。”他没有半点隐瞒,“你弹的曲子我听得懂,你想要杀人,你刚才想要杀人。”
凤溯眸色微微转深:“胡说八道,弹个琴怎么可能杀人。”
姬瑾荣说:“我听过一种‘破阵曲’。”
凤溯一顿。
姬瑾荣说:“这曲子相当于一种号令麾下将士的讯号,听到它以后将士们会士气倍增,能够配合着曲子摆阵进攻,发挥出比往常要强悍无数倍的实力。”他望着凤溯,“所以不是阿溯你去杀,而是你在号令别人去杀。”
凤溯注视着姬瑾荣,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半大孩子。
姬瑾荣说:“是这样吗?”
凤溯含笑承认:“没错,是这样,我的阿瑾真聪明。”他双臂微微收紧,将姬瑾荣困在怀中,“所以阿瑾你要去和师父告发我吗?说我私蓄武士?说我谋害他人?阿瑾真是狠心啊……”
凤溯轻轻亲吻姬瑾荣的发顶。
久违的亲近让他有种即使真的被姬瑾荣捅上一刀也心满意足的感觉。他喊道:“阿瑾,阿瑾,阿瑾。”
姬瑾荣说:“阿溯,不要杀害无辜——”
凤溯稍稍与姬瑾荣分开一些,对上那双明亮又认真的眼睛。
姬瑾荣说:“答应我好吗?”
凤溯说:“什么叫无辜?如果对方一直侮辱我、挑衅我,还想抢走我最重要的东西,算是无辜吗?”
姬瑾荣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凤溯柔声说:“阿瑾你不是说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难道你那时候都是骗我的?这么小就学会骗人可不好。”
姬瑾荣的心突突直跳:“他想抢你什么?”
凤溯安静了一会儿,才缓缓回道:“他想抢走我的阿瑾。”
姬瑾荣浑身一冷。
他想起来了,凤溯回来那晚在他房里等着他。
那个时候,他刚刚见完泰明安回来——一直侮辱凤溯、挑衅凤溯的人,不是泰明安又是谁!
凤溯松开了手,让姬瑾荣离开自己的怀抱。
姬瑾荣却没有松开环抱着凤溯的手。他将脑袋埋回凤溯颈边:“……我不会被任何人抢走。”
凤溯死寂的心脏蓦然复苏。
他的阿瑾真是聪明。
他的阿瑾这么聪明。
那就留那个家伙一命好了。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报说拍卖行的人求见。
凤溯看了姬瑾荣一眼,环着姬瑾荣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膝上,淡淡吩咐:“让他进来。”
拍卖行的人很快到了,神色有些焦急:“泰家的人闯进拍卖行,非要买护魂丹——他们的态度很强横,拍卖行的护卫有些撑不住了。”
姬瑾荣的心咯噔一跳。
他定定地看着凤溯。
凤溯与姬瑾荣对视片刻,笑了笑,说:“卖给他们吧,价格翻十倍。”他的阿瑾都这样说了,他没必要为了那个家伙让阿瑾生气……或者,难过。
那人松了口气,领命离开。
姬瑾荣木然地坐着。
凤溯说:“阿瑾,你觉得我很可怕吗?”
姬瑾荣说:“你的曲子,才弹了一小段。”后面显然还有很长一大段。最开始一小段就让泰家急得到拍卖行抢护魂丹的话,剩下的一半会做什么?
姬瑾荣的背脊被汗水浸湿了。
凤溯说:“是,才弹了一小段。”他抓住姬瑾荣的手按在琴上,“再往下弹的话,护魂丹也没用了。然后他们会杀光被打斗声引来的护卫——再然后,整个泰家都将不复存在——光天白日之下出现这种灭门血案,实在令人发指,接下来肯定要清整整个国都,揪出凶手——这些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在这里弹弹琴,一步都没迈出去。”
姬瑾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溯声音柔缓,说出的话却令人心惊:“想要稳坐国君之位,有些障碍总要清扫干净的不是吗?”
姬瑾荣说:“对。”
这种手段,他又不是第一次见识。
只是凤溯挑泰家开始,还准备弄出灭门血案,未免太过狠辣了。
无非是借机对泰家下手。
姬瑾荣抓住凤溯的手:“可是不一定要这样做,”他收紧十指,“阿溯,双手一旦沾上了无辜者的鲜血,就再也没办法洗干净。”
凤溯说:“我不在意。”
姬瑾荣说:“我在意。”
凤溯心头一跳。
他凝视着姬瑾荣。
姬瑾荣像是透过他看着别的人。
真的在意的话,怎么会毫不犹豫地搬走,还大方地把拍卖行和北斗都给了他。
把他们之间的牵绊都断得干干净净。
他的阿瑾总是这么聪明,又这么狡猾。
在知道他在意什么之后,就这样来哄他。
如果真的在意,怎么会想他师父、他师兄那样,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听,毫不犹豫地站到另一边去——
偏偏这一听就很假的话,他却还是无法拒绝。
甚至想要去相信它。
凤溯说:“好,我不会再对无辜的人下手。”他目光专注而温柔,凝视着姬瑾荣开口,“不管什么事,只要阿瑾开口我就答应。”
就算下一刻,他的阿瑾会将刀扎进他胸口——
也无所谓。
“我也最喜欢阿瑾。”
凤溯说道。
仿佛在回应姬瑾荣许多年前那一句无心的童言。
姬瑾荣不记得的,他记得。
第45章 收服异世邪尊(十)
凤溯的神色非常温柔,眼睛里的柔情仿佛能把人溺毙。
凤溯说,我也最喜欢阿瑾。
姬瑾荣愣了愣。
他注意到凤溯话里的“也”字,忽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对凤溯说过“我最喜欢阿溯了”——或者应该说,他仗着“自己”年纪小,对很多人都说过——比如廉平大人,比如红玉大人,比如盛白双——
太轻易说出口的话,连自己都不会放在心上。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的人,他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争取别人的同情、喜爱、忠诚。这“优势”要么是病弱的病体,要么是稚嫩的年纪,有些话他说得冠冕堂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却从来没人知晓。
凤溯回来的那晚,一直在他房里等着他。
也许那个时候凤溯是想和他商量俞霁的事,也许是单纯地想念他了想和他呆在一起。可是他对凤溯说的却是硬梆梆的一句,那孩子不是说害怕吗?
他生气又恼怒,气的恼的是凤溯没有入预想中那样对自己“臣服”。
是的,他总试图让周围的人向自己“臣服”,让他们像当初的魏霆钧那样对自己百依百顺、唯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