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问天绕指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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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抱紧他,安慰他的权利,从来都没有被赋予过。
楚篱听着唐奕天关门,却没有下楼梯的声音,起身熄灯又躺下,翻了个身感觉身边还睡着个人,那人传来的熟悉感分明就是唐奕天,楚篱定睛想看清楚,那人却缠了上来紧紧抱住他,“手好了吗?”一边问着一边拉起他的左手吻上他的拇指,楚篱吓了一跳,想推开,却用不上一点力。
“好了,已经结痂了。”楚篱不可置信地听着自己的声音,他明明想问你是谁来着。
“会留下疤吧。”依然是唐奕天的声音。
楚篱抬手推开身边的人,抬起的手却不听使唤抱紧了他,身边的人吻了吻他的唇,然后道,“睡吧。”
理智上楚篱知道这个人不是唐奕天,但是心却认定是他没错,不止外貌声音,连灵魂的味道都是唐奕天的气息。楚篱深吸一口气,闻着唐奕天身上的味道,“唐奕天!”低喊着他的名字。身边的人应了一声,“嗯?”楚篱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点的姿势抱紧他脖子,心安静了下来,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来,“唐奕天……”身边的人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我在这儿。”
——不,你不在这儿。
“唐奕天,我爱你……”
“我知道。篱儿。”
——你不知道。
楚篱哭得更厉害了,身体都颤抖起来。他知道他要的人一直在门外,身边的人只是梦而已,他要醒来,不能让自己沉溺下去。身体却拒绝清醒,贴着身边的人的皮肤,一毫米的距离都让他寂寞。
“唐奕天,爱我好不好?”
“我爱你,一直都爱你。”
楚篱眼皮沉得一动也不想动,唐奕天轻声念着当地的儿歌,哄着他安眠:“小阿大,为啥身上衣衫破,家里没得家主婆,讨个,本钱大;抢个,官司大;浆糊糊一个,只怕老鼠叼;纸张剪一个,又怕风来叼;木头雕一个,叫吾阿大硬掘裹落(硬梆梆的意思)那哈呼(怎么睡)。”儿歌的功效超强,楚篱难得的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而且还是被人叫醒的。
“少爷,少爷。”一个姑娘站在他床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楚篱睁开眼,竟然睡在一张挂着蚊帐的楠木嵌象牙洞式床上,面前的姑娘扎着两个麻花辫,绑着红头绳,穿着对襟小花布衫。
“少爷,夫人喊您过去呢。”
楚篱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和四周的环境。从床上跳下,跑到窗口往外看去,确定是楚家大宅没错,就连那俩口放在厅外的水缸都还在的,可是又有些不同,屋里家具清一色的红木,家里的摆设也不同了,更古典了,没一点现代气息,院子里也有不少人在走动,整个屋子变得有人气起来。
小姑娘不管楚篱心里的疑问,自顾自端来水让楚篱漱口,又拧干毛巾,上前擦脸,“小少爷,今天是您到方家提亲的大日子,再不快点夫人该急了。”
提亲?楚篱思量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的小少爷,您倒是动下呀,这样我怎么侍候您穿衣服啊。”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套淡色长衫给他套。
楚篱抬了抬手臂,道歉,“不好意思。”
“哎哟,小少爷,您可别对我们这些下人说这四个字,要是让夫人听到了,还不得打断我们的腿。”
“你刚才说的提亲,是给谁提亲?”
小姑娘这才发现面前的少爷不对劲。
“我的小少爷,您可别吓我,您怎么啦?怎么把自己的亲事给忘了?”
楚篱不擅长撒谎,吞吞吐吐道,“晚上没睡好,早上头还晕着。”
“原来是睡得不好啊,前天您和唐二少爷玩烟火弄伤了指头,夫人迁怒扣了我一个月的工钱,您可别再出什么事了。赶紧走吧。误了吉时夫人又该急了。”小姑娘一催着一边在前面引路,楚篱走到楼下大厅,一对中年人在堂上正襟危坐。
“老爷,夫人,小少爷到了。”
楚篱思索该怎么回答,堂上女主开口了,“篱儿,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怎么还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方家是书香世家,你一会可别说错了什么话,不懂的、不会的就别开口,陪笑几下就成了,杨婆婆自会帮你圆场。”
一旁的头扎红花穿着喜气的杨媒婆忙说道,“老爷,太太,您们放一百个心,我杨婆婆保的媒的哪会有不成的理,看我们少爷这精神气,老太婆我是越看越喜欢,我家里要是有个年纪相仿的女儿,嫁过来做房小的那也是老太婆我不知道修了几世修来的福气,方家大小姐早就跟方家二老说了,此生是非楚家小少爷不嫁的,他们二老疼女儿,见了我们家少爷肯定欢喜。”
堂上男主朝她摆手,她的能说会道在他自己大婚时就已经见识过了,“篱儿,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
“昨天没睡踏实。”
“末兰,拿块热毛巾给小少爷敷下头发,乱七八糟成何体统。”照顾楚篱起床姑娘忙道了句“是”就转身去拿毛巾,“一会刘管家会陪你一起去,别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这是大喜之事,高兴点。”
楚篱点点头,又伸手去摸自己的头顶,果然不再是光头,——是自己做了个梦,还是别人的梦里闯进了他?楚篱更加疑惑了。接过末兰手里的热毛巾压在头顶。又想起,昨天夜里那人对自己说起的疤痕,便又看了看自己左手的大拇指,真有一个新结痂的伤疤,应该就是被烟花烫到的。
“老爷,夫人,一切都准备好了。”那个被唤作刘官家的人走过来低着头说道,身后四个下人挑着两大樟木箱子。
“那我们出发吧,小少爷,一会要误吉时了。”杨媒婆推着楚篱出门,楚篱忙把手里的毛巾递给末兰,被推着上了轿。
楚家大宅位于镇内两条河道的交叉点,大门和侧门都对着河,楚篱上了轿,看向外面的街道,沿街一树粉梨花,花荫微露几扇绿窗纱,这派江南风情太熟悉了,几乎和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一模一样。大约半小时后,轿子在一大宅前停了下来,楚篱走出轿门,一股更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青砖高墙,抱球石狮,进了大门,走过方砖厅院,来到厅前,一块“紫气东来”的匾额高挂堂前,楚篱顿时明白过来,这里并不只是梦,而是他的前世,在方依楚婆婆的记忆里清晰记得。
“小少爷,一会见了方老爷可别乱说话。”刘管家年纪在三十左右的样子,站在楚篱身边低声说着,“老爷有话在先,如果您存心捣乱,他不会手下留情。”
“什么意思?”楚篱问道。
“小少爷,您心知肚明,唐家二少爷的命可是在您手里。”
唐家二少爷?
“唐奕天?”楚篱惊讶地问。
“我们楚家表面上是富商巨贾,暗地里的门道不要说在我们镇,就算在全国的术士中老爷也是首屈一指的,要想唐二少爷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就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小少爷,为了唐家二少爷的性命着想,您可千万不要挑战老爷的权威。”
刘管家字字掷地有声,让楚篱明白过来为什么在方大小姐的记忆里楚篱会同意跟她结婚,害得一个好好的美貌姑娘白白在一个世纪里等成了一副枯骨。
楚篱只得乖巧得跟着杨媒婆走在后面,心里在想,命运这种东西到底能不能被改变?
堂上坐着方家二老,方大小姐羞羞答答的递过一个红色的封袋,里面是她的八字,楚篱想着方大小姐最后的结局,犹豫着要不要接过,不接是不是能改变她的一生,遇到一个好男人,然后结婚生子安静度过一生?楚篱转过身看了眼刘管家。刘管家表情阴郁,挑了挑眉。
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楚篱都不可能拿唐奕天的命来赌,所以他认命地接过红色封袋,对面前的方大小姐心里满是深深的歉疚。然后恭恭敬敬地坐下。
媒婆天花乱坠地侃着,方家俩老倒也和蔼,时不时地问下楚篱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楚篱认真回答,有些答不上来的,倒不是因为俩老为难,而是他对周遭环境认识太少,刘管家就会适时出来解围。坐了会,刘管家就提出来该回去了。楚篱立马见机道了再见,退出门外。
楚篱离开前看了眼方家大小姐,弱态生娇,秋波流慧,眉目生情,一个对自己用情极深的人,该如何让她对自己死心?对方对上楚篱的视线脸就红了,低下了头,楚篱慌忙转身钻进轿内。
“小少爷,您是明白事理的人,如此这般甚好,对我们楚家,方家还唐家,皆大欢喜。”刘管家走在轿旁对楚篱道。
楚篱冷哼,“要是你知道结局就不会这样说了。”
“若您和唐二少爷能放下,自是各自结婚生子,将来与大少爷接手老爷生意,富贵一生,哪会有其它变数。”
“可是最后我们三人没一个能幸福的,我和唐奕天会死于非命,方家小姐终身末嫁,孤独终老。”
“你以为老爷不知道吗?”刘管家此话一出,楚篱疑惑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少爷,世人称我们老爷是天机人,上知五千年,下算五百年,自然是有道理的。您的命在出生时老爷就已经参透了,他要你娶方家大小姐只是因为她的八字奇合,与她成婚能扶你星位替你改命。”
“为什么要改命?”楚篱问。
“小少爷,为什么你总是把老爷当成敌人一样?老爷是不可能害你的。”
“刘管家,如果没有唐奕天,我活着不会快乐。”
“你的心情我没法设身处地去体会,就像你不能理解老爷为什么阻止你和唐家二少爷在一起是一样的。”
楚篱点头表示同意。俩人不再说话。
回到楚家正好是午饭时间,楚篱推词身体不舒服便回了房,他前脚刚进房,后脚刘管家就端着饭菜跟了进来。
“小少爷,老爷夫人吩咐了,您多多少少都得吃点,如果身体不舒服我就去请大夫。”
“我到外面去吃。”楚篱说罢就想推门下楼。
结果刘管家一个侧身挡在门口,“小少爷,老爷说了,最近镇内匪盗猖獗,呆在楚家大宅最是安全。”
“你是要我禁足?”
“不敢。老爷嘱咐这些天要好生照顾小少爷,寸步不离,我就在门外侯着,小少爷有什么吩咐支会一声就成。”刘管家说罢就退出门外,还顺带掩上门。
夜深露重,楚篱睡得极浅,半夜听见窗下有人在敲砖,楚篱房间南和东都临窗,南面窗下就是外街,依河而建,推开,只见唐奕天就抬头看着自己,看见楚篱便朝他招手。楚篱翻身跳出窗外,稳稳站在唐奕天面前,唐奕天被他吓了一跳,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楚家小少爷竟然会从五米高的窗口跳了下来!
唐奕天顾不得惊讶上前就把他死死抱住,“篱儿,我们逃吧,逃得远远地,到香港,美利坚,哪都可以,只要和你在一起。”
楚篱脑中却无比清醒,“我们逃不了的。”楚老爷是个能力超强的术士,就像现在这样身边明明没其他人,自己的一举一动却全在他的监控之下。“他手里有的是筹码,就算我们真的逃了,他也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那我们怎么办?”这一世的唐奕天一股书卷气,儒雅得温润如玉,“我爱你,爱到心坎里,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光是这种想法心就疼到碎开了。我们去求你父亲吧,跪到他同意为止,要打要骂怎样解气都成,只要别把我打死留我一条命,让我还能爱你就行。”
唐奕天的话虽天真却真诚,听的人心里一阵酸楚,看他眼睛通红,心力憔悴,低声道,“放心,一切交给我。”
“篱儿,篱儿。”唐奕天突然激动起来,抓紧楚篱的肩膀,“没用的,我知道的,你父亲……他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难道我们真要生离吗?看着你娶妻生子我做不到,比让我死都难受。”
楚篱用力抱紧他,心里的却被喜悦撑破了,唐奕天爱自己爱到骨子里了,爱到为他去死的心都有了,他还有什么好求的。
从紧抱的肩头望去,楚篱看着白纸折成的纸鹤远及近地靠近唐奕天背后,又慌忙推开唐奕天,“你快回去吧。”
“等下。”唐奕天从口袋里掏出一东西,套在楚篱左手大姆指上,“正好可以挡着你的伤疤,我自己刻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楚篱低头,一木雕扳指,戒身上阳刻着一条盘龙,龙身浮于戒面,口中含珠,虽然粗糙了些,但很有设计感,看得出雕刻的人的苦功和心思,看着扳指,楚篱痴痴笑起来,“喜欢。”
唐奕天看着他的笑,心突然觉得满足,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想抱着他一起就这么死了算了的想法而后悔,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篱儿,就算你结婚……我也会等着你,不论多久,只要我活着,就会一直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