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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青梅怀袖,谁可与煮酒-第10部分

小说: 青梅怀袖,谁可与煮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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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情形,已经发展到少女一来,瑄分尘就下棋,他一下棋,姬任好就陪他下棋。只有这个时候,韶破雪相对而言安静一些。
  阳光渐渐升到亭顶,棋子光洁如玉,轻敲出丁冬。
  忽有下人来报,若颦听了,随即姗姗出去了。
  青衣飘然,纤手握檀香木扇,伏青主立在大门口,看那滴水檐下,紧闭的红门吱呀打开。少女穿着鹅黄的裙衫,端稳的出来,道:“伏公子?”
  伏青主一礼,道:“正是在下。”
  少女抬袖道:“韶姑娘与瑄隐者一见如故,阁主留她多住两天,也是不碍的,公子何必焦急呢。”
  伏青主报以微笑,道:“我家师妹自小宠惯了,不知礼节,恐怕得罪了姬阁主。前些日子她搅了瑄隐者,我正要带回家去,好好管教。”
  少女微笑了,道:“公子真是有礼,上次盛情款待我家阁主,我也铭记在心,哪有得罪一说呢?请公子随我来吧。”
  伏青主就知道有这一出,暗骂韶破雪多事,见少女反手,把大门关了。自台阶上走下,向另一边转去。他眼神一闪,挑声道:“姑娘这是去何处?”
  “怀天阁的大门,不是随便能进的。”
  
  眼前也是两扇红门,却不是大门。
  吱呀一身,黄绸袖中纤手,将其推开,将伏青主引入一个高大的殿堂。冰冷的青石板地面,褪色的红漆大柱,空无一人的殿中,一切都令他想到三个字。
  鸿门宴。
  其实这三个字,还不够准确,连宴都没有。
  伏青主如是想。
  少女抬首,脆声道:“请六部。”
  光华一闪,六块铜牌从殿顶旋转落下,在半空一齐停住,皆是背面朝外,一模一样的花纹。
  少女回身道:“伏公子,请选三关吧。”
  伏青主刷的张开木扇,遮住笑似非笑的眉眼,道:“贵阁主真是好大的礼,每日无数人来访,贵阁六部岂非要累死?”
  少女将他的嘲讽当褒奖,柔声道:“自然不是,只有对公子,若颦才看到这样大的礼呢。”
  伏青主笑道:“我好荣幸……若我不进呢?”
  少女道:“那么公子请回,等韶姑娘回家就是。只是要等一辈子还是两辈子,就要看阁主的心情了。”
  瞳仁中一丝光流转,折扇摇摆不定,刷的合上,伏青主又恢复了温良俊雅的微笑,手腕忽然一摆,折扇大蝴蝶般旋飞而上。叮的一声,第二枚铜牌一晃,蓦然转了过来。
  木扇刷的又开。
  牌上小篆深印,一琴字。
  
  “伏公子随我来。”
  走过大殿,进了另一条走廊,壁上挂着的饰物,全变成了乐器。琵琶琴瑟箫箜篌,仿佛置身于飞天幻境。
  一阵乐声由细至高,渐渐飘扬过来。似乎还伴随着歌声,但歌声极细,听不清楚,十分婉约悠扬。走到走廊尽头,乐声便停了。随即一个吴侬软语的声音道:“伏公子,我问你一个问题。”
  少女早已不见了,伏青主扬眉笑道:“传说琴部九霄公子,出手前必问问题,只要对手答出,便可留情三分,果然名不虚传。”
  软语之人似咬着唇笑了:“你很有自信,能答的出么?”
  伏青主笑道:“略有一二。”
  柔和笑道:“好,我方才弹的,是什么曲子?”
  这个问题很正经,与那些下午一顿吃几粒饭之类不可同日而语,而难度,也是不可同日而语。他听的出是箜篌,但这乐器已濒临绝迹,曲子全部以古谱记载,就算知道,也写不出名字。
  折扇轻晃,忽然道:“请赐纸笔。”
  门骤开一缝,一纸一笔岚然射出,飘落在干净的木板地上。
  伏青主拿起笔来,墨迹落在纸上,龙蛇飞走。不一会儿便告完结,直起身道:“请。”
  呼的一声风响,纸张飘了进去,门又合上。
  过了一会儿,柔和声音响起:“伏公子,我现在很不高兴,你说怎么办?”
  “你是唯一一个,让我不得不留情三分的人——只听过一遍的曲子,你就能用今谱全数写出,实在是好耳力,好记性。”
  柔软的声音有一点哀怨和咬牙切齿,伏青主笑道:“既然不高兴,九公子就让我快快过去,省的在这里碍眼不是?”
  阵风忽然扑面,两扇门蓦然打开:“留情三分……尚余七分,你小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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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终于,终于回来了!!!!!!!!!!终于考完了啊啊啊啊——
这次考试……最大的心得就是,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没有复习,而是在一分钟之前背过,却在打开卷子后忘记= =
恩,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飞扑抱各位亲!》…寰大……我强烈的泪奔了
习习亲~~么么~虽然是有点女气,不过很PP哈!^_^倾城真的很绝色哟~
落羽谷主大……默……
kurori~恩……稍候吧~
zl0080大……三十岁~
琴棋阻
  房间很干净,除了墙壁上挂的一圈乐器,房顶上绘着琵琶飞天,再没有别的东西。青衣紫菱格衣袂铺开,一双雪白足赤着,似害羞的半遮半露。美人抱琴,坐在干净的木地板上看他,眸子中,半含意味。
  身后的门关上,房中寂静下来。
  伏青主持扇一礼,道:“精研古谱,手挥五弦,青主也觉得九公子非同小可。”
  九霄笑道:“你不必嘴甜给我听,好话留到后面再说吧。”
  他言笑款款,又道:“琴棋书画,知礼也,我不考你其他的,只看伏青主,够不够得上翩翩公子这四个字?”
  器舞琴棋书画,怀天阁六部除了实权在手,个个都有才艺,并且都是世上一流的。如果九霄哪天卸职不干,照样能抱着琴从一群老爷少爷前飘过去,享受下雨似的追捧。这种状况的形成,除了风雅美貌阁主私人爱好之外,也是历久以来的传统。伏青主心中清楚,也预料到这一关必不可少。
  漂亮的眼眸转了一圈,道:“百鸟朝凤。”
  “我要见百鸟,朝于庭中,这墙上乐器随你任选,若不行——”
  “就从窗口回去,不许走门。”
  所谓人在屋檐下,伏青主告谏自己低头是为了不撞头,默然道:“九公子,你确定让了我三分,不是三分的三分么。”
  话没说完,九霄已经回头,道:“来人啊——”
  眼眸一垂一抬:“……好,就百鸟朝凤。”
  转过身望着墙上,一排排看过去,九霄的地盘,要什么乐器没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绝迹已久的,甚至可以弹出乐音而不算乐器的东西都在。他缓步上前,手指一挑,一枝普通的竹箫,落入掌中。
  ——那是琴曲。
  九霄袖遮半面,没有说出来。
  木格菱窗没有糊白纸,也没有绿窗纱,干净的阳光从中射进来,映在萧上。手指轻轻搭上,很漂亮,虽然不及他的优美,骨节却更有力度。
  萧声悠悠游出,由低转高,愈传愈远,正是起调。
  细听一个个音符,起伏转折,便是高手。曲子渐渐高扬,一丝儿飘出窗外,窗外植了几棵绿树,几只灰鹊正在欢快的跳着。一手能握住的嫩黄小鸟落在地上,寻找着食物,要飞过来的反应,却是半点没有。
  这首曲子,九霄也弹过无数次,但引来鸟,才是神话奇迹,别说伏青主不信,他自己也不信。
  据他所知,鸟唯一会飞来的时候,就是喂食的时候。
  ——对鸟弹琴和对牛弹琴,实际是没有本质区别的。
  他靠在琴上,开始愉快了。
  箫声由低转高,骤然一变!
  赤着的足尖微微一动。
  觅食的鸟忽然都停了动作,齐刷刷将头转了过来。伏青主睫毛垂下,全神吹出箫声,明明高昂的旋律,偏偏给人以缠绵悱恻之感。好似阳光照耀下的古屋大门,开了一丝缝,黑黝黝的缝中,有着无数神秘与诱惑。
  拍翅声忽然响起,一只灰鹊蓦然冲来,啪的撞在窗上。木格一响,裂了道缝。一声既出,数声跟随,几只鸟儿呼啦呼啦,全数扑来!
  一声弦响,九霄指搭琴上,骤然作乐!
  好似利刃直进,把箫声插成两段。琴响回旋,奏的居然也是百鸟朝凤。箫声急走,琴声急追,一前一后,处处都踩在节奏上,登时将迷惑的气氛全数打碎。几只鸟儿才飞到窗口,忽然很迷惘的停下来,又转身跑了。
  “伏公子。”
  他一面弹琴,一面开口:“施迷魂计,也要在无人的时候。”
  青衣人眉毛微扬,继续吹奏,箫声琴声盘旋缠绕,互相追赶。九霄占了乐器的便宜,不但可以挑弦杂音,还能说话干扰。又是天天浸淫其中,技艺自要高上数分,渐渐把箫声逼入死胡同,掐成一段一段。
  铮,铮,铮,铮,铮,铮,铮。
  七捺琴弦,每一响击在心上,都如擂鼓。伏青主连退七步,额上已有微汗。
  “连我都过不去,也不必见阁主了,你立即认输,还可以竖着出去。”
  男子秀气的笑了,长指拈起,正要一弦定胜负,忽然微痒,低头一看。
  一只不知从哪爬出来的灰扑扑地鼠,转来转去的蹭着,一口咬在白皙透明的脚尖上。小眼睛还圆溜溜的转着。
  琴弦啪的崩断。
  九霄面如白纸,一时还木在原地。哐的一声,窗格大开。呼啦啦拍翅声大起,一群鸟儿扑面而来,叽叽喳喳,落满了他身周。
  两只修长手指伸下,捏住了地鼠小尾巴,将那圆胖的身子提了起来。转头看看从门缝挤进来的一只乌龟,伏青主默然了一会,看似很奇异的道:“它们如此争先恐后,九公子,今天午饭在屋里吃的吧?”
  九霄沉默了很久,缓缓站起来背过身,啪的把窗户打开。外面有少女声,他冷冷的道:“带他出去,越快越好。”
  他正要说话。
  “你用过的东西,我才不要,带走!”
  伏青主优雅的谢过,收了竹箫。走到门口,刷的开扇回身,微笑道:“我倒也有四个字,形容九公子。”
  “色艺双绝——”
  门在鼻尖前啪的关上,只剩青衣,一路笑出走廊。
  
  一个有石山的院子,树木青翠。若颦姗姗从另一头走来,捧着一个木盘,六块铜牌整整齐齐,独第二块正面朝上。
  伏青主懒的罗嗦,扇子一挑,第三块翻开。
  一个字:棋。
  “……姬阁主教训我的心,当真坚决。”
  我们教训你的心,都很坚决。
  若颦默默的想。
  随少女穿过园子,进了另一条走廊,鸟语花香的气氛渐渐变了,树不少,但都单调的绿着,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脚下换成了冰冷的石板地。
  若颦领路,进了一间屋子,随手一扳,地面一块石板轧轧滑开,现出一个黝黑的洞口,冒出一阵寒气来。伏青主扇子微张,少女已先下了台阶。
  “伏公子不必惊怕,此门厚不过半尺,一击即碎。只因棋部喜欢此处游戏——若颦曾来过两三回,觉得太冷了些,常想出去,公子可冷么?”
  话全被堵住,他哪还有说的:“不冷,姑娘请带路。”
  壁上点着油灯,照亮甬道中,转了几圈,已深入地下。
  尚未说话,轧轧声起,两扇石门自动向内打开。
  一股寒气扑在睫毛上,登时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脚尖前,巨大的透明冰面铺展开来,纵横十九道,每一道都粗如杯口,深深刻在冰里。两个巨大的冰雕棋盂,一个盛黑棋,一个装白子,棋子光洁如玉,每一个都有小磨盘大。四个座子静静稳固在棋盘四星处,似是等待多年。
  高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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