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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部分

大明升职记-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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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鹏把韩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骂得十分粗俗,而陶知府反而心宽了不少,看来柳鹏不仅仅是与姚厂公有交情,而且确确实实在司礼监有门路。

    那韩顺韩太监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一个司礼监的随堂太监,司礼监还有一帮秉笔太监和掌印太监,不能任由韩顺胡闹!

    因此柳鹏骂得越狠,陶知府越有信心:“柳书办这件事,我就给你了,你跟姚厂公好好说一说,一定要按稿本的数字奏上去,不能让韩顺这狗太监在其中上下其手。”

    柳鹏当即答应下来:“知府老爷放心,姚厂公这边交给我!”

    只是这个时候杨广文却是插嘴说了一句:“明府大人,这件事交给柳少没问题,但就怕柳少办事办得太用心了,县里因此对柳少有什么误会!”

    本来陶朗先很不喜欢有些目无上官的杨广文,但是火烧眉毛了,他也顾不得刘知县的感受了:“县里能有什么误会,你们只要用心把姚厂公哄开心了,就不要担心县里的胡思乱想,放心去干便是!”

    有陶知府这么一句保证就够了,柳鹏当即立了军令状:“知府老爷,这件事若是办不好了,我与杨驿丞提头来见!”

    这件事怎么会办不好,两个版本上报的庄田数字,都是柳鹏帮姚玉兰与韩顺敲定的,现在只需要顺水推舟,把事情办好了,因此出了府衙,柳鹏就跟杨广文说道:“咱们这就找刘知县商量个章程出来。”

    在黄县,刘知县作为百里候越发感觉北风凛冽,事情越来越难办了,特别是龙口崛起以后,局面越来越不容易掌控,以至于从县城到黄山馆这六十里沿海官道,完全脱离县里的掌控,成为真正的独立王国。

    而现在柳鹏与杨广文来见刘知县,也是想见就见,根本不需要在外面排队等候,杨广文本来就年少轻狂,在府里走了一圈以后就更有信心了,因此一见面打过招呼后就单刀直入:“县尊老爷,今年黄山馆的秋粮到底是怎么一个章程,你得先拿个主意啊!”

    听到杨广文这么嚷嚷,刘知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告诉杨广文和柳鹏:“今年的秋粮事关国计民生,关系着大家的工食银,一文钱也不能少!”

    今年黄山馆到龙口这一片沿海精华地带的夏粮只征收上来三分之一,因为缺额实在太多,刘知县不得不在命令全县每亩地加征二十钱,折腾得鸡飞狗跳,好多豪门势族都到府里省里告他的黑状,可最后全县的夏粮还是出现了缺额。

    还好夏粮数目有限,现在的秋粮才是真正的大头,刘知县勃然大怒:“若是少了一文钱,咱们到省里府里打官司,看看府里省里替谁主持公道。”

    虽然柳鹏与杨广文在这件事有些理亏,只是柳鹏却是毫不客气地问道:“若是我和杨驿丞全力征讨,最终少了一文钱怎么办?”

    “若是少了一文钱!”刘知县一开始说话的时候气势汹汹,但是很快就有些泄气了:“若是只少了一文钱,我帮柳少与杨驿丞你们把这一文钱补上,然后给省里府里行个呈文,请府里好好表彰柳少与杨驿丞的功劳!”

    刘知县说完这话才觉得不合适,可谁叫柳鹏与龙口根本就是一个独立王国,别说是少一文钱,就是少一百两银他都谢天谢地了,只是柳鹏当即就有了回应:“既然刘知县这么照顾咱们兄弟俩,那么兄弟也不能让县尊老爷难办了!今年的秋粮就按去年的数字,一文钱都不少了,都给县里交齐了!”

    刘知县这些时日一直为黄山馆与龙口的秋粮而头痛不止,没想到柳鹏一句话就解决了自己的难题:“那便好,那便最好了,柳班头,杨驿丞,县里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只是柳鹏很快就插嘴说了一句:“县尊老爷,今年我们这边的秋粮可以按照去年的数字,一文钱都不少交给县里,但是我们也有一些小小的要求。”

第280章 飞洒() 
刘知县知道柳鹏肯定会有一些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但是他只要完成今天的任务就好了,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都可以答应下来,反正他的任期应当也快到了,他走后再由后任来擦屁股就是:“柳少请讲,只要合情合理,我可以答应下来!”

    “好!”柳鹏第一个条件很温和:“今年事今年了,我只负责这一季的秋粮一文钱,以前的积欠不要找我与杨驿丞来办!”

    这事情实际有些难办,钱粮赋税之所以最难办,就是哪怕最老实的农户都拖欠了不少大明的皇粮赋税,若真按官府定下来的数字缴交,那肯定是找不到活路了,总是想办法拖欠一些,因此官府每次催讨秋粮的时候总是要搞一搞清欠,多刮一些地皮上来。

    很多时候农民因为本年丰收,愿意把今年的皇粮赋税结清,但一提历年的积欠,他们就要准备逃亡,因为那根本就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只是刘知县一心想着完成秋粮的征收就好,因此他当即答应下来:“今年事今年了,不管是夏粮还是历年的积欠,我都可以暂时不管。”

    刘知县留了一个“暂时不管”的尾巴,而柳鹏继续说道:“第二个条件也简单,今年的秋粮征收由我与杨驿丞来操办,反正我保证交到县里的数字,最后不会少一文钱,不必劳心县里来龙口来折腾。”

    这个建议刘知县就想骂娘了,虽然是“不会少一文钱”,但是少了太多可以操作的空间了,毕竟大明朝的皇粮赋税向来是“征粮不过五升,征钱不过三厘”,但是户部、省里、府里、县里逐层加码,最后实征往往在一斗以上,甚至可以达到两三斗甚至四五斗之多。

    而这其中的格外损耗在县一级更是大得惊人,不知道有多少人靠征粮吃饭发财,捞足了金山银山,甚至连县里的黄册都掌握在几个老吏手里,连刘知县都不知道下面到底征了多少钱粮,这中间合理与不合理的损耗到底又有多少。最新最快更新

    就象今年的夏粮,黄山馆与杨广文都说了他们把该钱的皇粮赋税都交清了,只有那些不合理的加征没交,可是县里收上来的夏粮只有正常年份的三分之一而已,如果让柳鹏与杨广文他们自行征收,虽然同样也会出现征收的成本与损耗,但是刘知县觉得最悲观的估计,黄山馆那边实际上也能少交三分之一秋粮。

    因此刘知县心有余悸地说道:“柳少,你这可是断人财路啊!”

    这确确实实是断人财路,比夺妻之恨还更深的仇恨,特别是对县里户房的经承、书办,还有很多寄生于夏粮和秋粮的公人、豪强来说,柳鹏不但断了他们的财路,还抄了他们的祖坟。

    只是柳鹏却是很客气地说道:“谁若是不服,请他过来找我讲道理便是!”

    柳鹏在龙口就是标准的土皇帝,他自己本来就是马快班班头,拥有的私人武力几乎堪比县里三班可用的人数,论战马、兵甲之数甚至还超过了县里的三班,就连龙口那边的卫所总旗都投靠过去了,在这种情况下,有谁敢到龙口跟柳鹏讲道理。

    何况这些人既然是既得利益者,嗅觉也异常敏锐,很多人在龙口有着自己的一份产业,可以说是龙口的既得利益者,秋粮的损失说不定能在龙口开港上找补回来,因此刘知县思索了好半天,终于答应下来了:“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下来,但你们得把事情摆平了,不能让人告到府里省里去,柳少,还有什么条件,一并提出来吧!”

    柳鹏当即笑了起来:“只有最后一个条件,龙口以后得按万历九年的田亩额数解纳皇粮赋税。”

    “万历九年?”刘知县已经明白过来:“这当中差了多少?好象是一千六百亩吧?”

    这件事刘知县倒是清楚得很,柳鹏说是龙口,实际跟龙口没什么关系,是黄山馆到龙口的中间地带,那里有一千六百亩的飞洒。

    柳鹏之所以说按万历九年的田亩额数来计算,就是这一年张居正搞了一次全国性的丈地运动,张江陵救时名相,办事特别认真,哪怕是江陵故里他都要费尽力气丈得清清楚楚,何况是其它地方,因此这一次清丈可以说是极有成效,万历朝到现在为止都没发生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就是仰仗这一次清丈的遗产。

    只是张居正本非完人,这一次清丈又特别严格,因此清丈之中难免存在一些这样那样的不足之处,因此张居正跨台以后就根据万历九年的清丈数字进行小修小补,在另一个时空,这样的修修补补一直持续到建国之前。

    修修补补无可非议,只是没有张居正这样的一代名相,修补的过程之中自然有人上下其手,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开始,龙口到黄山馆的官马大道附近多了一千六百亩的飞洒,飞洒顾名思义,就是这一千六百亩只是在纸面上存在,实际根本没有这一千六百亩的田地,但是一千六百亩的皇粮赋税却由官马大道附近的上千户农户来承担。

    为了这个问题,从万历三十年开始,县里跟黄山馆还有龙口附近的缙绅、土豪不知扯过多少次皮了,只是黄山馆与龙口这边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得了好处的乔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一千六百亩的皇粮国税飞洒到黄山馆与龙口来,自然是能量极大,几次都差点演化出大规模的械斗,县里为了两不得罪,也只能暂时维持现状,因此这件事一年拖一年,十几年下来没有得到彻底解决。

    只是刘知县在这件事难点就有点想法了:“不过是十六顷地,一年几十两银子而已,柳少何必斤斤计较!”

    刘知县是官定的皇粮赋税来计算这其中的得失,一顷地征银理论上不过三两银子,十六顷也不过是四十八两银子而已,只是柳鹏却有自己的看法:“龙口苦飞洒久矣,畏飞洒甚于虎害,正所谓水滴石穿,一岁数百金,三十年春数损失几近万金,因此柳鹏愿为龙口去此猛虎!”

    柳鹏说的或许有些夸大,但是这十六顷地的飞洒确确实实把沿路的老百姓害苦了,每年都要为这十六倾不知道什么时候腾挪过来的飞洒上解过百两银子,加上“以粮易钱,以钱易银”引发的损耗,几十年折腾下来日积月累绝对是一个大数字。

    要知道在另一个时空,有些地区的飞洒在明朝就已经存在了,到了清初因为没有及时纠正,拖到大清盛世为了维稳的需要就一直视若不见继续征收下去,一直持续到清朝灭亡,最后计算下来征收的总数都有几十万两银子了。

    因此柳鹏觉得这件事得快刀斩乱麻,而且只要把这件事办下来了,他才能彻底掌握住龙口与黄山馆的人心,而刘知县倒是担起会惹出乱子来:“乔家可不好对付,你要自己想清楚!”

    “这件事我自有办法!”柳鹏倒是信心十足:“不会给县里找麻烦,乔家捞了这么多年,已经占够了便宜!他们不把这一千六百亩地认回去,损失的恐怕不仅仅是十个一千六百亩!”

    “好好好!”刘知县有求于柳鹏,而且之前陶知府还特意递过话来,让他搞好团结,跟柳鹏与杨广文好好相处,只能寄希望于柳鹏:“柳少这件事就交给你,一定要用心办好了,千万别给县里府里惹出麻烦来!”

    柳鹏信心十足地说道:“一切都交给我了!”

    只是对于柳鹏来说,乔家的事情比陶知府的事情还要难办一些,姚厂公他只需要一封书信,但是清理飞洒的事情才传出风声来,乔家那边就派人递过话来,让柳鹏“好自为知”、“别自找麻烦”。

    乔家敢这么干,自然是有他们的底气,他们家里可是出过一位进士老爷。

    当然说是进士老爷,实际是很有些水份的,这位乔铁英老爷是中了会试副榜,实际功名还是个举人,但是大家恭喜的时候还会敬称一声“副榜进士”。

    当年乔铁英在世的时候,乔家可以说是风光无限,不但有人不断前来投献,家里多了无数产业、田地,而且凭借乔铁英这个副榜进士,乔家硬生生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把一千六百亩的皇粮田赋全部飞洒到东西向的官马大道附近。

    只是在龙口这一亩三分地上,柳鹏掌握着好几百人的水陆巡防队,连正榜进士都敢斗一斗,何况那乔铁英只不过是个万历二年的会试副榜,现在人都死了好些年,柳鹏又怕他什么。

    因此柳鹏当即回敬了一句:“乔铁英如果能从棺材爬出来,那这一千六百亩地我一句话都不说,就当给乔老爷上贡,但是乔老爷既然不在了,那你们乔家还是想把眼下的难关应付过去再说!”

    “眼下的难关”柳鹏并没说是什么,而乔家自视颇高,并不认为柳鹏真有什么通天本领,为了这一千六百亩地的飞洒,乔家已经跟龙口、黄山馆这边打了十多年的笔墨官司,从来就没输过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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