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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风月总无边-第29部分

小说: 风月总无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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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识万年来,哪怕是那日错吻都是司命主动些,唯有这次,她是第一次真的去亲近他。阿禄不敢抬眼看司命的神情,只觉得心头悲凉,脸颊却有些发烫。
  沉寂良久,才悠悠传来司命的声音:“为何忽然这么说?”
  “我晓得你……总之,我们不要在这里呆了,去他的什么金玉良缘,干我何事?为何就要我去做什么绝代妖姬,我宁愿不要仙籍,发配到鬼地方去做个土地君,也不要做这差事了。”阿禄将脸埋得更深,只觉得司命的腿毫无温度,就连覆着狐皮亦是如此……
  “阿禄,”司命声带了几分暖意,道,“抬起头看我。”
  阿禄只觉得鼻头酸涩难耐,心神俱伤着抬起头看他。司命神情平平,道:“阿禄,这半年来你过得不如意?”
  “有何如意的?”阿禄一时转不过弯,道,“荒原大漠,草木不生,热的时候心燥,冷的时候又飞沙走石,满眼风沙……”
  “阿禄,”司命闲闲端了手边的茶杯,道,“杨坚待你极为用心,只说此番焰火,便已散尽万金。十里焰火只为美人一笑,倒可堪比纣王烽火戏诸侯了。”他话语轻浅,似是早有所知般,只捏着茶杯浅喝了一口,笑意更深。
  阿禄盯着他,一时哑口。
  “阿禄,”司命,道,“我曾对你说过,万事前因后果的牵绊,你是这九世姻缘的唯一解药,自是因为你与杨坚有着命定的缘分,你能与兰陵王一见如故,亦是因为有着命定的牵绊,而我——”他笑笑,继续道,“与你从相识起,便是逆命而行的。”
  阿禄听他一句句,说着自己的命数,心更是一阵阵抽紧。
  “司命,”阿禄努力让自己声音平稳,一字一句道,“天命虽不可违,乾坤自有定数,但你可曾算到过,我自打从南天门初见你,心里便有了你?”她秋水无波,说的极为镇定,慢慢地又低下头,将脸轻放在他腿上,道,“我晓得你是三界有名的将军,自是受不了这打击,不能行走也无所谓的,左右你我都是仙人,还可腾云驾雾,所以……”
  “所以?”
  “所以我会陪着你,我们回仙界。”阿禄听着自己的心跳,震动如雷。
  “阿禄,”司命笑意更深,“你究竟听说了什么?”
  阿禄听着他话中带笑,心里不由咯噔一声,似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猛然觉得周身一紧,被司命横抱在了胸前,而这高度……她看司命无奈的神情,呆了。
  “我是伤寒入脉,可也不过是暂不便行走罢了,”司命悠然看着怀中人,道,“所以,你听说我残废了?就千里迢迢跑来袒露心迹了?”
  柔白的日光照进屋内,带着淡淡的冬日味道。
  仙界是从来没有冬日,四季如春,所以阿禄这七日来的奔波即便披着厚重的皮裘,依旧冻伤了手指,她在司命怀里,方才感觉到手指刺啦啦的疼着,只是心底却是温热的,极为舒服,她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放任自己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司命抱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里间儿,挑了个舒服的躺椅坐了下来。他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瞧着阿禄,阿禄也就这么看着他,只觉得心神全都乱了套。
  “阿禄,”司命眼中难得去了闲适,多添了几分柔情,悠然抱着她,道,“我纵对着百万敌兵,都不曾怕过,却真是怕了你。你几次三番的折腾着,倒让我成了满天界的笑话。不过……”他低头看阿禄越来越红的脸颊,低声笑道,“笑话便笑话吧。”
  阿禄只觉得他的脸越发近,几乎看见了那漆黑眼眸中的自己,不禁下意识闭了眼。唇上渐渐地沾了几分凉意,极为温柔,像是在试探一般,轻轻浅浅地辗转而下。方才紧绷着的心神因着这份温存,一点点的放松下来,脑中昏呼呼地,身心俱软。
  这一道吻极为绵长,阿禄只生涩地回应着,心情从低落的谷底一直攀升到顶点。
  这一路而来的惊慌和绝望,都在此时尽数消散,徒留了一室旖旎。
  “那个……”
  忽然一个声音自屏风处而来,阿禄不觉身子一僵,待司命直起身,方才看到了来人。正是当年在南梁偶遇的医仙谷传人,白苏。
  白苏此时就不尴不尬地站在屏风处,端着一碗冒着白烟的汤药,像是刚才进屋一般,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嗯嗯啊啊了半晌,才道:“那个……苏公子,你该吃药了……”
  “多谢,”司命依旧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会减淡半分的笑脸,道,“苏某腿脚不便,白公子请帮忙端过来吧。”
  腿脚不便……阿禄正是尴尬无处躲藏,听他这一说倒不禁想笑,腿脚不便就抱着自己一个大活人走到这处……
  被撞破的某人极为坦然,撞破人好事的却是尴尬到了极点。白苏只猛低着头一路走到二人面前,将那托盘上的青玉碗递给了司命:“那个,苏公子你喝完放在一侧便好,我……我晚上再来拿走……”话音未落,白苏难得展现了惊人的轻功,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阿禄方才本是被突袭,如今撞破了倒也不好意思再偎在他怀里,只慌忙要起身,却不想被他轻扣住腕子,蹙眉道:“别乱动,腿。”
  阿禄听他这一说,自然心里一突突,倒是半分也不敢挪动了,却见他左手依旧扣着自己,右手端着药碗一饮而尽,待将那碗放到手侧矮几上,方才闲闲地叹了一句:“白苏他——来的真是时候……”

  番外 天涯路*影相依

  酒醒山河归于麾下,笑生死不过百年
  ****
  君一统天下为万民,却早已风尘覆盖,掩埋了赤子丹心。
  相柳是鬼帝的长子,降生起便是鬼界太子。自成年起,纳妾妃无数,多是四大贵族和朝中众臣之女,雨露均沾,从无偏颇,亦无子嗣。
  纵如此,太子妃之位却始终高悬,纵是宫中再美艳的侧妃,家族再显赫的女子,皆无幸能得未来的帝后之位。这其间的明争暗斗,利益纠葛,均没有入得相柳的眼。
  他眼中,唯有一人。在他为千万黎民谋得天下太平的心中,只存了这么一个私心。
  那一年,他初上天界,便是王母寿宴。
  那一年,他尚成年,只有娄间嫡族长女待嫁,他自知无权推拒,只得接受。
  王母寿宴虽是表面平和,却是暗潮汹涌。他应对了数个时辰终是借口走开,在避开接引仙子后误入了蟠桃园。王母寿宴时分,总是蟠桃满树时,他本无心赏桃,只是唯有此处方才无人无纠葛。
  只是他没有料到,此处除了他,却还躲着一个人。
  当他于千顷桃园迷了路时,一棵桃树后出现了个女子,他自降生起从未见过的女子。只身穿素白长锦衣,拖曳至地,从上到下没有半分首饰装扮,一双眼笑弯如新月:“鬼界太子?”
  能一眼看出高位者身份的,在这天界唯有天帝及四方帝星。
  相柳看他周身瑞红仙气,便猜到了来人,只抱拳施礼,道:“鬼界太子相柳,见过承天帝妃。” 任他怎地肃容却依旧是个方成年的少年,白晰如玉的面颊早已微泛潮红,只是他低垂着头,那女子看不出分毫。
  承天微侧了头,噗嗤一笑,道:“此处又非西王母寿宴,无需多礼。”
  相柳被她这一笑,更觉心神不宁。在她询问下方才借口说自己误闯了蟠桃园,迷路至此。他自入蟠桃园便晓得此处有三精五行之阵,若要破解于他并非难事,不过他仅是一念间想要与她多处,才说出了迷路之话。
  承天但笑不语,示意他随自己而出。二人并肩而行到寿宴方才分开。
  然后,他看着承天走向那棵亿万年的桂花树,树下的绝色男子眸色温柔,眼中无他,唯定定地看着承天。只这两人站在那处,场中便再无其他人的仙气,至今他依旧清楚记得那个画面。
  三百年后,迦南族人敬上十块千年寒石。那是女娲补天之料,普天下所剩无几,自然极为值钱,但也仅是值钱而已。相柳待钱财一向无甚特别,大多贵族官员敬献上来的,均充作军用,唯有此次,他似乎若有所思留了下来。
  女娲补天,承天射石,射的便是此物。或许……她会喜欢。
  那日太子殿亮如白昼,娄间侧妃听闻太子甚喜此物,自然满心欢喜,夜半熬了参汤去了太子殿,却被拒在了门外。
  浩瀚云海青山,自是蓬莱,比那王母的昆仑仙境还要俊秀三分。
  蓬莱是长生和承天的居所,寻常人是断然上不得的。当相柳踏上山顶巨石时,见了个绛银长袍的仙人坐在亭中,悠然捏着果子喂仙鹤,正是长生帝君。
  相柳听闻过他少年时论经名震三界,听闻过他一剑斩杀魔族之首,听闻过他与承天是亦师亦兄,听闻他虽是面色温和,却素来高傲疏离,不遵法度极为随性。这一切有心的听闻,皆是因为承天。
  那日长生不过扔了个果子来,笑着让他离开蓬莱。
  相柳怀揣着石头,头次不想把自己当作鬼界太子,却在剑拔弩张时,看见打着哈欠迈上山顶的承天。她只扫了二人一眼,便斜斜看长生道:“长生,你又欺负后辈了。”长生但笑不语,继续喂着仙鹤。承天伸手自石桌上拿起他喂鹤的果子,自顾剥了吃,极为随性。
  后辈,后辈。原来他相柳不过是后辈罢了。
  那天当他拿出寒石,承天眼中的惊愕,让他难得冷脸转缓,又一次耳根发了红。
  三千年后,相柳攥着王母的寿宴请柬,脑中唯有那女子。
  彼时他已越发清冷绝伦,眉眼桀骜,宫中女眷对他早是惧怕高过爱慕。
  他于寿宴上并未见到承天,便自顾找到蟠桃园内,当年相见的那棵树下。果真见了承天蜷缩于树上睡意正浓。鬼界自成形来,便是日日内忧外患,相柳不知何时已不会如此坦然睡去了,他只看着承天毫无顾忌闭着双眸,心中那份年少的柔软不觉被触碰着,一时无言。
  他就站在树下足足三个时辰,忽然背上一痛,下意识正捏了个电诀,忽听背后口齿不清的声音道:“相柳,你不是又迷路了吧?”
  这一句睡醒正浓,听在他耳中却是迷醉心神。
  两千年后,他足踩云去佛界拜会,恰见高原山上电闪雷鸣,那一片闪电中恍然现出巨大钟形,而钟下素白锦衣如云翻滚,女子长发如墨持剑而立。那一眼,已相隔数千年,却让他立时捏了电诀现身钟下。
  相柳玄衣翻飞,剑达九天,这是他为太子以来,首次出手。
  那一战,战的是十大神器之首的东皇帝钟,他纵是险胜却已伤了心肺。而那个拿钟出手的女子,似乎叫芍药,听闻是爱慕长生的一众女子之一,就这样哭的淅沥哗啦乘云走掉了。那一日,承天拉了拉他的衣袖,笑颜他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头次发现承天已矮了自己一头,低头看去,她眼中的潋滟尽收眼底。
  就这样,侧妃无数的他,压着喉中的腥气,头次开口对一个女人说:“以身相许吧,承天。”他没有说,那鬼界太子的正妃位始终为她高悬,没有说自己自成年起心中便住下了一个女子,他也没有说,自己早已搜罗三界寒石只为向一个女子提亲。
  他没有想到,承天竟是怔忡下,笑着点头说好。
  只这一句好,他愣了心神,只这一句话,也让长生驾临鬼界。
  那位天地初开所降生的第一位上仙,就坐在太子宫中的石桌旁,说:“能娶承天的,总要过了我这关才是。”他正是屏退下人准备一战时,长生却依旧闲坐着,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是长生与承天的故事。
  在天地混沌时,曾有一对碧人,与混沌恶神苦战,先后死去。而也因此,他二人换来了天地初开的澄净,待转生后,男子执念于生前之情,尚还带着几分记忆,等着那个与她比肩战尽混沌魔怪的女子,等到她降生,却发现女子已前尘尽去。
  就这样,他守着那女子,将她自幼带大,手把手教授她作画射箭。
  长生讲完离去,只留下一院的悲凉。
  那日后,相柳自困于太子宫中七日七夜,却不想天帝忽然降下责罚令,以冒犯四大帝星的罪名将他押解上天庭。于大殿上,他银甲尽去,见仓皇而来的承天时,没有说出任何。
  他只说,承天对不起。
  对不起我以已执念,打破你与长生相守的宁静。
  对不起我为了鬼界,只能纳妃无数不能与你生世一双人。
  对不起我为了私念,不能亲口告诉你长生的等待。
  人世千年,不论降生于何地与何人相遇,却始终在茫然寻找着心中所遗落的东西。哪怕是身为一国之主,坐拥天下美人却寻不得一个真心人。直到……千年轮回责罚期满,他才又见到了树下沉睡,身覆飞花落叶的承天。
  承天睁眼时,那眼中的浓情,将他千年来的孤寂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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