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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何日彩云归-第9部分

小说: 何日彩云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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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到哪里去?”
  “回苏州。”罗宗孝平静地回答。
  “把我带到你家去?”舒畅女不安起来。她疑惑地望着罗宗孝,“文秀淑知道你来接我?”
  “我没跟她硕。我已经在荷花巷租了房子,由阿桃陪你住,”罗宗孝轻轻地拍拍舒畅女的手,“你先住在那里安心调养,等身体好了以后,我们再作打算。”
  “唔。”畅女点点头,用感激不尽的目光凝视着罗宗孝,“我真不知道怎样谢你才好,我真的不----不知道。”舒畅女的声音沙哑了。
  “责无旁贷,责无旁贷!”罗宗孝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们如果知道我彻底地和他们断绝往来,一定会到处找我,李培安一定会暴跳如雷,一定不会放过我,而且还会怀疑到你身上。会连累你的。”
  “不要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你已经受了这么多年苦,我觉得对不起你呀!”停顿片刻又说,“我怎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你被人家折磨死?”罗宗孝愤愤说罢,又重重叹了口气,“我应该早点帮你就好了,都怪我胆小窝囊。”
  “不能怪你,我从来就没怪过你,怪就怪我命不好。。。。。。”说说着,舒畅女垂下了头。
  “老爷,火车站快到了。”车夫的脚步慢了下来,扭头对罗宗孝说。
  “嗯”罗宗孝的思绪从悲苦中脱离出来,他欠了欠身子,语气变得轻松起来:“阿明,你停一停,歇口气。”
  阿明把车停靠在马路沿边。撩起衣襟檫着汗,他咧开嘴对舒畅女笑笑。
  “是你呀!阿明!”看到车夫竟然是阿明舒畅女吃惊地张大眼睛,“谢谢你呵!”她开心地对阿明笑着,“一路上竟然没有看出来。”
  “畅女,这是两张火车票,”罗宗孝打断她的话,又说,“是你和阿桃的,你拿着,”停顿一下又说,“我和你们是同一车厢,如有什么事,可以互相照应,”想了想又说,“阿明还要晚走一步,有事情要办。”罗宗孝看看怀表对阿明吩咐:“走吧,时间不早了。”
  舒畅女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净土,属于自己的一片蓝天。她逃出了令她痛苦不堪的所谓她的家。不再忍受屈辱不再遭受折磨。荷花巷里的这座独门小院对于她来说显得格外温馨、格外恬适。她从未拥有过如此甜美幸福的时光----如今,她拥有了。
  她认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罗宗孝带给她的。他真诚地对待她,爱护她,关心她,并且时常抽空来陪伴她。对于这一切,舒畅女心满意足。于是,在她心目中,除去对他一往情深的爱外,又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经过三个月的调养,她不再是那个萎萎缩缩,愁眉不展的女人。如今,她的脸上有了光泽,眸子里露出了神彩。她的身体康复了,比过去胖的多。尤其Ru房和臀部明显地隆起。她的身体恢复的如此之快,简直是个奇迹。也许是心情好的缘故;也许她本无病灶,过去的虚弱,只是因为精神和肉体长期遭受压抑和折磨的结果;也许药膳,饮食也起了作用。总之,她的身体已从极度虚弱中摆脱出来。
  住在这恬适幽静的小院,每天除去看看书,做做女红外,最令舒畅女兴致盎然的便是倚窗朓望了。
  当夜幕即将来临之时,舒畅女照例来到后窗,倚着窗台,如醉如痴地欣赏窗外那幅绝妙的自然景象。近处的芳草树木,远处则是宽阔静谧的大运河。粼粼的水面,烟波渺渺。当夕阳映红半爿天空时,过往的船只恰似披上一层薄薄的紫纱,缓缓地映入眼帘,又无声无息地退出极目之外。这个时刻,舒畅女豁然开朗的情绪,完全融化在大自然的雄怀之中----这一刻是她一天最美好的时刻。
  大门外传来“嗒嗒”的叩门声。
  “表姐,你听。”阿桃沿用老称呼,唤醒沉浸在美妙遐想中的舒畅女。
  她侧耳听了听,脸上显出喜色:“你去开门去,是宗孝来了。”舒畅女离开窗户,理理衣衫抿了抿头发。罗宗孝几天前到外地去购买药材,她认为他该回来了。
  “是老爷,一定是老爷来看你来了。”阿桃喜滋滋地跑了出去。
  大门一开,出现在面前的是张陌生的脸。那人穿了身竹布色的衣裤,肩上斜挎个包袱,汗津津的一张脸露出讨巧的笑容。
  “你找谁?”阿桃警惕地问。
  “小姐买几双袜子吧,帮帮忙,买几双吧,这是自家织的,又好看又耐穿,喏,你看看,这是样品。。。。。。”那人举着几双袜子一定让阿桃看,一双脚就势跨进了门槛。
  阿桃惊慌之中想起罗宗孝的叮嘱:不能让生人进来。于是急生生的往外推那货郎:“出去,你出去,我们不买。”
  货郎不急不恼,仍在请求:“叫你家大人来看看货色再说嚒,我的袜子又便宜又好看,保你们满意。”货郎躲闪着阿桃的阻拦,径直往里闯。
  阿桃急了,伸出双手往外拉货郎,并大声嚷道:“跟你说了我们不买,你怎么不讲理呵!”
  舒畅女听到外面的吵嚷声,赶到屋门旁向外窥望。见到是个土里土气的货郎,并听到那人近似哀求地说:“请你们做做好事,帮帮忙,我这一天没卖多少,天都快黑了,还要赶路呢,小本生意不好做啊!”
  见货郎挺可怜,舒畅女动了恻隐之心,从屋里出来,买了几双袜子。货郎高高兴兴地离去了。当夜幕四合,一切都溶于暮色之中的时候,大门外又响起了扣门的声音。这一次阿桃不敢贸然开门。她望望舒畅女,征询着她的意思。两人都有些犹豫,她们担心再有诸如小贩之类的人上门。于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动。
  “让他敲一阵,没人理,自然他会走的。”舒畅女出了个高招。但是击门声仍顽强地响着。
  “看看去吧,”舒畅女沉不住气了,“问清楚再开门。”她还是怕把罗宗孝关在门外。
  阿桃壮着胆子走到门口,隔着门缝轻声问道:“谁呀?”
  “是我。”听到是老爷的声音,阿桃赶紧打开大门。
  罗宗孝一步跨了进来。返身把门合上并插牢门栓。“怎么搞的,怎么这么慢呀。”他一边抱怨一边往屋里走。
  舒畅女看到来的是罗宗孝,心里自然高兴,她迎了上去,并向他解释:“天檫黑的时候,有个小贩来兜售他的袜子,我们怕再有生人来所以格外地小心。
  听说生人来过,罗宗孝警觉起来:“以前有过这种情况么?”
  “常有‘估衣’来收旧物,还有卖吃食的小贩也常来,不过他们只在门口叫叫罢了。”
  罗宗孝又问:“今天这个人你看像不像做生意的?”
  舒畅女和阿桃互相望了望又都想了想,好像都没想出什么可以值得怀疑的地方。舒畅女说:
  “像个做小本生意的人,他是看天色已晚,急于把货卖掉才敲门进来兜售。”
  罗宗孝沉吟片刻,说道:“小贩进门兜售的事倒不稀奇,不过以后可要把门把牢些喔。”
  进屋坐定后,舒畅女问:“到外面去办货顺利么?”
  “市面不太平,劫匪也多,出去办货,总是提心吊胆的。”
  “货置齐了么?没出差错吧?”
  “没出差错。”
  “吃过晚饭了没有?”
  “吃过了,你们呢?”
  “我们一天到晚闲着没事,早早就把做好吃了。”
  罗宗孝和舒畅女亲亲热热地说着话,阿桃懂事的避开。舒畅女望着她的背影对罗宗孝说:
  “阿桃很乖巧,见你一来,她就会躲开。”
  罗宗孝笑笑:“一定是阿明教的。”他又说,“我儿子从上海考试回来了,一到家累得话都
  少多了。”他很自豪地笑笑,“这个小孩子很聪明,也肯用功,书念得蛮好。”
  “你没陪他去上海?”
  “没去,小孩子也得出去闯一闯,这样才会有出息。”
  “就这么一个独养儿子,你可真放心!”
  “没啥,和同学搭伴一起去的,不过做大人的一点不惦记是假话,见他回到了家,一颗心
  才定下来。”
  “考得怎么样?”
  “他说还满意,他本来是要考美专的,被我说服才去靠医学院。”
  “将来和你一样当医生啰。”
  罗宗孝嘿嘿地笑道:“他要比我正宗,我只算个半路出家,他以后从医学院毕业才是堂堂
  的大医生呢!”他的言语中无不露出对儿子的喜爱之情。
  “宗孝,我真羡慕你,有这么个儿子多好啊!”
  “马马虎虎。”罗宗孝觉出自己在舒畅女跟前提起儿子过于喜形于色,于是适当收拢一些
  笑容,问道:“身体怎样?”
  “蛮好的,”舒畅女站了起来,转了个圈,心满意足地笑道,“真没想到我恢复的这么http://87book。com快,
  我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认识我的人再见到我又会认不出来了。”
  “你还想回李家去?”罗宗孝与她逗趣。
  “喔哟,不要再提那个地方啦。”舒畅女连连摆手,“一提那里,我浑身就发冷,”她打了
  个寒战,举起胳膊让罗宗孝看,“你看,毫毛都竖起来了。”舒畅女坐下后又说:“你以后
  不要再提那个挨千刀的李培安了。”两人的心情同时变得沉重起来。
  良久,罗宗孝说:“你们的事还没了结呢,你不提人家,那事就会了结么?不会的。”话又
  触到了敏感问题。这是他第一次和她谈论这件事。
  “那怎么办呐?!”舒畅女焦灼不安起来。
  “不用怕,办法总是有的,”罗宗孝神色严肃,“这些日子我一直考虑这件事,我们应该有
  个打算了,这件事回避不了的。”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问道:“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听到罗宗孝问自己,便说:“那人很难缠的,我想还是应该躲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住。”
  罗宗孝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哪有这样的地方?除非边远地区,那么谁来
  照顾你?”想了想,他又说,“我认为,如果想和姓李的彻底解除婚姻关系,只有通过法
  律。”
  “法律?”听到法律二个字,舒畅女很吃惊。
  “是的,只有通过法律来解决。”
  “他是不肯的呀,你是知道的。”
  “正因为他不肯,所以我们才要请律师和他打官司。过去,你只是私下里求他,他当然不让你称愿,于是变本加厉地折磨你。所以,你只有走上法庭,和他对簿公堂,才是可行的。”
  舒畅女第一次听到罗宗孝对她提出上法庭打官司。而她对“法庭”“律师”这些名词很生
  疏从心里发怵,于是一个劲摇头:“我怕,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那么就一辈子躲躲藏藏?一辈子提心吊胆?刚才来了个小贩,就把我们的神经搞得这么
  紧张!长久下去怎么得了!”他又补充道:“这是另外一种折磨。所以,我想通过法律解决
  问题。”
  “我不想再看到他,真的,我不想再见到他。”只要一提到李培安这个名字,舒畅女就变
  得有些神经质。
  畅女被这个畜牲吓坏了,该死的李培安。罗宗孝在心里骂。
  舒畅女又说:“我真怕见到他呀,如果再让我回李家,那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让你去和他打官司,又不是让你回他家。”罗宗孝想:畅女常年封闭在一个小天地里,
  她太不了解法律,还得好好劝劝她,多给她讲讲外面的世界,等她脑子一开窍,自然会同
  意的。“你看,我只是有这么个想法,跟你商量嚒,你就急成这样!”
  他只是跟我商量,并没有正式去办,舒畅女略略放了心。她的想法和罗宗孝不同,她认为
  打官司是件劳民伤财的事,不如躲起来的好,只要一段时间内,李培安找不到她,他会误
  认她死掉了,便不会永无休止地找她。能躲还是躲的好。过去自己孤苦无助,两眼一抹黑,
  没地方躲,没地方藏,现在有罗宗孝帮助,情况就不同了,以后还可以躲到上海去,那地
  方大,人员杂,纵然李培安到上海找她,也如大海捞针,这想法,她打算一点一点地讲给
  罗宗孝听。
  罗宗孝觉出,一段时间来,自己过于频繁地来往于此,便觉得这个地方已不太保险,又得
  知有小贩闯入,心里就更不踏实。他以为,在没有彻底了结舒畅女的婚姻期间,决不能让
  李培安察访到她的下落。他想,应该换个地方住了。可是往哪儿搬呢?他记起阿明曾对他
  说过让舒畅女住到乡下他家里,当时觉得舒畅女需要照顾,乡下来往不便,所以没答应。
  现在认为畅女去那暂避一阵还是蛮好的。于是他对畅女说:“在这儿住久了早晚会被他察
  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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