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结婚吧！-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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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变得铁一般青，他从未被像她这等身份、样貌的女人拒绝过。
“你是不识抬举，还是——”他眯起眼。“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他伸出手抓住女孩尖尖的下巴。
“你放开，我——我要叫啦！”声音却很微弱。
他优雅白皙的手指抚过她的唇，邪魅地来回逡巡，“我会让你张开嘴却叫不出来，信吗？”
“放过我吧！”她已没了主张，没了力气。
“你怕了？”随着问话，温热的唇覆上她的唇瓣。
“不，不要。”她躲开，却被他的大手钳制住。无力的抵抗和挣扎，而他肆无忌惮的舌已侵入。
他满足后放开女孩，女孩耸动双肩轻轻饮泣起来。“我是沙斯，感谢你的吻。”说完他潇洒地走入人群。
但在女孩的心里，这个吻却已代表她背叛了她的爱情，她久久依在墙边哭泣着，要以纯洁的泪水洗清被污垢的唇。
麻花辫在她肩膀上颤动着，她的境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卡丹的态度，沙斯的吻，麻花辫的哭泣。他没做什么，他能为她做什么，她又不是她！他胸中那一刹那要解救她的冲动——是罪恶的，是可以自责的。没有必要再想下去，他要去开舞了。
跳第一支舞了，当皇甫氏夫妇首先开舞，皇甫星晖走向卡丹，墙边的麻花辫望着他，他震惊了，是一种有些痛的震惊，他放任自己再看她一眼，在这一眼中，他看到一方情感的天空，他看到的竟是似他一般苦涩的深情，他又想到了她。
舞池中晃动的皇甫星晖与卡丹。他从来不对卡丹掩饰他对她的厌恶，奇怪的是——他表现得越明显，卡丹似乎越粘他，似乎越不想放开他。女人这种奇怪的动物，真的很难缠，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所以他比较感冒和女人谈生意——心情的变数太大。他曾把这种观点“不慎”向外公透露过，结果得到的是“外公赞他有商业头脑”的评价。
那边，Yuni的泪更凶。
她明白，他是不可能喜欢她的，她只剩还可以伤心。
以下整晚的时间里，没人向Yuni邀舞，但她移动的视线，总能撞上一个轻薄她的孟浪眼神，那是一个一头金发的青年男子——他轻轻勾起的嘴角和嘴角的那抹挥之不去的笑，她不喜欢。
心灵的那扇窗开了又关，一遍一遍充满酒醉的探戈，池中舞曲正浓，灯也昏黄，身也昏黄，Yuni笑着，只在心底，只为一个人。她还记得有一天哥哥喝得很醉，巨大的声响惊醒浅眠的她，然后她在客厅看到一身臭气的哥哥。她的哥哥哪怕在处理她的父亲——哥哥的叔叔的葬礼时都是那么深沉，那么有条不紊，此刻他却把自己放任到另一个只有旋转的世界。
她小心地推动他，他哼了几声并未睁眼。
如果他的样子被爷爷看到就糟了，她试着叫醒他。
睡梦中的他好像感觉到外界的打搅，喃喃反抗起来，“皇甫……星晖，你……你去……”
皇甫星晖！他……她略知他们之间的恩怨，她知道很多关于皇甫星晖与女孩子的恩怨，他一向是个不得不让人注意的人。
她很同情哥哥，在感情的世界里哥哥一向不去追求什么，唯一的追求却离开了他，他的悲伤——她懂。哥哥对他的恨，她也懂。毕竟从小占尽上风的哥哥无论在学业、女孩子上，从来没输过，何况这次输得这么惨。她知道，前些时哥哥才和大伯母商量带陈姐姐回国的事情，伯母也准备先来美国看看陈姐姐。现在陈姐姐却绝决地离开了他。
“哥哥”，当她终于叫开他的眼睛，是她唯一一次在哥哥眼中看到他的泪。后来她和来以闲聊时说到这一段，来以精辟地感叹：每个男人的情窦初开都是他一生的童话。
“云妮”哥哥只喊了她的名字就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哥哥的背影她始终记得……
一掌狠狠劈向她瘦削的肩，Yuni一声惊呼，引动许多视线，她的身后站着橙红色的卡丹。 这一掌成功劈散了她的回忆。
“对着谁发呆？我们的小Yuni春心动荡了！”
“怎么会！”Yuni低下头，恨不得将头缩进胸腔中。
“别又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真猜不出沙斯看上你哪一点！把头抬起来，听着，我哥哥约你明天一起晚餐，在红星酒店。”
“你哥哥！谁？”
“就是那边拿酒杯穿黑夜之衣的男人。”
“他……是他！”Yuni看到是那个金发的孟浪青年男子，男子正一脸笑意地朝她举杯，嘴边那抹绅士的、仿佛挥之不去的笑令她全身滑过别扭的震动，世界末日似乎就在他充满笑意的眼底酝酿。Yuni突兀地捂住脸，希望忘记男子眼中闪烁的火，那是足以吞没她的野火。他——沙斯，竟是卡丹的兄长。
“不——”回绝颤抖。
“你不知好歹，你以为你是谁，哦不，也许你害羞了，毕竟沙斯有一张漂亮的脸不是吗？”卡丹又得意地自信起来，在女人中沙斯一向是无往不利的，不仅是因为他背后有令人垂涎的家世，还因为他充满魅力的模样，尤其是那一双仿佛能直接脱掉女人衣服的眼睛。
“不，你完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我不能与令兄约会。” Yuni尽量措辞委婉。
卡丹瞪起眼静待她的下文。
“明天，我好像是有事。”
“好像？”
“或者，是我没有那个福气，正像你说的，他非常吸引人，而我……”
“Yuni！”卡丹的腔调完全怪异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灰姑娘式的意图吗？整晚，你的视线都在恶心地粘住我的星晖，火一般红，海一般浪，充满了年轻女性的饥渴。你在编织一个美梦？对像还是我的星晖！你也不看一看自己有多丑，晖会看你一眼吗？想跟我争男人，Yuni！下场会很惨。”卡丹粗鲁地抓住Yuni的下巴。
“卡丹你完全误会了，这是真的，我对皇甫先生没有什么不道德的企图，我不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请你相信我！我有什么资格和你比呢！我之所以‘好像’在关注他——其实是担心你的幸福。”这一刻Yuni都有些厌恶自己，却不得不如是说。
“你，女人值得相信吗？”
“你也是女人，不是吗？”
“那，明天我哥哥的约会？”卡丹斜一眼Yuni，有警告，也有威胁。
“这……”
“我从没见你与男人约会，Yuni你已经过二十岁了，应该给自己一点机会，你并非在中国。不能拿那边的习惯约束自己。” 以卡丹有限的历史知识，她认为中国女人的相对保守是种习惯。
“但……”
“麻烦！就明天晚上七点，沙斯会在学校门口接你。”说完卡丹踩着最高雅的步子走向皇甫星晖，根本不给Yuni拒绝的机会。
越接近如冥王般的皇甫星晖，卡丹的心越会不规律地跳得很厉害。在卡丹的观念里，她要改变他，使他变成隶属与她的男人，而办法只有一个——她的妈妈告诉她——缠住他这个男人，缠得他丧失了对生活的一切兴趣，尤其对其他女人，他只能跪在她一个人的裙下。那她才是个真正的女人。缠住皇甫星晖她的确得花费点心思。不过，真正得到他的日子对她来说不会太远了，一想到这，她总要忍不住发出如火鸡般咯咯的得意笑声。
而Yuni站在烽烟和毒焰中渴望拥抱那个如黑夜般的男人，希望他能投她以温馨的宽柔，或者情感的交流……
但她什么都没做，懦弱得什么也不能做，只将真实深深地藏在心的创伤中，默默地等待，等待寂寞静静抚摸，等待三十年后苦涩的回首，冉冉白华随风纷飞。
现在她将用遗忘和说谎做她的前导……
十三、同性恋（1）
叶云寒出国了，要去一个月，他没跟她告别，只告诉她，他要出门，一个月后回来，提着他简单的行装上路。叶云寒还算有良心，把他的父母请回了上海，后来听说叶家二老是被叶某人强行打包直接“扔”上了飞机，而他也走了。
偌大的房间再次剩下清柔一个人，热闹了一阵子的家突然变得冷清起来，有一种莫名的寂寞向清柔袭来。晚上坐在床上看书，没拿书的手信手抚上右侧无人的床铺，竟无法控制地怀念起临睡前他的晚安吻，猛地用棉被盖住脸，不想他，不能承认已经习惯他的存在。
时间仿佛失去了记时的功能，突然变得荒芜，大四的生活无奈又紧张——大家大多为毕业的去向忙碌着，当然也有和她一样悠闲的人，他们有着良好的家庭背景，或腰缠万贯的父母，或手可通天的家人。他们无须努力就可以找到好的工作，甚至不需要工作。
闲下来时，清柔也思考过自己的未来。以叶家的地位，恐怕他们是不会同意她毕业后出去工作的，他们能够宽容地容她念完大学，她已经感觉很惊讶了，虽然那时她坚持地要求，虽然没遇到任何反对。难道她的未来就这样一来飘忽地确定着？她不知道 ，所以她只有更努力地工作。组织活动、跟新生交流、选拔新学生干部、策划义卖、推广图书漂流，甚至和文学社、美术系联合推出校园回忆录和校园文学集……
最有意思的是，学校里陆陆续续举办的各个单位、部门的招聘说明会竟然由她带头组织，她却一份履历没写，也没投。
柳声曾问她——“小子，有饵儿了？”
她似真似幻地答：“嫁人！”
他也似真似幻地顺水推舟说：“你还没跟我求婚呢，怎么知道我会答应。”
“我和珞珞求完了。”
“那你准备用西北风养她啊？”柳声总是那么实实在在替人着想。
“我嫁她，当然是她养我。”
柳声突然说：“那我养你，你嫁我吗？”
“你乱伦啊！”柳声是她最好的哥们儿。“还是同性恋？”
柳声那比黄种人黑，比黑人稍白一点的脸根本看不出颜色的变化，“那我还是找二哥求婚吧。”
“我看是求魂！”柳声有时会在不经意间提起杨浪。
“真的，我说小子，你对毕业就没有什么打算？”柳声的脸严肃起来。
“没有！”
“连我都骗。”
“是真的没有！我可能——我一毕业就像一缕烟一样 ——消失了，也说不定。”清柔突然感性了一下。
“你就为了要消失，所以才这么拼命？”楼清柔这阵子的告诉运转傻子都能看见。外界对她的传言则是——受到杨浪和赵云屏恋爱的巨大刺激。“还是——因为我二哥？”柳声问得真有些小心翼翼，现在不知为什么，一提到杨浪，清柔总是很感冒。
“又是他！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是不是要说我是为他自杀啊！”清柔实在没什么好气地说，真的很佩服大家的联想力，和他们茶余饭后休闲的“闲”度。
“问题是，你真是从他和赵云屏在一起……”
“问题是，我真的不像你们想的。”
“那就好。”柳声吐气，如常不再多问。而清柔却有些迷惑了，她这阵子的卖力工作，真的就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在食堂里、操场上、课堂中，无时不见杨、赵二人相依偎的身影，赵某人如花的巧笑，不时飞上红霞的脸颊总是恶心着别人的目光——这些人，有点公共卫生意识好不好！而周围人对她疯狂工作的评价，她也多少听到一些，珞珞告诉过她，陈冰警告过她，苹苹叹着气问过她。她呢，答案时而飘忽时而肯定，乱，乱啊，现在她哪还有那么多心思和时间想这些花花绿绿的，她还有资格吗？她时刻提醒自己要有“职业道德”哦。
“小叶！”常月惊呼。叶云寒还真佩服母亲的高嗓门。
“妈，踩着老鼠尾巴了，叫那么大声。”叶云寒懒洋洋地说。
“呸，我踩着你尾巴了！”常月轻斥。“不是要去一个月吗？现在才半个月你就回来干嘛？你爸呢？再说你不去北京回上海干什么？”
“妈，你总是很多问题，我才回来，让我休息一会，OK？”叶云寒慢吞吞吐出一句话。
“你嫌我烦！”常月吼道，眼睛瞪得如灯大。
“妈……”叶云寒挑起半边眉，他可怕极了这种没有营养的对吼。
常月专注地看着儿子，他又变回来了，变得漫不经心，变得玩世不恭，变成她逼他结婚前的模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欲求不满？
面对母亲审视的目光，叶云寒默然无声。“小叶你怎么了？”常月柔声问。
叶云寒猛翻了个白眼，天！她的母爱又泛滥了。
“公司出点事，我先回来看看，你又想到哪去了。”叶云寒半晌才出声。
常月好失望，儿子怎么没出现什么状况呢？
叶云寒又在上海待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才在常月的强烈赶人攻势下搭机回到他在北京的家。常月当然急了，她的金孙，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