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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华丽血时代 - 两晋南北朝的另类历史-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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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部)建起南燕王朝,可以说是对东晋一个绝大的讽刺。

  于万死中逃出生天的北方汉族人民,在由北而南的逃亡途中,不仅没有受到朝廷“子弟兵”的欢迎,反而有不少被晋军当作“生口”抄掠,卖到江南各地的士家大族庄园中当奴仆。如此官军,又怎能真正博取中原汉族士庶的真心拥戴呢?

  因此,淝水一战之后,北中国再堕分裂。后燕、西燕、南燕、北燕、大夏、西秦、南凉、后凉、西凉、北凉等等,你方唱罢我登场,长期混战,互相征伐不已,兵马多年,血雨不停,一直待到北魏王朝的崛起,才最终使混乱局面告一段落。



  福兮实为祸所伏(1)     

  ——“淝水之战”后的东晋政局 

  公元396年10月深秋的一天夜里,建康清暑殿内,丝竹阵阵,曼舞翩翩,阵阵酒香氤氲在为兽炭所烘暖的内殿之中。时年三十五岁的东晋孝武帝沉迷酒色多年,当晚仍旧欢饮不辍,色眼迷离地望着身笼轻纱的宫人广袖扬舒的美妙腰身。估计时日渐寒,孝武帝司马昌明比平日又多进了数杯热酒。酒酣之际,望着身边一脸冰霜的宠妃张贵人,孝武帝开玩笑说:“爱妃,你都快三十了,依你的年纪,按常理也该被朕废了,我更喜欢年青貌美的妇人呵。”

  说着话,孝武帝哈哈一笑,扬头又尽一觞,随即,他又眼望殿中艳丽多姿的众舞女连连点头。

  张贵人眉尖挑了几下,似乎没什么表情。滔天的妒意和恨意自她心头刹那间滚滚而过。

  很快,孝武帝斜倚在软榻之上,醉入酣甜之乡。

  张贵人罕有地亲斟美酒,向当夜值勤的宦者大道辛苦。皇上宠妃敬酒,太监们又惊又喜,跪地狂饮,不一会就都大醉如泥。张贵妃唤人把值班太监们都送回住处歇息。

  暗影红烛之下,望着孝武帝沉睡的面孔,想着两个时辰前这位帝王要废黜自己的话语,张贵人杀心顿起。她万分冷静地坐在席上,指挥手下四个贴身婢女,把数床锦被蒙在孝武帝身上,并命她们按紧四面被角。思忖片刻,决心已定,张贵人美目中寒光凛凛。她轻移莲步,亲自坐在孝武帝已被数层锦被蒙盖的头部。

  孝武帝痛苦地挣扎,但数床锦被严丝合缝。几分钟后,被子里面的低嚎完全安静下来,司马昌明,这位在位期间属下英杰曾取得十六国、南北朝期间南北战役中最大胜利的君王,竟然因一句玩笑话被自己的宠妃活活闷死。

  由此,东晋孝武帝成为中国历史上死得最窝囊的帝王之一。

  黎明,张贵人对外声称皇帝“因魇暴崩”,即做恶梦做死了。

  “时太子暗弱,会稽王(司马)道子昏荒,遂不复推问”。堂堂一国之君被人谋杀,首逆张贵人竟没有受到任何“处分”,这又是中国古代宫廷史上最离奇的事情之一。

  太子司马德宗继位,时年十三,是为安帝。这位皇帝还不如西晋惠帝,不仅“口不能言”,“至于寒暑饥饱也不能辨”,完全就是一个活动的植物人。幸亏安帝同母弟琅琊王司马德文恭谨聪敏,懂事起就一直在东宫陪侍太子哥哥,侍候傻哥哥吃饭、穿衣、上厕所。登基之后,当时十岁的司马德文完全成了傻皇帝的贴身专职保姆,天天扶着这个肉傀儡上殿入朝,以尽皇帝“义务”。

  淝水之战大胜,事前没见史书上谢安有何周详的筹划。胜后,他却大费心机:先上书固让朝廷授给自己的太保荣衔,“以父子皆著大勋,恐为朝廷所疑”;接着,又怕桓氏一族失职怏怏,同时也对桓石虔沔阳兴复之功深加内忌,忧其骁勇难制,又据形胜之地,就改授其为豫州刺史,授性格谦和的桓石民为荆州刺史。安排停当,谢安又欲助东晋一统天下,“上疏求自北征”。

  谢安名为北伐,其实是害怕在朝中专权的孝武帝同父同母弟会稽王司马道子。他出镇广陵步丘,筑新城垒居于其中,设法使自己远离建康这个政治漩涡的中心。虽然因淝水大胜获进位太保、太傅,并都督扬江荆司等十五州军事,谢安其实已经有“功高震主”之嫌,唯恐引起晋室猜疑。

  公元385年(晋孝武帝太元十年),谢安偶感身体不适,怅然对左右说:“从前桓温在世,我常惧被杀。当时,我做有一梦:梦见我乘坐桓温的轿舆前行十六里,见到一只白色公鸡,就停止不前了。乘坐桓温轿舆,是代替他的位置的预兆,行十六里,可能十六年吧,至今正好整整十六个年头了。白鸡主酉,今年太岁在酉,恐怕我一病就好不起来了。”果然,没过几天,一世英名的谢太傅撒手人世,时年六十六。

  谢安一死,东晋朝中的权力就更集中于会稽王(先为琅琊王)司马道子手中。当时晋廷下诏,称“新丧哲辅,华戎未一,自非明贤懋德,莫能绥御内外。司徒、琅琊王(司马道子)体道自然,神识颖远,宜总二南之任,可领扬州刺史、录尚书、假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党政军大权,全都握于孝武帝这位亲兄弟身上。

  果真司马道子是“明贤懋德”吗?正好相反。这位面相俊美的王爷绣花枕头一大个,“酣歌为务”,天天的正事就是吃喝玩乐,美尼淫僧遍布左右不说,平素为他宠信的,又多为奸佞小人。这些人打着司马道子的旗号,广收贿赂,卖官鬻爵,侵愚百姓,作恶多端。

  朝堂之上,司马道子最宠信的就是中书令王国宝。这王国宝来头很大,其父是简文帝时的中书令王坦之,其岳父是大名鼎鼎的谢安。但王国宝“少无士操”,为人谄险,谢安“每抑而不用”。由于王国宝的堂妹是司马道子的王妃,这位王家少爷借此与皇帝亲弟深相狎呢,小人见小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并不时在背后讲诉老丈人谢安的坏话。

  司马道子平日亲密不可须臾离身的,还有优倡出身的赵牙和“捕贼吏”出身的茹千秋两个人。在讲求门第才华的东晋,司马道子竟然委任赵牙这么个戏子为魏郡太守,又以茹千秋为骠骑咨议参军这样的清闲之官。投桃报李,赵牙在建康用公款为司马道子新建一所大宅院,“筑山穿池,列树竹木,功用巨万”。孝武帝曾“御临”过兄弟这座新府邸,见室宇宏丽,面积广大,规劝说:“府内有山,可得瞻视,确实不错。但修饰太过,不是向天下人树立俭素的好榜样啊。”司马道子闻言,只能点头唯唯。



  福兮实为祸所伏(2)     

  孝武帝一走,司马道子忙对哈腰跟在自己身后的赵牙讲:“刚才真危险,如果皇帝知道府内这些山都是人工堆垒的,你肯定要被杀死啊。”

  赵牙一笑,也仿颜回对孔圣人的回话:“公在,我赵牙怎敢先死呢?”为了讨好主子,赵牙“营造弥甚”,又把大宅子增扩了一倍。

  茹千秋方面,也打着司马道子的幌子,“卖官贩爵,聚赀货累亿”。

  当时,由于孝武帝与司马道子的亲妈皇太妃李氏还在世,司马道子“恃宠乘酒,时失礼敬”。“帝(孝武帝)益不能平,然以太妃之故,加崇礼秩”。再怎么亲兄弟,君臣之分,是万万不能混淆的,司马道子连这点也不懂,可见其识浅如斯。

  孝武帝虽是酒徒,也知道老弟权势过大对自己存有夺位的威胁。于是,他下诏任自己的大舅子王恭为南兖州刺史,坐镇北府,任世族殷仲堪为荆州刺史(桓石氏死后,王忱接任,又病死),居于上流重镇,并对王珣、王雅等人加以朝中仆射一类的要职,以制约司马道子的权力。

  孝武帝后来封自己的二儿子司马德文为琅琊王,就改封司马道子为会稽王。

  王国宝闻知孝武帝疏忌司马道子,立即墙头草随风倒,“遂谄媚于帝”,开始天天陪孝武帝酒肉玩乐,这位皇帝高兴之下还答应为儿子琅琊王纳王国宝的女儿为王妃。王国宝自然“颇疏(司马道子)”。这位王爷大怒,也在内省之中当面斥责王国宝脚踏两只船,甚至“以剑掷之”,两个人蜜月期告一段落,“旧好尽矣”。

  司马道子非常好酒,常为“长夜之宴,蓬首昏目”。醉就醉了,这位二百五王爷又极其不稳重,不顾身份乱讲话。有一次,宾客满坐,数百人的大宴会,司马道子又喝高了。当时,桓温的儿子桓玄也在座中,频频举杯,小心伺候。

  司马道子的脑袋不知转错哪根筋,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高言:“桓温晚年想造反,是不是这样啊?”

  大殿之上,顿时鸦鹊无声。桓玄闻言,忙跪伏殿中,满脸流汗不敢抬头。要知道,古人十分讲究忌讳。以桓玄来讲,有人一次误在他面前唤人“温酒来”,桓玄就“流涕不止”。这下倒好,当朝皇帝的亲弟、录尚书事司马道子直唤其父名讳,并讲桓温当年要“作贼”,桓玄羞、愧、惧、恨、憎五味杂陈,如坐针毡,如临深渊。

  虽然桓温晚年想篡位,但未显于形迹。司马道子的父亲简文帝、亲兄孝武帝之所以能得登帝位,正是由于桓温废黜了海西公司马奕,才使他们这一系的父子可以隆登九五之位。不仅不领情,还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讲其老子要作贼,这位司马道子也真是混账至极。

  幸亏在尴尬之时,长史谢重离席跪拜,举朝板正色说道:“已故的宣武公桓大人黜昏立明,功超伊、霍。外界虽议论纷纭,更应由殿下您加以定评,以正视听!”

  这句话虽委婉,意思也很直接:没有桓温,就没有当时的简文帝和今天的孝武帝。

  没心没肺的司马道子也有点酒醒,连连点头,用吴地方言讲“侬知侬知”,转过头,又向一直流汗伏地的桓玄举杯示意,“(桓)玄乃得起”。

  虽然当时有了台阶下,“(桓)玄益不自安,切齿于(司马)道子”,种下了日后桓玄谋反篡晋的根苗。



  萧墙伏祸连踵至(1)     

  ——各怀鬼胎的东晋臣将  

  孝武帝死后,王国宝又马上重新谄附司马道子,“(司马)道子更惑之,倚为心腹”。王国宝的族弟琅琊内史王绪也与族兄双双参管朝政,权倾内外。古今中外,凡是小人都有这样的本事,能令公喜,能令公怒,以利益为最终目的,不惜折节屈膝,不惜甜言蜜语,不惜臭不要脸。何况,会稽王司马道子又是一个庸识暗劣之人。

  前将军王恭(本来朝廷授王恭为“平北将军”,但晋朝有“北”字军号的人下场均不好,大家都忌讳“北”字,故而王恭“以超受为辞”,朝廷改为“前将军”)是孝武帝元配王皇后之兄,安帝之舅,“少有美誉,清操过人”,加上世为高门,其为人清正不阿。入朝拜孝武帝坟陵之余,王恭常向司马道子“正色直言”,劝他不要昵近小人。

  王国宝、王绪兄弟对王恭又惧又怕。王绪劝王国宝,趁王恭入朝安帝时伏兵杀掉他。王国宝本性怯懦,没敢答应。

  会稽王司马道子以为自己是安帝之叔,王恭是安帝之舅,起先还对王恭客客气气,常与这位帝舅拉家常讲心里话,但王恭“每言及时政,辄厉声色”,是个不大懂人情世故的老古板,慢慢也使司马道子心生愤恨,渐生相图之意。

  王恭方面,手下有人也劝他趁入朝时带兵诛杀王国宝。由于害怕王国宝的好友豫州刺史庾楷兵马强盛,王恭犹豫不敢先发。还镇之日,大庭广众之下,王恭仍旧直脾气,大声规劝会稽王司马道子“纳直言,放郑声,远佞人”。

  “佞人”王国宝、王绪兄弟等人都在送行宾客当中,听王恭之语,“心中愈惧”。

  司马道子不仅没有远佞人,待王恭一走,他下命任王国宝为左仆射,领选,即掌管朝中的人事大权,并把东宫卫兵全划拨王国宝指挥。唯一让国人有一点心理安慰的是王导之孙右仆射王珣也被朝廷拜为尚书令。王珣年青时曾做桓温的幕僚,当时就很为桓大将军器重,预言他定为“黑头公”,即不必等到年老白头即可做三公的大官。王珣和兄弟王珉本来都是谢安女婿,后来王、谢两大家族因利益摩擦闹翻,兄弟俩被谢安逼着双双与谢家女儿离婚。孝武帝末年,为了抑制司马道子权势,把王珣调入中央办事。王珣在孝武帝临崩前曾梦有人“以大笔如椽与之”,醒来,他就对人说自己“将有大手笔事”。结果,张美人谋杀孝武帝,哀册谥议,皆是王珣起草。

  王国宝、王绪兄弟掌权后,“纳贿穷奢,不知极纪”,又不断劝司马道子裁撤王恭和荆州刺史殷仲堪的兵权,致使内外扰动,都知道要有大事发生。王恭、殷仲堪二人闻信,也以“北伐”为名,缮甲勒兵,各做准备。

  殷仲堪也是陈郡世家大族出身,清谈大家,年青时就与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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