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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船-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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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羊齿植物,跟踪著这个新发现的痕迹,他们又转入了丛林深处。接著,纪远站住了,用手对后面的人摆了摆,禁止他们前进。大家都停止步子,伸长了脖子看,那只羌正停在一棵落叶松的前面,筋疲力竭,瞪著一对乏力的眼睛,狐疑的望著面前的敌人。

纪远举起了枪,还没有扣下扳机,身边猛的响起一声砰然枪响,那只羌顿时应声倒地。同时,嘉文狂欢的大叫大嚷起来:“我打中了它,是我打中了它!”

他向那只倒地的羌奔去,手舞足蹈得像个天真的孩子。纪远还托著枪,但已用不著放了,他把枪向后面一撤,枪的把手碰著了旁边的大树,意外的就在这一刹那间发生了,他听到一声枪响,看到火光从他的枪口冒出去,他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关上保险的枪,因把手和大树间的撞击力而走了火。他提著嗓子大叫:“嘉文!躲开!”一切都迟了。嘉文突然止了步,枪弹从他的背脊中射入,他愕然的回头,摇晃,大约半秒钟,就木头一般的仆倒了下去。纪远抛下了枪,奔跑过去,跪在地上凝视他。

他的眼睛张著,那张年轻的脸秀气而苍白,带著几分孩子气。他的嘴唇蠕动著,轻轻的说:

“告诉可欣,是我打到的!”

“嘉文!嘉文!”纪远叫。

他的头侧向一边,不再说话。黎明的曙光从树隙中照进来,安详的射在他年轻而漂亮的脸上。也射在那只丑陋的、仰卧著的猎获物上面。船15/55



在天亮以前,可欣好几次钻出帐篷,去把逐渐低弱下去的火烧旺。当她最后一次去加木柴时,天边已经露出了蒙蒙一片的灰白色,她坐在火边,没有再回到帐篷里去。用手抱住膝,她凝视著那庞大的、灰黑色的山林。火焰在跳动著,整个的山林树木,仿佛都被火光染上了一层虚幻的色彩,显出某种令人心悸的、震撼著人的灵魂的魔力。

她微侧著头,下意识的倾听著什么。山林中并不寂静,风声里夹杂著兽类的低鸣,不知何处的瀑布声,喧嚣了一夜。随著黎明的光临,鸟类最初在曙色中惊醒,嘈杂的啼醒了夜。她伸长了腿,天亮了,那些打猎的人呢?深山里没有丝毫“人”的声息。她听到帐幕掀动的声音,回过头去,湘怡正从帐篷里钻出来,披著一件旧外套,在晨风中不胜其瑟缩。

“噢,好冷!”湘怡说著,走到火边来,把冻僵了的手伸向熊熊的火,一面望了望可欣。“你一直没睡?”她问。“在他们去打猎以前,睡过一会儿。”可欣说,不安的拾起一枝树枝,丢进火里去。

“还没回来?”湘怡看看那在曙光中呈现著灰色的轮廓的山林。“也真有瘾!这么冷,又这么黑,我不相信他们会猎到什么野兽!”可欣深深的看了湘怡一眼。

“你也一夜没有睡吗?”她不在意似的问:“我听到你一直在翻来覆去。”“我睡不著,”湘怡把外套拉紧,扣上胸前的扣子:“我有认床的毛病,一换了环境就睡不著,何况,山里各种声音都有,吵得很。”“我没听到过枪声,你听到了吗?”可欣问。

“也没有。”湘怡在火边的石头上坐下。“他们一定跑得很远了,或者是根本没放枪。”

“我有些心神不宁,”可欣站起来,走去找出锅和米,准备煮稀饭。湘怡没有动,望著可欣把锅架在火上。“不知道为什么,”可欣看著火说:“我觉得这次打猎有点……有点……有点讲不出来的那种滋味,仿佛是——别扭。”

“怎么呢?”湘怡问:“你不是一直都很开心吗?嘉文对你又那么体贴!”“嘉文?”可欣顿了顿,凝视著湘怡,突然说:“湘怡,你对纪远的印象如何?”“怎么突然想起他?”湘怡心不在焉的说,注视著越来越清晰的山和树木。“只是一个比较出色的男孩子而已,我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之处。”“是吗?”可欣又拾起一根树枝,在火里胡乱的拨弄著,脸上有股焦躁和不耐的神情,“那么,嘉文呢?”

湘怡迅速的掉过头来看著可欣,她不知道可欣在不安些什么,但她却莫名其妙的心跳起来,大概是受了可欣的传染,不安也悄悄的爬上了她的心头,她感到自己的脸在微微的发热了。“嘉文比纪远安详宁静,”她思索著说:“嘉文像一条小溪,纪远是一条瀑布。我想,前者比较给人安定的感觉。”

“是吗?”可欣脸上的焦灼和不耐更加深了,“但是,我总是不放心嘉文。”“不放心他什么呢?”“不放心他任何地方!总觉得他还处处都需要照顾和保护。”“那是因为你爱他!”湘怡把锅盖打开,米汤已经泼了出来。“这是很自然的现象,你越爱他,就对他越牵肠挂肚,爱人之间,大概都是这样的。”

“你认为这是正常的吗?”可欣蹙起了眉,深思的望著向上奔窜的火苗。“当然啦!”湘怡丢下了手里燃著了的树枝,站起身来说:“我不明白你在烦恼些什么?你看来很不安似的。别担心,嘉文对你是死心塌地的爱,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呢?”她走到堆食物的地方,拿起菜刀和香肠,又抬头看了看天色,用故作轻快的语调说:“天已经大亮了,太阳都出来了,我猜他们一定马上会回来,一个个饿得像三天没吃饭似的,最好我们把早餐都弄好了,让他们坐下来就可以吃!”“湘怡,”可欣歪著头打量了她一会儿。“你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型,将来谁娶了你是有福了。”

“是么?”湘怡淡淡的笑了起来。“可惜你不是男人!”拿起水桶,她跑开了,到泉水旁边去提水。

太阳穿出了云层,绚烂而嫣红,谷底的晨雾散开了,清晨的露珠在树叶上闪烁,整个的山从黑夜中苏醒,美得像一幅画。连那帐篷、营火、炊烟都失去了真实感,变成了画的一部份。早餐已经都做好了,罗列在帐篷前面的空地上。火上烧著一壶滚开的水,等著冲牛奶,壶盖在水蒸气的冲击中跳动,从隙缝里冒出一股股白色的热气。

“这些人呢?怎么还不回来?”可欣伸长了脖子,不耐的望著那条深入山中的小径。

“要叫醒嘉龄吗?”湘怡问:“到底她年纪最轻,睡得那么熟,还闹著也要打猎呢,睡成这样子,假若夜里有只老虎来把她衔走了,她恐怕在老虎嘴里还照睡不误呢!”湘怡笑著说,竭力想让可欣安定下来。“他们来了!”可欣欢呼了一声,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向那条小径飞奔著迎了过去。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刹那似的离别,竟使她这样的紧张和神经质。

从山坡上滑下了一个人,这人是像猿猴一般攀住树枝和葛藤翻越下来的,速度非常之快,顷刻间已经停在可欣的面前了。可欣定睛一看,是那三个山地人中间的一个,他的衣袖被荆棘划破了,裤脚也破了,神色紧张而惶恐,站在可欣面前,他喘著气嚷:“纠苏腊达跪!纠棍巴杜斯!”“什么?”可欣愣了愣,望著那紧张得气都喘不过来的山地人。“你说什么?”“纠苏腊达跪!纠棍巴杜斯!”

山地人重复的嚷著,指手划脚的向身后的山林指著,看到可欣茫然不解的样子,他急得跺了跺脚,就用手比成放枪的姿态,嘴里“砰砰”的喊,又作倒地状,比来比去,可欣仍然迷糊得厉害。可是,山地人惊惶的神情立即传染给了她,她尖著喉咙喊:“湘怡!你看他在说些什么?”

湘怡在看到山地人的时候,就已经走过来了,望著那指手划脚的山地人,她喃喃的、猜测的说:

“一定他们打到什么大野兽了!”

“他们在那儿?”可欣问山地人。

“纠棍巴杜斯!”山炫UМDtxt。còm 书  网地人喊。又作倒地状。

“百分之八十,真打到野猪了!大概太大了,背不回来!”湘怡说。“是要我们去帮忙吗?”可欣狐疑的问。

“或者是。”“我看不对,”可欣嗫嚅著:“他的样子并不像很得意很开心呀,别出了事!”“绝对不会,”湘怡说,但她的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把握:“你太紧张了。”“那么,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可欣焦灼的喊。

“我们看看去!”湘怡说。

但是,不用她们再去看了,纪远高大的身形出现在山头上。他并不是一个人,他肩膀上还扛著一件什么东西,越过了石块,滑下了山坡,翻过了泉水的小山沟,他连滑带跌的走了下来。那厚重的爬山鞋上全是重重的泥土,浑身污泥,脏得像矿坑中爬出来的工人。在他身后,其他两个山地人和胡如苇沉默的跟了下来,胡如苇一只手提著只飞鼠,另一只手握著一个丑陋的、淌著血的野羌。

“嘉文!”可欣喊,脸色倏的变成惨白,用手握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大大的。纪远停在可欣面前,默默的站了大约三秒钟,他的额上全是汗珠,手臂上布满了荆棘刺破的伤口,衣服撕破了,头发零乱而面色苍白。站在那儿,他一语不发,只用一对内疚的、求恕的眼光,呆呆的望著可欣。

“猎枪走火。”他喃喃的说:“他打中了那只羌。”他有些语无伦次,自己也不清楚在说什么。

可欣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唇颤抖著,身不由己的,她抓住了身边的一棵小树,用来支持自己的体重。接著,她就由头至脚,浑身都发起抖来。

“他……他死了吗?”可欣听到一个声音在问,她以为是自己的声音,但,那是湘怡。“不,他受了伤。”“把他放到火边去,可欣,你去把高粱酒找出来,我去拿急救包!”湘怡迅速的喊,立刻转身对帐篷方向跑了过去。

纪远把嘉文放在火边的草地上,可欣跪在她的身边,她的颤栗始终没有停止,抓起了嘉文的手,她茫然的瞪视著他那张苍白而漂亮的脸,无法思想也无法行动,似乎陷入一种催眠似的昏迷里。她听到一声惊呼,接著,嘉龄闪电似的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嘉文的肩膀,尖声的喊著:

“哥哥!你怎么了?哥哥!你怎么了?”抬起头来,她把泪痕遍布的脸逼向了纪远,哭著大嚷:“纪远!你把我哥哥怎么了?你为什么不保护他?你明知他不会打猎!他从没有打过这种鬼猎!纪远!你这个混蛋!你还我哥哥!还我哥哥!”

嘉龄的大哭大嚷把可欣从沉思的状态里唤醒了,她迅速的恢复了思想和神智。躺在地上的嘉文是没有知觉的,枪弹从他的背脊里射进去,血流了很多,毛衣和夹克的背部被血染透了一大片。她把嘉文的身子侧过去,胡如苇已经捧了睡袋和棉被来,垫在嘉文的身子底下。嘉龄还在哭,可欣喊:

“嘉龄!你把火烧旺一点,我要脱掉他的衣服!”

嘉龄止了哭,伸过头来,怯怯的说:

“他会死吗?可欣?”“不会!”可欣说,咬了咬嘴唇。“他太年轻了!生命不是这样容易结束的。”湘怡拿了纱布药棉和药品跑来,跪在嘉文身边,她帮可欣脱去了嘉文的上衣,用睡袋盖在他身上,以免受凉。伤口附近是灼焦的,血还在继续流出来。湘怡呻吟了一声,闭闭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提起精神说:

“谁去弄一点干净的水来?”

纪远提了水过来,湘怡用水拭去了伤口附近的血,又用双氧水略事消毒,就撒上止血药粉和消炎粉。纪远扶著嘉文的身子,让湘怡和可欣把嘉文的伤口包扎起来。一切弄好了,再给他穿好衣服,湘怡站起身来,用手扶著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说:“我们要马上把他送到医院去!”船16/55

说完,她突然失去了力量,双腿一软,就对草地上栽倒了过去。可欣惊呼了一声,抱住她的头,嘉龄也喊:

“湘怡!湘怡姐!你怎么了?”

湘怡立即恢复了,睁开眼睛,她虚弱的笑笑,脸色似乎比嘉文还苍白。“没什么,”她乏力的说:“我只是——向来不能看到大量的血。血会使我头晕。”站起身来,她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没什么了,我们赶快吃一点东西下山吧。”

“我什么都吃不下。”可欣说。

“你应该吃,否则没有力气走路。”

三个山地人已经把帐篷拔了。纪远始终一语不发,只忙碌的帮著山地人整理东西,匆促的装好背袋。又用帐篷垫底的帆布和营棍,做成了一个临时的担架。他埋著头工作,对于周遭的情形,都不理不睬。一切在惊人的速度下弄妥当了,他走到嘉文身边,和一个山地人说了几句话,就把嘉文抬到担架上面。背上背袋,他又和那个山地人抬起了担架,回过头,他不知对谁交代了一声:

“我们先走,我要争取时间,尽快把他送进医院。”

可欣赶过去,手里端著一杯牛奶。

“你什么都没吃。”她低低的说。

纪远看了她一眼,接过那杯牛奶,一仰而尽,可欣又递上几片面包,他摇摇头,轻轻的说:“我很抱歉,可欣。”可欣含著泪摇了一下头,说:

“我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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