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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都梁家国五部曲-第117部分

小说: 都梁家国五部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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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们儿,我这可是为你好,你没听他们说,白店村的知青是7女3男肉多狼少?你陪我去,就等于是帮着我吃肉。”

    “不去,我不稀罕吃肉,反正当和尚也当惯了,我还是素着点儿好。”

    钟跃民终于凶相毕露:“那你他妈把欠我的窝头还我,今天就给。”

    “没有,要窝头没有,要命有一条。”

    钟跃民抓住郑桐的胳膊一拧,威胁道:“你他妈去不去?不去我抽你丫的……”

    “哎哟,你轻点儿,哎哟,好好好,我去还不成,你松手……”

    两人正闹着,见杜老汉的孙子憨娃在院门口探头探脑,似乎在犹豫是否进来。钟跃民说:“憨娃,你在干什么?”

    憨娃小声说:“跃民哥……”

    钟跃民佯怒道:“憨娃,你个小兔崽子,咋把辈分都搞乱啦,叫叔,听见没有?”

    憨娃说:“我爷爷说咱俩是平辈儿,要不你为啥也叫他爷爷?”

    钟跃民笑了:“憨娃,你有事?”

    憨娃点点头,钟跃民跟他走出院子。

    憨娃神秘兮兮地把钟跃民带到僻静处说:“跃民哥,我给你送吃的来啦。”他从怀里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递过来。钟跃民仔细一看,险些吐了出来,原来是一只烧熟了的老鼠。

    憨娃兴高采烈地说:“我挖了一个田鼠洞,逮住两只田鼠,我把它烧熟了,可好吃了,这只是给你留的。”

    钟跃民在一瞬间仿佛被雷电击中,他僵在那里,眼圈儿也红了,他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楚。这没爹没娘的孩子心思太重了,他牢记着自己吃过钟跃民的窝头,竟用这种方法来报答他。

    钟跃民不愿伤害这孩子,他强忍着恶心吃了一口老鼠肉,拍拍憨娃的脑袋说:“好兄弟,有啥好事都想着哥,这肉真香……”

    蒋碧云正在知青点的伙房往灶洞里塞柴火,一股浓烟回灌进来,她被呛得又咳嗽又擦眼泪。

    钟跃民走进来说:“碧云,给我准备点儿干粮行吗?”

    蒋碧云眼皮都没抬:“这好像不是我的事吧?”

    钟跃民赔着笑说:“我这不是请你帮忙吗,谁叫咱们是哥们儿呢。”

    “不管。”

    钟跃民诧异道:“我好像没得罪你吧,这是怎么啦?说翻脸就翻脸,真没劲。”

    “钟跃民,我就这样,你看谁好就找谁去呀。”

    钟跃民火了:“莫名其妙,你有病是怎么着?”

    “你才有病呢,贪病,贪多了也不怕撑着!”

    “我贪什么啦?你说清楚。”

    蒋碧云气呼呼地说:“那天谁给你来的信,是不是你女朋友?你要是不想要人家,就该说清楚,别吊着一个又追另一个。哼,看看你今天这德行,来这儿快一年了,没见你这么精神焕发过。”

    钟跃民不吭声了。

    “理亏了吧?见一个爱一个,这就是你们男人。你那女朋友在部队当兵,人家可没嫌弃你,一封接一封地给你来信。你倒好,刚对了几首歌,歪主意就来了,你好好想想吧。”

    钟跃民想了想:“嗯?不对呀,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白店村?噢,明白啦,肯定是郑桐这孙子和你说的,对不对?这孙子,怎么胳膊肘向外拐?没一会儿就把我给卖了,这个叛徒,等会儿我要找他算账。”

    蒋碧云口气缓和下来:“跃民,别去胡闹了,好吗?”

    “蒋碧云,这关你什么事?咱们知青点好像还没成立党支部吧?你这么关心这件事,是何居心?”

    蒋碧云不吭声了。

    郑桐挑着水桶哼着小调儿来井台上打水,他一眼发现村里的狗娃也挑着水桶等着打水。郑桐眼珠一转,便拿狗娃开起心来。

    “狗娃,你这驴日的,最近你家婆姨又生娃没有?”

    狗娃不好意思地笑笑:“莫有,莫有。”

    郑桐语重心长地说:“不许再生了啊,你家炕头儿快摆不下啦,别净顾着晚上痛快,那是闹着玩的吗?你这一痛快,咱村又添丁进口,粮食老不够吃。”

    狗娃嘟囔着:“我有什么法子。”

    “你怎么没法子?晚上睡觉什么也别想,只当你婆姨是块木头,理都不理她,看她有什么办法?关键是你自己,得扛住了,听见没有?”

    钟跃民匆匆走来,怒骂道:“郑桐,你他妈给我下来。”

    郑桐走下井台:“怎么啦?”

    “怎么啦?”他照着郑桐的屁股就是一脚。

    “我操,你丫踹我干什么?”

    “你小子这臭嘴就欠抽,你说,你跑蒋碧云那儿都说什么了?”

    郑桐一听就乐了:“就这事啊,这怎么啦?实话实说呗,我说咱们要去白店村找那个会唱歌的妞儿切磋艺术去。”

    “那么她哪儿来这么大的火?还把周晓白端出来,这他妈关她什么事?都是你这臭嘴,成天给我四处散!”

    “跃民,你这就不对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也没说要保密呀,干吗怕人知道你有女朋友啊,是不是想多吃多占啊?”

    钟跃民怒气冲冲地说:“去你大爷的,以后我的事你少到处胡说八道,这蒋碧云也是,刚才骂我一顿,义正词严的,就好像我掘了谁家的祖坟,她管得着吗?”

    郑桐怔住了。

    “跃民,这事儿不太正常,她哪儿来这么大火,是不是她也琢磨上你啦?”

    钟跃民略感意外地说:“有这可能吗?我觉得她好像看谁都不顺眼。”

    “这妞儿清高得要命,她爸爸是个教授,从小家境不错,1966年家也被抄了,跟咱们一样,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钟跃民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像个特务?什么都知道。”

    郑桐推心置腹地说:“哥们儿,我没你那么好高骛远。你的心思不在这儿,早晚得飞了,我家情况不一样,我爹恐怕起不来了,我得老老实实在这儿务农,咱村知青不是狼多肉少吗?我得早下手,踏踏实实地从眼前做起,动手晚了连汤都喝不上啦。”

    钟跃民大笑道:“你瞄上谁了?”

    “不瞒你说,蒋碧云是我的首选目标,可现在形势很严峻,她开始注意你了。我算是明白了,只要你小子在这儿,我就没戏,实话告诉你,哥们儿现在谋杀你的心都有。”

    钟跃民笑着:“别别别,为这点儿事不值当的,我让给你了,千万别这样。”

    两人面对面坏笑起来。

第十章() 
白店村知青点也实行炊事员轮换制,每个知青都要轮上10天。不知这个制度是谁发明的,几乎所有的知青点都采用这个办法,这也表达了一种要求平等的愿望,当火头军总比下大田要轻松,这种好事当然要人人有份儿。

    这几天轮上秦岭做饭,她很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差事。其实她宁可下大田劳动,也不愿当炊事员,因为她实在是怕去井台打水。白店村属于干旱区,自古以来就缺水,外人一看井台上的辘轳就明白了,那提水的井绳足有百十米长,井水的水位随着季节的变化有规律地升降,水位最低时距地面将近100米,水位高时距地面也有四五十米。秦岭是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儿,体形颀长,长颈,削肩,细腰,长腿,走起路来好似弱柳扶风。这种美人儿应该生活在城市里,过着宝马香车的富贵日子,可秦岭却没这个命,也没赶上好时代。像她这种人来到陕北农村,就好比橘子被移植到淮南,成了废物。农村可不需要这种美人儿,这里需要的是粗手大脚的婆姨,能上锅台能下田,还要能一个接一个地生娃。秦岭第一次打水时,一桶水还没摇上一半儿就没劲儿了,她一松手,险些被辘轳把打进井里。从此秦岭一见井台上的辘轳心里就哆嗦,她实在是被吓怕了。

    今天她必须去井台打水,不然就没法做饭,就是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去。秦岭挑着桶来到井台上,她向井口里看了看,里面黑乎乎的,深不见底。她扔进一块小石头,半天才听见石头进水里的声响。秦岭知道这会儿发愁也没用,为今天打水,她昨天晚上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个办法,她拿出一卷行李绳系在腰上,又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井台旁的一棵老槐树上,这是为防止她万一被辘轳把打进井里的保险措施。

    秦岭作了一个深呼吸,毅然把水桶吊进井里。尽管她为这次打水作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她还是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当一桶水被摇到一半儿时,她的力气已经用尽,她拼命抓住摇把不敢松手,因为这时松手更危险,沉重的摇把很有可能打断她的肋骨。她慌了起来,明知道此时不会有人来帮助她,但她还是本能地喊起来:“谁来帮帮我,救命啊……”秦岭已经绝望地打算松手了,这时奇迹终于发生了,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抓住摇把,秦岭像虚脱了一样一下子坐在井台上……她看见钟跃民和郑桐站在面前。

    钟跃民接过了摇把,只几下就把水桶摇上来提到井沿上。

    秦岭认出了钟跃民,她感激地一笑:“哟,人参娃娃来啦?”

    钟跃民真的很愤怒:“你们知青点的男同学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让女同学干这种活儿呢?他们怎么好意思?刚才要不是我看见,非让桶把你摇进井里去不可。”

    秦岭喘着气,无力地解释着:“今天轮到我做饭,这是我分内的活儿嘛。”

    “那也应该找个男同学先把水缸挑满嘛。”

    秦岭不好意思地承认:“这怨我自己,我真是太没用了。”

    郑桐忽然看见秦岭绑在腰上的行李绳,不由大笑起来:“这是你想出来的主意?”

    秦岭垂下眼皮:“我怕掉进井里……”

    郑桐抻了抻行李绳道:“这绳子留得太长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如果你掉进井里,就会整个身子吊在半空中,这么细的绳子勒在腰上再加上你的体重,有一个小时就能要了你的命。”

    秦岭红了脸,她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能,怎么别的女同学就不像自己这么笨。

    钟跃民已经提满了两桶水,喊道:“郑桐,还不接过扁担,怎么没眼力见儿?”

    郑桐大为不满:“你他妈怎么支使上我啦?”

    “帮帮忙,哥们儿,我和秦岭要谈谈艺术。”

    郑桐不情愿地接过扁担:“还谈艺术?你还真拿自己当艺术家啦?”

    钟跃民和秦岭并肩往回走,郑桐挑水跟着。

    钟跃民说:“我和你们村的李奎勇是朋友,早就想来看看,没想到来早了点儿,他们还没收工呢。这样吧,我们先帮你做饭,你放心,我们自己带着干粮呢。”

    秦岭笑道:“你们还当真了?都是北京知青,到我们这儿来能不管饭?”

    “都不容易,你们的粮食肯定也不够,不瞒你说,我们还去县城要过饭呢。”

    秦岭恍然大悟:“噢,上次在县城闹事的就是你们?我们都听说了,老乡们都说从北京来了一群土匪。”

    他们走回知青点开始做饭,钟跃民和秦岭一起捏窝头,郑桐坐在灶旁往灶洞里塞柴火。

    钟跃民问:“秦岭,你为什么叫秦岭?”

    秦岭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老家在关中地区,我爸又姓秦,我刚生下来时,我爸一时想不起该给我起什么名字,我妈说干脆就叫秦岭吧。”

    钟跃民说:“那天你一唱歌,可真把我震了,够专业的,你在哪儿学的?”

    “和我妈妈学的,她是民族歌舞团的民歌演员,就是唱陕北民歌的,我从小听也听会了,可你怎么也会唱呢?唱得也很不错嘛。”

    “我爸在延安待过,他喜欢陕北民歌,我小时候也经常听他唱,到这儿插队以后,我和我们村放羊的杜老汉学了不少。”

    秦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是干部子弟,肯定是家里受冲击了吧?”

    “你怎么知道?”

    “干部子弟来陕北插队的大致有两种情况:一类是理想主义者;还有一类是父母在政治上失势,株连到子女,又没有别的门路,所以只好来了。”

    “那我也许就是个理想主义者吧。”

    “你肯定不是,也许你曾经有过理想,但至少是现在没有了。我很熟悉你们这类人,我们学校也有一些,从气质上看,你们都差不多。”

    钟跃民严肃起来,他很想听听别人是怎样评价自己这类人的,他问道:“秦岭,你说说,我们是什么样的人?”

    秦岭笑笑说:“真想听?我说了可别不高兴啊。简单地说,第一,这类人首先是好勇斗狠,有暴力倾向,一句话不合便拔刀相向。第二,这类人反感一切正统的说教,在别人看来很神圣的东西,到了他们嘴里便成了笑料。第三,这类人有一定的文化品位,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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