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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世家子的红楼生涯-第117部分

小说: 世家子的红楼生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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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格不妨先被问到,还是问得这般突然,有些发怔,慌乱地看了眼众人,结结巴巴道:“啊,这个,这个啊……”

    贾母喝了一句:“怎么当得差,这么大个人了,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李格便磕了个头,道:“回夫人侯爷敬大爷的话,大爷当时跌跌撞撞还能走,小的是扶着他进去的。”

    靖远侯便又问那两个年轻媳妇:“这么说,你们也是搀着你家大爷回去的?”

    那两媳妇都答是:“大爷当时醉得很了,口里直说胡话,小的们费了好些力气,才把人送回去的。”

    “当时他可还有神智?”靖远侯接着问道,“可还能认人?”

    张来家的和钱大家的对视一眼,挤挤挨挨道:“勉强……勉强还能认出来,大爷不认识我们,不知道我们是谁,当时还问过我们呢。”

    靖远侯便拧起了眉头,张来家的和钱大家的心头一咯噔,还道哪里说错了,靖远侯转而却问起了蒲蓉蒲夜蒲岁来:“你们三个是伺候着你家大爷喝酒的?是他自己在客人走后还主动要喝酒的?”

    三人齐齐点头:“是。小的们劝了好久,大爷都不理睬,后来实在醉得很了,小的忙叫了李格来扶着大爷回去。”

    靖远侯便大怒着呵斥那叫麦穗的丫头:“你家主子既这般醉了,你好大的胆子,还敢让人把你家大爷送到大奶奶那里去,你哪来的胆子敢叫生病中的大奶奶这般操劳?”

    麦穗把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是小的糊涂,小的相差了。小的是真不知道会有这般严重,当时大爷口里直叫着大奶奶的名字,说要去见大奶奶,小的位卑,不敢顶撞了大爷,所以才带路让人把大爷送到了大奶奶那里……小的有错,不管侯爷怎么处罚,小的绝不敢心怀怨恨。”因为一直磕头,额头全都红肿了,她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眉眼还没全部长开,小小模样,如此这般,当真可怜。

    靖远侯似乎也被麦穗这模样镇住了,原本的阴沉怀疑去了大半,又问道:“那,当时你们大爷可有喊口渴?你们伺候他喝水没有?”

    麦穗毫不犹豫的点头答是:“大爷喊了好久口渴,大奶奶让人把大爷带进去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人给大爷倒茶来喝。因为小的还有差事,大奶奶也说不用小的伺候,小的就离开了,后面的事,便不知道了。”

    喝醉酒的人往往会口渴,醉得厉害了自然是喊着要喝水的。

    七个下人都是跪地叩首,说自己不是:“没能及时看出大爷醉厉害了让人去煮解酒汤来,是小的们糊涂,单凭主子们责罚。”

    靖远侯问不出疑点来,又见几个着实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当即沉默了下去。

    贾母瞧靖远侯不问了,气焰上来,很有些讥讽道:“怎么靖远侯还有什么问题吗?不拘什么,你想问就问,没有什么可忌讳的。”

    靖远侯意味不明地看眼她:“夫人当真是坦坦荡荡。”话里嘲讽的意味直气得贾母涨红了脸,正要理论,靖远侯却又问道:“倒是有事要请教夫人,这些下人,可都是家生子?”

    贾母嗤笑:“怎么侯爷还怀疑他们心存歹意不老实说话?你不必担心,这些人都是贾家三代的家生子,他们祖辈起就是荣国府的人,论忠心,再没有比他们更忠心为主的了。”

    靖远侯恍然“哦”了一声,声音拖得长长的:“这么说来,主子问他们话,他们定是要老实回答的,定是不会撒谎的?”

    贾母断然点头:“正是如此,他们绝没有胆量当着主子的面扯谎。”

    靖远侯点点头:“也是,家生子,几代都在府里。”指着那两个年轻媳妇,“她们也是家生子?不是外头聘娶回来的?”

    那两媳妇自己回答应是:“小的们是城郊庄子上的,也是家生子。”

    靖远侯便笑了:“这么说来,没一个是外面的。”

    贾敬见着他笑成这样,突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却没拦住贾母斩钉截铁的说话声:“他们都是府里最值得信任的下人。”

    话音方落地,所有人却听得有人讥笑道:“最可靠的下人?哪还当着主子的面空口白牙什么话都敢说?!”

    众人循声回头去看,瞬时都变了颜色,贾母失声惊呼:“怎么是你?!”

    张氏冷冷看着她:“怎么我安然无恙,太太不高兴吗?!” 

114第一百一十三章(二更)() 
贾赦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一天晚上,张氏红肿着眼眶,眼睛里还有水光闪动,却站在他面前,掷地有声地扔下一句:“我和你母亲;你选谁?!”

    贾赦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呵斥张氏大逆不道;可是下一刻,他看到张氏眼底的绝望;那仿佛已经穷途末路了一般的深刻的绝望,好似整个人生已经再没有了光亮的颓然;一下就把贾赦震住了。

    贾瑚在一边用他孩童特有的清亮嗓音;说着完全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该说的话:“我知道父亲自来敬重祖母,孝顺祖母;只是有时候,人生终不能完满。太太显然是不喜欢母亲的。母亲先是担心我染了病,后来府里出事身体就垮下来了,再来祖父丧礼,一连串下来,已是伤了根基,儿子满心愧疚,却是不能看着祖母要了母亲的命去。父母之恩比天大,儿子孝敬父亲,却也在乎母亲。祖母虽也血缘之亲,却比不过母亲。好叫父亲知道,若父亲选择了祖母,儿子必是跟着母亲的。”

    贾赦几乎是咬着牙缝挤出来的恨声:“你可别忘了,你姓贾!”贾家才是你的归宿,我跟你母亲分开,难道你还想去张家不成?

    贾瑚毫不退让:“母亲不姓贾,祖母亦不是。父亲姓贾,却不在乎我这个姓贾的儿子,儿子姓贾,在乎您,却也在乎母亲。”贾母姓史,就因为是您的母亲,所以我这个贾家正经嫡孙被欺负到死也不能说话,那还不如去张家呢。如果你真的在乎贾氏这个姓,为了维护贾家的荣耀,你就不会任由她这么兴风作浪!

    父子双目交接,谁都不肯认输。针尖对麦芒的尖锐争执是贾赦这个当父亲的所根本不能容忍的。他举起手,一巴掌就要挥过去,张氏跟疯了一样扑了过去来,没头没脑的往他身上落拳头,恨道:“我都要没命了还不准我儿子给我讨个公道不成?你还有脸打他,你还有脸打他?”

    张氏看着单薄如张纸,风吹便倒,这一怒之下,力气却不小,拳头砸在贾赦身上,闷声作响,痛得厉害,贾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正要把人甩出去,贾瑚扑了上来帮张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恰好抓在了他虎口上,用的劲儿也大,贾赦一时没抓牢,张氏就挣脱了开去。

    他还没来得及发怒,贾瑚倒是气冲冲道:“怎么父亲先头没害死母亲不甘心,这会儿才要动手吗?”

    贾赦气得半死,这是儿子对老子说话的态度吗?“你母亲这么铺头盖脸的打我,我不过是要推开她,怎么就是要害死她?”

    贾瑚毫不退让:“就您刚才那力气,是只要推开她骂?”把张氏的手拉出来撩高了袖子,露出张氏纤瘦的手腕,上面半点肉都没了,青色经脉映衬着近乎惨白地皮肤,又一拳红印格外的刺目,贾瑚看着贾赦的眼神里都透着嘲讽,好似在说,这就是你口中说的不伤害?

    贾赦莫名地有些不敢对上贾瑚的眼神,支支吾吾的还要解释,张氏却抢先道:“我受够这样的日子了,我再也过不下去了。我要和离,哪怕是休了我,我也再不要呆在荣国府了。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

    贾瑚忙忙安抚她:“不管母亲做什么,儿子都支持您,您现在身子不好,绝不能动怒的。快消消气,消消气……”

    贾赦根本不能置信,吼道:“贾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母亲跟我和离,你以后脸上可就再没半点光彩了,你像被人指指点点着过日子吗?”

    贾瑚冷笑:“那也比没了母亲好不是?”

    张氏更是迭声让人去拿笔墨纸砚来:“这地方再不能待了,我要走,我要立刻走,贾恩候,你不是要写休书,现在就写!”

    那苏妈妈还真半句不劝,转身就拿了上等的笔墨来,纸还是张氏爱用的薛涛签,带着淡淡熏香味儿,既好看又好闻。张氏在一边尖刻地说着:“以后你就守着你母亲好好过日子,她让你上刀山你就去爬,让你下火海你就去趟,我再不拦着你,希望你们母子没了我这个从中作梗的,以后母子情深,合家美满。”

    贾赦提起笔作势要写:“胡说八道的,你还真当我不敢休了你,!”胆大包天了,谁家妻子敢这么对丈夫对婆婆的?

    张氏梗着脖子喊:“我就怕你不敢!你要是敢,就给我写,立刻给我写,说我不孝,说我嫉妒,七出之条你随便列,我等着!”贾瑚生怕张氏说得口渴太激动没力气,还给她端茶递水,半个不字都不说,好像一切跟他没关系一样。

    贾赦提着笔在纸上落下个“休”字,在抬头看一眼张氏,她察觉到他的目光,对上来冷笑一声:“还不写?动作快点,我收拾了东西,天亮了就走。”

    贾瑚说道:“母亲要回了外祖家,儿子以后会常去看你的。”

    张氏这才露出了点笑容:“好孩子。”

    还真当他不存在了。贾赦的字再写不下去,把那徽毫往笔架上重重一放,瞪起了双眼:“事情还没定论,你们就要我在太太和你之间选一个,是不是太草率?太太不一定就有坏心。我也不能不顾孝道啊。”

    张氏嘲讽地看着他:“吃多少次亏你就是不长脑子,还不一定有坏心?你要孝顺,我何时拦着你了?我只要一封休书,你动动手就有了,还犹豫什么,快写吧!”

    多年夫妻,又有孩子,贾赦哪里舍得写,开始也不过是打算威胁一番张氏,现在看到张氏这般强硬的态度,贾赦慌了,难道张氏不是在虚张声势,而是真要跟他和离?在这府里日子过得真这般委屈,连他要出具休书都肯忍了?

    一边是夫妻之情,一边是母子血缘,贾赦心中天人交战,矛盾犹豫到了极点。

    贾瑚摇着头看着贾赦:“便是我小小年纪也能看得出来,满府里太挑最喜欢的是二叔,那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其次是敏姑姑,爱之护之想之念之,时时刻刻,盼其日月静好。再便是珠弟弟,精心照料,细心呵护,盼其荣耀满门。我与父亲,却是远远排在了天边,不到祖母用时,是绝计想不起来的。”

    贾赦怎么听得这般刺耳的话,瞪着眼睛眼刀刮过去:“贾瑚!”

    贾瑚却失望地看着贾赦:“这些年祖母一再为难我和母亲,因为母亲不得祖母喜欢,因为我碍到了珠弟弟的路,我和母亲一直盼着你能帮我们,哪怕是为我们出头说一两句话也是好的。那样,即使最后没什么改变的,我们也能知道在您心中,我和母亲也是重要的。可是从来没有,你就一直一直看着祖母刁难我们,什么话都不说。”

    贾瑚睁大了漂亮的杏眼,满含着泪水哀泣道:“小时候那个抱着我读书写字说我是上天的恩赐的父亲,就好像是做梦一样,我好久,好久都再不曾见了……”

    贾赦的喉头干涩起来,四肢百骸想有人在放火烧一样,让他烦躁痛苦地想要真个人都像是要爆炸开来了,低声吼道:“你们一个是我妻子,一个是我孩子,现在却联合起来逼我不孝母亲?你们这样像话吗?”

    “怎么不像话?父母慈爱子女才要要孝顺,太太算计你是一次两次的事吗?你非要愚孝,我没办法,可我不打算陪条命进去。”张氏懒得再跟贾赦多话,“你要不想跟我过了,赶紧写休书把。”

    贾瑚在一旁煽风点火:“父亲还犹豫什么?今儿你不写休书,明儿母亲怕就连命都保不住了。晚上你喝醉酒没‘逼迫’成母亲,明儿要再来一出可怎么得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就当是看在儿子和弟弟的份上,父亲,您放过母亲吧。”

    贾赦没好气地看着大儿子:“你就这么把你祖母当成毒蛇猛兽看啊?你个小辈这么揣测尊长,还如此恶毒。”

    贾瑚就奇怪贾赦怎么那么不开窍,贾母有什么不敢做的,还要他来揣测?“祖母连父亲这个亲骨肉都能动手,更不要说母亲了。儿子如此想法,还是当祖母良善人看的,要不是怕父亲伤心,我这还有您听了更不顺心的呢。”

    贾赦实在是被儿子气疯了,当即就道:“有话你就说,没得吞吞吐吐的,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听得。”

    贾瑚也不客气,当即就道:“祖母可不止是对我母亲不怀好意,恐怕对父亲,也没什么母子情分。父亲今晚上喝得如此酩酊大醉,按着您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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