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里的新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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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吵！小孩子要学会安静知不知道？真是不听大人话的坏小孩！”
小孩的嘴巴鼓了起来，一双大眼睛气得冒出熊熊火光，似是在说：如果不是我现在……，你给我记住！
我拿眼又瞪了回去，死小孩，竟还敢威胁我不成！
“哇啊……！你竟然欺负我！”
突如其来的哭叫声让我，也让刚要离开的秋琴当场就手忙脚乱了起来。不用说，我的头顿时大了起来，没想到一向傲娇的小孩竟然会像普通淘气小孩一样哭闹起来，我一时之间傻了眼，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看着眼泪哗啦啦流的小孩，我心中莫名地产生了愧疚，谁叫你乱打小孩！
精疲力尽的可怜我抱着小孩无奈地哄着，根本忘记了自己原先想要问的问题。抱着小孩走向大床，把光溜溜的小孩往床上一放，才算呼出一口气来。
浴间里，秋琴已经招呼着丫环们进去收拾，倒了水后，又抬着大木桶出去了。
经过一番折腾，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我虽然洗了澡，一扫疲倦感，但还是感觉很累，把小孩往床里面挪了挪，我便躺了下来。
躺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睡意，想起白天的时候在祠堂门前看到的那个死相惨状的小丫环，她那惊恐的表情，还有方管家那随意处置的淡漠态度，我的心又开始是蠢蠢欲动起来。想到自己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决心，精神便更加兴奋。是什么人杀了她呢？我是不相信是小孩干的，虽然他是只有着十年鬼龄的小鬼，但我就是相信他不会乱杀无辜，不会对那些小姑娘下手的。
睡觉睡觉！不想了！
“喂！”一只小手指在我的后背捅了捅。
真是的，都怪小孩，干吗无缘无故地失踪两三天，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还有，那个奇怪的男人，干吗总闯进我的梦里对我做那种奇怪的事！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是嫁为人妇的吗？
“喂，媳妇儿！”声音变大。
“你叫谁媳妇儿呢！”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终于回过身去，入眼的是小孩那红扑扑如苹果的小脸蛋。怎么这个称呼这么熟悉啊！
“谁叫你不理我！而且我不叫你媳妇儿叫什么！你还想我叫姐姐啊？想得倒美！”
“你……！”气得把小孩往铺好的棉被上一塞，我关掉灯拉起棉被从头蒙到脚不再出声。
半晌过后，我感到自己的棉被被拉开，一个小小的身子滚了进来，钻啊钻，钻进我的怀里。
“喂，你在哭吗？”小孩小心翼翼地问。
心里突然很委屈，小孩的问话让我的眼眶渐渐湿了，偷偷用棉被抹抹眼角，鼻子被堵住的我不敢开口，只能微微张开嘴巴呼吸。
“你不问我去哪里了吗？”小孩继续问。
我偷偷吸了吸鼻子，不理他！
“你肚子饿不饿？”小孩用小手戳我。
我翻了个身，继续不理小孩。
“我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你知道？！”顾不了再隐藏，一下又把身子翻回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惊讶的大声叫道。
“你真的哭了……没种！”
“喂！死小孩！说话注意点！我本来没种！”呃，这话怎么这么有歧意啊！
反正都被看穿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从棉被中伸出手拉过放在床头的绣帕，当着小孩的面，大声地擤起鼻涕。
“喂，死小孩，凶手是谁？”把绣帕随意地一扔，我趴在枕头上问缩在我身边的小孩。在小孩的面前，我不用装淑女，随意自在多了。
“不告诉你！”小孩回了我一个很干脆的回答。
“喂！”我火大了，死小孩一个也敢耍我！
“我不叫喂！”小孩好像火更大。
“那我叫你什么？”我也急糊涂了。
“不告诉你！”小孩扭过身子，给我来个不理不睬。
我彻底无言，我现在终于明白那句千古名言中的小人指的是什么小人了。
“轩轩，好轩轩，告诉我吧，告诉我嘛，好不好？”开始讨好。
没反应……
继续讨好！
不知道答案，今晚我睡不着！
于是，房间里传出讨好卖乖的声音……
第54章 梦境（）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分明记得自己洗过澡，和小孩一起躺在床上，小孩告诉我他知道凶手是谁，引起我的好奇后又卖关子不说出凶手，引得我对他百般讨好，最终因为没有得到答案，我沉沉睡去。
这里是哪里呢，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一切，难道是梦境，可是又为什么如此真实？
厚实的窗帘分两边拉开，分别勾在窗棂的挂钩上。窗外正在下雨，雨水打到玻璃窗上，顺着玻璃缓缓淌下，形成一道道水纹。屋内没有开灯，微暗的室内勉强可以看清东西。从窗外的景色隐约可以看出约是黄昏近晚时分。
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孩手中握着一张信纸，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字，低着头的她看不清楚外貌长什么样，但恰巧及肩的整齐短发和保守的衣着，可以看出她是个有良好家教的女子。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渐渐的，女孩的肩膀颤抖了起来，像是在哭泣，整个房间都笼罩在悲伤的氛围中。她抓着信纸的手指越扣越紧，微暗的房间里，她的手指显得白得异常。有什么从女孩的脸上滑落下来，一滴一滴，滴到她的腿上，滴到她手中的信纸上。
沉默的泪水比嚎啕大哭更能动人心肠。我看着她，竟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抽痛，想要上前去安慰她，去抚慰她悲伤的心理，去拥她入怀抹去她那一颗颗掉落的泪水。我是家中的独女，从小便渴望着有个弟弟或妹妹来疼爱，眼前的女孩年纪跟我相仿，却比我柔弱，让我心升保护之感，看到她如此伤心，我的心跟着也伤心起来了。
似乎过了很久，女孩终于抬起头，光线虽然昏暗，却让我看清了她的脸。
我差点惊叫出来！一张奇丑无比宛似被烧过一样的脸就这样直直的对着我。那是张焦黑的脸，坑坑洼洼的无一处好。
一看就知道是后天造成的丑陋就算在没有医学常识的我看来，也知道这是一张哪怕是尽天下所有美容整形医师的力量恐怕也挽回不了的面孔。
被毁掉的五官无法分辨女孩原来的模样，但从她清澈的眼睛看来，想必她原来应该是个清秀美丽的女孩子。
我在心中叹息了一声，不晓得是什么样的灾难才造成女孩这样的面孔，真是可惜了她那花一样的年纪，哪个女子不爱美呢，容颜对女子来说应该比生命更重要的吧！
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我觉得，她应该是很伤心很伤心的。不自觉地，我向前走近了两步，透过开着的窗户，女孩向我望了过来。
突然，女孩轻启嘴唇像是在向我诉说些什么，明媚的双眸中滑出的竟是黑色的泪水，如黑色的珍珠，串成了一串串，悄然滑落，在那焦黑的脸上流下两道水迹。
“你在说什么？”我问她，语气里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同情和怜惜。
女孩变形隆起的嘴唇一开一合，她在说着什么，声音却无法送达我的耳里。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茫然，只得大声地询问，“你想跟我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见。”
女孩笑了，笑得恐怖，像是黑夜里的幽灵，我却能感觉出温柔和凄凉。把信纸放到床上，女孩弯腰从枕头下摸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张照片。
我看不见照片上有什么，但是却感觉女孩对它很珍重，像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一边流泪一边低喃，女孩把照片举到唇边，亲吻，举动是那样虔诚，那样小心翼翼，像是吻着自己的心爱的恋人，充满了浓浓的爱意。那是一个少女最美好的吻，少女的一腔热恋都蕴含中这个吻里。
我应该觉得这个动作很恶心，我总觉得这种事当着别人面做太做作，可是恶心的感觉并没有涌上来，涌上来的却是无尽的悲哀。
是的，这个女孩给我的感觉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那是一种深深的绝望，像是要永远失去她最珍贵的东西。
放下照片，女孩望着不知名的地方，带泪露出一个绝望的微笑，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悲伤、绝望萦绕在其中。
我该同情的，同情这个女孩花一样的年纪却失去了美丽容颜，同情她的一腔热恋却赴之东流，然而，我的心里只有悲伤和绝望。女孩的情绪深深地影响着我，我就像是深入其中，真实而真切地感受着女孩的此刻的情绪。
我终于看出女孩对照片反复所说的话的口型是：爱你。
“爱你？”这个你，又是谁呢，是什么人能让这样的一个女孩如此爱恋着呢？少女怀春，应该是很美好的不是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那一点点青涩的爱恋，是应该被珍藏，被珍视的，此刻却是被绝望代替。是什么人能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少女呢？
女孩忽然起身走到门边，拎起放在门边的一只塑料桶，如果我是习惯在厨房里做事的人，我一定会一眼看出那是厨房平常用来装煤油的油桶，只是这时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我只能呆呆的看着女孩把煤油桶拎到房间中央，看着她在地上跪下，把照片放在腿上，把煤油桶的盖子打开，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直到女孩把煤油桶举起，往自己的头上浇下，然后看到湿淋淋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
“不要……！”我知道她要干什么了！但已经迟了。
火柴被划燃，星星的火光亮起，在昏暗的房屋中显得那么温暖和诱惑。
“不要，你不能这么做！”我大喊着。
星星火光终于变成了火海，吞噬掉那个美好的生命，也让整个房间陷进了熊熊火焰之中。
我痛苦的大叫着，希望有谁能听见我的声音来帮助或阻止这个可怜的女孩。然而没有，没有任何人听到我的呼声，这里似乎只有我和那个已经身在火海之中的女孩。
没有任何考虑，我像个傻瓜一样扑向了火海。我不能看着这个女孩在我眼前被烧死，我不能眼睁睁着看着悲剧的发生，我要阻止，要阻止那样一个年轻的生命的流失。
女孩不停的用脚踢我，想把我踹开。
痛，好痛！我在救你啊！奇怪，她明明是跪着的，怎么会踢到我？咚！肚子上被狠狠踹了一脚。
“该死，痛死我了。”我下意识地呼痛，忍不住伸手去抓女孩的脚。
咦？手中的感觉不对头，那个女孩有十五、六岁了吧？怎么脚这么小？我捏，我捏，捏捏捏，嗯，手感还真不错，就是冰凉凉的，该捂捂热些。
“啊啊啊！”有人在我耳边尖叫，“你快起来！”小孩特有的尖细声音让我脑子快裂开。
小孩？我愣了愣，就在我抬起手臂来确定那只脚的同时，人也醒了过来。
“笨女人，你还不放手！”小孩尖叫着。
透过窗外射进来的朦胧晨光，我发现自己手中捏着一只小小的脚丫，再看看这只小脚丫的主人……
“如果你自焚，我绝对不会去救你！”回过神来的我一边小声咕哝，一边丢开了手中属于那个小孩的小脚丫。
还好只是梦，我暗中舒了一口气，梦中的感觉太真实，就好像那一切就在我眼前发生过一样。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这种事在我面前发生。太可怕了！最可怕的是我竟然去救那个自焚的女孩。
天！我以后一定得多想想再行动，绝对不能一时冲动。
这个梦就是对我的警告。
在自己胸前划了个十字又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的我看时间还早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不过，那女孩是谁呢，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还有她为什么会自焚呢，她又是为了哪个男人伤心呢？是那封信，才让她如此绝然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吗？那信里写的是什么呢，还有那张照片里是什么人？
唉，还是别想了，但愿那真是一个梦好了！
我躺下继续睡，把刚才的梦境远远抛开，我自己的烦恼也够多得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那个奇怪的梦境啊！嗯，明早还要去一趟大太太那里呢，人家给我送了三个丫环，我好歹也得去感谢一番，虽然她没怀好意，但我这个少奶奶表面功夫还得做的。还有那个惨死的小丫头，我决心要查出她的死因，那就得做好准备。
嗯，睡觉睡觉，养足精神才能做事，才能应对那一堆的麻烦。
“哼，真是一只睡猪，怎么又睡下了！”小孩的声音在我的背后传来。
不管他，这个别扭的小孩，越理他越来事儿，我还没原谅他对我的隐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