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胜女向前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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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也好不容易才拦到出租车，没办法，工厂这边太荒凉了，出门一趟都得靠运气。玉贞带我去的东城世博广场那儿，一路上我看着出租车的表一下一下地跳过去，心肝有点受不住，反而下车的时候，玉贞很豪气地付款了。她一边走一边说，这边有家寿司店很好吃，我为难地看着她，但是她没有多大的反应。

　　　　我没有去过寿司店，路过不敢进去，这听起来似乎有点夸张，毕竟我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偏偏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不是每个山里来的人都是穷人，不是每个城市里的人都有钱。我越来越羡慕那些乡村里来的人，起码在外面受气了，就回家种地，我连一个属于自己的泥房都没有，偌大的城市，没有委身之处。这无疑又是想到自己老家那里明年要清拆的事情，这下就更加没有食欲了。

　　　　“诶，那女的你认识吗？”玉贞朝着我说，我顺着她的眼神往不远处看过去，那女孩是有点眼熟，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是谁，我在东莞本来就没什么朋友。正想着，那女孩竟然对着我挥挥手打招呼，朝我这边走过来。她热情地说着：“你记得我呀？你们就两个人啊，要不一起拼一桌吧。”这女孩还真的自来熟，都不知怎么拒绝，我看了看玉贞，玉贞倒是一脸无所谓，反而跟眼前的这女孩三言两语交谈起来。过了好一会，她神秘兮兮的样子盯着我看，说：“我今天原本是约了我表哥来的哦。”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她是冯铮的表妹，一瞬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搭话了。

　　　　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冯铮了，他依旧那么神采飞扬，头发倒是剪短了些。因为上次他生日会我逃跑的事情，现在再见面，自然显得有点尴尬。四个人坐着面面相觑，气氛十分诡异。

　　　　“嘿，我都没有正式介绍我自己，我叫董佳茹，就叫我佳茹好了，我是冯铮表妹，经常听到他谈起若冰姐姐的。”果真是个没心机又直肠子的姑娘。

　　　　冯铮依旧沉默不语，玉贞打圆场说：“来来来，看点些什么吃的，若冰你要吃刺身吗？”我偷偷地看冯铮，这个人分明就是在怄气。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只能我来打破僵局，否则这顿饭真的没有办法吃下去的了。

　　　　“冯铮，你看看有什么想要吃的吗？”我讨好地说着，“我都饿得不行了。”

　　　　果真我的话凑效了，冯铮抬起头，眼神关切的盯着我，说：“饿就赶紧点菜，老这么傻，真烦。”说罢就掀开菜单。

　　　　冯铮就是冯铮，世面见得多，不管是在什么样子的餐馆点菜，都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什么适合你，什么不适合你，多少人要什么样子的分量就足够。以前我跟赵子墨吃最好就是一人一个十五块的快餐，记得毕业的时候，我们班的散伙饭我是带着赵子墨一起去的，当时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班长问大家想吃点什么，又觉得赵子墨是客人一般，特别地问问他的意思，赵子墨并没有接过餐单，说自己是来蹭饭了，不能宣兵夺主。过后小小声地跟我说：“幸好我机灵，叫我点餐我哪会啊。”当时我听了还崇拜地觉得他聪明，如今想起来，以前的自己就是没什么见识，也不懂分什么好坏，也对，我遇到的男人也就是赵子墨一个。

　　　　冯铮送我跟玉贞回去工厂，我刚想下车的时候，他却叫住了我，说：“若冰，能聊几句吗？”

　　　　我转过头看看玉贞，她做了个ok的手势，说：“我先回去啦。”

　　　　这夜里四周都特别安静，冯铮把车子停在路边，我们在昏黄的路灯下走着。抬头看着夜空，竟然半个星子也没有，只有偶尔风吹到来几片枯叶会落在我身上。

　　　　“冷不冷？”冯铮把自己的围巾围在了我身上，是一条好看的格子羊绒围巾，上面还有淡淡的香水味道。

　　　　“这味道很好闻。”

　　　　“是松柏的味道。”他一个人走在前头，说：“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一个人走了？”

　　　　“你后来不也没有找我。”过了许久，我才吐出这句话来。

　　　　“若冰，其实我没有你看起来那么自信的，你懂吗？”大概是他看着我一脸痴样，也是明白到我不懂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便说：“天好冷，还是送你回去吧。”

　　　　其实就外在条件而论，冯铮是个不错的人，只是我总感觉跟他之间隔阂着一条鸿沟，两人无法真正做到交心，不然做朋友也是挺好的。我猜想过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贫富悬殊导致的，后来我又觉得是因为我到底不知道真正的冯铮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不像白言书，喜怒全然挂在脸上，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都能直接讲出来，而冯铮则是需要你小心翼翼地去猜他一言一语背后的用意，有时候明明只是一个纯粹的玩笑，他竟然能阴郁起来，就像他生日这个事情，我中途逃跑了是我不对，但是他事后也没有找过我，隔了那么久了，他竟然是怪我没有主动去找他。

　　　　就如同此时此刻，他又板着脸沉默着，这样的相处其实并不愉快。我忍不住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挺阳光的，但是认识你之后我觉得自己当初所看到的是错觉一样。”

　　　　“双子座的人都这样。”

　　　　“什么？”

　　　　“我以前的女朋友说很讨厌我这个星座的人，白天一个样，晚上一个样，其实男人不都是这样？”

　　　　“什么意思？”

　　　　“你到底单纯到什么程度啊？这话里有话的都没听出个意思。”

　　　　“我只是想看到你的时候，你能多笑笑，像以前那样嬉皮赖脸的也是不错，没必要老拉着脸吧。”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说正经的。”

　　　　“我也说正经的。”

　　　　“不要。”

　　　　“你考虑下看看，不着急现在给我答案。”

　　　　还想要反驳他什么，却发现已经再次回到工厂门口，我撇过头不看他，迅速地打开车门，说了声：“再见。”就往厂里奔去。

　　　　身后留下一响巨大的车子呼啸声，我再回过头看，冯铮已经开着他的“别摸我”绝尘而去。我忍不住对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说了句：“超速驾驶，这二世祖，啧啧。”

　　　　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才发现冯铮的围巾还在我身上，似乎我欠他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看到白言书的时候，他披了件军大衣，抱着个暖水瓶，一脸的欲言又止。

　　　　“晚班啊？”我说。

　　　　“嗯”他点点头。

　　　　“我先回宿舍啦。”

　　　　“那，那是你朋友啊？”

　　　　“哦，你说冯铮？”也对，冯铮一直都坐在车里，白言书自然是没看到他人，“你也认识的，上次派出所那民警啊。”

　　　　“哦哦，我知道，你们很熟的样子。”

　　　　“还行吧，也不太熟，有机会让你们俩再见面聊聊？”

　　　　“呵呵，好的好的，对了，若冰。”他傻笑起来，又说到：“以后我也要买那么一辆好看的车子。”

　　　　“想什么呢，买那个车？你还是回老家盖房子娶媳妇吧，我好累了，先回去了，再见。”

　　　　我还没转过身，手却被拉住，白言书涨红了脸盯着我看

第18章　白言书请吃饭（）　
我略略皱着眉头，白言书吓得马上松开抓着我的那只手。尔后又有点尴尬，说：“那个，我只是有事想请教你，不好意思哈。”又摸摸头，说：“下次吧，下次再找你说，早点回去休息。”

　　　　感觉现在的白言书变了些，不像最初那么的大大咧咧，总会有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我心里估计他是出来打工了，开始懂得些人情世故，这样也好，不然一直像原本的样子，会很吃亏的。

　　　　回想到东莞的这段日子，我自己也是变化挺大的，以前以为自己爱情至上，如今我竟然可以那么淡定地继续过自己的日子，不是不伤心，是不敢伤心。去了以前连经过都会觉得腿抖的星级饭店吃饭，到过有钱人去的酒吧，还有竟然收了红包。讲起红包这个事情，就觉得心虚，很害怕等上班的时候看到朱经理那双扫描仪一样的眼睛，会不会把我的贪婪给扫了出来。这红包我不敢动用，想了想，把钱藏进了一件冬天大衣里面。这钱就算我白天的时候，不收也得收，说我迷糊其实偶尔也很看得清楚情况的，当每个人都接受这个事情的时候，你故意拒绝，那么就会容易被认为是“背叛者”，以后要在工作上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东莞的冬天很冷，晚上加了两棉布都觉得冷。我躲在被窝里面翻手机，全都是我跟赵子墨的合照，往日的甜蜜重现眼前，忍不住哽咽。其实我很想问问赵子墨抛下我的原因，但是我仅存的那点骄傲不愿意这样做，关于分手的原因，任何答案都是自取其辱。所以我不能找他，我不允许自己找他。

　　　　朱经理没有看我递给他的废品清算单，反而一直盯着我的脸看，良久之后，叹了口气说：“若冰，你还年轻，没什么需要想不开的。”

　　　　“我，我怎么了？”

　　　　“两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得。”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喝了口热茶，继续说到：“也快过年了，工作的事情自己上心点，等下去门卫那寄一份合同给人才市场吧，我打了电话给快递员的。”

　　　　我坐在保安室一边等快递员一边发呆，突然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是一条祝福短信，翻到最低写着一句：我买手机啦，这是我号码，我是白言书。我回复了他一条：恭喜啊。我莫名地感到惆怅。因为我跟白言书是同时进来工厂上班的，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可谓是越过越顺当，不消多少日子，又是电脑班又是买手机的，我这一个学历比他高的大学生，反而一事无成，钱赚不到多少，存也存不了多少。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那么拼命读书到底是对还是错误的。这个时候白言书又来了一条短信：刚学的打字，很慢，晚上可以请你吃饭？

　　　　这是我认识白言书以来第一次看他穿得那么庄重，是的，庄重。一套完全不合身的西装，领带打得歪歪斜斜的，我差点就在路上笑了出来，问到：“哪里找来的衣服？”

　　　　“嘿嘿，问刘哥借的。”

　　　　“来快餐店你穿西装，你还挺有趣啊。”

　　　　“因为我本来没打算来快餐店啊。”

　　　　“那你是想去哪里？我是不想你破费才选这里的好吧。”

　　　　“那行，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点啊。”

　　　　“哈哈，要是我说每一款都要呢？”

　　　　“那就每一款都要吧。”

　　　　不知道为何看着面前的白言书，我会想起冯铮，想到冯铮每次跟我说话那种霸道的口吻。而眼前的人，每次都会顺应我各种明明只是玩笑话的要求，忍不住问：“其实为什么你都对我那么好啊？”

　　　　白言书愣了几秒钟，低下头想了想，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我们，是朋友啊，好朋友。”

　　　　我们正聊得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我“哎呀”了一声，白言书紧张地站起来问我要不要紧。我摇摇头说没事。这个时候，他扯着刚才撞到我的人说：“你怎么不道歉，你撞到人了。”

　　　　对方是一个女的，看了看白言书，又看了看我，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那么宝贝就别出门，撞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凶做什么。”一听对方的口音就知道是本地人。白言书想继续跟他理论，这个时候又有一个男的走过来，问那个撞了我的女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叽里咕噜说了一顿，我完全听不懂。只见两个人要走，但是白言书还是不放弃，继续上前拉着女的说：“你还没有说对不起。”

　　　　这个时候轮到对方的男的说：“你们这些外地人，来我们的地方，还敢要我们说对不起，给老子滚，你老母的。”

　　　　“就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这些外地人，来东莞能做什么，不都是男盗女娼，哼。”那女的接着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白言书一拳打在了对方男的身上。两个人厮打了起来，餐馆的老板也跑出来拉架，但是白言书那力气大得很，都不是两三个人能制止得住他的。没多久，不知哪里来的几个人，也冲过来把人拉开，趁着这空挡，我赶紧拉起白岩书的手冲出快餐店，逃命般飞奔起来。第一次知道我穿着高跟鞋都可以健步如飞啊。

　　　　两个人气吁吁地靠着路边的小树，你眼看我眼的。我说：“怎么每次跟你在一起都那么惊心动魄啊，抢劫，上派出所领人，这次真的打起来啦。”我故意带有几分责备的语气。

　　　　那头白言书刚顺过气来，被我这么一说，突然就被噎住一样，完全提不上气，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写满了慌张，过了好一会，正色道：“是我性格太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