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俏厨娘:史上最无良-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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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烟，你先去看看那蒋府门口有没有贴封条，再看看那些王府家将是不是围住了蒋府不叫人进出。”柳五儿吩咐茗烟。
大车外头，茗烟吐了吐舌头，扑通一下跳下大车，先去蒋府门口转了一圈，故意离那蒋府门口很近了。那王府家将却一个个挺胸凸肚地立着，正眼也不瞧茗烟一眼。这下茗烟胆子大了起来，从地上捡了块泥巴，冲着其中一个家将就扔了过去。
“嘿你这臭小子——”那裤子上遭了秧的家将登时瞪着眼睛大骂了起来，同时腰间长刀出鞘，那明晃晃的刀尖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冲着茗烟就扬了过去。
茗烟哪见过王府家将的这点威仪，当下只能用“屁滚尿流”来形容，赶紧奔回远远地避在一旁的大车边，带着哭腔对大车里的柳五儿说：“姐，怎么办才好？那拨人都凶得很！”
柳五儿在远处大车里看得明白，觉得茗烟整个儿就是一个二货。她再联想到贾宝玉的种种恶形恶状，觉得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只不过用后世的标准来看，茗烟与宝玉，不过就是十几岁的半大毛孩子，硬要用对成年人的要求去苛责，似乎也不大公平。
不过她躲在远处的大车里看得清楚，即使那王府家将受了“泥巴”之辱，却也不曾移动一步。柳五儿暗想，看来这蒋玉菡是被忠顺王府的人软禁在自己宅子里，也不晓得外人能不能前去探视。不过这总要试试才知道。茗烟刚刚已经将人家惹毛了，再也派不上用场，所以这会儿轮到她亲自出马。
柳五儿整肃衣衫，款款地从大车上头下来，回头对茗烟吩咐，叫他带着那架大车退远一点，藏在比较隐蔽的地方等她出来。接着，柳五儿便一个人往蒋宅正门过去。
她容颜秀丽，衣饰整洁，叫人一见便生好感。一路往蒋宅大门过去，包括那些王府家将在内，紫檀堡路上的行人纷纷向柳五儿行注目礼。
柳五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蒋宅门口。旁边那位裤子上还带着一大块泥巴印记的家将赶上来，刀不出鞘，在空中扬了扬，似乎想要对柳五儿说什么，却被旁边一人拦住了。“王爷吩咐过，你我的职责是戍卫这处宅子，不是拦住此处的访客。”
先前那位家将朝柳五儿瞪了瞪眼睛，退到一旁，嘴里嘟哝着道：“不过一个娘娘腔的戏子而已，王爷要，我老吴直接带人冲进去押回王府便是，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
柳五儿一凛，晓得茗烟说得不错，这些人果然是王府家将，而这蒋府里头住着的，应该就是那唱小旦的蒋琪官了。想到这里，柳五儿心里打起了小鼓——她也不晓得自己若是进了这蒋宅，会发生什么事儿，眼下虽然暂时没危险，但是那个倒霉王爷，没准就是个定时炸弹，时时刻刻都可能引爆。
柳五儿心里打着小鼓，却硬着头皮，伸手在蒋宅的门板上轻叩两声。她其实可能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毫不犹豫地就迈出了这一步。她明明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啊！
然而柳五儿却不晓得，她比自己所能够想象的更加看重承诺，她答应宝玉的事情，便是再危险，她也要去尝试，而不是像茗烟那样临阵退缩。或者这就是柳五儿身体里这个成年的灵魂与茗烟这等半大毛孩子之间的区别。
蒋宅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里头探出个花白头发的脑袋：“这位姑娘是？”
柳五儿望着面前的老人，极有礼貌地说：“请问蒋老板是住在此处吧！”
老人疑惑了半晌，还擦了擦眼睛，还是没能认出柳五儿是谁。“此间主人是姓蒋不错，您找他有何事？”
柳五儿微笑道：“还请老丈通传一声，就说故人来访！”
她在这里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没办法，不卖关子不行啊，旁边的王府家将都在盯着呢，她总不能大大咧咧地说：喂我是你家主人的男相好身边的女丫鬟，听说你家主人倒了霉，所以特地过来踩一脚……额不是，是特地过来慰问的。
那老管家狐疑地看了柳五儿一眼，但是还是转身往里间过去通报了。少时那老管家迎出来，说：“姑娘请随老朽进来。”
柳五儿挑挑眉毛，原来没扑空，蒋玉菡今儿在家。随即她伸手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记——她这可想得笨了，蒋玉菡要是不在家，外头那么多王府家将都是干什么吃的？
蒋宅大门在她身后合上，柳五儿轻轻松了一口气，似乎与那些持刀弄枪的家将隔了道门就安全了许多似的。
可是当她抬起头，见到有一人，长身玉立，在头一进房屋正厅之前静立相候。柳五儿吃了一惊，以为在此处见到了宝玉，两人的身量气度，都相差仿佛。然而再细看，只见那人比宝玉更要俊美几分，眉眼精致，难描难画。柳五儿突然明白了，她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我见犹怜”的感觉，只觉得若是面前这蒋玉菡换上女装，那些男子大老爷们若是不为之神魂颠倒，便没天理了。
妈蛋，这贾宝玉与蒋玉菡之间一定有基情，被宝玉那臭小子给骗了！柳五儿觉得自己后牙槽痒痒的，忍不住磨了起来。她眼下满心思地惦记着要将有点变弯了的贾宝玉掰直，一时竟忘记了与对面的人打招呼。
岂知蒋玉菡却淡淡一笑，开口道：“你是贾府宝二爷身边的人吧！”他的声音清澈动听，如夏日里冰块泠泠互击，凭空叫人心中多添一丝惬意。
第77章 痴心王爷醋海兴波（1）（）
蒋玉菡立在柳五儿面前，眼波流转，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微微抿嘴一笑。这一笑，令蒋玉菡一张玉面更显得妩媚温柔。
柳五儿立即脸上一红，心里骂一声：“妖孽！”她突然有点明白宝玉为什么爱这蒋玉菡了。柳五儿赶紧定了定神，对蒋玉菡说：“蒋老板猜得不错，我是侍奉贾府公子宝玉的侍婢，我姓柳。是我家二爷叫我来探望蒋老板，另外也要对蒋老板说一声，抱歉。”
接着，柳五儿便将宝玉给的那枚玉钩给了蒋玉菡，又将宝玉被打的前因后果都与蒋玉菡说了，提起宝玉因向忠顺王府来人透露了蒋玉菡的下落，万分抱歉，生怕蒋玉菡这边出事，所以遣了自己过来打听消息。
然而蒋玉菡听说宝玉因“流荡优伶、表赠私物”而被父亲痛打，一时也吓白了面孔，急道：“这位姑娘，宝二爷如今，可无恙否？”说这话的时候，满面的忧急，全无一丝作伪。他听柳五儿说宝玉已经好些，终于舒出一口气，说：“宝二爷其实是受我的连累啊！”说着垂下泪来。
原来，忠顺王府的人早在打发人去贾府质问贾宝玉之前，就已经晓得了蒋玉菡的下落，连换到蒋玉菡腰里的那条汗巾子，也是蒋玉菡府里的下人往王府那边透露出去的。忠顺王爷派人去贾府逼问贾宝玉，其实是个障眼法，想要让贾宝玉狠狠地吃个瘪。而令贾政大怒，将贾宝玉往死里打了一顿，这确实是忠顺王府所始料未及之事了。
厅里一时沉默，蒋玉菡独自垂泪良久，突然想起来柳五儿还站在厅里。他连忙招呼柳五儿坐下用茶，又问起柳五儿因何会在贾府中当差。柳五儿撇撇嘴，她可没得选那！“我是家生子儿，爹娘哥哥都在贾府里，自然也没法到外头来。我其实挺想到外头历练历练，找份工打打，见见世面，多好啊！”
蒋玉菡觉得面前的女孩子说话耿直爽利，言语又新鲜，充满了一团朝气，便挺喜欢柳五儿，但是听了柳五儿的话，蒋玉菡摇摇头，说：“京都居，大不易。柳姑娘看看我，便晓得了。”说毕长长叹了一口气。
柳五儿瞧瞧蒋玉菡，想想也是。这位演艺界明星蒋同学，人气爆棚、财产也攒下来了，爱情么……也有了，虽然是出了柜，可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地位微贱的戏子，是王爷贵公子们所豢养的玩物。想来这蒋玉菡心里，也应该是“到底意难平”啊！她有些同情地对蒋玉菡说：“蒋老板，路都是人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这个……老天关上了一扇门，却会给你留另外一扇窗，只要前头有希望，你就一定不要放弃。”柳五儿说着，顺带鄙视了自己一下——前世里是中了多少心灵鸡汤的毒啊！
蒋玉菡瞅瞅柳五儿，似乎听进去了劝，点点头，露出些笑容。
谁知这时外院突然一阵喧闹，蒋玉菡听见了立即色变，踏上前一步，将柳五儿扯到了自己身后。
外头“砰”一声大响，接着一大队人进来。柳五儿按捺不住好奇心，从蒋玉菡身后探出脑袋，见到进来的人，头里是一个锦袍玉带、带着金冠的中年人，三十五六岁上下，长得也算是颇为英俊，只是嘴角下弯，显得颇为阴鸷。
“琪官……”那中年人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嘴唇上两撇短短的髭须一翘一翘的，也不晓得是因为激动还是生气。
蒋玉菡上前，躬身行礼，说：“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到此，有何指教！”
柳五儿暗自点点头，晓得来人定然是那位喜欢养小戏子的忠顺王爷了。
谁知那忠顺王爷伸手指着躲在蒋玉菡身后的柳五儿，冷笑一声道：“这个是贾府的丫头吧！她是来给那贾宝玉通风传讯的是不是？来人那，将她给我抓起来！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勾搭本王的琪官，本王就要拿他的宝贝小丫鬟开刀！”
柳五儿听着这话，突然醒悟过来，想必是外头茗烟等人被抓了，忠顺王爷才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心里不免狠狠地骂起茗烟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你不出卖劳资难道会死啊！
王府家将们早就等着这一声令下，个个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谁知道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蒋玉菡突然张开双臂，护住了柳五儿，同时高声道：“王爷，且慢！”
忠顺王爷听见蒋玉菡喊停，挥手制止住了手下，颇有些不敢相信地问：“琪官，你、你……你为了那相好之人的一个小丫头，就可以豁出命去护着。这么多年，我这么对你，你这教我情何以堪呐！”
柳五儿好像突然明白了忠顺王爷的逻辑，这忠顺王爷，想必也是想和这蒋玉菡一起“背背山”，但是蒋玉菡却先喜欢了宝玉，因此忠顺王爷出面想要棒打鸳鸯，而先拿来开刀的，正是自己这么个小丫头。哇塞——柳五儿吐吐舌头，自己的运气可真是够背的，这等黑锅竟也能摊上，太不容易了。
谁知道蒋玉菡却未语面先红，静静地说：“王爷千万莫见怪，这位柳姑娘，是蒋某的——心上人。”
神马？！——柳五儿躲在蒋玉菡身后，满地乱摸，只觉得这蒋某人的节操碎了一地，她要赶紧帮着捡起来、捡起来！
谁知这蒋某人，面对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忠顺王爷，缓缓地道：“王爷请见谅。今日早起，便听见枝头喜鹊报喜，我一听老管家报说故人来访，我就知道是柳姑娘到了。”
柳五儿只觉得两眼发黑，蒋大官人呐，您编故事编靠谱一点好不好，咱们今日头一回见面，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心上人？怎么还将喜鹊都扯上了。再说了，我成了你的心上人，只怕在忠顺王爷手下死得更快，那喜鹊报的是什么喜事，是丧好不好，呸呸呸！
忠顺王爷在蒋玉菡对面，脸色也是难描难画，从愤怒到错愕，从惊骇到惊喜，突然开始桀桀地笑起来，高声道：“好——好——只要你喜欢的不是别的男人便好！”
第78章 痴心王爷醋海兴波（2）（）
忠顺王爷对蒋玉菡当众表白，周围的一众家将都是脸色平静，而蒋玉菡也是坦然受之，这实在是刷新了柳五儿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这时候却是忠顺王爷先反应过来，问：“等等，刚才在外头擒住了贾府的小厮与车夫，都已经招认了，说这个姑娘是贾府的侍女。你什么时候去过贾府，又如何认得的这姑娘？”
忠顺王府手下的家将这时便上前将柳五儿从蒋玉菡身后拽了出来。柳五儿心里暗恨，这茗烟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啊，回去要将这臭小子狠狠整治一番才行，如果她还有命回得去的话！
蒋玉菡这时候面对着柳五儿，满脸的温柔，似乎回想起了很久远之前的往事，慢慢地说：“我小时候，刚进班子学戏。那时候戏班子的驻地在荣府后的三条巷。荣国府有好些下人都住在那三条巷之中……”蒋玉菡这就算是交代了认识柳五儿的因果。
“……那时学戏极辛苦，只要稍有犯错，班主便非打即骂，动辄不给吃饭。那时候，住在三条巷之中的一个小姑娘，见我有时饿得可怜，便从家中偷些吃食，来周济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戏班学徒。当时我就想，若是有将来，只要我蒋玉菡能有出人头地的一日，无论那姑娘长大，是貌若天仙，还是丑若无盐，我都愿负担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