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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冠盖满京华:鸾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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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满意,那批贡酒才终于进了宫,至于什么时候会被摆上皇帝的饭桌,就不在陈默的考虑里边了。

    倒是有一件事让她觉得烦恼,秦观近日对她的态度大有转变,有时候甚至过于亲昵,晚上在这边过夜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他过来这边,也就意味着晚上他们会做其他夫妻都会做的事情,这本来没什么不好,可是尚未开窍的陈默对此觉得只有害怕和羞耻,况且秦观精力旺盛,他本来就是重欲的人,难免有的时候过于轻狂,跟陈默想要的完全不一样。

    似乎在这个人这里能得到的轻怜蜜爱也是如此的有限,当过了某一个界限,从秦观的温柔里面陈默居然感觉到丝丝冷意。

    因为他们是两个不相爱的人吧,所以即使这样的亲密,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但内心依旧是空荡荡的,虚无的一片。陈默微眯着双眼,把头偏到一边,没有让秦观凑过来的嘴唇吻到自己。

    她把头偏到一边,这样的拒绝是很明显的,亲密是一回事,而吻代表的含义又格外不同,秦观那双在黑暗里过于光亮的眼睛微眯,带着狼似的眸光和不知明的情绪,将吻落在她的肩头,一路狠狠地辗转吮吸。

    情事歇下陈默翻转身就要睡,她实在累坏了,也顾不得身上粘腻难受。那个一贯完事就离开的男子,今天却拿着温热的棉巾给她擦净身子,之后就在她身边躺下,尽管没有搂着她,却从后面贴上来,这张床上多了一具温热的身体,陈默也觉得不那么空旷了。

    一夜无梦睡到了天亮,她睁开的时候,身边有人在对她说,“醒了吗,那快起来梳洗吃点东西。”

    秦观还没有走,看起来大约是刚刚穿戴完毕,他替陈默挑了一件锦色宽袍拿过来,“陈贵人派宫里的公公来传话,让你醒了跟着公公去她那里。”

    陈默还一副状况外的茫然,让秦观亲自给她穿好袍子系上腰带,连头发都是由他轻轻绾上的,只是在盘发的时候,他大约没使好力,发根突然拉紧,头皮都被牵疼了。

    听她轻轻吸口气,他赶紧问,“是不是疼了?我就梳过几次头发,早知道会把你弄疼,就该让下人来做的。”

    她满腹疑虑,却一直找不到机会问个明白,当秦观把自己送上进宫的轿子以后,她才撩开帘子问他,“你不觉得你最近对我太亲近了?”

    正在嘱咐她进宫以后要注意哪些礼节的男人扬起了眉,眼里盛满了笑意,“你觉得奇怪吗?不要感到不安,阿默,直到那天我才有种我们是夫妻的感觉,有了这样的认知,我以为我应该这么对你。”

    “这是什么意思?”她还是觉得不对劲,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对她示以好感,可是他又的确伸手帮过自己,难道说,事实就像他说的这样,他真的把自己当作妻子在看待,陈默想到连日的亲密,低下了头,从侧面到脖子上一片红霞。

    秦观凑过来很温柔地笑着,“阿默,我会在家等你回来。”

    她感觉自己被迷惑了,手一抖放下了帘子,但是秦观温柔的笑脸,却好象还在眼前一样。太不可思议了,她想自己真的不太了解男人。

第31章 冷漠的婚姻:鸾歌(三十二)() 
进宫很顺利地就见到了陈如,在之前她还是从所剩不多的积蓄里面拿出一大部分的银子,将可能会关系到陈如的人上上下下都打点了一番。

    或是温和的拉拢,或是拿出官宦人家的威严,有说家里困难的,她也点头答应会帮。对着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打赏的数目让人拿着说假话都心虚。也许陈如早就收拢好了,不需要她操心,可是陈默仍是要确定她在宫里不会受到伤害,至于是否受宠,这个却不是那么重要。

    在亭子里下跪请安,“阿默。”身着妃色宫装的陈如将她扶了起来,陈如看起来气色还算不错,拉着陈默的手就说,“来,快坐下。算算都有三个月了,我天天盼着能见到你。”先是笑着,后来眼圈开始红起来,身边的宫女知趣地告退了。

    陈默注意到她头上别着一支九龙纹玉簪,据说是皇后的赏赐。她拍拍陈如的手,“阿姐不要难过。既然已经进宫了,你就别想那么多拉。凡事都要小心啊,别对身边的人说太多的话。”

    “这些我都知道。“陈如缓口气,像是强忍下悲楚,因而滔滔不绝,“真想不到我一进宫你也就嫁人了。娘来信的时候,我还大吃一惊呢。我没有想到阿默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总以为你还小。”

    她一边笑着端起茶就要喝,却被陈如拦住,“烫着呢,等等再喝,你先跟我到亭子那边去,我有话要问你。”

    一打进宫她就渴得难受,跟那么多人不停气的说,嗓子干涩得厉害,都有些疼了,可是陈如抓着她就走,好象真是有急事。

    陈如把她带到一处相当僻静的地方,四下看了没人她才说,“皇上这个人不好说话呀,他本来说今天就要见你,我知道你才解决了一件麻烦,一定还来不及准备,所以替你推辞了。等到我册封婕妤的时候,你再面圣也不迟。”

    虽说陈如看起来温婉柔弱,但她心眼向来比陈默多,称不上精明厉害,可至少是凡事都会仔细计较。

    听出陈如的口气有些紧张,陈默点头答应,随口问了句,“你在宫里的这些日子过得可好,皇上对你是真的很宠爱吗?”

    闻言,陈如看着她笑,但那娴静的神态却多了一丝裂纹,“当然好。”有点言不由衷,等了一下,她问,“文少爷他知道我进宫,可曾说过什么。”

    说了什么,陈默一时笑而不答——“请陈当家回去替我转告大小姐,是我配不上她,是我变心了,就请她忘了我吧。我们文家不敢跟朝廷作对”,那个少爷的面色改色还留在她的记忆里呢。

    陈如倒是声音微哽,“我就知道他不会原谅我。如果你哪天回了江都,替我给他捎个信,就说是我陈如这辈子负了他。”

    她跟陈默说自从入了宫,就一天都没有塌实过,梦里想的都是一个人,只要想到文少爷不肯原谅自己,就会整夜整夜无法入睡。

    后来又说只身一人进了宫,可皇帝身边的美女那样多,自己在其中也不算出众,陈如卸下了笑脸,把这段时间的遭遇,那些只有一个人的黑夜都说给她听了。她寂寞,怕陈默不懂,就将夜晚一个人睡空荡荡的床时的心情反复地说,陈默一直微笑着看她,像看比自己小的妹妹。

    陈如的语气尖锐了些,“你不懂,你的夫君不会有这么多女人来争,所以阿默你这辈子都不会懂我做出了怎样的牺牲。”

第32章 冷漠的婚姻:鸾歌(三十三)() 
陈默一声不吭,带着点苦笑走上前抱着她安慰,“我的确不懂,但我知道宫里的日子很难熬,如果真的寂寞孤单,我会时常进宫来看你的。可是你要记住我的话,不要在宫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软弱,而且从此以后你必须忘了文少爷是谁,这辈子都不要矮再提起这三个字。”

    “难道进了宫连想一个人都不可以吗?”她的眼泪实在忍耐得太久,一滴滴落下润湿了陈默的衣袖。

    面对陈如的疑问,陈默只是用力抱紧陈如,然后看看头上碧蓝的天空,听到自己飘忽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进了宫就不可以。”

    听到陈默如此冷静的回答,她终于痛哭失声,“阿默,我该怎么办?”她心中也在恨啊,怎能不恨?

    她一直被别人操纵着命运,她怕自己的青春年华,就要这样无声无息的凋谢,没有人宠爱,也没有人怜悯,可是陈默却能选择自己的姻缘,嫁给一个出色的男子。同样是女人,是陈家的小姐,陈默受着宠爱的命运,让她从头到尾都带着不可察觉的嫉妒。

    但是陈默是这样的宽容自己,那点细微的嫉妒,都被磨光了。一个没有怀念,不知道嫉妒的女人,在这个宫里,就真的是已经死了。

    陈默紧紧地抱着她,闭着眼用力再用力,如果陈如这时候多点注意,就会发现陈默也在微微发抖。

    哭了好一阵,她终于平静下来,看着陈默胸口被被打湿的痕迹,有些自嘲地笑,“记得小的时候都是我把你抱着怀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你把我抱在怀里了。”

    她说完这句就不再多说,陈默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递给她,“我从家里带来的。以后每月我都会托人送一个进宫,宫女拿给你的不要戴。”

    时辰耽搁了这么久,两个人回到陈如的院子,宫女说皇上已经走了,陈如才露出的笑容一僵,她把香囊塞到袖底,转身对陈默说,“时候也不早拉,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改日我再来安排。”

    她坚持将陈默送到宫门附近,又轻声询问,“秦公子待你好吗。我进了宫就不指望这些了,但是阿默你一定幸福啊。”

    陈默笑着点头,眼神清润明亮,“他对我很好。阿姐就放心吧。”

    陈如站了一会儿,咬了咬下唇,还是忍不住问她,“文少爷他成亲了没有?”

    这个傻姑娘,陈默笑痛了眼,眼底含着浅浅的雾气,只是隐藏得很深,陈如便看不见,执意要问有没有。

    “那个文少爷他早已成亲完婚”和“他没有成亲”,陈默选了后者。等到陈如受宠,三年五载后,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吧。

    知道自己撒了谎,尽管这不是她第一次欺骗谁,却还是第一次感到心慌,但是这个谎言让被人叫做甜姐儿的陈如重新绽放出笑容,“如果你回了江都,就请他早日成亲延续他们文家的香火,不要因为我让父母埋怨。”

    “哎,我知道了。”陈默干脆地答应,“那你快回去吧,宫外有马车等我。阿姐,你要多多保重啊。”

    她告别完连一刻都不敢多呆,背过身的那一瞬间,就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步履急切,有些仓皇地跑出了宫门。

    等她的人居然是一向不到晚上不见人影的秦观,对方笑着迎上来,再看到她凝重的神情后便问,“怎么了,是不是没有见到你姐姐?”

第33章 冷漠的婚姻:鸾歌(三十四)() 
她摇头,神色显得有些倦怠,秦观将她揽到怀里,低声地笑说,“你呀,不要总是把什么事都埋在心里,有什么不快,都可以说给我听。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仔细地听你说,帮你解决的。”

    耐不住他温柔的话语,于是她就真的说了,将什么都跟另外一个人说,心头竟然是这样的放松。秦观的温和,让现在的她相当依赖,她也想有个人依靠啊,这个眼神锐利的男人,心底明知道不很可靠,但实在无法拒绝这样的温柔。

    秦观扶着她上了马车,并且下意识地将她揽在怀里。赶车的季叔看到这一对相处融洽的少年夫妻,多少也觉得欣慰。

    他和她说,我们既然已经是夫妻,以后有什么事,就别瞒着我。因此在所有的变故开始之前,陈默从秦观那里所感受的,除了寂寞孤单,居然还有一种甜蜜的心情。

    那段时间秦家上下都感觉到少爷和少夫人两个人的变化,随时都是一起出现,做什么都有商有量,两个人一起在帐房里记帐的时候,那算盘都拨拉的格外响亮。

    七月的天气里,天空碧蓝澄净,去钱庄打点好,从僻静的深巷转出去回到秦府,两个人在浓密的葡萄树下坐着,他盛了一碗温热的雪梨汤给她,“前些天你不舒服,大夫不是说过吗,说你不能吃凉,所以我让下人把你要的冰镇莲子送到云铮那边去。”

    上一次从宫里回来,没来得及喝水,竟然让她嗓子发炎了,秦观就让下人熬上一锅的雪梨汤,让她随时渴了都可以喝。

    喉咙早就因为干涩而疼得厉害,她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喝下一碗,才重重喘口气,这个人很细心,这个时候她的确很需要一碗水解渴,不然自己又要喘个不停。

    天真的热起来了,即使这边是北方,火辣的阳光也是一样,高大繁茂的榕树里蝉鸣声声,一季的喧闹由此开始。她为进宫穿得很正式,热气让她的额角汗湿,背上粘腻,贴身的单衣紧紧地束缚着身体,她感觉有点闷。

    可是秦观和她说好先用了午饭再回去,陈默不想扫他的兴,好在是在后院的葡萄架下,蔓延的青藤遮住了日头,即使没有风,这里的清幽还是让人很喜欢。

    陈默看看天色,大团大团的墨色浓云堆积在天边,原本碧蓝的一片现在都被遮住了,蝉声叫得更厉害,风开始吹得呼呼响,天色越来越昏暗,“快下雨了,还是先回屋吧。”

    先雷声大作随之下起了倾盆大雨,刮得屋外的牡丹东倒西歪,外面的水缸里那株粉色荷花也不堪重负微微偏着,还未绽放的花苞也低着头。

    秦观研好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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