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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丹青误+续by 梅香无音(先虐受再虐攻he)-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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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飞手一僵,将头偏向一边,轻声:〃王爷既然醒来了,恕我得罪。〃 
  当下,手上用力,将药油揉在秦云额头的包上,叫他疼得呲着牙直抽气。 
  莫飞心下一软,轻轻将手上力气放缓,见秦云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只觉心中一阵气闷,手上力道再加大,秦云一声惨呼,眼泪也淌了出来。 
  夏清在小厨房里做了野菜肉糜粥,先盛了一小碗给乖巧站在一边的秦遥喝着,听得屋子里那一声惨呼,轻轻一拍秦遥的头,正色道:〃你爹欠了东西就要还,你担心也没什么用的! 
  秦遥一脸似懂非懂,只乖乖喝着粥,将这话记在心里,也一直记了一生。
夏清估摸着时间,将粥和菜装在小盘子里,泡上一小壶茶,叫秦遥跟在自己身后,慢悠悠晃进屋子里,果然见到秦云已坐在厅间的小桌边,扭着头一脸担忧的看着还在里屋的莫飞,脑门上的包愈见明显,擦了药油后亮闪闪的,夏清一个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秦云见着莫飞慢慢跺出来,尚未到门口时,一个跃起,近到其身前,一把扶住,哽咽道理:“你到底——” 
    莫飞伸手轻轻推开他,慢慢走向小桌,夏清早已将吃食物布置好了,只等二人开吃。 
    莫飞在椅子上坐了,方转向看着一脸气急败坏的秦云:“王爷,山野之地,没什么贵重食材,还请您将就将就。” 
    秦云像斗败的鸡公,突然恹了下来,闷不吭声的吃完了粥,闷不坑声的看着夏清将东西收拾走也带走了一脸担心的秦遥,看着慢慢喝着带着枯涩味道的土茶的莫飞,觉得心痛之余,又觉得欣喜。 
  “莫公子……” 
  安静了半晌,最终是秦云先开了口,仿佛已在心里演练了数十遍的客套而带着紧张压抑的语气,有点作。 
  莫飞睁着眼睛傻看着秦云,心里诧异的同时,不免有些隐约的失落…… 
  “莫公子,在下喜好丹青,恳请公子不吝赐教。” 
  莫飞额头青筋一爆而出,嘴角略微一抽,按着心性轻声道:“王爷可知——我早已画不了——” 
  秦云伸手握住莫飞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仔细抚摩,慢慢感受着手的主人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情愫…… 
  “夏小公子妙笔非凡,不亚于当年你的风范,我也没什么要求,只求你愿意教我——”秦云红了脸,声音也低了下去,“好歹学得那小鸡画得能像只鸡……” 
  莫飞本满心的不安,听秦云说起那画,忍不住笑出声来。 
  怪不得人笑,只因为秦云一手好书之后却是半点丹青不会,曾经看他赏画颇有见解,只是真画起来……小鸡啄米画得不伦不类,说是他王爷画得实在是丢人! 
  莫飞差点笑岔气,等到感觉不对时,自己的手早已被秦云捂暖了,当下觉得不自在,咳了一声后强硬的将手收回。 
  秦云只笑笑,低着头轻声道:“远见是我的孩子,跟着夏清学了一段时间……倒是能开口说话了……” 
  莫飞一声不吭,只将头扭向门口,屋外,看不到夏清的身影,那个小小的孩子蹲在院中,和仰面躺倒在地任他抚摩肚皮的小狗戏耍,阳光轻轻洒在他身上,带着温暖的感觉。 
  秦云面上无他,心里却紧张得不行,勉强按奈着,终于听到了犹如赦言的应答:“你再怎么,也是贵族出身,也不必像他人一般叩首行礼了,只是……做我的学生,是要吃苦的……” 
  秦云静静听着,嘴角微微上扬。 
  只是,他高兴得太早了些。 
    莫飞教的是整个小村里孩子的识字启蒙,几乎没有再找他画画的,秦云心存疑惑的同时,更多的是愧疚。 
  他一直都记得,拿着画笔作画时莫飞那双亮得璀璨的眼——这一生时时想起,怕是到死也忘不了了。 
  孩子们坐在偏厅里跟着莫飞识字,八个孩子年岁不当,却也乖巧,一板一眼晃着脑袋认字,秦云自小河边打了水来,夏清搬了张小几和两张凳子,带了秦遥坐在院角里,一点点在纸上描绘着江山大地,世间万物。 
  候鸟早已迁徙,留在本地过冬的鸟儿趁着难得的阳光轻声唱着,身边的人都在做着自己能做的事,秦云呆呆站在原地,一阵茫然。 
  脚边一阵骚痒,秦云一低头,叫小幺的最小的狗拿爪子挠他,黑亮亮的眼里满是欢欣,秦云蹲下身来,小幺马上四脚向天露出肚皮,要秦云给它挠痒痒。 
  秦云笑笑,揉着小幺的肚子,小狗咧着嘴支吾,很是高兴,手指轻触的是生命的温暖,秦云却想起那时莫飞在自己王府里的异常安静。 
  也许,不是因为他喜欢什么都不说的安静,只是因为心底的感情,所以包容…… 
  难得在安逸的环境里,秦云大方的出神回想过去,等感觉到身后有人时,猛一跃起,擒拿手向后,一把将莫飞拧倒按在地上。 
  “染砚!” 
  秦云吓得脸色惨白,忙将人扶了起来,莫飞脸的发白,沾了半脸的土,一声不吭的拿袖子擦着自己的脸,转身向着里屋走去,秦云呆了一下,才发现孩子们都已经走了,日头已过午。 
  夏清瞪大眼睛看着秦云追进屋去,一把抱起秦遥,正色道:“原来你爹就是个傻的!” 
  秦遥张了张嘴,疑惑的看看那张门板,又看看笑眯眯的夏清,小脸皱得跟包子似的。 
  莫飞走得急了,脚上的不便便显得明白起来,秦云跟在他身后,看得心里扎着疼,却又不敢伸手去扶,只能步步紧跟,看着莫飞找了药油出来扔给自己,静静的坐在床沿上。 
  秦云尴尬的抬手一摸自己额头上的包,没掌握好力道,当下疼得他眼泪直冒,莫飞只将头扭向一边,不看他,身子不自觉的发着抖。 
  没事了……没事了…… 
  莫飞不住的在心底安慰自己,刚才秦云那一手强压,让他不自觉想到那个晚上,多年来积蓄的苦楚差点泛滥,几乎要落下泪来。 
  秦云擦了药油,刚要开口说话,莫飞抢先道:“今下午学生是不用来的,你要学画鸡,就得先了解鸡,外边院子里有只大芦花,你下午仔细看看。” 
    秦云傻看着莫飞,莫飞顿了一下,看着他眼睛正色道:“你既然是要学,我便要教,你每日里打水砍柴做束修,我也必须要教得你会才是!” 
  秦云眼看着莫飞转过头去,眼看着他一身疏离拒绝的意味,忍不住上前,却看见莫飞难以抑制的颤抖,当下无言,手在半空中举了好一会,他沙哑了嗓子,转身出门:“我去——生火做饭。” 
  秦云出了小房间后,莫飞一头栽倒在床上,拿被子将头盖起来,轻轻颤抖着肩膀。 
  秦云苯手苯脚的好不容易将火生起时,没厨间用的夏清早已去了邻家做好了午膳端回来,秦云一脸尴尬的看着他,秦遥则乖巧的上前来,用自己的袖子将父亲脸上的尘土擦干净。再又拿了三个粗粮馒头递给秦云。 
  夏清轻皱着眉头,不似以往的调笑和轻狂,看着秦云面不改色狼吞虎咽的将馒头吃掉后喝着没放茶叶的凉开水,抿着嘴想了好一会,在秦云转身准备去抓鸡的时候开了口: 
  “我是六年前被先生拣到的——” 
  秦云一下顿住,却是不敢转身。 
  夏清摸着秦遥的头,叙说着秦云最想知道的事:“那时候先生的脚已经不方便了,谢公子——啊,就是撞伤先生的马车的主人赔偿了先生银子,又帮忙安排了现在我和先生的住处,一直到现在。” 
  夏清抬头看着远山:“住的地方是先生自己挑的,这屋前屋后的树也是先生带着我一起种的,春天开花,秋结果,可看可用,因为——即使画不了,他还可以看……王爷,您现在这样做,是想得到什么呢?” 
  秦云低头看看自己不过五天便磨出水泡和茧子的手,像是自问,又像是在叙说:“我……毁了他的人生……还有他的感情,我其实……现在只想……” 
  只想在他身边……如此而已…… 
  却只怕,连相守都成了奢侈…… 
  屋外秦云抓了芦花鸡,被雄鸡追着啄,好不容易将鸡的骚动摆平,却又不知如何下手仔细去看,夏清看不过去了指点,奈何秦云从前根本没接触过活的鸡,那只芦花又叫又动,折腾得秦云灰头土脸,屋子里,莫飞抱着棉被缩成一团,眼角发红。 
  莫飞出到院子里时,见得是一地鸡毛,登时觉得眼前隐约发黑,火上心头,偏偏秦云还一脸无辜的的看着自己,叫他有火撒不出。 
  莫飞狠狠夺过秦云手中半秃的可怜鸡,忍着火轻声道:“我没说清楚,是我的错……我是想叫你看,不是叫你拔毛——” 
  秦云脸红到脖子根,半死的芦花鸡一个挣扎,狠狠啄在秦云手上,秦云顺手手刀一砍,芦花鸡当下没了气息。 
  待到秦云明白过来,莫飞早已气到冷静了下来,只提了提手中的鸡,慢道:“将鸡收拾干净了,晚上做个汤吧……” 

春暖 
  大清早的,秦遥还在夏清的被窝里迷糊,猛然听得哐啷一声响,隐约是人摔倒的声音,以及压抑了的轻呼声,一个机灵,披着小被子遍爬起去看,只见自己的父亲趴倒在院子中央,一地银光闪闪发亮。 
  〃爹〃 
  秦遥慌慌张张想要出门,被夏清一把拎了扔回床上,透过半开的门,他见着自己的父亲被夏清一把拉起,两人却都站立不稳的样子,莫飞从屋里出来,又是一脸无奈,屋外的寒风从门里吹进来,让秦遥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将自己裹进温暖的被窝,秦遥笑得幸福。 
  在这里,即使冷,心里却是暖暖的呢。。。。。。 
  莫飞看着一身蓝布粗衣的秦云,嘴角抽搐了两下,夏清见状,笑道:〃这位大早的就给先生行礼了,先生给红包不?〃 
  夏清说了便退到一边,拿了铲子将地上洁白滑溜的冰给轻轻铲掉,莫飞无奈的看着秦云:〃南地不比北方,阴冷,水倒在地上会冻住,很滑的。〃 
  秦云面不改色,轻轻点头应是,取过夏清手中的铲子,低着头将那层薄而坚硬的冰全部铲掉,堆到一边。 
  他转身走动时,紧紧皱起的眉心叫莫飞看了仔细。 
  〃你先和我进来一下吧!〃 
  秦云心里一乐,瘸着跟在莫飞身后进了他屋,夏清咂舌晃脑:〃修为不够,狼尾巴都在招摇着晃了啊!〃 
莫飞现在的屋子有四间,自己住了一间,一间小厅,一间夏清住,再是原来用来放杂物的小间安了张小床,便是秦云现今居所。 
夜里天寒,秦遥被夏清拐了去做暖炉,秦云也不反对,常是隔着小窗默默看着,日常的打扫一个多月下来早已经熟悉,不再像以前一样状况百出,莫飞也鲜少与他说话,只在秦云画画时由一开始的青筋直起到淡定如云,忍耐力日渐增强。 
这次是五天来,莫飞主动和秦云说起话,又叫他去到自己屋子里,秦云乐得差点合不拢嘴,连腿上腰间的痛都模糊起来。 
莫飞找了药油出来,一开盖子,原本满盒的现已剩不了多少,只觉得赔大了。 
虽然秦云现在做一般的家务已经不再出状况,可被他烧毁的半间厨间,掐死的鸡鸭,弄丢的水桶,打破的水缸,洗坏的衣服被子,还有。。。。。。浪费的画纸再加上这药油。。。。。。 
可又能如何? 
自己想如何? 
把他赶出去不成? 
谎言最先欺骗的,往往是重复说着谎言的自己。。。。。。 
说什么不爱了,却还是。。。。。。一直。。。。。。一直都。。。。。。 
莫飞静静的替秦云摔青的手肘擦药,突然想起秦云起身和转身时怪异的姿势,顺口道:〃把衣服脱了。〃 
秦云顿了顿,解开衣服,解到只剩里衣时却没了下一步动作,莫飞皱起眉,伸手将他衣服撩开,登时傻眼秦云腰上红亮亮的一块,有加重的趋势。 
莫飞忽的站起来,大声道:〃把衣服全部脱了!到我床上去!〃 
秦云〃啊〃了一声,不动了,莫飞却没心思想他脑子里想的,只将秦云推了一把,回神过来的秦云脱了衣服爬进莫飞还有温度的被窝,正要躺下,被莫飞拉住示意叫自己趴着,他照做了,莫飞的手按在他的腰上,吐息喷在耳边: 
〃很疼吗?〃 
〃恩?啊,不啊!〃 
秦云觉得腰间一阵刺痛,被忽视的痛楚分外清晰起来,整个腰变得僵硬沉重,连移动都不能。 
秦云额头冒出汗来,冬天的气温低,汗水瞬间变冷,将他的发丝粘在脸上,莫飞慢慢按着他的腰,神色紧张。 
〃你的腰扭得不轻,不及时揉开淤血会伤到筋骨〃莫飞顿了一下,坐在床沿,大声叫着夏清,吩咐他快去找大夫,自己则拿了帕子沾了水,替秦云冰敷。 
大夫很快便来了,仔细看了伤开了药,说秦云身子底子好,也没伤到筋骨,好好敷药休息一阵便可好了。 
夏清送大夫离开,秦遥乖巧的也跟着去,莫飞拿了大夫新开的药在手中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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