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共谋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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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洛清妩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垂着长睫不知道在深思些什么，对雁容的话，似不太在意。
“姑娘您是不知道，外面都说湛王爷短命，活不过年二五，你要是嫁给湛王爷，这以后可得怎么办啊？呜呜”雁容哭丧着脸，如今湛王双十一，已经是年二十二，如果真如外面传闻一样，卫书存活不过二十五，那岂不是就只有三年的命了？
她家姑娘今年方才十五及笄，三年后才十八，正是大好年华，怎能够年纪轻轻就这么守寡了！
洛清妩一愣，微微眯起眼眸：“你刚说湛王爷活不过二十五是怎么回事？”重生过来这几天，顾着休养身体，洛清妩虽让雁容打听了一些，略略掌握，但对于外面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
雁容没多想，见洛清妩问起，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的把事情全部给洛清妩说了出来。
原来的卫书存容貌俊美，文韬武略，战功赫赫，是汾阳所有人都看好的对象，认为此人非池中物，前程似锦所向披靡。亦是汾阳所有闺中女子想要嫁的郎君。
可惜两年前一场战事，卫书存虽然死里逃生，保住了一条性命，但因为深受剧毒，落了病根，身体孱弱，再也不能用剑不说，就连走上几步路都要喘口气，更被太医断定活不过二十五。因此，被不少人惋惜，那些有意跟卫书存结亲的人，便也断了所有念头。
卫书存也因此，从一颗耀眼的星辰，论成一介废人。更别说往后的似锦前程。
听完，洛清妩眉心紧皱。方才就看出了卫书存不对劲，没有想到，十一年，不过十一年时间，汾阳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变化，而卫书存，竟是成了这幅模样。
前世，她尚未被卫珏打入冷宫囚禁的时候，对于卫书存这个小叔也算是疼爱，不过小时候的卫书存并不是现在这个模样，年幼时，卫书存是个小胖子，天真淳厚，十一年过去，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卫书存从一个小胖子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鲜衣怒马，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转眼，又成了一个病秧子。
只是真的是天灾**么？洛清妩微微眯了眯眼眸。
“姑娘，这可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去求求老爷，指不定老爷他”
“指不定我爹念及骨肉亲情，会帮我退了这门婚事？”洛清妩一双清明美眸淡淡的看着雁容，雁容呆呆点头，却闻洛清妩嗤笑一声，“他若会念及骨肉亲情，又怎会把我许给晟王二公子做妾？”
晟王，卫珏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夺嫡之争，侥幸存活，但为人好色轻浮，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为卫珏所用，他的几个儿子，洛清妩印象不深刻，但隐约记得，晟王二子，也就是她被许的人，性子随了晟王，小小年纪，便已经通晓男女之事，年幼时便已经荒唐无度。如今十一年过去，恐怕只会比从前更甚。
可饶是如此，洛实秋还是把她许给晟王二公子。由此可见，洛实秋又岂会真的顾及骨肉亲情？
雁容被洛清妩问住了，一时无言，“那难道姑娘真要嫁给湛王爷吗？”
“晟王二公子与湛王爷，你看我还有的选吗？”就算卫书存短命，但总比嫁给晟王二公子好。嫁给卫书存，或许三年后会守寡，可去给晟王二公子做妾，那就是让洛清妩去送死。
不，或许是从前的洛清妩进了晟王府必死无疑，但不是现在的洛清妩。一个晟王二公子洛清妩不放在眼里，但如果想要从晟王府杀出重围也不容易。
一朝重生，洛清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并不打算跟一群女人争抢一个没用的男人，加之，晟王不好糊弄。相比于到晟王府做妾，洛清妩更愿意嫁给卫书存。
对于卫书存她略知一些，而且，王妃的身份比妾侍更高，她做起事情来，也更加容易。
雁容默了。
第13章 十月花嫁（）
三天后，湛王爷卫书存让人来下聘，定下婚期。
聘礼三千，虽不及十里红妆，但却没有亏待洛清妩，依照嫡女的形架给洛清妩下聘，羡煞旁人。
卫书存虽然成了废人，但从前立下不少战功，得到的赏赐也多，便是此时，没了重要官职，但底子也还很是丰厚。
次月初十，洛清妩出嫁。靖侯府门前，喜悦喧天，门庭若市。
靖侯夫人高文慧拍着洛清妩的手，佯作不舍交代叮嘱了洛清妩几分，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
“二丫头，嫁到湛王府要好好相夫教子，恪守本分。”洛实秋醇厚的嗓音透着几分叮嘱警告，警告洛清妩嫁到湛王府不要做出什么丢靖侯府脸的事情，红盖头下洛清妩暗自冷笑，却是乖巧的一言不发，由喜娘送上花轿。
花轿伴随着唢呐炮仗的喜悦一路到达湛王府，一切进行的都是那样顺利，不过刚准备拜堂的时候，湛王府却来了一位意外之客，卫珏！
先皇太后皆已逝，所谓长兄如父，没了父母的卫书存，便有卫珏这位兄长来住持婚礼。天子驾临，湛王府蓬荜生辉，所有人向卫珏行跪拜之礼。
红盖头下，洛清妩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拢在袖子下的手狠狠握着，指甲嵌入血肉才忍住那恨不得上前杀了卫珏的怨恨。原本以为还要一些时日才能见到卫珏，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嘴角勾着一抹浓浓讽刺，洛清妩跟着行礼。耳畔传来一句低吟：“不用害怕。”洛清妩一愣，盯着那双云靴“嗯”了一声，镇定下来，在卫珏的示意下，继续拜堂，倒也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
是夜，洛清妩坐在床榻上，等了许久，外面才传来动静，一颗心紧绷着，不免有些紧张。对那未知的事紧张，倒不是嫁人的娇羞忐忑。
前世，她也嫁过人。
良辰美景，红烛斑驳，深情细语，一杯合卺许定终身。
二十四年过去，犹记当初谁人耳边语：青儿，日后我定会真心待你，此生只身心系你一人。他深情款款，仿似天下间，他眼里心里，皆是她一人。叫她沦陷一生，自此无疑。
可后来呢？不过区区十三载，她为他筹谋一切，背负多少罪名？只待她交出所有的权利，转眼却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落泪。他爱的，最终不过是那锦绣江山，是他自己罢了！那颗冷血无情的心，何曾有过她人？
卫珏，此生我必毁你江山，将你赐予我的痛苦百倍偿还于你！修剪精致的指甲嵌入掌中，温温液体溢出，洛清妩仿似不觉，清明美眸冷冽。
“爷。”新房前，落墨轻唤卫书存。
“你先退下，有事我再唤你。”卫书存推开新房门，缓步进去。落墨稍稍迟疑片刻，便转身退下。
新房，红绸帷幔，四周贴着喜庆的红双喜。卫书存目光落在床榻端坐着那着凤裙，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凝眸，单手立于背走朝她缓步过去，落步于洛清妩跟前。
洛清妩盯着那双云靴，平复情绪，尽量显得平静，少顷，不见卫书存揭红盖，洛清妩几乎忍不住要出声时，盯着她看了少顷的卫书存才执了一旁的如意挑起红盖，露出一张如花娇颜。
“真美。”卫书存唇角含笑，若三月暖阳。今日他着一袭红色新郎袍服衬得俊脸多了几分红润， 不似往日苍白。一双桃花眼勾人，仿似敛尽天下倾城色。精致的五官，比女子胜三分。
闻言，洛清妩一愣，佯装着少女娇羞，垂低了脸：“爷”她脸带娇羞，朱唇轻启：“爷，奴伺候您更衣安寝？”
“嗯。”
洛清妩起身，手法略显生疏替卫书存褪去外裳，喝了一杯合卺酒，躺在床榻，不见卫书存有别的动作，洛清妩便轻唤：“爷”
“休息吧。”卫书存闭着眼眸，没有更多的话，洛清妩望着卫书存俊逸的侧脸，心微动，醒起早前雁容说的那些话，和她让高戬去打听的那些事，洛清妩没再开口。
嫁给卫书存洛清妩便已经做好了同房的准备，不过卫书存没有这个打算，她虽有惊讶，但也暗自松下一口气，心中大抵也还有些抗拒，如斯，也算缓解她暂时的忐忑。
一夜安好无梦，一早醒来身侧已经没有了卫书存的身影，洛清妩问及院子里的丫鬟，才得知，卫书存正在清风居。
沐浴梳洗更衣，一切妥当，洛清妩刚用过早膳，卫书存尚未回来，只让了身前侍卫落墨领洛清妩出来。
今日是婚后第一日，依礼，卫书存带洛清妩进宫给当今皇后请安。
“紧张么？”耳畔声若夏日之风，洛清妩抬眸，望着眼前唇角含淡笑看着她的卫书存，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何时握成拳捏着的手，洛清妩不解释，垂着小脸，“嗯”了一声。
紧张？呵！算是紧张吧。
一阔十一年再次进宫，洛清妩倒是好生好奇，现在的凌宫又是何等模样！当年那个高傲得意的女人，坐在她的位置上，过的可还肆意安好，一日当初春风得意！
第14章 进宫奉茶（）
卫书存握住洛清妩的手，洛清妩身子微震，卫书存仿似不觉：“一切有我。”他这样说，温润清雅的嗓音，很容易就让人沦陷。不过重生一回，洛清妩无心情爱，就算卫书存怎么好，再如何迷人，她也不关心。再者，在她心中，也只把卫书存当成小孩子，当初的那个可爱的小胖子小十三罢了。
淡淡看了眼洛清妩，卫书存眸色无波澜。这个女人，似乎有很多心事。不过，只要没有做出什么触及卫书存底线的事情，卫书存皆不会理会。
马车行驶两刻钟，到达皇宫，因着卫书存身子不适，皇帝卫珏早前便特赦湛王府的马车可以行驶进皇宫。
因此，马车直接在皇后的甘泉宫停下。
由甘泉宫的宫人禀报过后，卫书存才牵着洛清妩的手进入宫殿。
踏着大理石铺成的地砖，每行一步，就一如一双手紧紧地扼住洛清妩颈脖，让她几近窒息。
虽过去了十一年，但对于洛清妩来说，却只有六年，记忆尚且还清晰。不过多年过去，甘泉宫似乎已经被重新修葺过，再无从前她在位居住在这里的半点痕迹。
不过说来也是，算计她半生让她含冤而死，心虚如她，若不重新修葺，她怎敢鸠占鹊巢居住在这里！？
“臣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进到甘泉宫，卫书存就放开了洛清妩的手。洛清妩半曲双膝行礼，用尽浑身力气才说服自己内心的愤怒，没有表现出来半点不适，一如刚成婚妇人羞怯。
主位上着明黄色凤袍，梳高髻，雍容华贵，精致容颜却也掩不住已经逐渐色衰，不到四十年纪的赵皇后，淡淡睨了眼洛清妩。没有过多打量，就给卫书存及洛清妩赐坐。
分别赐了茶，洛清妩端着新茶上前，一副小心翼翼小媳妇模样给赵皇后奉茶：“皇后娘娘请喝茶。”小脸微垂，长长地羽睫轻轻颤动，如同春雨后的梨花，美的惊心动魄。
眉心不易察觉的微微皱着，赵皇后这才多看了眼洛清妩。新婚第一天洛清妩着着绯色长裙，三千青丝梳成妇人的随云髻，别着点翠双蝶飞发钗，耳带掐金丝红宝石耳坠，衬得肤若凝脂，色若桃花。眼前的洛清妩很美，媚而不俗，清丽脱俗，淡妆浓抹总相宜，透着一股不一样的妩媚。可，不知为何，赵皇后竟是从洛清妩身上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
“皇后娘娘？”身旁宫人碎心提醒赵皇后一声，赵皇后才察觉自己盯着洛清妩失神，颇为失礼，扬了扬唇接过洛清妩奉在她跟前的茶茗，呷了一口，便交给一旁奉茶的宫娥。也不知，对这位名声狼藉的湛王妃是喜，还是不喜。
“湛王妃真是个妙人儿，这等相貌，恐汾阳也找不出几个，颇有当年明惠皇后之姿。本宫瞧着都不免失神。说来，湛王妃似乎好像是出自洛家，跟明惠皇后是同一脉，可是？”赵皇后轻轻笑着，那笑却不达眼底。反而目光犀利打量着洛清妩，似是想要从洛清妩身上看出点儿什么。
明惠皇后！当今圣上卫珏糟糠之妻，出身于汾阳一品军候洛家，凌国第四任皇后洛青，六年前自杀于冷宫！逝世后被卫珏追封为明惠皇后。
话音落下，不止洛清妩，便是甘泉宫内的宫人都纷纷屏住了呼吸。明惠皇后一直是后宫禁词，多年来，谁也不敢轻易提起，没想今日赵皇后竟会自己说起明惠皇后。
就连一旁安静不语的卫书存，都不禁微微皱眉，抬起眼皮多看了眼赵皇后。
拢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捏着，洛清妩怯怯一笑，似不察赵皇后打量的目光，听不出她话中试探：“娘娘繆贊，臣媳不过姿色平平，怎可与明惠皇后比姿。”一双似水杏眼含怯，若受惊雏鸟，轻松避开赵皇后的问话。
洛清妩不傻，怎敢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