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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与君何相思-第10部分

小说: 与君何相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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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起来,我们慢慢好吗?”禾菱歌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温柔的都快滴出水来了:“你看,我站了半晌,你跳了半日肯定也累了、不如我们——”

    禾菱歌暗示美人儿,自己已经是又饿又累了。美人儿一听,破涕为笑:“仙女姑娘,请进殿坐坐,用些酒菜休息。”

    美人儿很上道的邀请禾菱歌进去休息,这让她十分的满意:果真是个聪慧女子,也不怪能博得君主长久的喜欢了。

    “还没有请教姑娘的芳姓慧名呢?”禾菱歌难得彬彬有礼的对美人儿敛衽行礼道谢,忍了又忍的降低音调、生怕自己好似男儿般的做派吓到她。

    “他们都叫我贵妃娘娘,但是你是仙女姑娘,非我凡尘众人可以比拟的,所以还是称呼我为奴娇吧。”奴娇坐在禾菱歌对面的矮凳上,吩咐侍儿上了酒菜。

    禾菱歌客气的道谢,然后就慢条斯理的开吃起来。奴娇就坐在她对面,把手放在膝盖上,随意的理着裙裳上的褶皱。

    禾菱歌喝了一口酒,觉得十分甘甜。看了看酒杯十分精致,上面镌刻着一行字:玉堂春露。她吃饱喝足,优雅的漱了口。

    “多谢奴娇款待,”禾菱歌诚恳的:“别叫我仙女了,挺不习惯的、我叫禾菱歌。禾苗的禾,越女菱歌值万金的菱歌。”罢,还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菱歌姑娘。”奴娇摆摆手,侍儿撤去酒菜、换上新鲜果品和一些点心、又沏了一壶茶。屏退左右,此时已经是残月下章台的时辰了。

    “清瑟怨遥夜,绕弦风雨哀。孤灯闻楚角,残月下章台。芳草已云暮,故人殊未来。家书不可寄,秋雁又南回。”禾菱歌唱了一曲新学的诗,作为回报给奴娇盛情款待的回礼。

    诗的题目叫章台夜思,他们是一个叫韦庄的诗人做的。奴娇静静的听完了,她眨了眨秋水般明澈的眼眸,似乎是在感慨:“你真像我曾经的一个妹。”

    禾菱歌没有回答,对于这样的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所以她转了话题问道:“奴娇,你能跟我、那棵玉树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她确定没看错,那就是从界流落到人间的玉树。因为当禾菱歌靠近它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它蓬勃的仙气缭绕。在凡饶感觉里,接近它会变得灵台清明,神清气爽。

    奴娇摇摇头,黛眉紧皱:“起来,这是奇事一件了。”她努力的思索着,争取尽量给禾菱歌完整的讲述这玉树来到宫廷里的经历——

    那时候,她刚被选为采女进宫。虽然美若仙,但是后宫佳丽三千人、美貌者能歌善舞者不乏其人。她是带了全家的期待来的,且听年轻的君主英姿焕发。

    见不到君主,得不到宠爱就只能重复白头宫女的命运了。正在她一筹莫展时,有一晚上她看到一个人。

第二十章 梦里江山() 
长安,长安。君王归来踌躇老,江山易换;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

    他从踌躇满志的王者,一夜白头鬓催老。这条路,那样熟悉,却那样冷,那样长。只有梦里,依旧是八方来仪,万邦来朝。

    ——题记

    “你从洛阳来,可还见的那里的纸贵?”那人这样问奴娇,那时候奴娇正在月朗星稀时,坐在芙蕖花池前弹奏着筝。那人就突然出现在另一侧的回廊外,站在宽阔飞檐斗拱投下的阴影里。

    是洛城曲,思乡的时候奴娇就会弹奏起来。她摇摇头,凄然一叹:“国破山河在?烽火连三月、洛阳如何留纸贵?”她颦眉扼腕叹息,如同风露沾鲜花。

    “是啊,你筝弹的不错、跟…我走吧。”那人从阴影里走到亮光处,点燃了手里拎的一盏明灯,博冠广袖面冠如玉。

    “跟你走?”奴娇十分不解,这可是宫里。这人虽然看起来不错,可是这样也太大胆了。

    “我给你看看那梦里江山,你一定会喜欢的。”那人不由分,上前来拽了她就走。奴娇力气,敌不过。

    她十分不情愿的被眼前男子拽着走,刚才还觉得这人是有匪君子,现在却觉得遇到了一个狂徒:什么有匪君子,是她眼瞎了!

    可是那人不管不鼓拽着奴娇就走,一路上有脚步匆匆的侍者看到二人经过纷纷扑通跪下。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奴娇这才反应过来,竟然是君主吗?得知这一切她转怒为喜,庆幸自己不用红颜空老去了。

    “陛下,您——”奴娇欲言又止,君主被猜出身份也没有在什么、只是示意她噤声跟着他走。她们走过好几个回廊,又过了一个廊桥、路过很多宽大的飞檐,步履如故。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个有些破败不堪的宫苑前,此时除了各个宫苑房前檐下挂的那些镂花宫灯外,在亮一些的光就是君主手里提的灯了。

    君主推门而入,奴娇紧随其后。正殿还算完好,可是偏殿却是门倒墙榻。君主并不在意这些,奴娇觉得、自从他踏入这宫苑后自己就是可有可无的。

    她正在走神时,突然君主忍得长叹,道:“现如今,卿与家国已尽辜负,若得来生,能不做君主,愿以山河换一场,当初识歌舞。”

    “君主?”奴娇看过去,君主英气的脸上是伤怀与悲恸。她知道,他嘴里的卿自然不是自己。君主好像突然才反应过来一般,他看了看奴娇笑:

    “你不觉得你跟她长的很像么?”奴娇顺着君主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殿里的帐幔上画满了画。而他指的是其中一副帐幔,上面画了一个绿衣黄裳挽着翻刀髻点芙蓉花妆的女子。

    女子的眉目确实很像奴娇,双肩搭了宽大的披帛垂到胸前、衣带当风,是吴道子的手法。

    女子怀里抱着汉筝,浅笑安然。女子画像身边的帐幔上画的都是锦绣江山图。

    “梦里临高楼,看地万户,江山繁华旧如故。心依然,却难为太平圣主……”

    君主提笔在留白处吟呃写下这几行句,奴娇能听得出他什么都没有的失落。从那以后,奴娇骤然受宠。六宫粉黛,三千一身。

    在她受宠后的半年,梦到自己好像是突然怀了身寓白龙入怀。惊醒之后,怅然披衣。就在这时她看到宫殿外的院子里有亮如夜明珠的白光闪了闪。

    然后她听到了马蹄声,抽打马儿的鞭子声、还有铜铃互相撞击的声音。等她到了院子,玉树已经在那儿了……

    ……分界线……

    没动过位置,和禾菱歌现在看到的一样。“只是那时候还没有开花,只是碧绿的枝丫。你来的前一夜里突然间流光溢彩,开花的。”

    奴娇看着禾菱歌,俨然就是看着神明一样。菱歌受不了她这种眼神,咳了一声:“哦,这样啊。”听起来像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可是目地呢?

    “既然玉树和仙女姑娘你有关,就把它带走吧。”奴娇很大方,也是觉得和禾菱歌投缘。

    带走?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上古遗物、她能带到哪儿去呢?况且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玉树放在这里的,感觉像是在布阵?

    禾菱歌摇摇头,指了指玉树又比划了她刚才观察到的:“其实奴娇大可不必担心君主和家国气数、有了这玉树,他不会是亡国君的。”

    只是是谁要这样做呢?奴娇、君主所在的这个国家只是凡尘里一个不算大也不算的地方。不会有哪个神仙无缘无故的插手改运,这是很损功德的。

    “那就好,那就好。”奴娇连声好。禾菱歌以为在这里能找到鲜于林逸神魂或者神魄的线索、可是她什么都没感受到。

    “唉。”禾菱歌长叹一声,觉得这一趟是白来了。敖广有故意把她引到这里的嫌疑,可是目地呢?歌声又是怎么回事?

    看到禾菱歌叹气,奴娇满头雾水:“怎么了?”禾菱歌摆摆手:“没事,你既然没什么事、我也该走了。”罢就向外走去。

    “哎,那个——”奴娇还想挽留一下,紧随其后的追了上去。却不料看到禾菱歌撞到了一个穿紫袍的男子身上,吓得她啖指咬舌的。

    禾菱歌自然也是愣了一下,因为她觉察到了一种熟悉福紫袍男子也愣了愣,旁边的内侍率先反应过来:“你是哪宫的宫女?见了君主竟然不下跪?”

    君主?禾菱歌还沉浸在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里,脑子半没有反应过来。“大家,她——”内侍惊诧莫名的看着君主竟然对着禾菱歌笑了。

    “抱歉,吓到姑娘了。”君主接下来的话,让奴娇和内侍都目瞪口呆:陛下他…竟然对一个姑娘如此和颜悦色,彬彬有礼?

    “君主客气了,无事我先回去了。”禾菱歌对这种感觉又害怕又欣喜,所以第一反应是要逃避。君主却不让她走。

第二十一章 光明之子() 
愿渡一切执迷,燃尽圣火长明;冷暖人心护怜悯,万世聆我声音;血祭日月须弥,混沌之义碑名。

    ——题记

    “姑娘何不多坐坐再走呢?这么急着离开。”君主阻拦了住了禾菱歌,他的心里有着无穷的困惑。

    “陛下,你不让我走也是无用的。”禾菱歌无奈的随着郡主回到奴娇的宫殿里坐下。奴娇示意内侍们都退下、她关令门就只剩下她们三人。

    “陛下,禾姑娘是仙女,来自那株玉树之郑我亲眼所见,她飞过那株玉树,落在我面前。”奴娇提起来还是很激动的。

    “仙女?”君主半信半疑,他一向是不信世有神仙的存在的。若是真有神仙,为何不庇佑他的家国?

    “陛下不信?是要逼我出手离开?”禾菱歌现在十分想回去找敖广问个清楚,所以也没了耐心。自然语气就好不到哪儿去。

    “出手?找死!”君主完全没有了刚才彬彬有礼的样子,打从禾菱歌出现、他就回忆起了让他不舒服的一系列噩梦。

    禾菱歌也不多言,而是扬了扬手。她的手心里就绽放了一朵冰花,冰花飞速的朝着君主的心脏刺去、然后刺穿他的心脏。

    奴娇吓得惊声尖叫,禾菱歌却面无表情的挥手捏碎了冰花。又把手覆在君主的心脏处,等她在收回手,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下,你信了吗?”

    君主早就吓得腿软,这时才缓过神来臣服而虔诚的跪下:“是在下有眼无珠,不识仙女、请仙女不要跟在下一般见识。”

    禾菱歌摇头,颔首示意他起来:“这下我可以走了吧。”一般情况下,她是不愿意用暴力手段的、刚才也不过是被逼急了。君主点点头,他是困不住仙女的。

    可是他多年噩梦怎么办?想起刚才奴娇,仙女是从玉树中而来、如果他有办法把玉树还给仙女带走,是不是仙女就会治好他的噩梦?

    “能不能,等一等?”君主犹疑片刻,抱拳作揖问道。他觉得眼前的仙女还是不愿意伤饶,如果不是他鲁莽、刚才那一幕也不会发生。

    “有事?”禾菱歌不耐烦的挑眉问道,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没由来的焦灼感越来越重。仿佛在脑海里,开启了一丝未知记忆的光、带着一种真实感迫切而来。

    “我有个噩梦,跟仙女有关、不知您有没有兴趣帮我解梦呢?我知道,您是需要那株玉树的。”他很适时的提了条件。

    禾菱歌想拒绝,可是结魂灯却神经质的闪了闪。虽然只是瞬间,可是却让禾菱歌决定改变主意。能让结魂灯有反应,除了周围可能有鲜于林逸的神魂或者神魄之外,就是可能有引魂珠或者是镇魂璧了。

    “好,我答应帮你。”她不需要带玉树走,可是却需要引魂珠或者和镇魂璧。君主似乎是长舒一口气,庆幸禾菱歌答应了。

    “那就请仙女随我去万象圣宫吧,那里是地正气中心。”君主做了个请的手势,却制止住了奴娇的跟随:“你留在自己宫里。”

    奴娇询问的看着禾菱歌,禾菱歌对着她柔柔一笑,安慰奴娇表示自己不会有事的。奴娇虽然万分不情愿,却也不敢明面上表示反对。

    于是禾菱歌就跟着君主走向万象圣宫。那是个建在高处的宫殿,它的存在高出周围的建筑许多层、所以是个鹤立鸡群的孤独存在。

    只有她和君主两个人,内侍都在远远的跟着。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禾菱歌越走就约觉得熟悉。只是这熟悉里,是差点什么的。

    那,差点什么呢?禾菱歌努力的想。她看着错落有致的飞檐斗拱,檐下铜铃被风吹的叮咚作响。她抬起头看着,慢慢走。

    “差点柳树,差点星辰。”也差了一个人,他是光明之子啊。也许那并不一定是她的记忆,可是也算是她扑捉到的——

    灼灼不灭的圣火在玉壁堆砌而成的祭台上燃烧,那人坐在鹏鸟之上翻过须弥山,跨过日月如梭而来。他带来了光明,驱散了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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