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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祭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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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勉自然是听得出来,朱桂刚刚的那一番言语,分明是在搪塞。但也着实反应了一个事实,大明国各地的藩王,一年的俸禄,确实难以奉养一大家子包括家丁在内的几百人。若从实质上来看,不妨说是藩王们奢靡成风,贪婪成性导致的。要知道,一个藩王一年不干活拿个几万两的银子,相比那些知府,任劳任怨来说,已经是很实在的。

    谁家佣人能有上百人?谁家的妻妾能有三五十个?在朱勉的眼中,这就是国家蛀虫才会做的事情。俸禄再多,也难以填饱晋王贪婪的钱财欲望。

    廉俸难养,赈银饱腹,这种理由,晋王朱桂竟然能够讲得出来,朱勉心中也是很服气。

    “自我大明国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就设立了宗人府,以惩治犯了罪的皇族成员。”朱勉回到龙椅上,双眼盯着朱桂,“朕年幼,不能决断国家大事,但是对于皇族事务的处置,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你是朕的皇叔,却贪污赈银,应当严惩,依照惯例,当交予宗人府处置。宗人令朱樉何在?”

    “臣在!”众多大臣里旋即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便是宗人府的宗人令朱樉,“依据《大明律》,皇族成员犯贪污罪,应当革除当前所任官职,再抄没家产!

    “家产充公,有些便宜了。再加上一点,罚俸一年,并解散晋王府内所有佣人。”朱勉说话的声音很淡定,“大明国的银子,是用来给百姓们办事的,不是用来给皇室享乐的。唐浩,拟旨。”

    “臣唐浩拟旨如下:晋王朱桂,贪污赈银,奢靡成性,故而抄没家产以作晋州赈银,其余上缴国库;另革除朱桂河东省督赈官一职,勒令解散家族佣人,罚俸一年,圈禁宗人府以观后效!”

第14章 夫子庙与孔贼() 
唐浩的话音刚落,朱桂的脸色便是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旋即不断扣头:“皇上饶命啊,宗人府那是何等的地方,小王哪里受得了!”

    “小王宁愿被废为庶人,也不想进宗人府!”

    朝中的众人皆是知晓,进了宗人府,就相当于失去了自由。所谓圈禁,哪怕是几天的时间,也可能会让一个正常人的身心遭受折磨。

    那里没什么刑罚,只不过是一座没有奴仆,没有侍卫,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聊天之人的院落。但对于身为晋王,养尊处优的朱桂来说,这却是最大的惩罚。离了晋王府中那三五百人的照料,他恐怕连吃喝拉撒都成问题了。

    “带下去,退朝!”

    朱勉挥了挥手,并不理会晋王朱桂的叫唤,其余众臣也都是讪笑而已。这一结果,早在几天前,众人就知道了。包义发来廷寄后,四位辅政大臣以及宗人府就联合起来,制定了这么一个惩罚措施,只是苦了晋王朱桂。当然,用朱勉自己的话说,不作不死。

    经过这一件事,众多大臣也是明白过来,这个小皇帝,不能以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当然,一部分心中有所谋求的大臣,却是有着另一番打算,只不过不为人所察觉罢了。

    如同往常一样,朱勉下了朝之后,问安太皇太后徐氏,旋即便是读书习武,如此循环往复,直至九月中旬,科举乡试秋试的第一场到来。

    九月十五日这一天,朱勉交代完皇宫中各项事务后,便是带着张生全,乔庄打扮一番出了皇宫。这算是他第一次走出这禁卫森严的皇城,繁荣热闹的街道,让他有些流连忘返。

    “出了宫以后,要以体察民情、探访文人才士为重,万不可沉迷于歌舞妓馆、富贵笙乐!”

    徐氏的叮嘱,此时仍然回响在朱勉的耳中。事实上,不用徐氏提醒,朱勉也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出宫。

    身为大明国的君主,一代天子,若是不能够了解民间发生了什么,整日的坐在深宫之内,空读奏章,又有什么样的能力,去制定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政策呢?

    倘若是枯坐深宫,凭借奏章上的事情,就能把这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那么这个皇帝也太好当了。古往今来,但凡是一代明君圣主,又有哪几个不了解自己当时执政所面临的社会民情呢?

    “小全子,出了宫以后就叫朕徐公子!这一次出来,就当作朕是富家公子好了!”坐在马车上,朱勉一面思索一面嘱咐着张生全,既然是微服出访,那自然是没有必要再保留那些皇宫称谓,“蓟州城的乡试第一场,今日应该结束了,我们暂且去夫子庙看一看,寻访寻访。”

    “奴才遵命!”

    马车一路前行,穿过繁华热闹的街道,一路前行,便是来到蓟州城西门附近的夫子庙,这里比城中心更热闹,而且极为拥堵。

    “今日乡试的第一场已经考完,前来夫子庙上香的士子,看得出来,总会有那么几个愁眉苦脸的。”从马车上下来,朱勉进入一处酒馆,靠着窗边,望着夫子庙周围的人山人海,“孔老夫子的供奉,也只有在这种科举考试的年月才会多起来。”

    张生全侍立在一旁,点完几个小菜后,像得到了什么消息一样,便是附在朱勉耳边小声道:“回徐公子的话,下午时分,参加乡试的众多考生,要在青云阁集会,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孔老夫子?哼,这天下早晚让孔老夫子给毁了!”

    朱勉正要回话安排,忽的从邻桌走出一名醉醺醺的男子,顺势一碗酒“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旋即又是来到朱勉这一桌,再次“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

    “你个小娃娃懂什么?懂什么!这孔贼思想不灭,大明必亡!”

    男子醉醺醺的,一身的酒气扑面而来,朱勉眉头紧皱,张生全也被这一幕下了一跳:眼前的这男的是谁啊,竟然敢在皇上面前口出狂言,不想活了?他正要抬手将男子轰走,却是被朱勉拦住。

    张生全有些不解的看着朱勉,但得到的答复,却是朱勉在不断的摇头,显然是在暗示张生全什么。朱勉倒是没有别的想法,他要看一看这个醉酒男子,到底能说出怎样的言论,为何将万千学子视为圣人的孔老夫子骂作孔贼。

    此时,醉酒男子这两句话一出,其余邻桌的士子才人,也纷纷站了起来,但并没有人上前阻止,而是伸着脑袋看热闹。

    “哪里来的疯子啊?竟然口出狂言?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诅咒我大明国?喝了酒,就撒酒疯,出此狂逆悖乱之言,与那些民变逆贼有什么两样?这要是被大金国的细作听了去,真是丢我大明国文人的脸!”

    “我认识他,他是上午乡试,因为迟到而被主考官赶出来的杜元甲,可怜啊,读书十二年,没学到儒家孔老夫子仁爱的精髓,却学到了法家的法不徇情,这样的人将来做了官,必定是个酷吏!”

    “是了。迟到之后进了考场,发现考试的内容近乎都是儒家学派的内容,和他学的法家一点也不搭界,便是在考场大骂起来,才被赶出来的。”

    “这位少年公子,快快远离他,不然发起酒疯来,打伤了你,我等不会负责!”

    周围之人的议论之声,自然是传入到了朱勉耳中,也有人好心提醒朱勉,但朱勉只是安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眼之中丝毫没有杜元甲,仿佛未曾看见他一般。

    杜元甲拿起手中的酒瓶子,灌了一口,又是一拍桌子,指着众人道:“你们这些个文人,真是聒噪!大明国官场用你们这些文人走狗,只知礼仪教化,不懂法律刑具的重要性,亡国不远!小娃娃,你知不知道,就是孔老夫子,也就是这个儒家孔贼的思想,导致了大明国如今国力孱弱的境地!”

    满嘴的酒气,说的言语,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朱勉不由得再次摇头。这个杜元甲,看样子对大明国的律法有着极大的不满。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杜元甲借着酒劲,敢说这些悖逆言语了,算是情理之中了。

    但朱勉却又是反过来思考了一番,酒后吐真言,既然是发自内心的不满,也许这大明国的律法,真的存在什么不足的地方?亦或者说是,现今社会上流行的文风思想,确实有某些不对的地方?

    想到这里,朱勉不禁有些后怕起来,他终日坐在深宫中,坐朝听政之外,便是以学业为重,帝师所教,无一不是儒家的内容,很少涉及到其他的东西。若是自己不了解民间百姓的思潮,恐怕在将来实行政策的时候,会带来极大的麻烦。

    朱勉想到了历史学中最有名的一句话:社会的变革,往往是从经济制度开始的,但归根结底是人的思想变革导致的。

    唯有从百姓的思想层面上考虑,大明国才能制定出切合实际的的发展政策。

    再者,古代历史上作为统治阶级的一方,想要维持天下统一,除了掌控经济命脉以外,更重要的是要掌控人的思想;现在朱勉自己就是统治者,他已然感受到了这种观点的重要性。思想统一了,人心才能统一,天下才能统一而不会分裂。

    “打他!这等侮辱圣贤的伪君子,不必跟他客气!让我来教训教训他,看他眼里到底有没有孔圣人!”

    醉酒的杜元甲,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惹怒了众人,顺势坐在朱勉这一桌上,自顾自的抱着酒瓶子,丝毫不理会周围发生了什么。

    “这位小公子,赶紧让开,棍棒无情,待会万一伤了你,我们可赔罪不起!”

第15章 狂生杜元甲() 
众人不知从何处寻来棍棒,看那样子显然是不准备放过杜元甲。朱勉见此,不由得直摇头,眼前的杜元甲不过是一个狂生而已,纵然是辱骂了先贤孔老夫子,也应当是由官府治罪,而不是私刑解决。

    这些人的律法意识太淡薄了,万一要是出了人命,在座的众人,恐怕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过是一介狂生,醉酒胡言,恐怕不是故意的,几位姑且放过他吧!”

    “这厮不尊圣贤,该打。刚刚又是口出悖逆之言,依照《大明律》,也应当除以极刑!”

    “就是!唉,你又是哪家的小公子,毛都没长齐,就在这里瞎搀和,待会小爷们动起手来,伤着了你,你可别说我们没提醒!”

    众人吵吵嚷嚷,不依不饶,朱勉身旁的张生全,早已经是满头黑线。这些个士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将来他们要是进入殿试,遇到皇上就是今日酒馆眼前的少年,那种表情简直是难以想象。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杜元甲又是喝了一口酒,像是诗意大发了一般,自顾自的吟起诗句来。醉醺醺的样子,显然是不省人事了。

    “闪开,闪开!听说这里有撒酒疯闹事的人,是谁?”

    诗词吟诵的声音未落,就听见一阵吵杂声,围观的人群,旋即分开了一条路。

    “哎呀,京城府衙的捕头李元芳来了!”

    “就是这个醉酒的杜元甲,喝醉了酒撒酒疯,还口吐悖逆之言!”

    来者身着官服,脚蹬官靴,显然是蓟州城的治安人员。为首的一人,官帽之上插着雁羽,一看便知是这些人的头头——李元芳。

    “来啊,把这个人给我绑了,待查证事实之后,依据《大明律》处理!”李元芳手握自己的官刀,眼神一扫酒馆四周,看着杜元甲有些神志不清的趴在朱勉那一桌上,便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你,是哪家的小公子,也跟我们走一趟吧!还有你,就是你刚刚出门喊的本官,一道回了府衙,问明缘由,再作决定!”

    李元芳一脸严肃的在众人之中点了几下,看样子是在挑选现场目击证人。当他点到朱勉的时候,心中一愣,一股怪异的感觉自脊背升起,这个小公子面对撒酒疯的杜元甲,怎会如此淡然?

    “李大人,随我来一趟!”

    朱勉只是自顾自的品着桌面上的茶水,杜元甲已然是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打起了鼾声。他并未将杜元甲放在心上,但是却从杜元甲那一番撒酒疯的言语中,领悟到了一些东西。

    虽然是一介狂生,但若是利用的好,也许在将来对自己有用。张生全显然是领悟到了朱勉的意思,他手中拿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金牌,来到李元芳的面前。

    李元芳见到张生全走来,又是听着张生全有些女人化的声音,不由得愣了一下,此时见着他手中的金牌,脸色旋即大变,双眼有些骇然的盯着朱勉。那个金牌,已经表明了少年的身份,乃是当今圣上,刚刚即位四个月的少年天子朱勉。

    寻常人看不出什么,但李元芳却能,除却金牌之外,眼前的满嘴女人化声音的“男子”,也能表明少年的身份。

    李元芳不由得心中一阵狂喜,我亲眼见着皇上了?老天开眼啊!

    “看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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