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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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水都被污染了，要想找到能喝的水比较难的。”王长贵说，“你不要太介意啊。”
“没事儿。”赵国栋端起搪瓷缸子毫不犹豫的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两口，入口的味道果然不是那么好，略略带点苦涩，满嘴都是腥味。
“那张相片上的人是谁啊？看样子这张相片日子很久了。”赵国栋能确认照片上的人就是毛三，但是防止有人故意使坏，赵国栋觉得还是问清楚为好。
“哦，那张相片啊，确实很久了，大概是我十岁的时候跟我哥哥一起照的。”女人看到照片的时候眼睛里有七分思念还有三分温柔。
“哦？你哥哥那个时候多大了？叫什么名字？”赵国栋问。
“我哥叫毛三没有大名，我叫毛玲玲，那个时候我哥应该是十七岁。”那个女人好像陷入了回忆，“那个时候我们两个是去亲戚家串门，那个亲戚家正好是开照相馆的，就给我们两个照了张相，你不知道当时把我们两个给兴奋的，一晚上没睡好觉。”
“到了临照相的时候，我们还在想到底要怎么站才好看呢。”毛玲玲说，“当时相片洗出来的时候，我哥把这张相片当宝一样，谁都不让动，就连我都不让。”
“那你们家还有什么人么？”赵国栋又问。
“家里就剩下我和我儿子了，我娘还有我爹在十年前就去世了，我哥在二十年前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人，我也就放弃了。”毛玲玲落寞的说。
“那你丈夫呢？还有孩子呢？”赵国栋又问。
“我丈夫在我儿子出生没多久去工地上干活，从架子上摔下来摔死了，儿子估计是出去了，我儿子没有跟随丈夫的姓，跟了我的姓，当时我们是这么打算的，我们家里没有苗了，就让我儿子过继给我们家，以后在要一个跟我丈夫姓，没想到孩子还不到一岁，他就……。”
毛玲玲说道这儿说不下去了，眼睛当中的泪水一下子就流淌出来，好像是太激动了，不停的咳嗽。王长贵赶紧倒了一杯水给她，“喝口水，不要着急慢慢说，事情不都过去了么？你家儿子不也长大了么。”王长贵安慰说。
“也对，这些年我一个人一想起我哥，还有我丈夫我就止不住，流干了。”毛玲玲喝了一口水终于安静下来了，“我那个儿子我知道，从小就没有好好管教，这些年要不是王大哥你帮我照顾着，谁知道他能惹下什么大祸来，要是他在出点什么事儿，叫我可怎么活呀。”
“你家儿子挺懂事儿的，我这两天正在忙活着给他找个活干，毕竟也是那么大的人了，不能老是在家里呆着，你们也要生活不是，总是靠那一二百块钱的补助，也不是个事儿。”王长贵说。
“那就谢谢王大哥了。”毛玲玲说，“这些年总是让你操心我们家的事儿，我都不好意思了。”
“都是老邻居，在说我就是干这个的，我不照顾你们谁还能照顾你们呢。”王长贵说。
“你知道你哥当初是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么？”赵国栋问。
“不知道，我就知道当初我哥是去赵家村串亲戚，说是穿亲戚其实是他的一个好哥们请他去那边玩儿去了，从那儿以后我就在没有见过我哥，后来我们去我哥他们哥们家去找了，他们说是我哥当兵了，但是去哪个部队当兵的，也不知道，他们家小子也不知道。都是那么说，我们把周围征兵的部队都找遍了，都说没有去赵家村征兵。”
毛玲玲继续说，“当时我爹我娘都快急疯了，我爹满世界的托人找我哥，我娘的眼睛都哭瞎了，等到二老临走的时候，都没有见到我哥，连个消息都没有。”
其实当年高建成去征兵的时候其实是跨地区的，原本从赵家村征的兵都是要去西北的，没想到他们去了西南，肯定找不到人。
赵国栋听到这儿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她就是毛三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赵国栋端着搪瓷缸子不停的在转着，脑袋里也不停的在思考者，整个屋子只听见咳嗽声还有喝水的声音。
“我是毛三的战友。”赵国栋说这句话很突兀，突兀的让其余的两个人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机会，王长贵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赵国栋，不知道赵国栋说的是什么意思，反而是毛玲玲经过最初的混乱之后脑子里冒出了很多的想法。
是毛三的战友？我儿现在不足二十岁，在说也没有当过兵怎么可能有战友呢？难道是……，“你是我哥的战友？”毛玲玲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
“是，我是毛三的战友。”赵国栋看着毛玲玲，非常坚定的说。
“你真的是我哥的战友？我哥真的去当兵了？那我哥现在在哪儿？他怎么没有回来？”毛玲玲的眼睛开始在门外面看，但是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确实是毛三的战友。不用看了，毛三没有回来。”赵国栋说，然后从自己靠着胸口的口袋里准备往外掏东西。
“你怎么在这儿？你给我出去！”正在这个时候门口有个人影大喊了一声，赵国栋一抬头发现是毛三回来了，当然不是那个毛三，而是毛玲玲的儿子小毛三。
“三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他是我们的客人。”毛玲玲说话太急了，又咳嗽了好几声。
“妈，来喝口水，不要着急。”毛三赶紧跑过去把毛玲玲扶起来，给她喂水喝。
毛玲玲喝过水之后才算是缓过一口气，“三儿，他是咱家的客人，不能这么说话，你都这么大了，要懂礼貌。”
“可是……。”毛三又准备说什么，但是看到毛玲玲虚弱的样子还是把话给咽下去了，但还是狠狠的瞪了赵国栋一眼。
“前辈，你怎么在这里？”又是一道人影，赵国栋一看原来是镇子上的派出所所长。
“哦，这里就是我要找的那一家人家，你怎么过来了？”赵国栋也很惊讶不知道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是来送这个孩子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前辈。”那名所长说。王长贵也惊讶了，没想到赵国栋还认识派出所的人，看样子交情还不浅。
“你是警察？我家孩子怎么了？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了？”毛玲玲刚喘过一口气来，就发现自家门口还站着一名警察。
“那个……。”所长刚准备说什么来着，发现赵国栋冲着他眨眼睛，但是他这一停，毛玲玲就犯病了，剧烈的咳嗽，一边咳嗽一边还用她虚弱的拳头在捶打着毛三。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停话啊，从小到大不停的在闯祸，是不是还嫌我不够丢人，是不是你真的出点儿什么事儿你才甘心，啊，你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你让我怎么活啊，我可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爸死的早，你外公外婆也早早去世了，你舅舅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啊。你……你……。”
毛玲玲的话还没说完就晕过去了，“妈，妈，妈你怎么了？妈？”毛三赶紧抱着毛玲玲，呼喊。
王长贵赶紧上前把毛三推开，“你不要动，我来看看。”王长贵把毛玲玲的眼皮揭开看了看。
“没事儿，就是气急攻心晕了，休息一会就好。”
014 思念（）
014思念
毛三毛玲玲没有什么事儿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但是看到赵国栋还在那站着，手一伸就揪住了赵国栋的衣领，“你怎么还不走，是不是***想死啊？”
“毛三，你干什么呢？当着我的面说要杀人，是不是还想进去走一趟？”所长往毛三的跟前一走，然后一把就把毛三给扯开了，“我告诉你毛三，要不是我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把你今天给放出来，要不然凭你那点儿事儿枪毙你都绰绰有余，你知道么？”
毛三瞪着眼睛看着赵国栋，赵国栋也毫不客气的等着毛三，看看他到底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毛三，还不放开，难道你真的想进去！”所长冲着毛三又喊了一句。
“都是他，要不是他我妈能成这样么？你给我滚出去，我别让我在看见你。”毛三指着门口，瞪着赵国栋。
“你这是耍无赖，你妈成这样怨人家么？人家到你们家里还不到半个小时，你妈就成这样了？纯粹是放屁，我来告诉你你妈为什么这样，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不孝子，要不是当年为了救你，你妈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了能成这样么？你现在还有脸来说人家，我都替你害臊。”
王长贵看着毛三说，“你摸摸良心这些年你办过一件对你妈有用的事儿么？别的不说，上学的是打架闹事儿有你吧？偷邻居家的西瓜有你吧？把人家房子放火烧了有你吧？你以为人家是不知道你做的事儿所以才不找你么？都是因为你妈跪下给人家磕头人家才不来，你明白么？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不要以为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天衣无缝，人在做天在看，孩子，你在这样下去是会遭报应的。”在王长贵的眼中能看到一丝的愤怒。
“少***在那里把自己说的有过么的高尚，还不是因为你看上我妈，想让我妈给你当媳妇，我告诉你，这事儿没门。”毛三一句话就让王长贵整个人都快气倒了。
“你、你、你……。”王长贵用手指着毛三，脸憋的通红。
“啪”一声响之后，毛三歪着脑袋，赵国栋则站在了毛三的面前。
“你凭什么打我？你算哪根葱？”毛三的话还没说完，赵国栋又是一巴掌给打在了毛三的另一边的脸上。
“就你这样的不孝子，要你何用？”赵国栋又是一巴掌，“凭什么打你？凭你对你妈不管不顾，凭你打架闹事儿，凭你不务正业。”赵国栋每说一句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了毛三的脸上。
一直到打完了毛三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你***找死！”毛三一个转身从自己的床铺下面抽出一把一尺多长的砍刀，直扑赵国栋。
旁边站着的王长贵和所长你来得及喊了一声“小心。”毛三手中的刀就快到了赵国栋的脑袋上了，赵国栋把头一歪，一脚就踢在了毛三的胸口，毛三整个人都向后倒去，倒在了床上，那只年久失修的床一下子就被毛三给压塌了，毛三躺在地上，哼唧了半天也没爬起来。
赵国栋走过去看着毛三，“你以为你的拳头硬，你就是老大？你以为你在街面上耀武扬威的，你就风光，我告诉你，就你这两下子给我提鞋都不配。”
赵国栋在都没看倒在地上的毛三一眼，反而和所长、王长贵三个人站在门口抽烟，等待毛玲玲的醒来。
“水水水。”过了好大一会儿屋里传出来一声虚弱的声音。
几个人赶紧奔进去，发现毛三已经在给毛玲玲喂水喝了，“妈，慢点儿。”
毛玲玲在喝了一口水之后才算是舒了一口气，稍微的闭眼休息了一下之后，看着赵国栋，“你真的是我哥的战友么？”赵国栋点点头。
“我哥现在他还好么？他现在在哪儿呢？”毛玲玲看着赵国栋，眼神里面充满了希冀。
赵国栋看着毛玲玲充满希望的眼神真的不忍心说出那句话，但是他不得不说，“他已经牺牲了，但是我想他在天有灵看到你们现在还活着，他一定会过的很好的。”
没有预料当中的嚎啕大哭，也没有预料当中的痛不欲生，甚至赵国栋已经做好了被毛三家人暴打一顿的准备，但是这些都没有。
“我猜就是这样，这么多年没有找到他，我想我哥一定是先我一步而去，去陪伴我爹和我娘了。”毛玲玲很难得的笑了一下，所有人都看出来毛玲玲的这一笑，是对自身的无奈，对亲人的思念，更是对命运不公的嘲讽。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受苦。”毛玲玲说。
“请您节哀。”赵国栋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毛玲玲。
“你可不要想不开啊，你还有个儿子需要你来照顾。”王长贵说，语气当中略有一些焦急。
“没事儿，王大哥，谢谢你。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就不招待你们几位了，不好意思。”毛玲玲说完这几句话就闭上眼睛，“三儿，你也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毛三答应了一声也出去了，到了门外发现他们三个都在门口站着，“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我们家不欢迎你们，特别是你。”毛三最后说的那个是正是赵国栋。
“我明天还会来，照顾好你母亲，不要让我看不起你。”赵国栋说完就拄着拐，拉着箱子一圈一拐的离开了毛三的家。（在说一遍，此毛三非彼毛三，现在的这个毛三应该是死掉毛三的外甥，这里只是一个引。）所长也把毛三叫过去，详细的说了一下，不是恐吓之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