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逆之吕布新传-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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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有数百人中箭。

　　　　“屠特若尸逐单于，我们不能在等死。我们带队冲出去和小山上的汉军会合，然后向西退走。你看如何？”臧旻一把抓住南单于，急切的问道，军情紧急，一向雍容的臧中郎也没了往日的沉着冷静。“好！我来开路。”南单于倒是很有决断，一锤定音。

　　　　三千匈奴骑兵从小山上疾驰而下，立刻就冲散了正面的鲜卑弓骑兵。臧旻率领着残存的汉骑一个冲锋就来到了汉军步卒所在的小山。“伤号都上马！有一战之力的骑兵断后，列阵向西撤退！”臧旻迅速地下了一连串的命令。汉军们也知道这是唯一的生路，立刻就行动起来了。数息之后，汉军就已经离开小山，向西退走了。

　　　　追击是鲜卑人最擅长的，一见汉军向西撤退，他们大喜过望。鲜卑弓骑兵们纵横驰骋，三面围住汉军，箭矢雨点般的向这汉军步阵射去，汉军步阵中每一刻都有人中箭。臧旻不得已，只得率领残存的汉骑冲上前来驱逐鲜卑弓骑兵。就这样且战且走，走了不足五里，汉军步卒就已经支持不住了。

　　　　臧旻只得下令依托一座小山固守，歇息片刻。这是他才想起来，南单于和他的三千骑兵哪里去了？“臧中郎，那些匈奴人早就一溜烟儿向南跑了。”左右聪明的连忙禀报。唉！臧旻长叹一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率领八百残军救援匈奴人，南单于在关键时刻竟然扔下汉军独自遁逃！只要我臧旻逃脱大难，必定向朝廷上书，报这一箭之仇！”

　　　　臧旻看看自己身边的三千多残兵，个个血染衣甲，人人带伤。不禁长叹一声：“大汉的勇士们，看来我们就要葬身在这片荒原上了，拿出你们的勇气，宁死也要让鲜卑人知道汉人不可欺！”臧旻转过身来，面向南方叩首，然后站起来理了理破碎的战袍。手按宝剑，准备拼死一战。汉军士卒们也都挣扎着站起来，目视东方，等待着鲜卑人发起进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不知何时，有人哼起了这支歌，很多人跟着哼唱起来，歌声苍凉悲壮，颇有郁郁不平之气。这是离歌，也就是唱给死人听的歌，也就是说，这三千汉军已经把自己视为死人了。

　　　　数百步外的鲜卑人已经排好了进攻队形，带队的鲜卑万夫长右手高高举起，已经准备下令攻击了。就在此时，西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咚咚的马蹄声，犹如怒涛喷涌，大海潮生，声震天地连绵不绝。“结阵，速去禀报左屠耆王，汉军援军已到。”鲜卑万夫长下了命令。

　　　　数息之后，西边急速驶来一支骑兵，排面拉得极广，当先一员大将，头戴束发金冠，身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手持方天画戟，胯下一匹乌骓马，率领数千骑兵，跃马扬刀疾驰而来。

　　　　那员大将身后两杆大旗迎风飘扬，一杆汉字大旗，一杆吕字大旗。他身后的骑兵阵列中，也飘扬这几杆大旗，一杆金色葫芦旗，就在主将身后，一杆火焰铁拳旗，伴随着一杆高字大旗，一杆虎头旗，伴随着一杆成字大旗。“这是吕使君帐下的背嵬军、陷阵营和虎豹骑！”臧旻大喊了起来：“吕使君亲率精锐来了，我们有救了！”“汉军威武！”残余的汉军爆发出一阵阵欢呼。

　　　　呜？？？鲜卑中军号角齐鸣，旌旗摇动，鲜卑万夫长回过头去读着旗语。“继续进攻，全歼汉军！”贺赖部的一万铁骑正在疾驰而来，目标是小山上残存的汉军。和连的金狼旗也已经开始向西移动，看来左屠耆王已经下定决心要毕其功于一役了。“进攻！”鲜卑万夫长利落地下达了命令。既然左屠耆王下了决心，那就要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否则他老人家会有几百种手段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吕布一马当先，挥舞着方天画戟冲在前面。他已经日夜兼程了，担心的就是臧旻挺不住，虽然部曲已经很疲惫了，但是开头第一仗一定要打好，一定要打得鲜卑人溃不成军。汉军的兵力本来就处于劣势，如果再没有舍死忘生的气势，这一仗必定十死无生。

　　　　目前战场的态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臧旻带着三千多残兵困守小山，贺赖部的一万铁骑正在缓缓靠近准备攻击。一万鲜卑骑兵正拉开了队形准备和吕布军对冲，和连带着一万亲军正在向西支援。至于被打残的独孤部、乞伏部、尉迟部，则在后面打扫战场。

　　　　吕布的目光掠过原野，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体跃入他的眼帘，多是耀眼的红色，那是汉军制式军服的颜色，看来汉军吃了大亏。说实话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两万多汉军能抗住六万鲜卑骑兵的进攻竟然没有全军覆没，他已经非常满意了。剩下的就看他的了，能否在檀石槐到达战场之前击败和连是胜负的关键，鲜卑人的主动进攻正中他的下怀。

　　　　吕布的方天画戟向右上方举起，身后的骑兵在急速行进间迅速分为两拨，高顺带着陷阵营向汉军所在的小山冲去，成廉的虎豹骑和吕布亲领的背嵬军组成了一个楔形阵形，背嵬军在中间，虎豹骑在前锋和两翼，准备冲锋。不出所料，对面的鲜卑人同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锋矢阵，准备对冲。

　　　　吕布方天画戟平指前方，这是冲锋的命令。虎豹骑们冷冷地拉下面罩，双手握紧了陌刀，身体利用马镫保持着平衡。所有人都明白，今日是大胜还是惨败，就看这第一仗打得如何了。对面的鲜卑人也都坐稳了身体，准备迎接这一战。

　　　　八百步？？五百步？？三百步？？“大鲜卑的勇士们，冲啊！长生天在庇佑着我们！”鲜卑万夫长发出一声大吼，大声地激励着士气。鲜卑骑兵们的士气立刻就膨胀到了极点，挥舞着长刀嗷嗷叫着，奋不顾身的向前冲锋。虎豹骑和背嵬军则保持着沉默，用双眼紧盯着敌军，双腿夹住马腹，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和战马保持着同样的律动。

　　　　蓬！两支骑兵终于撞在了一起，虎豹骑连人带马带甲就像一座移动的小山，又以极高的速度奔驰。鲜卑人只是穿着薄薄的两档皮甲，胯下又是以耐力见长的鲜卑矮马。顷刻间，鲜卑人的前锋就被虎豹骑连人带马撞飞，战马在空中哀嚎着，带着鲜卑骑兵重重地落下，立刻砸翻了几十个鲜卑。鲜卑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虎豹骑就已经楔入了鲜卑军阵的中央。

　　　　成廉挥舞着陌刀，左劈右砍放倒了七八个鲜卑，左右全是疾驰而过的袍泽，鲜卑骑兵的面孔在他面前逐个闪现，又逐个消失，伴随着的是冲天的血雾和各种各样落马的姿势。成廉用双腿控制着战马，感受着战马的律动，顺手挑飞两个鲜卑弓骑兵。痛快！三个月来第一次打这么痛快的仗了！还是跟着吕奉先干痛快！

　　　　吕布被背嵬军簇拥在大阵中央，他竟然没有冲在最前面。昨晚贾诩和他聊了很久，其中一句话他现在还记得：一个统帅，不应该只有匹夫之勇，而是要有大将之材，要靠头脑赢得胜利。当然以贾诩的性格绝不会说得如此直白，但是吕布自己翻译过来了，并且发誓要谨记在心。前世和这一世的宦海沉浮告诉他，煌煌青史上留下名字的人，绝不是庸碌之辈！五原郡这个小地方的人他都斗不过，何况朝廷里的那些老狐狸？

　　　　这一仗他要用自己的头脑去打赢！

第１２３章：落日原（二）（）　
在鲜卑人眼中，汉军的制式装备就是环首刀、两档凯和铁盔，骑兵胯下的战马并没有一定之规，而是逮到什么马就骑什么马。臧旻的军队装备了铁制的筩袖铠，战马是一色的乌恒马，这就足以令鲜卑人惊艳了。为了歼灭那一万汉骑，左屠耆王不得不拿出了他压箱底的五千铁骑，结果虽然重创了汉军，但是五千铁骑也损失过半。这样的损失是鲜卑人难以忍受的，但是考虑到汉军三路北伐的大背景，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如今，汉军竟然出现了三千铁骑，比左屠耆王的铁骑装备还要精良，连战马都全身披甲！这太出乎鲜卑人意料了，鲜卑人耗尽国力装备了五千铁骑，没想到汉军立刻就拿出了装备更精良的三千铁骑！不只是装备，这三千骑兵个个面色从容，疾驰中仍然保持着严整的队形，一看就是百战之余的勇士。数千人马虽然没有一人出声，但鲜卑人却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铺天盖地直奔自己而来，那是真正的充满血腥气的杀气！

　　　　这支汉军的悍勇远远超出了鲜卑人的预料，鲜卑人的长刀根本无法穿透汉骑的铁甲，汉骑手里雪亮的长刀却异常锋利，只要轻轻一戳，自己身上的皮甲就会被洞穿。自己胯下的鲜卑马比起汉骑的西凉马，就像孩子和大人相比，这样的仗该怎么打？鲜卑人疑惑了。但是汉军并没有给他们留出疑惑的时间，虎豹骑催动战马急速向前，迎面的鲜卑骑兵不是被撞飞就是被砍于马下，顷刻间虎豹骑就冲入了鲜卑大阵的中央。

　　　　鲜卑万夫长是和连的嫡系，一向以勇悍闻名，一看这个架势立刻拍马舞刀在几百亲随的簇拥下冲了过来。他心里十分清楚，再不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挡住汉军，他这一万骑兵就要崩溃。左屠耆王必定会砍下自己的脑袋来发泄他的愤怒！

　　　　万户长手中的兵器竟然是一对大锤，这对锤看上去不怎么起眼，却有一百二十斤重，普通人沾着就死挨着就伤，死在这对锤下的人少说有几百。万夫长挥舞着双锤冲上前来，他的左右舍死忘生挡在前面，和虎豹骑撞在了一起。顷刻间这几百人就被虎豹骑的陌刀砍成两段，断肢残尸如同落叶般飘落，溅起了一蓬蓬血雾。虎豹骑们不疾不徐，催动战马前进，手中陌刀挥舞，一颗颗鲜卑人的头颅飞上天空。

　　　　鲜卑万夫长被浓烈的血腥气一激，大鲜卑人的血性勃然而起，他大吼一声，发出一声怒吼，舞起双锤冲了上来。巧的是他对面的正是虎豹骑的军侯成廉。成廉一眼就看到了鲜卑万夫长和他背后的银狼旗，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那微笑在满脸的鲜血和脑浆的映衬下看上去就像是地狱里魔鬼的狞笑。

　　　　成廉双膀一较力，挥舞着陌刀就向鲜卑万夫长劈去。鲜卑万夫长舞起双锤左右一挡，双锤架住了陌刀！万夫长心中一阵喜悦，给我飞！一般的兵器遇到他的双锤就会立刻被嗑飞！他哪里知道陌刀锋利无比？万夫长只觉得双手一轻，他抬眼一看大吃一惊！两个锤头都已经被对方的兵器削掉，自己手中只剩下了两个光溜溜的锤柄！

　　　　万夫长大吃一惊，连忙双腿夹紧马腹试图将上半身拉回来。说是迟那是快，成廉的陌刀顺势而下，一刀将他的头颅斩了下来！那头颅飞在空中，嘴里还大叫着：好刀！成廉一把接住万夫长的头颅，顺手一刀将鲜卑掌旗官劈于马下，陌刀一挑将银狼旗挑了过来。“鲜卑万夫长被我杀了！首级在此！”成廉大吼，在百余亲卫的簇拥下继续冲锋。鲜卑人本来就是在苦苦支撑，一见万夫长被杀银狼旗被夺，立刻军心大乱四散奔逃。成廉也不追赶，连忙指挥虎豹骑整顿队形，向陷阵营靠拢。

　　　　再说小山那边，臧旻和三千汉军九死一生，正在欣喜若狂之际，鲜卑军中旌旗挥舞鼓角齐鸣，一万鲜卑骑兵纵马而来。臧旻连忙命令列阵，弓弩手准备！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一万鲜卑骑兵的进攻他这三千残军是绝对抵挡不住的！但是吕布的汉军在那边浴血奋战，自己怎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叫苦。罢了，拼死抵抗吧，怎么也不能让吕布军看了笑话！

　　　　正在这时，数千匹战马从吕布军中分出，疾驰而来。数千人一人双马，来到小山脚下纷纷下马，从马上取下一副铠甲披在身上，两两相帮，霎那间就披好了铠甲。“整队！三百人一列！”一个面色黝黑身材中等的军侯大声下着命令。两千骑兵立刻就变成了步兵，排成六排肃立在小山脚下。

　　　　那是高顺！臧旻是个有心人，对吕布军下过大功夫，三重火焰铁拳旗和重甲陌刀兵，他断定这就是吕布五军之一的陷阵营！陷阵营的战斗力极强他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他真的要见识一下。三千残军个个都存了臧旻一般的心思，屏气凝神目视山下，看着陷阵营迎战鲜卑骑兵。

　　　　望着眼前孤零零的两千汉军步卒，一万鲜卑骑兵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两千汉军是最好的靶子！在旷野之中，步卒抵抗骑兵的进攻，靠得是厚重的巨盾和强弓硬弩，巨盾用来防御，强弓硬弩用来进攻。如今这两千汉军一无巨盾二无强弓硬弩，不是上来做靶子又是作甚？昆仑神庇佑！长生天庇佑！

　　　　“进攻！”鲜卑万夫长长刀前指，做了一个无比潇洒的动作。他的眼前已经浮现出了汉军弃甲而逃的画面，区区两千汉军步卒，竟然敢阻挡大鲜卑骑兵前进的步伐？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