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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问仙-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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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攰抽泣着嘀咕:“出去又如何?出去本尊还得听命于你,那老子不如呆在此处。”

    “我为啥要你听命于我?”曲陵南不耐地道,“我有手有脚,做啥不能靠自己?做啥要带你这个负累?赶紧的,该说便说了,你憎恶我,我还厌烦你呢。”

    青攰跳起骂:“本尊堂堂那啥,多少上仙大能为求本尊而不可得,你竟敢骂我是负累?”

    “你不是负累是什么?”曲陵南斜睨他一眼,“动不动就要讨债似的打杀,我带着你我才是活腻了嫌麻烦不够多。”

    “你你你……”

    “少说些没用的,到底怎生出去?”曲陵南心头火起,一个火球劈过去,顿时烧掉一幅画像,只见嗖的一声,一颗浅蓝色晶莹剔透的光芒随即飞起,飘了几飘,随即消散于空中。

    画像女子皆动容,个个往后一缩,曲陵南也不耐管,回头又问青攰:“说是不说?”

    青攰神色古怪,过了一会才道:“你出去后,真个与我一刀两断?”

    “我要说多少回你才能懂?”

    “好吧,”青攰一抬手,画像们四下散开,只见中堂那露出一个硕大的符阵,符文金线绘就,流光溢彩,仿佛流动一般,青攰指着符阵中心道:“用你经脉中蕴藏的五灵之力,全力破了这个符阵,咱们就都可以出去了。”

    “什么五灵之力?”

    青攰淡淡一笑,道:“蠢妇,你这一世,是否每到生死关头,体内便有强大之气息支撑?你是否习同样的功法,旁人不过循序渐进,你却能出陈推新?”

    曲陵南皱眉,想了想,忽而若有所感。

    “三昧真火从何而来?”青攰问,“虚空剑何以能化实体?你习那什么天心功法,何以能隔空抓取,宛若探囊取物?”

    “不是因为我心无旁骛,练功精纯么?”

    青攰嗤笑道:“天下修士,心无旁骛练功精纯者多如蝼蚁,你凭什么能有奇效?旁人凭什么苦练无功?”

    “太师傅道,因我道心坚固。”

    “那都是瞎扯淡,”青攰笑嘻嘻道,“五灵之力乃天地至纯之气,能化五行,感八方,身负五灵之力,便是一个白痴,你教他修驳火术,他亦能练出三昧真火。”

    曲陵南低头看自己的手,喃喃道:“我自小便身负神力,比旁人敏捷灵活,我以为,因为我姓曲……”

    “错了,”青攰凉凉地道,“是因为姓曲的一脉女子与你有关。”

    “这是怎么回事?”曲陵南皱眉问。

    青攰笑了笑道:“你想知道?破了泾川秘境,我都告诉你。”

    曲陵南凝神运起经脉中那股与生俱来的古怪气息,少顷,一簇火芯纯绿的火焰跃然指尖。

    青攰眉心一动,笑容不变道:“集中精神,朝阵眼处攻击。”

    曲陵南手中的火焰越烧越大,顷刻间成一个火球,她抬起头,正要将火球推出。

    “且慢!莫要听他的,陵南,莫要听他的!”曲陵南耳边忽而传来一声尖利细小的护航。

    青攰脸色一变,一道紫色闪电瞬间劈往边上一幅画像。

    曲陵南神色不变,顺手就将手中的火球丢向那道闪电。

    轰隆声中,两人同时跃起,扑向那幅画像。 

第89章() 
八十九

    发出声音的画像夹在成百上千招魂幡一般的画像中;乍看之下与其他的一般无二;上面皆有妙笔生花的女修一名,花容月貌;巧笑嫣然,美目顾盼;此女子画的是独坐香榻;轻摇蒲扇;脚边一个青铜香炉,香烟缭绕,似梦似幻。只是此刻那画中女子合该从容出尘的面容变得狰狞而挣扎,她扑倒在榻前,双手扣住自己的喉咙;嗓音中发出嗬嗬作响的古怪之声;似乎身体内有什么怪物正要破体而出,而她却要竭尽所能,在怪物从咽喉爬出的那一刻掐死自己。

    青攰踏空而去,面目冷酷,浑身灵力暴涨,围绕他身边顿时狂风大作、风起云涌,他居高临下,双手一推,一道粗壮的紫色闪电自掌中发出,直取那幅画像。画中女子睁大双目,自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喊声:“陵南救我!”

    曲陵南想也不想,手下一连做了好几个法诀,一道透明墙凭空而起,堪堪横在那画像与闪电之中。只听得噼啪一声锐响,防护墙被一劈成两半,青攰冷哼一声,喝道:“曲陵南,你莫要不知好歹,本尊不能杀你,可未见得不能伤你!”

    他左手一划,那道闪电喀嚓一声分成两边,一边卷上那幅画像,一边朝曲陵南面首处砸了过来。曲陵南一个后仰,于半空中鲤鱼打挺避过,纵身一跃,张开手臂甩出一根灰色长鞭,在画像被闪电劈中的瞬间,将画像卷入鞭中,手一收,整幅画顿时被拉了回来。

    那灰色长鞭,真是孚琛所赠的灰色发带变幻而来。

    曲陵南一招得手,立即施展纵云梯连退好几步,单手一举,虚空剑出手刷刷连过数招,劈得青攰左闪右避。青攰大怒,手臂抡圆,一个巨大闪电球于双臂间隐隐出现,夹杂着飓风呼啸,越卷越大,几可有排山倒海之势,他抬起头,面色狰狞,大吼一声将那闪电球掷出,顿时风云飘摇,整座大厅都摧古拉朽,所过之处纷纷倒坍。

    “快躲开!他疯了,他要毁了这里,顺道拉你我陪葬!”曲陵南手中的画卷尖声道。

    曲陵南心底却浮现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此时此刻,青攰释放出来的气息对她而言异常亲和,那原本毁天灭地的忿恨与怨怒,可到了她跟前,却成为难以言状的熟知。

    她对画像之语充耳不闻,不躲不闪,反而飞了过去,迎面而上。

    曲陵南甚至也没用到纵云梯,她只是身随心动,平平飘起,双手一摊,五灵之力顿时充盈其中,霎时间,她整个身体都浮上点点金色光芒,那光芒渐渐汇聚,将她全身笼罩起来,仔细一瞧,那光芒外在若火焰闪烁,内里却是一层宛若千年碧潭一般,沉寂而静谧,祥和又冰凉。

    曲陵南闭上眼,飓风瞬间将她吞噬其中,霹雳劈到身上,宛若要将皮肉片片卷飞,皮开肉绽。然而在这等剧痛之中,却有一种力量自心底扩展自全身,在她身外结成透明的一层厚厚防护膜,仿佛罩入一个量身定做的四象归土盏一般,又比真正的四象归土盏更坚韧,更伸展自如。

    她忽而深吸一口气,那绿色光芒愈来愈强,将紫色闪电通通纳入其内,随后眼睛睁开,直直看向青攰,手一松,所有的紫色光化作漫天遍野的利箭骤然外射。青攰大惊失色,手忙脚乱想要抵挡,却怎生抵挡得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被利箭当胸穿过,直直往后摔倒,落到地上,脸色惨白,目光怨毒,想说什么,一张嘴,却呕出一大口鲜血。

    曲陵南回过神来,浑身的绿色火光偃旗息鼓,荡然无存。她稳稳落到地面上,惊诧地看自己双手,白嫩修长,哪还能瞧出半分异常?

    在看那边,青攰哆嗦着爬起来却爬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把画烧了,把画烧了!”那卷轴又在叫嚷不休。

    曲陵南唰的一声展开卷轴,却见里面的女子不知何时已换了个面貌,虽仍旧白衣胜雪,然却觉着五官全然不同。她仔细一看,脱口而出道:“云晓梦?你不是死了?你怎的到画里去了?”

    那画中女子狼狈不堪地道:“莫问那么多,快将画烧了,趁这会画中阵威力大减,你快快动手!”

    曲陵南拎起画道:“我为何要帮你?”

    云晓梦飞快道:“我四大门派同气连枝……”

    “少扯这些没用的,”曲陵南淡淡地道,“你当我不晓得你乃元神被禁锢?你想我三昧真火烧了此画中阵,可你怎的不想想,三昧真火要灭了你的元神,亦不过轻而易举之事。”

    云晓梦呆了呆,咬牙道:“今日你助我,他日必定报答。”

    “你不是这种人,”曲陵南道,“还是那句话,少扯这些没用的。”

    云晓梦怒道:“你个忘恩负义之徒,才刚若不是我拼着元神受损喊你一声,此刻你早已上了那老怪的当!”

    曲陵南摇头道:“他不能杀我,他说的是实话。”

    “愚不可及,他这话是不假,然明眼人皆看得出此秘境与你似有千丝万缕的关联,秘境中一切都不得伤你性命,偏偏那老怪恨你甚深,他杀不了你,难不成不能假借他物除掉你么?”

    曲陵南抬起头,困惑地问:“你入此处时候也不长,你又怎知这其中缘故?”

    云晓梦全无昔日一应矫饰的温柔可人,叉腰骂道:“我怎么不知?老娘自小看人脸色长大,不晓得揣摩人心,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有好运气有个好师傅护着宠着,万事不管只管自家修炼?那老怪憎恶你不在我之下,只是苦于被什么所约束,无法亲自杀你,他会那么好心带你破阵然后大家各自拍屁股走人?做梦吧你!我若是他,早早就琢磨怎么让你死在跟前又不用亲自动手了,他那点心思有什么难猜?!”

    曲陵南问:“那你又为何帮我?”

    “我若不帮你,难不成元神要在这困到天荒地老?困到我肉身腐烂,化作枯骨?”

    曲陵南刹那间只觉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好生麻烦,她向来快意恩仇,拿得起放得下,从未想过为宰一个人,还能如此拐弯抹角,不干不脆;而利益权衡之下,也有人果断能放下憎恶,反过来助昔日敌人一臂之力。

    “你到底帮不帮我?”云晓梦气急败坏,她脸色又开始狰狞,脸上五官又开始扭曲,估计画中阵威力再次显出,她的元神又要被压制下去。

    她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嘶吼道:“你若不帮,便无人真个助你逃离此处,你指望那个老怪?别傻了,他宁可跟你同归于尽,也不肯放你离开!”

    “陵南,咱们也不算有多大仇怨,我伤了你,你不也伤了我?你受伤后因祸得福,我却倒霉得连你那个窝囊废师兄都懒得多瞧我一眼。我倒霉至此,你有多大的恨都该解气,我若就此被困此处,你也未见得好到哪……”

    曲陵南对她一连串罗里吧嗦的话充耳不闻,她慢慢闭上眼,只觉青攰身上不断散出肉眼见不着的紫色元气,他被击中的要害似乎真个会要命,如此嚣张跋扈一人,现如今却咳血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不知为何,她忽而心中充满酸楚,就像对一个相处了多少年的老朋友,无论平时积下多少矛盾,有过多少怨怼,可无论如何不愿见到对方狼狈至此。

    讨厌他,看不顺眼他是一回事,可眼睁睁看着他送命,却是另一回事。

    她想也不想,运起天心功法,伸出手,隔空将青攰整个人从地上提起,青攰大惊失色,嘶声道:“你个毒妇,竟要本尊元神寂灭么?”

    曲陵南懒得搭理他,右掌摊开,五灵之力运出,稳稳贴到他胸前,缓缓输入他内里。说来也怪,两人似乎渊源颇深,青攰胸口那么大的血洞,不出片刻,竟被五灵之力修补得妥妥当当,再无鲜血滴出。

    曲陵南脸色苍白,松了手,青攰结结实实摔到地上,他这回有力气爬起,啐了口道:“呸,你莫以为救了我,便能哄我又回来替你卖命!”

    “为何你会被我所伤?”曲陵南皱眉问,“你不是在此间本事通天么?”

    青攰道:“本尊哪是被你所伤,若不是那束魂断神咒……”

    “什么叫束魂断神咒?”

    青攰脸上现出怨恨,却又慢慢归于疲倦,他叹了口气,颓丧地道:“我若想杀你,必有十倍百倍的反噬之力作用我身。我杀不了你,我一直不信,没想到真个杀不了你。”

    曲陵南点点头,她又问:“所以你想借阵眼之力取我性命?”

    青攰索性道:“正是。”

    “若我真个以五灵之力注入阵眼,会发生何事?”

    青攰露出冷笑,不无得意地道:“秘境崩坍,你会触动秘境禁制,元神俱灭。”

    他话音刚落,忽而脸上啪的一声挨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青攰愕然,随即大怒,扑上来想拼命,啪的一下,又挨了一记耳光。

    曲陵南这一手尽得左律的真传,使得干脆利落又漂亮。她冷冷地道:“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挨揍?”

    青攰气得两眼发红,想张开手掌劈出一个闪电,却只发出一点微弱紫光,便呕出一口血。

    “我不管我跟这个秘境有什么关联,我只知道,若这个地方乃我所创,我的本意绝不是想把这么多人的元神禁锢在这些画里。”

    她冷冷瞥了眼青攰,竟令他莫名有些心中发寒,宛若又见到千年以前令自己惧怕怨恨却偏偏无能为力的那人。

    “若是我将你囚在此地,那么我这么做,也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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