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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部分

不平则鸣-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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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小犬半俯下身,大掌覆在她的两只手上,眼神如鹰隼一般,紧紧逼视着她的双眸。

第171章 草木春寒起战声(三)() 
草木春寒起战声(三)

    桃花春水渌,水上鸳鸯浴。兰汤之中;一个打着赤膊;肌肉虬结;另一个官袍尽湿;紫绮金绣,全都紧紧贴到了身上;将那凹凸曼妙;全部勾勒而出。情至浓时;也不管是不是在纱帐里、炕席上,就着那热汤木盆,这就鏖战起来。

    两军对战于白汤之上;砰砰啪啪,响作一团,这边的将士硬枪挺入;将那撒了花瓣;滑腻腻的水也一并带入,虽是头一次上战;却是身手不凡;腰力强劲;当得起魏氏所说的驴物二字。另一边久不曾经历云雨;个中紧窄如初;开始时觉得有些痛感,后头渐渐来了意思,双足高翘;津液四溅,死死捂着口,唯恐被旁人听去。

    韩小犬的力气实在太大,尤其到了后头,尽得其意,颇有几分不管不顾了。徐三倚在他肩头,指甲几乎都陷到了他肉里去,口中似哀吟似快活,低低叫个不休。待到渐至尾声之时,猛然之间,正沉浸其中的二人身形忽地歪倒,却是那木桶被韩元琨整得倾倒于地,两人好似两条滑溜溜的鱼儿一般,仰卧于满是水渍的地面,狼狈之余,又着实刺激。

    徐三见他泄了劲儿,细细回味之时,忍不住略带疲倦地扑哧一笑,对着他轻声说道:“这满地的水,满屋的味儿,还有我这湿了的衣裳,也不知该要如何收拾。明儿个天还未亮,我就要去上朝,也不知赶不赶得及,这事儿可都要怪到你身上去。”

    韩小犬改了性子之后,不再似从前那般急躁,徐三又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自然是更喜欢如今的他,便连这说话的腔调,都比往昔柔和了不少。

    韩元琨借着融融烛火,凝视着她绯红脸颊,忍不住扯唇一笑,一边小心抽拔而出,一边对着她眯眼说道:“地上的水,过一夜就干了。至于这衣裳,你又骗我,官袍怎么会只有这一身儿?”言及此处,他又轻声说道:“不过,我喜欢你穿官袍,威风又带劲。”

    徐三玩笑似地拧了他一把,接着拍拍他肩头,让他起身。毕竟现在时辰不早了,她本就回来得晚,撑死了也就再睡两个时辰,她实在太累,一刻也耽搁不得。

    韩小犬也知她辛苦,低低和她玩笑几句,这就细心给她擦干水渍,将她打横抱起,扔进暖乎乎的被窝里头。至于地上的水,干晾着总不是事儿,万一明日被仆侍瞧了笑话,少不得又要有风言风语,韩小犬便用脚踩着抹布,一一擦干,这才挤到帐中,搂着心上的小骗子一同安睡。

    韩小犬尝着了甜头儿,自然是食髓知味。几日过后,徐三难得早回来了会儿,一踏入屋子里,正打算趁这工夫,翻翻唐小郎送过来的账簿,韩小犬却早就守在帐中,一把便将她拉过来巫山云雨。

    三番四次作罢,那男人总算是过足了瘾。他满足至极,抿着唇,瞧着帐顶,忍不住地想笑,却忽地听得徐三倚在他肩头,轻声问道:“你在川峡干了甚么好事儿,竟让周内侍发话儿调你回来?这都好几个月了,只见你在我这儿歇着,也不见他给你指活儿,就这般干晾着你,这算什么道理?”

    一听到川峡及周内侍等字,韩元琨忍不住心上微沉。

    他垂下眼来,扯唇一笑,转头看着怀中女人,对着她沉声说道:“我在西南杀了几个光朱的小头目,你说你哥哥我厉不厉害?至于周内侍”

    韩小犬言及此处,微微一顿。

    他可不是两年前那只周文棠的狗了,念着他的知遇之恩,就对他马首是瞻。周文棠这两年对他的打压,他看在眼中,心里也有了猜测。

    呵,明明是个阉人,也敢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到底有没有那干事儿的底子。

    韩小犬微微眯眸,冷冷笑道:“我杀了光朱反贼,截获光朱书信,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周内侍若是不将我调任回京,兔罝的其他兄弟也会替我不服,他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罢了。觉得我好用,可用,又不想轻易对我委以重任,生怕我日后功高震主,他这点儿心思,徐府尹还瞧不透吗?”

    韩元琨这话,却是有心在徐三面前抹黑周文棠了。周内侍之所以允他回京,却又不对他委以重任,绝不是他所说的这几个原因。

    徐三听着韩小犬之语,默然半晌,却是一言不发。

    她不问周文棠,是因为她觉得周文棠识得轻重,心有大局,若是韩元琨真的是可用之才,周文棠绝不会浪费这颗棋子。他之所以搁置韩元琨,定然有他的道理与决断。

    至于光朱之事,她也不问,乃是因为韩小犬归根结底,还是周文棠的人。他若是随随便便,将截获的光朱情报交待给了外人,那他就是背叛了周文棠。徐三一是不想让韩元琨难做,不想让周文棠动怒,二来,则是因为她知道,周文棠还算慷慨,该让她知道的,绝不会故意瞒着她。

    她正想转个话头儿,不再提起此事,却忽地听得韩元琨问道:“这几个月,也不曾瞧见常缨在你身边伺候,这丫头又去哪儿疯了?”

    徐三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可不是疯了么,心思全不在我这儿了。周内侍对她另有委任,现在跟在我身边的,除了梅岭,都是我自己买来的人了。”

    韩小犬眯起眼来,低低说道:“梅岭也该换了。身契不在你手里,那就是外人,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你如今又是开封府尹,又是省试主考官,不该再按着周内侍的吩咐行事了。”

    徐三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按着他吩咐行事了?我不过是凡事跟他打个商量罢了,他历经数朝,资历深厚,我就是个后生晚学,有些事儿不能轻举妄动,必须要听听他如何以为。我跟他官阶相同,平起平坐,我自己手里也养了人,我用听他吩咐?真是笑话。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周文棠?”

    她这一番话,落入韩小犬耳中,却总觉得她是在维护周文棠,心中自是隐有怒意,怫然不悦。

    男人眉眼一沉,静默半晌,忽地侧过身来,紧盯着她,对她沉声说道:“三娘,我的保书还在周内侍手中,你替我要过来如何?我本想自己去要,可他身在深宫,我见不着他。你绝不可求他,张口要就是,他若不给,那我就不要了。”

    这所谓保书,可是有门道了。

    按着这朝代的规矩,主人可以给自己的仆侍买平籍,但是在朝廷的认知中,这些出身低微之人,往往素质不高,乃是作奸犯科、违法乱纪的主要人群。于是,当主人来买平籍时,官府会要求他立下保书,担保这个奴仆在世之年绝不会做出违法之事。

    若是这奴仆犯了事,籍贯就会被打回贱籍,而主人也会受到惩罚,必须给朝廷缴纳重额税金。这笔税金,可不是普通人交得起的,便是富庶人家,或也会倾家荡产。

    因此,虽然籍贯可以买卖,但却很少有人甘冒风险。贱籍之人自己去买平籍,倒是不用写这保书了,但是这些贱民,缺乏有效的社会上升途经,又如何攒得出来那大笔银两?

    朝廷之所以立下这条规矩,为的就是尽力维持当下的籍贯制度,一边收了钱,得了好处,充盈国库,一边又让那些个贱民,至死不能翻身,世世代代,为奴为婢。

    徐三一听韩小犬提起的保书二字,忍不住微微蹙眉。

    其实无论在甚么朝代,人若是有钱有势,就可以回避许多法律风险。徐三在开封府衙任职,每个月都有不少人来走后门,想要改换籍贯,有那达官贵族,买就买了,也不用立甚么保书。徐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有保书这事儿。

    周文棠特地立下保书,显然是想以此拿捏住韩元琨。他完全可以走路子,不立保书,可他偏偏要立,也难怪韩小犬对他心中生隙。

    可是,立保书才是规矩,周文棠做的也没错。但是不帮韩小犬似乎也不行,按着这朝代的社会风俗,人家可是将身子都托付给她了,这点儿人情上的小忙,也不好意思不帮。

    徐三想着,心下一叹,淡淡玩笑道:“我若将你的保书拿回来,再去府衙盖个章,这保书的主人,可就变成我了。你可真想好了?”

    韩小犬挑眉道:“怎么?你不想当我的主人?”他勾起唇角,用指尖微微摩挲着她的红唇,“以后我白日给你干活儿,夜里也给你干,有保书将你我牵作一头儿,我也用不着那一纸婚约了。”

    徐三笑着打掉他的手,却惹得韩小犬眯起眼来,欺身而上。接着只听得那床板吱呀作响,床架子好似都要散掉了一般,晃晃悠悠,羞人至极。

    几日过后,即是休沐,亦是省试前日。徐三早先听周文棠说过,知道他今日会出宫回府,这便穿戴整齐,散下发髻,去了周文棠那小院儿里。哪知她才一进了竹林小轩,就见周文棠坐于蒲团之上,正闲闲摆弄着一支烟秆。

    烟秆?

    徐三的视线,不由凝在了那又细又长的玉色烟秆上。

    照理来说,这玩意儿起码要到明朝才会出现,现在才甚么时候,怎么会出现烟管?

第172章 草木春寒起战声(四)() 
草木春寒起战声(四)

    徐三却是不知,这本该明朝才出现的烟秆;之所以会在这个古怪的宋朝出现;她倒也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当年蒲察意外撞破金元祯派人研制武器;心知金宋之间必有一战。他心灰意冷;抛下一切,奔至西南大理;哪知半路上遇上了几个吕宋岛来的商人;言谈之间;甚是投机。

    这所谓吕宋岛,乃是菲律宾的一个岛屿,历史上烟草传入中国;也是从这个地儿传过来的,吕宋烟亦是十分有名。蒲察逃避世事,只盼着离俗尘凡务越远越好;便随着这几个商人去了吕宋。他见着当地百姓抽这些旱烟;便也跟着试了试,这一试;就让这位大商人想出了个生财之道。

    两人相隔迢迢千里;虽说前缘已尽;可却还余下最后一分牵扯。那一缕似有还无的情丝;就萦绕在了这玉色烟管之上。

    这烟秆乃是稀罕物;开封府中,能得着这玩意儿、尝一口鲜儿的达官显宦,可谓是寥寥无几。而徐三却能一眼就看出来此为何物;甚至还说的上来它对身体有害,周文棠静静听着,微微垂眸,勾唇一哂,却是并未直言指出。

    他早就知道,徐三的身上藏着重重迷雾。旁人不问,她便不说,旁人问了,她也未必会说。若想探得雾中究竟,唯有等她亲自开口,坦诚相告。

    周文棠眼睑低垂,将烟秆及烟丝收入匣中,口中淡淡说道:“明日即是省试之日,你不在府衙办差,过来找我,所为何事?”

    徐三稍稍犹疑,随即含笑轻道:“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韩元琨有份保书,扣在你手里头,你可愿将它转交于我?”

    徐三过来要韩小犬的保书,哪个都能瞧出这二人关系匪浅,周文棠更是早先便已知晓。

    他冷冷勾唇,瞧也不瞧徐三,微微摩挲着指间扳指,沉声笑道:“徐府尹好大的胆子,手都伸进我这兔罝里头了。”

    徐三不动声色,细细打量着他的表情,想要看出他是真的动了怒,还是在故意跟她拿腔作势。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瞧了半天,却怎么也参不透。

    徐三捏着手中帕子,微微蹙眉,低下头来,开始盘算该要如何救场,如何说服周文棠,让他将韩元琨的保书拿给她。

    周文棠见她忽地默然不语,斜斜瞥她,那两道深沉的视线,在她袖口处绣着的兔子花不住流连,流连够了,又缓缓下移,开始盯着她那两只柔软白皙的小手儿细看。

    从绣着莲花的绢帕,看到淡粉色的甲盖,再从那白藕似的细腕,望向那交叠在一起的纤纤玉指,周文棠向来克己自持,可此时看了这么一会儿,竟是看入了迷,那轻轻勾起的唇角,也带上了些许玩味。

    他向来笃信,这双手儿,最后一定会由他牵住。哪怕这朵兔子花儿,一时之间,不小心被清风吹入了别人的背篓里,他心中也只有一丝丝芥蒂与恼意,至于急切,恐慌,焦灼,却是一分一毫也无。

    该是他的,总归会是他的,毋需心急,不必自扰。

    周文棠见她久久不语,忍不住暗暗嗤笑,知道她多半也是受了韩小犬的挑拨,被她撺掇着来找自己要保书,至于该怎么要,却是还不曾想好,便是想好了,多半也不敢跟他使花招儿。

    他淡淡移开眼来,沉沉说道:“明日省试开考,蒋沅强撑病体,也要去考场巡视,你到时候见着她,记得多多看顾。她如今虽已缠绵病榻,命不久矣,但是她在官家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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