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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部分

不平则鸣-第148部分

小说: 不平则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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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薄唇紧抿,也不复多言;只一把拽住她胳膊,张嘴将灯烛吹熄,这便拉着她躺倒榻上;急急吻上她的颈窝处;只想同她双凫飞肩,云雨一席。

    哪知徐三稍稍一顿;却伸手抵住他那厚实胸膛;睫羽微颤;又小声说道:“元琨;我方才所言;并非儿戏。如今战事在即,燕乐城,或许也会像温阳一样;一夜之间,失守沦陷。你还是早早走罢,我让梅岭送你回去。”

    韩小犬闻言,骤然伸手,将她紧紧拥住,口中则闷闷地说道:“我不走。我就在这宅子里等你。你我二人,乐则同乐,忧则同忧,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韩小犬向来是铁骨青枝,孤标傲世,哪里肯说些讨喜的情话,对人撒娇卖俏。徐三听了他这一番由衷之言,心中动容不已,只是她虽动容,却也不会因此而从了他去,只低低笑道:“等,又有甚么用处?”

    是啊,等,又有甚么用?

    韩小犬心头一阵无力。

    他也想随她一起上阵杀敌,以血还血,然而他是男儿身,即便国难当头,他也只能如笼中雀鸟一般,被这个国家的制度,永永远远地,锁在深闺之中。哪怕他有拔山扛鼎之力,有赤心报国之志,一切也只是徒劳,只因为他的性别,他就永远只能被人保护,等人归来。

    他眼睑低垂,缓缓松开了拥着她的双手,方才的云雨婬欲,已是荡然无存。他默不作声,只心事重重地背过了身去。

    徐三躺在他的身侧,缓缓抬眸,望着他宽大结实的后背,忍不住抬袖伸手,缓缓抚着他的脊梁。

    从前挺得那般直,可今时今夜,竟也有些蜷起来了。

    徐三叹了口气,心知人皆有心病,韩小犬不能自医,她也是束手无策。

    她沉默片刻,缓缓翻了个身,背对着韩小犬,少顷过后,便合眼睡去。

    荡子从军事征战,蛾眉婵娟守空闺。隔日一早,徐三收束行装,便随军而去,而这一去,就是足足十日有余。

    这十余日里,徐三只在某日夜里,忙中偷闲,来看望了韩小犬一回。那夜她来时,韩元琨正独自坐在门槛上,倚着门边,唇边叼着一株枯黄的草,眸色幽深,剑眉微蹙,也不知是在兀自思量何事。

    徐三见他如此模样,心生逗弄之意,故意蹑手蹑脚,又猛地扑到他肩上,活活吓了他一大跳。韩小犬睁大双眼,定睛一看,却是顷刻间红了眼眶。

    那夜徐三又劝了韩小犬一回,说是开战在即,让他立即收拾行装,动身回京。可韩小犬一心待在此处,一是为了与她誓同生死,二来,则是因为他心底还存留着一份希冀——

    他希望战事吃紧之时,军中人手不足,到时候有徐三从中作引,说不定也能让他上沙场杀敌!无论是为了儿女私情,抑或是为了报国之志,他都不能走,不愿走,不舍得放弃这最后一份希望。

    只可惜,除了这一夜外,徐三便再未回来看过他。她担任指挥使以来,忙于军务,又是在营中立下军规铁律,每日里亲自教演武艺,操练人马,又是亲自传授兵法,与士兵同吃同住,不过几日的工夫,这营中五百人马,她便每个都能叫上名来,熟稔犹如亲人一般。

    如此半个月后,这一支原本平平无奇的部队,竟真有了些精锐之师的意思。至少那股子精神头儿,与其余士兵全然不同,令许多军士私下都啧啧称奇,暗生钦佩之心。

    而在此期间,徐三的心思并不止放在自己统领的这一支军队上,她还通过自己设下的那渐成气候的情报机关,以及周文棠命人送来的文书,将郑素鸣手下诸多将领的身世派系摸了个一清二楚。就连她们各有甚么把柄,几乎都掌控大半。

    一切都十分顺利,只是这收复城池一事,却是迟迟没有进展。

    先前温阳城之役,金国大显实力,尤其是在火器上的实力。金元祯派人研发出的火铳、鸟铳、机炮等新式火器,大宋部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今回想,也是心有余悸,谈虎色变。

    大宋虽已配备火器,但比率却不高,作战之时,仍是以冷兵器为主,而后续的火/药供给,也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在这般情势下,虽有徐三、洪忠等人提议用计反攻,但郑七却迟迟不作决断。徐三也心知如今双方实力悬殊,反攻之事,若是失败,怕是损失惨重,但她太了解金元祯了,若是如今不使计反攻,只怕再过几日,燕乐就是下一个温阳。

    转眼到了半个多月时,周文棠某日里寄了书信过来。徐三收信之后,连饭也顾不上吃,急急搁了碗筷,这便寻了个僻静处,席地而坐,阅起信来。

    周文棠信中所言,有喜有忧。喜的是他提前给徐三透了风声,说官家知晓她杀了金国主将,大振士气,自然是龙颜大悦,御笔一挥,就给她授了新官职,圣旨隔上一两日便会抵达燕乐城。

    而这其中还少不了崔钿的功劳,那小娘子在奏章中不吝溢美之词,将徐三之举夸了个天花乱坠。官家阅罢之后,好笑之余,自然也对徐三高看了几眼。

    宋军编制有厢、军、营三级,营为五百人,军为两千五百人,厢则为两万五千人。郑素鸣乃是暂代三军统领,而如今官家圣旨一下,她便只是两军统领了,至于这另一军,便就此由徐三统领。对于有心夺权的徐三来说,自然是大喜过望。

    只是这信再往下读,徐三便不由转喜为忧,却原来是徐玑的烟花平地生波,竟在京都惹出了人命官司。

    自打徐玑的高架烟花在官家寿宴上大出风头,京都府中,朱门绣户,竞相效仿。谁家若是在摆喜宴时请来徐玑小娘子,那可真是面上添金,风光无两。

    孰料就在前些日子,有户商贾人家在婚宴上,请来徐玑架设烟花,然而那烟花残余并未燃尽,竟在当夜引起了火灾。大火一过,死伤数人,气得这商人一纸讼状,便将徐玑告上公堂。其中种种细节,周文棠都在信中讲得十分详尽。

    哪怕是在现代,烟花引起的事故都屡见不鲜,徐三看过之后,倒并不觉得惊奇,甚至她早就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然而徐玑的这场官司,徐三却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一来,徐玑年才十三四岁,就已有如此聪明才智,不但能发明花火,更还能替徐三分忧,对于徐三留下的情报机构,打理的是井井有条,徐三自然会对她生出惜才之心。更何况这小娘子生来就是个硬脾气,跟徐三也算是脾性相投。

    二来,在这样一个古代,烟花作为刚刚出现的新鲜事物,就在短时间内引发了这样的意外事故,势必会引起民众反感,更有甚者,说不定会阻碍火器及火/药在民间的发展与推广。

    再往深了说,若是人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此对于创新二字都产生了抵触情绪,那么对于整个社会来说,所产生的负面影响都不可估量。

    徐三缓缓收起书信,稍稍思虑片刻,便找了笔纸,拾起了讼师的旧行当,替徐玑写起了诉状来。仅仅如此,她仍是放心不下,又另寻来一张信笺,将打官司的主要思路一一交待,与诉状一并封好,这才算是心上稍安。

    恰如周文棠信中所言,短短一日过后,官家的圣旨便来了燕乐。徐三从此统领一军,在前线部队的地位,仅在郑素鸣一人之下。

    徐挽澜的扶摇高升,自然也在军中引起了不小的震荡,有言道是“一贫一富,乃见交态”,哪怕国难当头,交战在即,也有许多文武官员不忘巴结,抛开官务,来徐三跟前献了不少殷勤。只可惜这些阿谀奉承之辈,自然入不了徐三的眼。

    而如今徐三掌了实权,成了军都指挥使,郑素鸣对她的态度,自然也有所转变。这日里黄昏时分,徐三刚刚操练归来,便见军帐内的书案前,有一略显瘦弱的身影,正轻轻挽袖,为她斟满茶盏,再定睛细看,正是许久未见的弟弟贞哥儿。

    徐三一见贞哥儿,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来。按理来说,亲眷如无准许,不得私自进入军营,如今贞哥儿来了此处,无疑是郑七的授意。

    啧,只怕这郑七姐是想打亲情牌,借着贞哥儿来打圆场。

    徐三心下一叹,却仍是含笑上前,与贞哥儿寒暄起来。她这一细看,却见徐守贞比当年待字闺中之时,还要再瘦弱苍白许多,锦衣绣袄,紫缎小靴,仍是掩不住他容色憔悴。

    往常在寿春时,徐守贞虽纤细,却也是干得了力气活儿的,而如今的他,却当真是蒲柳一般,望秋先零。而早些年间,他还只是说话细声细气,而如今却是气弱声丝,徐三一听,便不由蹙起眉来,心中生疑。

    她亲自替贞哥儿沏了杯茶汤,贞哥儿见了,却是连连摆手,弱声说道:“儿是弟弟,哪有让阿姊伺候的道理?”

    徐三稍稍一顿,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阵子火气。她瞥了贞哥儿身后的仆从几眼,随即缓缓笑了,沉声说道:“本官与弟弟有几句体己话儿要讲,还请几位行个方便。”

    徐将军发了话,几名仆侍自然不敢不从,只是他们低垂着头,互相使了几个眼色,这才慢吞吞地退至帐外。徐三看在眼中,已然是十足恼火。

    军帐之中,徐挽澜默然半晌,隐忍不发,只凝视着贞哥儿的双眼,对着他缓缓说道:“贞哥儿,眼下没有外人,你若是受了甚么苛待,甚么委屈,只管同三姐直言。我无所顾忌,定然会为你作主。”

第191章 岂料一朝还反目(三)() 
岂料一朝还反目(三)

    贞哥儿闻言,面上毫无异样;只笑了笑;睫羽微颤;轻声说道:“三姐放心。儿与七姐;虽说是离多会少,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但每隔上几日;七姐便会派人送钱回来,生怕儿受了委屈,就连儿住的那宅子;每日也有将士轮班把守。”

    徐三听了这话,眉头却依然紧锁。

    若是从前的郑七,论人品;论性情;徐三多多少少都还能安得下心的。但如今的郑素鸣,统率三军;权势日重;而徐三不止威胁到了她的地位;更还站在了截然相反的政治立场。那个老成持重的郑七;早已不复存在。

    那么如今的郑七;会否因为徐三而苛待贞哥儿呢?贞哥儿又向来信奉出嫁从妇,以妻为天,饶是他受了甚么委屈;也断然不会对徐三多言。若非今日郑七授意,让他来此说和,只怕他都不敢、不愿来见徐三一面。

    眼见得徐三沉默不语,好似心事重重,眸中满是忧虑,贞哥儿不由缓缓笑了,掩口轻咳两下,随即弱声说道:“近来乃是多事之秋,北地又向来荒寒,儿担忧七姐,寤寐不宁,受了风寒,不过是小毛病罢了,三姐不必忧心。”

    他稍稍一顿,又缓声说道:“儿今日入得营中,是来跟三姐辞别的。这仗已经打到了燕乐城,七姐便打算让儿去个太平地方,暂避战火。临别在即,儿也再没有别的牵绊,便央了七姐,让儿来看三姐一回。”

    徐守贞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徐三听罢,心间也不由软了几分。只是听徐守贞这话里的意思,即便到了这时候,郑七都不打算让贞哥儿去京中与徐阿母团聚同住,也不知到底是打的甚么主意。

    徐三心中暗暗一叹,接着点了点头,沉声笑道:“七姐的安排,倒也周全。贞哥儿,你安心去罢,待到停战休兵了,天下太平,我便亲自去接你上京。阿母念叨你许久了,她这人,刀子口,豆腐心,最惦记的啊,其实还是你。”

    徐守贞听了这话,眼睑低垂,缓缓笑了。一时之间,他也忆起了尚未出阁之时,一家三人在寿春城里的小日子,虽比不得如今富贵,却也是安稳太平,其乐融融,如今回想,竟有几分唏嘘之感。

    贞哥儿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低着头,细声细气,只又委婉地劝了徐三几句,说郑七也有自己的难处,人在宦海,身不由己,待到红尘事罢,归根结底还是一家人,总不好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接着他话锋一转,又说国难当头,同仇敌忾,方为正道。

    贞哥儿说这一番话时,磕磕绊绊的,弱声弱气,头也不抬。徐三听着,对于是谁教他说的,已然是心知肚明。她也未曾多言,只笑了笑,让他趁着天色未暗,早早上路,至于其余杂事,她心中有数,自会拿捏得当。

    贞哥儿见她勉强算是应下,总算是松了口气,接着又从袖中掏出一根红线,殷殷递至徐三手中。徐三低头一看,便见那朱红色的细线上,串着一枚梅花形的铜币,其上雕有龙凤龟蛇,寓意吉祥,正面写的是“长命富贵”四字,翻过来则是“天下太平”。

    徐三一笑,当着贞哥儿的面,忙不迭将那红线系在手上。贞哥儿看在眼中,不由得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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