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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君心已成妖_派派小说-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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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依骇然道,“啊?”一时愣在夏心夜身边,也说不出话来。
  秦洗墨望着夏心夜,欲言又止,良久,才小心地道,“那,我二叔呢?”
  孟小显道,“他也活不下去了,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发脾气,谁敢靠近,他得着什么就用什么砸出去!”
  众人一时默然。孟小显突然跳起来对陆健青道,“你那么说他干什么!他是爱呦呦的!上次我说呦呦死了,他急得一口血吐出来,一口气上不来就差点要了命!今天呦呦出了事,他就不心疼啊!就你一个人心疼,你心疼你也没吐血,你嘴里那个无情无义的傻子,他嘴角流的是什么,是血啊你知不知道!”
  陆健青道,“你少跟我提他!呦呦我带走,拖延一天是一天!她没有利用价值了,跟他安平王再没有关系!”
  孟小显叉着腰道,“怎么就没有关系!她可是和秦二拜过天地的!你看你敢带得出去!”
  陆健青道,“你试试我带出带不出去!”
  孟小显猛地跳起来拍着桌子道,“你敢动强我就叫人把你绑了!这里面没有秦二,你看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林依挺身拔出剑来道,“你敢动我师兄和我姐姐一根毫毛试试!”
  孟小显正烦,不及林依反应,便夺了她的剑扔到一边去,指着她和秦洗墨道,“你们两个小王八蛋都给我滚!我一想起你的娘你的爹我就恨不得去杀人!都别在这儿给我碍眼了,马上都给我滚回去!回去告诉你们的老子娘,都偷着乐去吧!”
  林依拉着陆见青的衣襟唤师兄,谁知陆见青一把甩开她吼道,“给我滚!告诉她我陆健青和她再没有任何师徒情意!别说你们认识我!我师父死了!师娘也死了!我师妹也要死了!”
  林依被骂得懵了,孟小显哼了一声,猛地一敛眸,阴森切齿道,“来人啊,把这两个王八蛋给我扔出去!”
  突然听到身后“呵”一声冷笑,秦苍道,“和两个小孩子,耍什么威风啊?”
   

作者有话要说:唉,过程是虐了点,不过如文案所说,小虐,大温情。放心看吧,死不了~


第五十五章 风满楼
  日暮风暖,秦苍缓缓地从孟小显身后走出来,他的黑衣挡住云彩,脸上的笑,宛如刀尖上旋落绽放的罂粟花,冷硬轻薄,又娇美妖娆。
  孟小显也愣住了,秦苍的这样子,太怪了。
  他的眼神,乃至眉梢眼角,都是一种揉着冷冽杀气的艳色。仿若是一把刀,又桃花般妍而温柔;好像是一只鬼魅的狐狸,心存杀机,却又顾盼流转。
  他一出场,眼神淡淡一扫,便是随意的君王,睥睨天下不容抗拒的气势。秦苍往正中一站,漫不经心地言笑,“我还没死,就用得着你孟小显下命令?墨儿依儿是该走,你孟小显,是不是也该走了?”
  孟小显一时说不上话来,秦苍道,“我一死,手下的人和事就此消弭,无需提,也无需用。水入江湖,天下太平。至于该给你的,也都已给了你。王府的人手侍卫,我会遣散,你若想要,我也可以让他们去寻你。你我一场兄弟,远胜亲生手足,对你孟小显,我秦苍,承情了。今日一别,”秦苍伸手拍了拍孟小显肩膀,笑了一声,“你二哥我重色轻义,这辈子,失陪了。”
  孟小显一扭头,任热泪泉涌而出。秦苍顾自走到陆健青身边,说道,“陆先生你,不能带心夜走。她是我妻子,我不会休妻,所以你带不去。”
  陆健青道,“你就不能放她一回吗?”
  秦苍道,“我能放过她,可我放不过自己。”秦苍轻轻笑,勾人的眼神和笑容便仿佛蒲公英般温柔地飘扬起,他说道,“我怎么能,让心夜死,而我自己若无其事呢?”
  陆健青一时无言,秦苍道,“所以别说是你,就是林先生还在,心夜是我妻子,这是她的家,没我的话谁也别想带出去。”
  陆健青道,“王爷,你别胡闹了,你就此饶过呦呦,让她过段平静日子吧。”
  秦苍道,“你错了。我不是你们那种很高尚豁达的人,说什么爱她,就放过她。我这人拗得很,被我看上了,纠缠上了,就是不死不休。我连我自己都不放过,更遑论别人?”
  陆健青无言。秦苍道,“陆先生对心夜的好意,我秦某人心领了,但你还是回你的蜀川,准备你年底的新婚去吧。虽然你们青梅竹马,还曾定有婚约,自是有情义,可呦呦早在六年多前就死了,你最好便是一如既往地忘了她,现在的这个人,从来就是我秦苍的夏心夜,不再是你的呦呦了。我是她相公,自会疼她,守着她,和她过平静的日子,就不劳陆先生你,多费心了。”
  陆健青一时悲怆,望向夏心夜。夏心夜红着眼圈,对陆健青淡淡笑道,“王爷说的对,我早不再是师兄的呦呦了。师兄请不要再生我的气,也不必再挂念我,这么些年,今天死明天死的,都习惯了,真的死到临头,也倒没什么好怕的。师兄为医者,自然明白人生老病死无可规避的道理,不要因为是呦呦,便过分悲痛。爹爹怀璧其罪,因为独阳散,林家陷入死局,今日呦呦一死,局可解,师兄你当顾自珍重。只遗憾的是,”夏心夜抬眸言笑道,“呦呦福薄,不能去恭贺师兄大婚之喜,只能先备上薄礼,祝师兄与嫂嫂,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陆健青闭目落泪唏嘘道,“呦呦!”
  夏心夜双泪垂,无言对。陆健青道,“一别近七年,你又来日无多,呦呦当真就不想到师父师娘坟前,去看看吗?”
  夏心夜泫然笑道,“师兄,我这样子,被父母看见,不过是徒然伤心罢了。呦呦已然不孝,何苦千里迢迢,再去罪加一等。娘当年绝然孤葬,与爹爹祖坟相背不相望,留给爹爹的话,不过是黄土陇下,君亦为白骨,我亦为红颜。呦呦即便回归扬州,死在故土,但为人子女,也不知道该相伴何处。我与王爷结成连理,既嫁随夫,也是死得其所,师兄,自不必再说。”
  陆健青一时拄额垂首,悲不自禁。秦苍走到夏心夜身旁将她的碎发掖至耳后,拉过她的手,两人并肩而立,秦苍言笑道,“陆先生新婚之礼,我着人备齐,心夜一片心,陆先生莫嫌弃。我们夫妻二人时日无多,请恕少陪,各位,就此别过!”
  秦苍说完,拉着夏心夜往花园深处走,秦洗墨扑上前跪在地上,竟是抱住了夏心夜的腿,哭着唤“婶婶。”
  那一声“婶婶”,让秦苍缓步,动容。夏心夜无措地伸手欲扶,秦洗墨只抱得更紧了,哭着道,“婶婶,求您救救墨儿,……,墨儿若真能逃出生天,定不敢辜负姐姐当日刑场托付,求婶婶看在依儿情面,劝二叔不要不管侄儿了啊!”
  夏心夜望向秦苍,秦苍长眉一蹙,缓声道,“墨儿,你先回去吧。”
  秦洗墨只是抱着夏心夜的腿大哭,秦苍厉声道,“墨儿!”
  秦洗墨滚爬着扑在秦苍脚下,抱住秦苍的腿大哭道,“二叔你是待墨儿最好的人了,你若抛弃墨儿,墨儿没有你,可该怎么办啊!”
  秦苍闭目叹了口气,说道,“你先起来吧,我知道了。”
  秦洗墨这才松了手,叩头道,“谢二叔。”跪在一旁抽泣着拿袖子抹泪。
  
  灯影昏黄,小小的厨房,满屋香。
  粥熬好了,秦苍用湿布垫着砂锅端下火,放在桌上,吹着气用小勺舀来尝。夏心夜在一旁,用葱花炝锅做菠菜核桃仁,热油倒进焯好的菜中,嗞嗞作响。
  夏心夜下调料,秦苍遂凑过去,拿着筷子迫不及待准备尝。等夏心夜调拌好,问秦苍味道,秦苍点头,遂又夹了一箸。
  菠菜核桃仁咸香,金针龙眼肉略酸甜。秦苍不比孟小显,他吃得不多,带笑细品,吃得很慢。
  两人携手出来的时候,乌云遮月,东南天极其阴沉。秦苍看了眼天象,说道,“这是要下雨了。”
  夏心夜望着天,只与秦苍偎得更紧,两个人穿过花园时,一大丛月季长成小树般高,花若小碗,甚是繁茂,秦苍止步道,“卿等着。”
  掏出随身带鞘的小刀,秦苍割了高矮参差的一大捧,夏心夜在一旁一枝一枝接过,言笑道,“王爷是要把一丛花都搬进房吗?”
  秦苍道,“多些花,灯一照,满屋子都漂亮。”
  夏心夜道,“香太浓了,对人身体反不好的。”
  秦苍遂作罢,伸手去拿花,那些花本来是夏心夜曲臂轻轻抱着,被他一个用力不善,倏一下刺了手指,秦苍顿时抽了口气。
  夏心夜在一旁便笑了,还笑得极其灿然愉快的。秦苍一手捧着花,说道,“我就被扎了一下,你用那么开心吗?”
  夏心夜道,“花都替我报仇了!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欺负我,把我的手指往刺玫上按,现在……”夏心夜歪头抿嘴笑出来,在淡弱的光线中忽而娇憨可爱,秦苍便忍不住看痴了。
  夏心夜察觉,轻轻敛了笑,秦苍柔声道,“卿当真那么高兴吗,那便叫我多扎几下。”
  夏心夜低着头,嫣然拉过他的手轻晃道,“是我胡乱说的,……”
  秦苍笑着,“嗯”了一声,两个人便牵着手往阁楼上走。举步上楼的时候,乌云闭月,风渐起,扬衣呼啸,林木起伏,户牗吓人地开合作响,秦苍握着夏心夜的手,迎风站立于阁楼之上。 
  
  关了门窗,点亮灯。秦苍往桌旁一坐,拿着剪刀修剪花枝下端的刺和叶,夏心夜便在一旁收集,将剪好的花尽数握在手里。
  秦苍放下剪刀,去一旁洗手,朝案桌旁装满清水的敞口瓷瓶一抬下巴,示意夏心夜去插花。夏心夜欣然蹲身一下子将花全放进去,大概是放得急了,被一根刺刺中,猛地缩回手去。
  身后传来秦苍含混而隐忍的笑声,夏心夜苦着脸回头看他,秦苍走过去拉她起来,笑言道,“你看看吧,花也不让你报仇,看来你被我欺负便欺负了,报不得仇了。”
  话说着,秦苍横抱起她来,熄灭了多余灯火,只留远远的一盏,光影幽暗。
  放下纱幔,噼啪的雨滴打着窗棂。将夏心夜趴放在床上,秦苍的身体便压了上去。
  挨了陆健青一荆条,被秦苍压住,夏心夜痛,一下子绷紧身体。秦苍的胸口压在她的背上,贴着她的脑袋在她耳边柔声道,“卿痛,我也痛。”
  夏心夜听他柔软的话,想到他胸口挨的那一荆条,也不再紧绷,渐渐放缓了身体。秦苍埋头在她耳边,轻叹,柔声道,“卿嫁我,后悔吗?”
  夏心夜一时没说话。秦苍道,“你是不是也怨恨我,觉得我在利用你。”
  夏心夜沉默半晌,被他压着毕竟难受,欲起身,秦苍遂侧卧在她身侧,挡住光,将她纳入怀中。
  秦苍抚着她的头,说道,“卿恨我的,是不是?我不肯放手,终至于卿不能走,……,其实,”秦苍将夏心夜用力地搂住,轻声道,“我自己也恨我自己!”
  “王爷,”夏心夜窝缩着更靠近秦苍的身体,唤他。秦苍道,“我以为死会很容易,以为这样抱着抱着,便能和卿死在一起。”秦苍闭上眼,对着虚空在暗夜里苦笑道,“我十八岁争战沙场,惯于杀戮,惯见死亡,从来也没觉得怕,不曾敬畏。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卿生红斑,一想着你鲜活的生命一点点消磨,痛楚,要死掉,我便撕心揪肺,恨不得自己杀了自己!”
  秦苍眼眶湿着,抱着夏心夜用下巴摩挲她的头发,一道闪电,雷霆劈空而至,外面的雨,倾盆而下。
  夏心夜被雷电惊魂,在秦苍的怀里瑟缩。秦苍更紧地搂住她,柔声道,“区区雷电,卿不要怕。”
  夏心夜一点点放松身体。秦苍道,“我才是十恶不赦,雷应该把我先劈了!”
  他话音落,一道闪电划然而至,夏心夜激灵一下死死抱住他,惊雷在屋外响起。
  搂着这个紧张他的小身体,秦苍淡淡笑了,翻身将夏心夜压在身下,轻轻吻她,抚着她的头柔声道,“那都是没有的事,我不能再让雷电吓着卿了。这样抱着你,看着你,好不好?”
  夏心夜望着他展颜笑,轻声道,“妾身,不怕雷的。”
  秦苍捏着她的脸笑言,“不怕么?”
  
  雨声大,雷声远了。秦苍捧着她的脸叹着问,“卿恨我吗?”
  夏心夜摇头,秦苍道,“独阳不阴,我是心存诡计,拿你当解药的!”
  夏心夜望着他笑,目光,甚至有那么一点娇痴。她对他笑,对他说,“我愿意做王爷的解药,只恨,做不成!”
  秦苍一颤,惊怔住。夏心夜道,“做王爷你的解药,不也是自己的解药吗?再独阳不阴,妾身也能感知到,王爷爱我。”
  秦苍的泪突然落下,他一头伏在夏心夜身上,哽咽着忍住泪。夏心夜抱着他道,“妾身知道,王爷爱已深,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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