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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大明时代之死人香-第46部分

小说: 大明时代之死人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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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旭低头看了陈二郎一眼,道:“二郎,有的人死了,但他活着;有的人活着,却是死了。”

    陈二郎听罢想了一下,道:“高叔叔,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留发不留头的人们虽然死了,但他们活在我们心中;而那些留头不留发的人们虽然活着,但他们却像是死了一般,个个做着鞑子的奴才,人人是具行尸走肉,对不对?”

    高旭赞许地抚摸了一下陈二郎的头,道:“说的对。”

    陈二郎仰起他的小脸,认真地对着高旭道:“高叔叔,我想留发,也想留头,行不行?”

    高旭道:“当然行。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们的发由不得鞑子来剃,我们的头也由不得鞑子来砍,我们的衣冠性命岂能让鞑子来决定?”

    陈二郎听罢,小脸上尽是慨然之色。

    庙外的悼念事毕之后,陈明遇领着众人来到明伦堂议事。

    待众人依次落座之后,陈明遇便对高旭道:“取义,那汤娘子的伤势如何?”

    听了陈明遇的问候,众人齐齐地瞧着高旭,有的眼神里尽是带着某种饱含深意的目光,有的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自从汤娘子城头一跃之后,城内乡民有感于汤娘子外柔内刚的二次殉节,这个高取义与那汤娘子的风言风语顿时烟消云散。

    高旭听罢,倒没有任何局促之色,只是落落大方地向陈明遇道:“多谢陈大哥挂念,娘子的伤经过救治之后,虽有数处骨折,但只需静养数日,并无大碍。这样的幸事可要多谢那刘良佐,如果没有他的牛皮帐,娘子必定香消玉殒。”

    众人听了高旭多谢刘良佐的说辞,不由莞尔一笑,又听他称那汤娘子去了汤姓,只称娘子,心中更是明了。汤娘子这个让无数男人失眠的娇滴滴的艳妇,高旭算是当众宣布了她的归属。

    陈明遇嘿嘿笑了一声,道:“那花马刘坏事做绝,今日总算错有正着,行了一善。真是恭喜高老弟了。”

    这时,只见阎小玉俏生生地立了起来,单眼皮的细眼之中一丝锋利之色一闪而逝,面容依然沉静地对着高旭道:“既然汤娘子身上骨折数处,又有皮肉之伤,身为妇人,她身骨子弱,来日如要出城,必定难以消受旅途的颠簸之苦。以小女子之意,汤娘子还是在城内静养为佳。高将军意下如何?”

    高旭向来细察入微,见过阎小玉细眼中闪过一丝锋利之色,顿时暗叫不妙,听了她的话,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这个阎小玉是想把汤娘子扣在城里啊。要是让阎小玉把汤娘子扣留在江阴城中,还不是等着与城俱亡的那一日?数日来,这阎小玉虽然身负灭门之恨,但为了大局,一直压抑私仇,从没给高旭添过任何的麻烦。但这时,却是狠狠地将了高旭一军。

    高旭自然不肯让汤娘子留在城里,正要开口推托,却听陈明遇一拍大腿道:“小玉侄女说得对啊,那汤娘子这么一个水汪汪的妇人,那能消受得了突围路上的折腾?取义,你别担心,小玉侄女也粗通一点药理,汤娘子在城内静养,她一定能照顾得妥妥当当。”

    众人听了,也是一阵的附和。

    高旭没有急着反驳,因为他见到了阎小玉眼底的一丝得色。想必在商议之前,这个阎小玉就说服了陈明遇,把汤娘子当作人质一样扣在江阴城里。高旭又看了陈明遇一眼,这个陈典吏虽然事无主见,一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样子,但从他不容置疑的口气之中,高旭知道现在如何推托也是无济于事,只有以退为进地说道:“陆夫人和陈大哥说得也有理。不过,这事还得问问娘子的意思。”

    阎小玉却是立即接口道:“今日天明时分,我去看望汤娘子的病情,问起汤娘子的去留,她已决定一家三口都留在城里。我见汤家破落不堪,担忧有碍于汤娘子母子病情的恢复。于是,我便把他们一家子请到了舍下养伤。”

    高旭昨晚包扎好汤娘子的创口之后,为了她的休息,便回到了高宅。今日一早便被陈明遇请到孔庙之外进行守城义士们下葬的悼念仪式。而阎小玉却是趁着这个空隙把汤娘子一家人转移到她的夫家陆宅之内。

    高旭心中暗怒,但脸上的容色却是越发寂静,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阎小玉,目光里透着一股凝重的压力。而阎小玉却是丝毫不惧,与高旭静默地对视着。明伦堂里的气温似乎倏然低下来,空气在高旭和阎小玉俩人的周遭好像凝固一般。众人感觉到了俩人之间的对峙,但没人相劝,只是面面相觑。而陈明遇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这时,陆楷倒是立起身,他对阎小玉刻意为难高旭的原因一无所知,而且高旭给他的观感也一直不错,于是,他对阎小玉道:“夫人,高兄两次救了汤娘子的性命,汤氏之事,还是让高兄作主为佳……”

    阎小玉转头瞪了夫婿一眼,顿时把陆楷的话堵了在喉间,转头又对高旭道:“汤娘子既然已有决定,高将军还是顺其自然。”

    高旭又是深深地看了阎小玉一眼,知道在这明伦堂上,与阎小玉争论汤娘子的去留没有实质的用处,高旭转过头,对陈明遇道:“陈大哥,昨晚我们没有按约前赴清军大营诈降,想必那刘良佐必定又要攻城施加压力,城内四门必须加强防守。”

    陈明遇点点头道:“这个自然。只是不知何是才是去诈降的时机。万一崇明的援助接应迟迟不来,而鞑子的兵力越来越盛,到时想要偷送物资和趁机突围,希望岂不是越来越渺茫?”

    高旭道:“陈大哥放心,最多推迟一日,明日,也就是这个月的最后一日,闰六月的二十九日,我们无须再等待小石湾的信号,而是小石湾等待我们江阴敢死队在清军大营之中人体炸弹们的那一声爆响。”

    陈明遇道:“取义,你确定明日一定万事俱备?”

    高旭点头道:“对。”

    今日凌晨,高旭就收到了徐玉扬递进来的消息:援军未达,夜探,闻崇明有乱。有我侄见山,及蟑螂何常在,乱必平。勿忧。

    而时不我待,高旭已是决定明天二十九日是他在江阴的最后一天。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守城之策,各自散去。高旭却是径直来到明伦堂的厢房。高旭一进这个阎应元的病房,却见其中空空如也。

    高旭立在房中,默然沉思。

    过了一会儿,却听到一个充满着轻重相宜充满着节奏感的脚步声由门外而入。

    高旭转头望了走进来的阎小玉一眼,道:“你把阎大哥也转移到了陆家?”

    阎小玉静静地道:“请你不要请家父为大哥。”

    阎小玉的语声虽然不急不缓,但充满着一种压抑感。

    高旭只是看着阎小玉,无视她的请求,道:“我记得阎大哥要你大局为重,不要为难于我。那你为什么要扣留汤娘子一家三口?”

    阎小玉冷哼一声,道:“何来扣留之说?汤娘子与我情同姐妹,姐姐重伤在身,作妹妹的岂有坐视之理。我把她接到舍下养伤,那有不当之举?这又与这江阴城的大局有何相干?”

    高旭嘲弄地笑笑,道:“你可知道,我的心情就关系着这江阴城的大局。难道你没听过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说法?”

    阎小玉听罢冷笑一下,道:“那敢情好,这天下多个吴三桂也不是稀罕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大可以再投鞑子去。”

    高旭苦笑地摇摇头,望着阎小玉那表面沉静而又锋利内敛的脸色,道:“我要跟你父亲谈谈。”

    阎小玉道:“家父一直昏迷未醒,怎么跟你谈?”

    高旭道:“我是医生,我知道病人在什么时候醒过来。”

    阎小玉只是盯着高旭不答,眼底压抑不住如潮的恨色。

    高旭又道:“陆兄曾不止一次请我到府上作客,我想今日比较有空。相对于明天的突袭,今日算是暴风雨前宁静的那一刻。”

    听到高旭要去陆家,阎小玉强压的平静终于泛起波澜,道:“舍下不欢迎你。”

    高旭笑笑道:“相信我,陆兄很欢迎的。”

    江阴城。陆府。

    作为江阴城内闻名的书香世家,陆府坐落在北城闹中取静的区域。在陆府后花园的池塘边的柳树之下,坐着一个身穿着素衣的女子,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池中那些游来游去的鱼群,容色犹如平静的池水那般寂然,只是细眉之下的单眼皮偶尔不自禁地颤动下,才显露出她心底那些不为人知的复杂与迷惘。

    整个下午的时间,阎小玉就这么枯坐在木椅之上,手里紧紧地捏着一只小小的白色瓷瓶。她的眉睫犹如清风下的柳叶一般在颤抖,一种无法压抑地冲动在她的心头蔓延开来,如同那静默的池水中的某股暗流一般。

    把汤娘子一家三口接到陆府之中,阎小玉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中午之时,那高旭在一群彪悍战卫的簇拥下,大摆大摇地来到陆府。对于高旭的来到,不晓内情的陆楷以最隆重的礼节迎接,大言道高兄驾到,直教寒舍蓬壁生辉。如今高旭在江阴城内的声望如日中天,陆氏上下自然以高旭的驾到为荣。作为媳妇的阎小玉无法违逆众意,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高旭成为陆府的座上宾。

    陆氏以丰盛的午宴款待高旭,随席的还有陈明遇、训导冯厚敦、中书舍人戚勋以及高老白这些城内有名望的耆老们。午宴虽然丰盛,但大敌当前,众人也没有多少心思享用。匆匆用餐之后,众人便去看望被阎小玉转移到陆府中静养的阎应元。只是阎应元仍然处在昏睡之中。城中事务繁琐不堪,陈明遇一干人等也不宜久留,先后离开陆府。

    高旭却是没有离开。

    高旭坐在一张椅子上,默然地看着陆氏重金请来的郎中为阎应元敷换药膏。待郎中出房之后,高旭仍然坐着椅子上,默默地看着闭目沉睡的阎应元。自从进入陆府之后,那个阎小玉虽然一直消失在高旭的视线之外,但高旭却觉得自己一直在那阎小玉的视线之内,那复杂而又憎恨的目光似乎如影相随,渗透在这陆府之中的每一个角落。

    阎应元虽然睡着,但高旭知道,他早就醒来了。

    看着阎应元那黝黑而又憔悴的脸膛,高旭猜得出这份憔悴不仅仅是因为身体的创伤,更是因为那痛失亲人的悲怆。高旭不想看到一个英雄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里沉沦下去。在自己离开江阴之前,高旭觉得自己该与阎应元谈一谈。

    但是,高旭觉得任何的说辞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高旭在阎应元的病房内,静静地坐了不知道多久时间。当斜阳的余辉透过窗子照到房里时,高旭终于站起身,向房门走去。到了门口,高旭终于缓缓道:“阎大哥,任何的言语都不足以表达我对您的歉意,对于阎氏的遭遇我虽然难辞其咎,但绝非我之所愿。无论如何,今后城内有您,城外的小石湾有我,我们协心共拒鞑子,坚守江阴,以十万兵民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阎应元终于睁开眼,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高旭的背影消失在门槛之外。

    高旭一走出房门,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冷意。一抬头,刚好迎上一道沉稳得阴郁的目光,只见那个阎小玉坐在厢房不远处的池塘边,静静地遥望着自己。接着,她立起身,向自己走来。高旭直觉这个阎小玉犹如一座移动着的人形火山,给他一种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消亡的压迫感。想要得到这阎氏父女的谅解,高旭也不抱任何奢望。因为那阎应元都不想面对自己,而这个阎小玉恨不得扑上来咬自己一口。高旭也不想向他们解释,因为在既定的事实之前,任何的辩解都无济于事。

    阎小玉盯着高旭,一步一步地走近来,最后立在高旭的面前,冷言道:“我说过,家父没有醒来。”

    高旭望着这个充满着气质的女子,自嘲地笑笑,道:“他只是清醒地睡着而已。”

    高旭说罢,转身而去。

    阎小玉凝眸地望着高旭离去的身影,良久,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来到阎应元的床前,轻轻叫道:“父亲。”

    阎应元睁开眼,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玉儿,那高旭突然来到陆家,可有什么缘故?”

    阎小玉道:“他说要与父亲谈谈。”

    阎应元摇摇头,道:“他医术高明,大约在明伦堂里就知道我已醒来。他应该知道,我虽然以大局为重,不以私愤相累,但他想要求我宽谅,大丈夫恩怨分明,我岂能让他如愿?他这次来陆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缘故。”

    阎小玉沉默了一阵,道:“我在清晨把汤娘子一家人请到了陆家。”

    阎应元听罢,闭上眼,默想了一会儿,又是摇头道:“玉儿,你想以汤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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