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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与君长相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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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

    话说任倚华这面乐不思蜀,冷澄那面也豪情万丈。受了楚怀宽的怂恿,刚回到家就一头扎到书房里上折子,请皇上复查晋州假传金矿一案。没有任女史在耳边聒噪,折子也写得顺利了好些。头一次,冷澄觉得任倚华自作主张的挺对的。她应该长长久久地在外面就好。

    安人忧虑地看着奋笔疾书的冷澄,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景仁宫里,皇后高踞金座,对着阶下的文茵冷冷地问道:“听说盈嫔和刚刚被赐婚的任女史以前是好友?”

    文茵脑子里转了几个弯,最终决定不着痕迹地撇清关系:“以前确是好友,但后来因为嫔妾做错了事,惹得她与嫔妾断了交,现在已没了关系。”

    香炉上烟雾袅袅,两人都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只有声音的一来一往。

    “怎么说你们也是同年进宫,就算嘴上说断交,只怕交情还在吧。”

    “娘娘明鉴,三年前的事娘娘定是明察秋毫,当年嫔妾害她差点顶罪,她已是恨嫔妾入骨。哪还有一点交情?”声音止处,竟传来一两声哽咽。

    “有没有本宫也不想深究,只是盈嫔你要清楚,**不许干政,如果我发现有人借着什么交情和外廷官员合作着兴风作浪,就别怪我没提醒她。人还是本本分分些好。”

    “嫔妾受教,嫔妾能有今天,全是娘娘提携。娘娘母仪天下,哪有跳梁小丑敢和娘娘为难?”委屈之意满溢。

    “盈嫔清楚这点就好,本宫能将一个人捧上天,自然也能将她扔下地。好了,跪安吧。”声音变得冷冽无情。

    “是。”楚楚可怜地应一声,文茵踉踉跄跄地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宫室。

    皇后身边的嬷嬷趁机插话:“娘娘,看盈嫔这样,不像是蠢到在这个时候兴风作浪的人。”

    皇后继续把玩着金指甲:“我当然知道她不像,不过难得有个机会,我为什么不能趁机敲打她让她听话点呢?以前她有些恃才傲物的劲儿,还好掌握些。现在她把身上的骄傲都磨没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做以前不屑的事情来借机上位?我现在是提醒她,要想有命受宠,就要绝对地服从我。”

    这时候的任倚华还不知道,只因为冷澄的热血理想,朝堂和**中都刮起了一阵阴风。

    这日下午,任倚华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从何府回来,在院子里看见冷澄一身青衫,挥毫泼墨,眼神里尽是执着,站得如青松玉树,不由起了好奇心。不让倚华跟上,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没想到看到了这样几个字:“启再奏晋州假传金矿一案闻”。这几个字刚映入眼帘,倚华就想说些什么,结果冷澄感觉不对,一抬头就看见任倚华微启双唇,一惊之下,冷澄当机立断,啪地一下把窗户关上了。

    倚华愣愣地站在紧闭的窗户外,第一感觉是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招人待见了?第二感觉是冷澄为什么不拿天下大义跟她舌战三百回合,反而采取这么直接有效,甚至是偏娘娘腔的手段来对付她?

    倚华很幽怨,很郁闷。

    冷澄刚关上窗户,长吁一口气之后,立刻就悔了。这叫什么事?就为了不听她说话,就把她关外头?这是男子汉大丈夫做的事吗?思前想后,还是把窗户又打开了。没想到正捕捉到倚华气呼呼的背影,这时候冷澄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要不要把门给关上?

    冷澄赶紧摇摇头把这念头从脑子里驱散了,他要真关了门,那他可就不是娘娘腔,胜似娘娘腔了。究竟是怎么了,她才进门几天,自己竟然对她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大概是怕她一口铁嘴银牙吧,冷澄宽慰着自己。我不是怕老婆,我只是懒得和老婆废话。“阿嚏”,冷澄狼狈不堪地擦着鼻涕,想是前几天受了风寒,又熬夜写折子的原因,曾经百毒不侵的冷家小伙儿现在几乎成了花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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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病中谁与话衷肠() 
冷澄那道折子到底是递上去了,和上次的惊涛骇浪相比,这次简直是波澜不惊。/top/ 小说排行榜皇上简简单单地准了,直接让他做正钦差。大臣们眉梢眼角都是轻蔑:“丧门星找麻烦找上瘾了。”楚怀宽一边赞扬冷澄的为国为民,一边蠢蠢欲动地看向左岳安所在的位置。可是怀化将军却一如既往板着一张脸,一点喜气都没有。

    冷澄兴冲冲地下朝回家,没想到出了殿门就头昏脑胀,咬牙撑着快到家了,对着大门刚走两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还是倚华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的他,看这侧倒在路上的人穿着身官袍,应该不是穷愁潦倒的“路倒儿。”再瞧这身形,不是她哪位好夫君嘛。倚华心里暗叫一声奇怪,走上前去想把他扶起来。

    怎么,怎么这么重啊……。

    朗云赶紧来帮忙,结果她两个没干过重活的弱女子,一是不知道怎么抬,把冷澄那身子弄得七扭八歪。二是实在抬不动,刚刚抬起来一点,就碰一声三人一起摔倒在地上。冷澄这回事实打实地晕倒了,被这么折腾都没醒。

    还是朗云反应地快些,冲着冷家“狮吼“了一声:“来人啊,大人他昏了。来人呐”

    张叔李叔慌慌张张地从门里跑进来,看这情况也没多话,一个抬头,一个抬脚,顺顺当当地把冷澄抬进了屋里。倚华和朗云瞻仰着他们宏伟的背影,默默无语。

    进的门来,张叔李叔刚把冷澄放好在床上,就对他推来搡去,还用一种近乎哭号的声音,呼唤着:“大人,大人,你醒醒啊。”

    看到这一幕,倚华脸都快变黑了,冷澄“不负众望”地继续晕着。

    当醒醒啊这三个字被张叔李叔念叨到第五次的时候,朗云也忍不住了,她再次喊了一声:“住嘴!”。

    瞬间静默了,倚华已是拿了一盏残茶在手,犹豫着要不要泼醒冷澄。

    朗云苦涩地看着她;女史,我不想再听这两个人号丧了,您想做什么就快点做吧。

    倚华无言,我要是真泼了,等那人醒来岂不是要气死?

    朗云用可以杀死人的眼光盯着倚华,女史前几天刚说了他算什么东西,今儿倒担心起他生气来了?

    倚华微怒,手腕一歪,将手上茶盏半倾,屏息半刻,腕子一抖,冲着冷澄那一张苍白的脸就泼了上去。

    冷澄被冷水一激,咳嗽着醒了过来,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像刚刚孵出蛋的雏鸟天真而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

    倚华看着他这种柔弱的样子,心里的母性光辉蒸腾,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刚碰到就感到一阵灼热传来,怕弄错了,特意将半个手掌贴上,还是冬天炉火一般的灼热。

    倚华皱起眉头:“怎么病成这样也不说?”随后低低吩咐了朗云。

    抬人的事儿能指望张叔李叔,伺候人的事儿就不行喽。朗云打来水,倚华绞了毛巾,轻柔地放在冷澄额头上。冷澄迷迷糊糊哼了一声,任她摆布。

    倚华观察着冷澄的脸色:“家里有冰没有?”

    朗云接话:“女史可是糊涂了,这秋高气爽的,寻常人家哪里有冰?”

    倚华看张叔李叔不知所云的模样:“罢了罢了,估计就是大夏天的冷家也没冰。可有备下的药?”

    张叔:“大人平素根本不怎么生病,大多数时候也只是撑撑就过去了。家里只备着安人将养身体的药,还是大人执意买大价钱买的。”

    倚华听的心颤:“撑撑就过去了?他当自己是铁打的吗?家里连点药都不备着,真是……。”

    冷澄这会儿似乎回复了些清明:“没什么,不过是风寒发热而已,跟以前一样……。咳咳……”

    倚华挑衅地问:“跟以前一样撑撑就好了?我劝你现在这个样,还是老实呆着比较好。朗云,出去给冷大人请个医生开方子,”

    “等等”冷澄去抓倚华的袖子刚好抓住一角,“请医生就请街拐角的钟大夫吧,他诊费便宜,治的也不错,咳咳咳……。”

    倚华简直无话可说;你一个天天撑着病体过日子的人,能知道谁医术好?恐怕这诊费便宜倒是真的。可是他如今是个病人,若是不顺着他,搞不好又出什么差错。只好给了张叔李叔一个询问的眼神,张叔点点头,表示知道,领命而去。

    冷澄说完了一长串话后,开始闭目养神,没想到神智没清明多长时间,开始半真半假地说胡话。

    “今天,皇上准了我的折子,我明天……就回……晋州……查案。”

    倚华不停地绞毛巾,换毛巾,你糊弄鬼吧你,你昨天刚递上去的折子,今天皇上就准了。上次连王爷都受伤了,这次皇上还让你折腾?

    “爹……爹……我好想见你……别人都有爹,只有我没有……我也想有人都看我写的字,做的文章,给我指导……”

    在宫里就调查过冷澄身世的倚华一股酸劲在心里搅啊搅,红了眼圈悄声道:“你没爹,好歹还有个娘。我可是爹娘都不在了。”

    “在京城过活真难啊……米珠薪桂的……好多人都受贿赂什么的……我不想要那些……我是苦日子过来的……不想让别人和我一样……希望老百姓能好好地过日子,不受人欺负……”

    倚华听得莫名烦躁起来,将指头在他额头上一点:“你倒是个没心眼的,这天下这么多百姓,你能护住几个?”

    被她一指,冷澄眼睛微睁,吃吃地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任女史……真是梦里也不让人清静……真不明白,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人呢……成天里就想躺珠宝堆里享受,只顾自己,……在我母亲面前笑得跟收了礼似的,在我面前就冷若冰霜……两面三刀的,什么人呐……”

    倚华手上刚换的毛巾被抓的面目狰狞,朗云忙劝:“女史,女史,冷静,别跟一说胡话的人置气,犯不上犯不上。”

    倚华一字一句地说:“我-现-在-真-想-把-这-毛-巾-扔-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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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凭谁洗手作羹汤() 
等到张叔把摇着铃,包着一个写着包治百病的旗帜,活像江湖郎中的钟大夫请来,倚华简直就想把毛巾撕碎了。百度搜索,

    平时也就去穷街小巷看看病的钟大夫看她面色不善,诊治得也就战战兢兢,倚华心里更多了一份鄙夷。还好冷澄这病虽然来势汹汹,但不是什么疑难杂症。钟大夫老老实实地开了方子,倚华一看倒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叫朗云给了诊费,又吩咐李叔去抓药去了。

    这一通忙活少不得惊动了安人,拄着拐杖看到儿子满面通红地躺在榻上,一股无力的感觉就涌上了心头,眼眶里立刻就含上了泪水。她侧着身子坐到榻边,握着儿子的手不住念叨着:“澄儿,澄儿,你怎么了?别吓唬娘……你要像你爹那样去了剩下娘一个人怎么办……”。

    刚慌张过一阵,现在已经安静下来的倚华努力压抑着那种叫做小题大做的感觉,软语安慰道:“娘,大人他没事的,只不过是受了些风寒,最近又操劳太过累晕的,刚才找医生开了方子,只要喝了药安安静静休息几天就好。”

    安人听得这话,稍微平静了些,只是还是泪眼汪汪。倚华思忖不能刚倒下一个,又搭上一个,就使出浑身解数劝解,好容易把安人劝回了房。本要叫朗云去陪着安人的,安人坚决不要,口口声声说:“朗云在这里帮你照顾澄儿就好。当初澄儿刚把我接来,就要给我买个丫鬟,我一个老婆子要什么人服侍,澄儿拗不过我,到底是推了。而今澄儿身边正需要人,我又用不着人。何必浪费呢?”倚华只能罢手。

    倚华叫朗云去烧些水,她自己让张叔帮忙找了些姜,葱,蒜,胡椒粉,在厨房里准备捣鼓个姜汤出来。

    本来计算的好好的,正要动手,朗云在旁边添了一句:“女史,姜汤不用放红糖吗?”

    任倚华蹙眉:“好像是要,张叔,家里有红糖吗?”

    张叔傻呵呵地回答:“红糖鸡蛋不是女人生孩子时候吃的吗?大人他又不是……”。看着倚华朗云一脸悲悯的表情,张叔的声音低了下去……。

    倚华难得潇洒一次:“算了算了,没红糖就没红糖,总之做碗汤哪儿有那么麻烦。”

    朗云小心翼翼:“女史,你是掌管礼仪的,不是御厨做饭的,还是认真些。”

    倚华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

    倚华磨磨蹭蹭地洗完了看起来千疮百孔,惨不忍睹的生姜,葱,蒜,又笨笨拙拙地拿把刀把葱和蒜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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