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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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风波，对于鲍里斯来说是一场考验，幸好的是，他扛住了压力，顺利通过了这场考验，他在工作组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维护营内官兵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另外，由于整个军指挥部还处在轰轰烈烈的清洗运动中，基辅军区也在进行大范围内的调整，短时间内，也没人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209营身上，军指挥部的政治部甚至都没有委派新的政委下来，缺少了政委的209营便完全由鲍里斯说了算了。

　　　　一场清洗的风波虽然过去，但危险却没有走远，鲍里斯永远都不会忘记，德国人的进攻已然是迫在眉睫。因此，在工作组撤出之后，他很快便命令营内官兵继续之前的训练以及对水网沼泽地区的深入探索。

　　　　因为进入严冬的缘故，水网沼泽地带成了冰原，这无疑为209营的探索工作创造了便利。1月7号，是俄罗斯人传统的圣诞节（东正教圣诞节），尽管自从苏联成立以来，尤其是在斯大林同志入主克里姆林宫之后，这个宗教色彩浓厚的传统节日已经被取缔，但私底下，人们还是会偷偷摸摸庆祝一下的。

　　　　就在这一天，向东北方向上探索的士兵，在穿过一片广袤的丘陵林地之后，进入了小城斯捷潘的外围地区，由斯捷潘继续向东越8公里，就是蜿蜒流淌的戈伦河。

　　　　整个沼泽探索工作至此告一段落，有了这条历经数月探索出来的秘密通道，鲍里斯有信心可以在德国人发动进攻的时候，带领自己的队伍投入茫茫无际的沼泽带，并在三天的急行军后，抵达上百公里外的戈伦河地域，并经由斯捷潘近郊的科努维奇大桥渡过戈伦河，以此避过德国人猛烈的边境攻击。

　　　　未言战先想逃，如果鲍里斯的想法被人知道的话，估计他要面临的下场就只被枪决这一条路了。不过，这似乎也怨不得他，鲍里斯不是怕死，他只是不想当炮灰，死的毫无意义。

　　　　俄历圣诞节刚过，莫斯科再次在全国范围内对各大军区的人事安排作出调整，刚刚担任基辅特别军区司令员不到半年的朱可夫，被一纸调令调到了莫斯科，出任苏联红军总参谋长，而代替他接任基辅特别军区司令员一职的，则是米哈伊尔？彼得罗维奇？基尔波诺斯上将。

　　　　年近五旬的基尔波诺斯上将，是苏军高级将领中对德国人警惕心最强的代表人物之一，鲍里斯曾经看到过他在红星报上发表的文章，其一直都在主张加强边境地区的防御工事，以地域德国人随时可能发动的入侵。

　　　　而基尔波诺斯接任基辅特别军区之后所做的一系列动作，也充分说明了他对德国人的防备心理有多强。

　　　　1月17号，基辅特别军区司令部向全军区下属各部队下达命令，要求各基层部队指挥官上报其所属部队的武器装备状况，除此之外，还要求驻守在边境筑垒地域的边防部队，加强对边境一侧德军动向的秘密侦查。

　　　　时隔几天，1月24号，基尔波诺斯上将以基辅特别军区司令部的名义，向总参谋部递交了一份报告。在这份报告中，基尔波诺斯以普热梅希尔至卢布林地段的德军正在拆毁边境障碍物为由，要求总参谋部允许他调动边境部队进驻筑垒地域。

　　　　但直到一周后，总参谋部才正式回文，否决了基尔波诺斯上将的这一要求，理由是，边境部队进入筑垒地域很可能会刺激到边境另一侧的德军，并造成严重的后果。

　　　　到2月初，边境部队侦察到德军的边境驻防部队正在加大规模，同时，有些地方还出现了罗马尼亚和匈牙利的部队，这无疑再次提高了基尔波诺斯的担忧。

　　　　2月中旬，当报告再次被总参谋部否决之后，基尔波诺斯上将开始着手对整个基辅特别军区进行整编，以增加其战斗力。

　　　　尽管连续两次否决了边境部队进驻筑垒地域的要求，但莫斯科显然也变得谨慎了，更多地注意力开始集中到以基辅为核心的西南地区。就在1月底2月初，为了强化基辅特别军区的实力，总参谋部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次向基辅特别军区增调了一个集团军以及两个机械化军。至此，基辅特别军区下属的部队，共计有第5、6、9、12、26等五个集团军以及4、5、9、15四个仓促建立起来的独立机械化军。

　　　　整个2、3月份，基辅特别军区都在对下辖的部队进行整编。基尔波诺斯将军区所有的部队划分为两个大型作战集群，并将他们安置在关键的作战位置上。

　　　　第一大集群则配属20个步兵师另3个坦克旅、7个机械化旅，其主要职责为防御布格河及德涅斯特河的边境地区。第二大集群配属46个步兵师，主要驻防地域为切尔诺夫策至基辅之间的地域，同时，在关键时刻也可充作第一大集群的预备队。

　　　　作战集群的大规模划分，带来的就是各部队原驻地的大规模调防，幸运的是，鲍里斯指挥的209营及其所在的团部，没有接到调防任务，守卫卢茨克地区的雷达站依旧是他们的任务。

　　　　连续几个月的时间里，鲍里斯所做的工作，就是加强209营的作战训练，除了训练士兵以反坦克壕和散兵坑为掩护，狙击有步兵协同的装甲部队之外，更多地还是进行体能上的训练。鲍里斯很清楚，以他手下这点人，要想在未来的战争中狙击德军的进攻无异痴人说梦，他需要的是自己手下的士兵能够在德国人进攻的时候，至少跟对方干上一仗，同时，在转移的时候能够尽可能的保持战力。

　　　　类似这样的训练还是很有效果的，具体实战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现在还不得而知，但营内士兵的精神头却是充足了很多。

　　　　进入4月份，尤其是到了4月中下旬，不仅仅是鲍里斯的精神日趋紧张，整个基辅特别军区都笼罩在了一种浓浓的战争氛围里。

　　　　4月29号，鲍里斯接到团部命令，赶往军指挥部参加全军营级以上指挥员的紧急会议。

　　　　就在这次的会议上，鲍里斯了解到，德国人已经结局了其东部战线的全部障碍，就在两天前，巴尔干半岛的战争结束，贝尔格莱德和雅典的相继陷落，意味着最后一支牵制德国人向东进攻的力量彻底消失了。军区司令部认为，在此后的一两个月内，德国人很可能会发动针对苏联的进攻，而西乌克兰地区将成为德国人进攻的第一批目标。

　　　　为了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进攻，军区司令部要求所有营级以上作战单位进入戒备状态，军官的周末假期全部取消，所有通讯兵务必保持各部队之间的联络通畅，武器弹药下发到作战士兵手中，每名士兵必须确保至少30发子弹的配弹量。

　　　　5月13号，基尔波诺斯上将发往总参谋部的第三次申请终于得到了通过，随即，边境守备部队开始进入筑垒地区，增强边境防御工事的防御力量。

　　　　同样是在这一天，随着晚春的来临，冻土的酥软，鲍里斯也不再遮遮掩掩，开始命令士兵在布列杰夫丛林靠近沼泽带的狭长走廊地域内大规模的开挖反坦克战壕。

　　　　鲍里斯相信，一旦德国人的攻势抵达卢茨克，撤往维斯瓦河对岸的苏军部队，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炸毁沃伦斯基大桥。到时候，德国人的进攻部队将选择向布列杰夫森林地区移动，从这里向利沃夫方向穿插。

　　　　到时候，鲍里斯将指挥209营在这里对德军先头部队展开阻击，只要能够给德军造成一定的损失，他就会立刻选择向沼泽地内撤退——他没想过要做炮灰，从来都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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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初战（）　
还是凌晨时分，东方的天际处还笼罩着淡薄的晨曦，可整个卢茨克的天空已经沸腾了，即便是站在平地上，向西方眺望，都能看到频频闪烁的火光。

　　　　209营的营指挥部里，鲍里斯坐在自己简陋的办公桌前，目光呆呆的看着手边那个老旧的工人牌时钟——4点05分，公元1941年6月22日的4点05分。在20分钟之前，德国人对边境线发起了全面进攻，一场人类历史上规模空前的大战终于还是按照它的既定脚步来临了。

　　　　昨晚，鲍里斯已经给全营各连的指挥员下达了命令，除了1连留守雷达站，做好防空准备之外，剩下的两个连已经全数进入了历经数月挖掘出来的布列杰夫森林防御阵地内。现在，鲍里斯在等候团部的命令和通报，毕竟他只是个营长，没有团部的通报他就是个瞎子，对前方的作战状况一无所知。

　　　　“呜”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这是雷达站发现了来袭的德军飞机，鲍里斯叹口气，拿起自己的军帽戴上，又看了一眼仍旧了无动静的电话机，这才大跨步的走出办公室。

　　　　营地里没有一丝灯光，这得益于昨晚鲍里斯下达的灯火管制命令，但这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远远看过去，就可以看到雷达基站内部是一片灯火通明，高高耸立的雷达杆上，那一闪一闪的红灯更是亮得刺眼。

　　　　没办法，鲍里斯只是个步兵营的营长，他还没有权利给雷达站下达任何命令。

　　　　营地内光线很暗，远处的东西都看不清楚，到处迷迷蒙蒙的，因为距离沼泽带太近的缘故，清晨里弥漫的水雾甚至都还没有散去。

　　　　尽管很想亲自去雷达站那边看看，但鲍里斯这时候还不能离开营指挥部，他必须留在这里等团部的命令，否则的话，他就是渎职，是要被枪决的。

　　　　“去通知安季普？鲍里索维奇中尉同志，”让勤务兵阿尔卡季找来营里的通讯员，鲍里斯命令道，“让他转告尼基塔少尉，雷达站必须马上进入灯光管制状态，否则，任何一点灯火都可能成为敌人空袭的目标。”

　　　　“是，大尉同志，”通讯员接了命令，转身就跑。

　　　　之所以下达这条命令，鲍里斯不过是希望自己的1连少受点损失罢了，他很清楚，一旦战争爆发，雷达站必然会成为德国人首要的摧毁目标之一，以自己的能力肯定是无法保住它的。

　　　　命令才刚刚传达出去，通讯员的身影甚至还没有在视线里消失，阿尔卡季已经指着西方的天空大喊道：“大尉同志，你快看！”

　　　　鲍里斯偏转视线，顺着阿尔卡季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灰蒙蒙的天空上，一架尾翼冒着浓烟的战机正从丛林上空窜出来，摇摇晃晃的向东奔逃。而在它的后方，两架战机紧追不舍，机炮发射出的子弹所划出的曳光，在光线昏暗的天空上显得异常清晰。

　　　　“是我们的飞机！”阿尔卡季显然看出了前一架的样子，他吃惊的大声喊道。

　　　　就像是应和，随着他的喊叫，营地的不远处骤然腾起四五道曳光，过了一会，“通通通”的声音才传过来，这是1连操控的防空炮在向德国人的飞机发射。

　　　　两架德国人的战机被打了个措不及防，幸好，防空火力的射击缺乏准确度，没给他们带来损伤，而且，这两个德国人的飞行员素质明显很高，他们估计是意识到低空掠飞不利于躲避防空炮火，于是果断放弃了对目标的追击，利用突然的爬升甩开追逐他们炮火，在雷达站上空兜了个圈子，折返而回。

　　　　眼看着那架受伤的战机消失在东方的林地上空，鲍里斯吐了口浊气，转身回到办公室，直接走到电话机旁边，摇动电话柄。

　　　　“嘟嘟嘟嘟。”

　　　　话筒里没有接线员的声音，只有嘟嘟的忙音，也不知道是电话线断掉了，还是接线员根本忙不过来了。

　　　　“嗡嗡。”

　　　　鲍里斯手中的电话听筒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到外面隐约传来“嗡嗡”的鸣响，这声音听着似乎不大，但整个屋子似乎都在颤抖，桌上摆放的文件、水杯、时钟以及电话机什么的，都像得了癫痫一般，以一种超高的频率震颤着。

　　　　根本来不及多想，鲍里斯挂掉电话便冲出门去。

　　　　此时，外面的整个天空似乎都沸腾了，只见西方的天际处，一片密密麻麻的亮点正朝着这个方向蜂拥而来。没错，是亮点，那是因为飞机在空中的位置很高，被还没有升初地平线的阳光照射到了的缘故。

　　　　鲍里斯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么一大片机群，看规模，至少有数百架之多，它们毫无阻碍的飞到了这儿，那就意味着苏军边境地区的空中力量已经没有能力，或者说是来不及做出反击了。

　　　　机群看似来的缓慢，实际上却是迅捷无比，不过是几分钟的工夫，一个低空飞行的编队已经掠过丛林上空，直接飞向雷达站的所在。

　　　　一场地对空的战斗很快打响，整个营地的上空充斥着高射炮特有的“通通”声，当然，更多的还是爆炸的声音以及战机马达发出的咆哮。

　　　　营地离着雷达站非常近，自然也免不了被战火波及，幸好鲍里斯之前就命令士兵挖掘了防空洞，营地里仅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