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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将相-第92部分

小说: 将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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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綦老将军的面部有点抽搐,而大理寺卿裴绍钧的表情则显得有些微妙。万幸今日孙敕没有前来,否则不知道他会有何感想呢。

    冯彻见大家终于不闹了,可以开口继续问话。他问张三:“可是,一个姓邵,一个姓李?”

    “他们是结拜兄弟。”张三此时知道事情全无挽回,只好破罐子破摔,把一切都捅出去了,“李洪义是孤儿,当年被皇上收养,后来在潜邸遇见了邵安,二人意气相投,结为兄弟。”

    “那‘师兄’是怎么回事?”冯彻又问道。

    “李洪辉真名王辉,也是潜邸旧人。我们几个,从小一起拜师学艺。”

    冯彻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说,知道真相的人,还有很多?”

    张三默默扫视了在坐的人群。徐七很自觉的站起来,对李洪义说:“我也知道。”

    后来,军方李洪义帐下的两名副将也站了出来。他们本就是四队的人,一直被皇帝安插在军中,多年摸打滚爬,屡立战功,终于混到了李洪义帐下。虽说算是又回到了领队手下,但是此时,他们的领队已经失忆了。

    底下坐着的大臣们算是都明白了,他们就知道,当年皇帝突然建立侍卫司,肯定是早有准备的。没想到居然是在潜邸时,就已经开始着手了。

    怪不得邵安升官那么快,怪不得李洪义从不会遭到帝王猜忌,怪不得侍卫司权力如此之大。很多经年升不了官的人都要呕出一口血了,皇帝真是任人唯亲,从不给外人机会啊。

    李洪义知道真相后,一直处于大悲大怒之中,此刻终于醒过神来,默默看向张三,质问道:“你是说,我的弟弟不是我的弟弟,而是我师兄?我的敌人也不是我的敌人,是我的弟弟?”

    张三:“……”

    “好,很好,你们瞒得我好苦啊。”李洪义看着李洪辉、张三、徐七、以及两个副将,只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他大怒,“为什么要骗我?骗我很好玩吗?”

    没有人敢回答他这个问题,谁敢把皇帝扯出来,这不是要让李洪义憎恨自己的主君,逼他反吗?

    还好李洪义没有过于纠结这个问题,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无头苍蝇一般四下打转,口中喃喃道:“邵安,我要去见邵安,我要去找他。”

    “他离京了,你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李洪辉见到李洪义这样有点吓人,只好安抚道,“我们一起帮你找,一定找到他。”

    “不,你们是骗子。”李洪义警觉的看着曾经朝夕相处的弟弟,他已经被骗了一次了,不想再上一次当。

    李洪义作势要走,李洪辉赶紧拦住他,他可不指望李洪义单枪匹马能找到邵安。于是只好使出了最后的绝招。李洪辉急切道:“信,还有信!邵安走之前,曾留有封信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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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安给李洪义留过一封信?张三震惊了。他虽然曾去送别了邵安,但是他明明记得是邵安给皇帝的信啊,什么时候变成了给李洪义的了?

    还好这封信终于吸引了李洪义的注意,暂时打消了直接去找人的冲动。他伸着手焦急道:“信呢?快给我!”

    “在……邵府。”李洪辉停顿了一下,他再一次欺骗了李洪义。

    “我去邵府!”李洪义说罢,撒腿就跑。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李洪义在问案中途跑了,估计三司会审这么多年,从未发生过此事。但是,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要去阻止他,恐怕只有冯彻一人,还能记得这是在会审吧。

    李洪义跑后,张三狠狠的看了一眼冯彻,又看了看李洪辉,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冯彻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居然把他们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揭露了。到时候皇帝知道了,恐怕会龙颜大怒吧。

    而李洪辉,则是太累了。他假扮了这么久,瞒了这么久,骗了这么久,他累了。如今邵安已走,天下太平,皇权稳固。借着冯彻发难的机会,他终于,把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了。

    一切已成定局,无可挽回。张三只得召集诸位隐卫兄弟,道:“既然已经摊开了,不如我们也去邵府,帮老四恢复记忆吧。”

    “帮他恢复记忆?”徐七想起皇帝当初的警告,心生怯意,生怕被皇上抓住。

    而张三最讨厌徐七犹豫不决的样子,气愤道:“怎么,不愿意?虽然你是下三队的,但当初我们可是一起喝过酒,一起打过架,一起上过战场的。再说了,难道你以前,没受过李四的恩惠?没借过他的钱?”

    “我没说不去啊。”徐七一直是个墙头草,此时陈五不在,而赵六早在五年前就消失不见了。他顿时没了主意,只好被张三牵着鼻子走。

    至于在场的其他隐卫,李洪辉自然是同意的。而李洪义手下两个副将却有些不情不愿的,毕竟帮李洪义恢复记忆,也相当于帮邵安认哥哥啊。当年邵安害死他们多少兄弟,他们永远不会忘的。

    张三见他们磨磨唧唧的样子,自然知道他们心中还过不去当年那道坎。张三走过去道:“那事已过去很多年了,邵安也走了五年了。如果有人非要耿耿于怀那件事,那我也无话可说。我张三交朋友呢,看重一个‘义’字,兄弟一场,能帮则帮。哥几个去召集相熟的兄弟,半个时辰后,邵府相见。我不希望有人缺席,如果有没来的,就当我瞎眼,不会再认这样的人当兄弟了。”

    ※※※※※

    三司会审的情况,早已汇报到了皇帝跟前。他接到冯彻奏折那时起,就知道李洪义的案子恐怕要出篓子,可没想到冯彻那么厉害,连多年前的事情都能挖出来。而后大胆猜测,步步引诱,终于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旁的陈公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其实早就想到,邵安的秘密不可能一直瞒下去,李洪义早晚有一天会记起来一切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还没等李洪义恢复记忆呢,真相却以这样的方式,血淋淋的在世人面前展开了。

    “呵呵,恐怕不久之后,全天下人,都知道朕为了制衡,拆散他们兄弟的事了。”皇帝闭上眼睛,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将来悠悠青史,还不知道会把他写成怎样一个玩弄权术的昏君呢。

    “皇上,得先安抚李将军啊。”陈公公不得不提醒道。文人墨客的评论不重要,但是对于手握兵权的李洪义,皇帝不得不加以宽慰。

    “朕如何安抚,恐怕只能是邵安他自己去安抚了。”皇帝揉揉眉头,低声吩咐道,“怀恩,带上邵安临走前给朕的那封信,还有玉佩,全都交给李洪义。”

    “是。”陈公公正要领命下去,突然又被皇帝叫了回来。

    只听皇帝道:“等等,朕亲自去。”

    等皇帝到邵府时,府邸门前聚集了半数以上的侍卫司。皇帝坐着轿中粗略一数,其中隐卫约有四十人,几乎全部都到场了。他示意陈公公停轿,躲在暗处看看,这些人想做什么。

    半个时辰后,除了未在京城或已去世的隐卫,一队到七队的所有隐卫几乎都来了。甚至和张三一直争锋相对的陈五,也亲自带人来到了邵府门前。

    于是满脸迷茫的路人们突然发现,好多侍卫司的人都聚集在邵相的府邸,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皇帝突然对邵相不满,在人离开了好多年后,下旨抄家吗?

    结果只见侍卫司的都指挥使上前,掏出一把钥匙,小心翼翼的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其余人也跟着张三,一脸怀旧的表情,故地重游了。

    预想中砸门闯入的情节并没有上演,但正是因为如此,围观的看客们对此次侍卫司的行为,更加好奇了。

    隐卫们进去时,李洪义早已翻墙入院,在院子中待了很久了。失忆以来,这是他自己第一次来到邵府,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一向路痴的他,甚至能轻车熟路的找到主院、偏院、马厩、花房等等地方。

    “我来过这里,他们没有骗我……”李洪义喃喃自语,但要他想起更多的往事,却感到大脑一片空白,越想越头疼了。

    突然,大门开启,张三领着人赶过来了,满脸期待的问道:“我就知道你会翻墙进的,怎么样,想起什么了吗?”

    李洪义茫然的望着大家,无奈的摇摇头。

    “没事,慢慢想不着急。”张三将钥匙递给李洪义,“你还没进室内吧,这是钥匙,你拿着吧。”

    李洪义没有接,他直径走到李洪辉跟前,闷闷道:“信在哪?”

    “信……”李洪辉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

    “信在这儿。”突然,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所有隐卫赶忙转身跪倒。原来是皇帝来了。

    “皇上……”李洪义此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皇帝,要是张三所言不虚,那么皇帝则是从小看他长大的长辈,也是知情人之一了。

    “免礼。”皇帝吩咐陈公公,“把盒子给他。”

    陈公公小心的捧着盒子走到李洪义跟前,李洪义打开,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枚玉佩。

    玉佩?这枚玉佩,曾经多少次在李洪义的梦中出现过。他颤抖的拿起玉佩,翻过面,果然刻有“李四”二字。

    “这是隐卫的玉佩。”张三解释道,“我们都有。”

    话音刚落,张三、李洪辉、陈五、徐七都掏出贴身所带的玉佩。张三挨个指着人,一个个介绍道:“王二、张三、陈五、徐七。还有已去世的丁一,和不知所踪的赵六。我们全是隐卫领队,一共七人。”

    李洪义接过张三手中的玉佩,抚摸着上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麒麟图纹,再看玉佩背面,也有着刻字。他又看过其他几人的,触动心肠,悲切道:“原来,我们是朋友。”

    几位领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回想起最初,那时他们不过是稚子顽童,一起在安王府习文练武,无忧无虑。总角之交,谊如昆季。他们知道彼此年少时干下的所有不为人知的丑事,他们的童年回忆中,永远参杂着对方的身影……

    那时,一切尚未开始。没有上下三队之分,也没有纷争和仇怨……

    “张三,对不起。”李洪义痛苦道,“我忘记了,我不知道。这些年我老跟你吵架,建立侍卫司的时候,我还和你在邵府门前,大打出手。”

    “这有什么。”张三笑道,“当初我们在一起玩时,还不是三天两头的拌嘴,吵得最凶的时候都能打起来,可过阵子又玩一块儿了。不过是吵吵架而已,吵完就过去了啊,谁也不会当真的。”

    “可是我当真了啊!”李洪义自责道,“我还对邵安,说过那样绝情的话,与他处处作对。他恐怕不会原谅我这个哥哥了。”

    “不会的。他不是给你留了信吗,快拆开看看。”张三提示道。

    李洪义这才想起还未看信,他急忙打开,只见上面写道——

    兄长台鉴:

    近来诸事烦杂,以致身体抱恙。案牍劳形之际,难免生鲈脍之思。恰值时和岁丰,遂有游历四海之心,不告而别,望兄勿怪。

    昔年之事,皆不得已而瞒之,万勿介怀。且圣上为家国计,所虑非虚,尽忠职守,臣者本分也。况吾等自幼养在君侧,承恩承教,是谓君父,怀恩深重,不可有怨矣。

    兄昔年旧居,庭中花草,园中树木,郁郁葱葱,犹胜从前。弟离去经年,忧苔绿石阶,蔓生扉前,恐其年久遮窗,不能得日,暂托张哥代为打理。

    书策刀剑,兄之旧物也,时有拂拭,未敢擅用。今物归原主,幸甚,幸甚。

    彼此天涯,两相安好,勿念勿挂。

    弟安书

    短短几行字,却饱含相思之情,读罢令人久久不能自已。李洪义轻抚信封,问张三:“信中说,我的旧居……”

    “我带你去。”张三自告奋勇,率先领着李洪义往那个偏院走去。等到了门前,张三找了半天钥匙,才打开门锁。

    推开门,院中青砖黛瓦,故景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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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仿佛在这所小院中停滞,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仿若从前。回忆的气息迎面而来,院中景色如故,与外面是不一样的时空……

    李洪义,以及后面进来的皇帝和隐卫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并非院中有多么秀丽的风景,新奇的装饰,而是里面的一切都完好如初,仿佛一切从未改变。若说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院中的树木又长高了许多吧。

    皇帝看着这一尘不染的小院,又进去看了看房中保存完好的书籍、刀剑,心道邵安这些年,一个人守着回忆,苦苦支撑,真是太累了。谁人都无法感同身受,看不到,则不知道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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