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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宋时明月-第33部分

小说: 宋时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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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离奇的香艳哀求(下)() 
第1027章离奇的香艳哀求(下)

    拿着退回来的几百贯钱,赵兴有点头脑发闷,愣了半天,他才听到乐监酒模模糊糊的声音:“知州过世拜祭”

    徐知州死了?前几天,苏东坡还为他做过送别诗,他竟然这么快过世了。

    想来,此前还是有征兆的,比如苏东坡给孩子过百晬,他就没有出现。也许,当时他不愿用自己的病况扰乱喜庆气氛。

    “我这就通知学士”,赵兴马上狂奔而出。

    徐知州一死,不仅牵扯到程家集的归属,还牵扯到苏轼今后的生活。这个变化须尽快应对。

    祭堂内,苏轼正在念徐君猷挽词——一舸南游遂不归,清江赤壁照人悲。请看行路无从涕,尽是当年不忍欺。

    雪后独来栽柳处,竹间行复采茶时。山城散尽樽前客,旧恨新愁只自知。”

    前几天,他写的好事近祝贺徐知州升迁,重九日,他写下重九涵辉楼呈徐君猷,其中有两句:“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

    徐知州的名字因苏轼而显,苏轼名词多与这位宽厚长者关联。现在,他如“明日黄花”,走了。

    祭堂内正举行隆重祭礼,赵兴独坐在后堂,默默垂哀。

    他与徐知州关系不熟,能出现在祭礼上是因为苏东坡的关系,但像他这样一位毫无诗作的普通贡士,列不到主宾位上,所以徐知州的家人把他安排在后堂,等待祭礼的结束。

    后堂里,充满惶惶气氛,每个仆人都似乎在窃窃私语,徐知州的几位姬妾都在收拾行李,仆人们一个个被叫走,不一会儿,整个后堂只剩下了赵兴。

    一阵叮叮当当的环佩声走进后堂,赵兴抬眼一看是那名叫胜之的小妾,她似乎有话说,心事重重的与赵兴见礼后,劈头就问:“听说,你是黄州大酒商?”

    “嗯。”

    “听说,你还是东坡先生的门生——一位不会作诗的怪门生?”

    “”

    “听说,你才娶了新妇?”

    “”

    “我认识潘生,听说,潘生现在在你的手下听命做事——你买下了潘生酒坊?”

    犹豫了半天,这位舞姬鼓足勇气说:“我跟你走吧。”

    赵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目光漫无目的的扫过四壁,目光最终停留在靠墙的书架上。

    在正常的历史上,这位名叫胜之的小妾最后跟了张厚之。某日,张厚之开宴招待东坡,宴席上,苏东坡又见到了胜之,“不觉掩面号恸”,但胜之却“顾其徒大笑”。此后,苏东坡常向人提起这事,“为蓄婢之戒”。

    后人谈起此事时多有指责,认为这位小妾胜之人性凉薄。然而,周作人却表示理解,认为苏东坡的哭和小妾的笑都是真情流露——“七情皆可哭”。

    人们在怒极时也可一哭。胜之的大笑,难道不是一肚子的怨气怒气使之愤极而笑吗!

    其实,他们都没注意宋代关于妾婢的法律。

    宋代法律规定,妾是有服役年限的。法律还规定此服役年限需连续计算,最多三年。

    也就是说,如果你买了个女人做妾,一年后又转卖了,你转卖的只是“使用权”,她在新主人那儿再干两年,干够三年后,“所有权”又回到她自己手里,她自由了。

    到服役期满,如果小妾觉得她在主人那里“薪水高福利好,而且颇有升值潜力”,因此不愿离开,那么她就要面临“转职”,一个办法是升任“夫人”——这么做手续复杂,比较麻烦;退而求其次,则转为婢女。

    宋刑统规定,婢女的最高服役时间为十年。转为婢女后,她可以继续服役七年,如果还是升职无望,又不愿走,宋人还有一个钻法律空子的办法,那就是转为“养女”,养女没有服役期限。

    至于主人与“养女”生的孩子该怎么算辈分那就是宋人的一笔糊涂账,与你我无关。

    宋代,“妾婢”两个字是连用的,专门做劳役的女孩被称为“女使”,也就是“使女”的意思。

    赵兴最近翻宋刑统时发现了这一奇怪的现象。从某种意义上说:做人妾婢实际上是宋代女人的一种打工方式,宋人的妾婢就是一群“宋代打工妹”,她们靠出租自己挣取嫁妆,所以就有了“两浙妇人皆事服饰口腹,而耻营生”,“虽蓬门贫女,亦有一两件锦衣罗裙、几样头饰。”

    打工女如果与老板有了感情,则继续干下去。没什么感情——或者寻找新主人,或者带着钱财嫁给一个贪财的男人为“妻”。这就是宋代普通人的市井人生。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要求一个打工妹对老板充满爱,那是强求,所以胜之有权大笑。

    搞清这条法律后,赵兴曾经惊愕了许久,他没想到,被人喻为礼教最严苛的宋代,妇女的行为竟如此令人瞠目结舌。

    现在徐知州死了,按惯例,他的儿子继承了这群妾婢的所有权。同样依照惯例,这群妾婢将被出售,换一个主人重新服役,直到三年服役期满。胜之是来询问赵兴有没有购买她的***。见赵兴半天无反应,她小声的补充说:“我还有七个月就满役,所以价格不会太高。”

    从本性来说,赵兴也不愿这样一位十四岁的幼女再被另一个老头摧残,但他却不能答应。

    一是因为苏东坡。

    在与徐知州的交往中,苏东坡这名罪官待徐知州的小妾都很恭敬,为偿付那份情,他曾写了许多艳词分赠徐知州的四名宠妾,如果赵兴把胜之买回家,该让苏东坡如何面对?

    二是因为法律。

    后人无法想象宋人守法的自觉的,所以才有“崖山之后无中华”的说法。而宋代关于妾婢的法律,连苏东坡都无法逾越,更何况赵兴这样一个小人物。

    那位“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朝云,现在在法律文书上的身份就是婢女,她是在干满10年役期后,在第11个年头上成功转为“夫人”的。但目前她只是婢女。

    或许,这种“转职”婢女待遇比普通婢女略高,也就是宋人常说的“如夫人”——它的全意是:待遇“如”同“夫人”。

    赵兴改变不了对方的身份,但他有从心里觉得——这样一名14岁的小女孩周旋与老男人之间,实在令人不忍。

    他该怎么办?

    胜之还在悄悄补充:“我会歌舞,会唱曲,会调茶,会待客,提笔能算账,敛裙能下厨还会很多!我听说你的家妻只是个不识字的乡民,你常与官吏周旋,来往都是文人骚客,若把我买去,酒宴应酬便不用费心,我保证令你的朋友尽欢而去。”

    这时,赵兴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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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控制不住的“越界情结”() 
第1028章控制不住的“越界情结”(上)

    胜之清脆的一笑,但她马上捂住小嘴,担心的向四周看看,悄声说:“为什么是你啊,一是黄州荒僻,能买的起我,又让我看的上眼的人很少。

    二是,我曾经听徐知州与苏学士谈起过你,徐知州说你为人精于算计,学士却说你为人质朴,尚保持稚子之心;知州说你不通诗赋,难称为才;学士却说你学的是经世济用之术,一旦化鹏,必能鸿飞千里——我相信苏学士,所以特来哀求。”

    赵兴摸摸自己的鼻子,说:“学士看人的眼光老不准的,你看他交的那些朋友,危难之中,仍能来看他的不过七八人,可我听说,他原先的“朋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胜之轻轻的笑着,笑声细细,像阵阵喘息,嗓音里充满勾魂摄魄的妩媚:“哪有这样说自己老师的学士看人虽然粗疏,但他至少看对了你。我听说,你学生不过跟你学了两年,却能带领一帮工匠,在一日之内盖起一栋大屋。

    那座东坡雪堂我去过,真的很美,想必你的房子更美,那栋‘金屋’漂亮吗?我听说新妇身边没有婢女伺候,她一个人住那栋大屋,闷吗?让我去陪她吧,好吗?

    我看过学士写的‘刺牛’,你能把一头‘壮牛’随意刺倒,举止却又像士子般温文我还听说你是位贡士——能文能武,又有学士门生的身份,今后你定能庇护小女子,啊,答应我吧。”

    赵兴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位小女孩,脑海里还在思量。

    十四岁,在他记忆中,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无忧无虑的,天天背着书包上学堂,但她却必须强颜欢笑,讨好一个干瘪老头,还要学会与其他妾婢钩心斗角的争宠。

    像这样的女孩,最后的境遇都不幸福。因为过去她们在大户人家,来往的都是有知识有涵养的文人墨客、官员、富豪,嫁入平常人家后,如果不能及时调整心态,她们会感到很失落。

    过去,她们都是富豪的宠儿;奢华的酒宴上,她们是穿梭的精灵;客人们为博她们的欢心一掷千金,现在却要面对一位毫无气质的贩夫走卒,住简陋的房子、生一大堆孩子、面对最琐碎的生活、蓬头垢面的为生存而奔波,她们能适应吗?

    于是,她们当中很多人会在钱财花尽之后重入烟花,继续过那种迎来送往的卖笑生涯,人老珠黄时,一抔黄土掩埋了她们。

    于是,这群女子都知道把握眼前机会,争取别人的怜爱,而不愿等待虚无缥缈的未来——这就是胜之当下的心态。

    黄州地方不大,物产都没好好开发,在这样一个荒僻小城中,能将生意做到泉州、杭州,甚至海外的赵兴就显得格外突出。他见多识广,待人温和,交往的都是雅士、官吏,家财丰厚,出手大方,身边还有一大群异常团结的山民这样的人,难怪胜之肯冒险而来,要求收留。

    可他不能。

    ”我不能出面——徐知州的衙内不会将你们在此地出售,理由你知道;即使我千里追过去,徐衙内也不会卖给我,理由你知道;弄不好,他反以为这里面有私情,那就更糟。他会将你卖入勾栏,作为报复,所以我套用学士的一句诗回复吧——‘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胜之带着满脸的遗憾,满脸的不甘,满脸的失落,怏怏而辞,临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说:“也许,七月后役满,我再来找你,你肯收容吗?”

    “七个月,会发生很多事,我怎能预测你七个月后的心境呢——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承诺:若你能来,我定当安置。”

    胜之站在门口,呆了一呆,立刻仰起小脸,用清脆的嗓音无所顾忌地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苏轼水调歌头)”

    她唱的歌声与赵兴听过的全不相同。赵兴听过的这首歌是邓丽君唱得,歌声婉转,令人垂泪。而胜之唱得是另一种风情,充满了宋的华丽。

    歌声惊动了祭堂内的人物,他们纷纷跑出祭堂,看着这位小姑娘泪流满面,边走边歌。

    祭奠的时候忽闻高歌,这是无法指责的,一是因为这词的作者正在祭堂念悼亡诗,二是因为用这词来悼念逝者,感念生前情意,也恰如其分。

    尤其是,胜之唱得极其幽怨,更令闻者阒然泪下。于是,他们都默默看着这样一位童稚的小女孩,摇晃着双环髻,一路走一路唱直到她消失在后院。

    屋里,赵兴不敢在这时出门,他躲在床后,看着那小女孩走入后院。

    他们都错了,这小女孩不是在为徐知州而歌而泣,她是在为自己。

    “鸭头春水浓如染,

    水面桃花弄春脸。

    衰翁送客水边行,

    沙衬马蹄乌帽点。

    昂头问客几时归,

    客道秋风落叶飞。

    系马绿杨开口笑,

    傍山依约见斜晖”——赵兴对此什么也没表示,他喃喃念着苏轼特地为徐知州写得悼亡诗,轻轻地重复着最后一句:“傍山依约见斜晖!依约!”

    苏轼回到赵兴院后依旧颇为落寞。一个朋友去了,一个特别照顾他的好官走了,他让他深感世事无常,他感慨:“徐使君身后,诸妾婢惶惶不安,却仍有妾胜之垂泪相送,使君此生,不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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