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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重生顺治十四年-第44部分

小说: 重生顺治十四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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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旭日处在那么一个敏感的位置,既要提防宫里边上至太后,下至各宫主子因为皇贵妃和四皇子而迁怒于他,又要小心,别在无意当中触了皇帝的楣头招灾惹祸,真可谓行事要步步当心,说话得句句留心,做人须时时上心。阿木尔换位思考一下,由不得对他大起同情之心。

    宫里边的生活,套句老古语,正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陈旭日不知从何说起,也不好乱说,遂只是笑笑,问他道:“今天休沐吗?你这两天都宿在宫外?不然,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我和邦元是上一科的庶吉士,昔日一并入馆的同窗都放了缺,留馆翰林的,授了编修或检讨,其他被派往六部任主事、御史,或派到各地方任官。咱们算是老人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了正式委任,况且不计你,馆里不过两个人,咱们只不耽误白天的功课便成,五天一休浴才准出宫的规矩倒不需守的过于严格。”

    话是这么讲,陈旭日却也晓得,满蒙亲贵在这方面通融性大些,汉家子弟,比如陈邦元,无事不敢外宿,休浴日除外。

    阿木尔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登门拜访,若说只是寻常间的问候,未免过于殷勤,当是另有原因。

    “宫中藏书之多,便是夜以继日苦读,三年时间,怕也读之不尽。邦元有句话深得我心,他说‘学者读书,不务身体力行,专为先儒辨同异,亦是玩物丧志。’我觉得十分有道理,翰林院有那么一班大人,最好以考据之态,穷年兀兀,讨论争辨这个学说那个学派,实是无趣的紧。一整天又是读书又是听这些个东西,脑袋都大了,晚上若无要紧事,我也隔两三天回家住一宿”

    阿木尔东拉西扯又说了几句闲话,终是回到正题,道明自己来意:“明天休浴,一整天都有时间,看你身体也算大好了,不如由我做东,叫上邦元,大家找个地方,一起吃顿饭如何?”稍做犹豫,又道:“不瞒你说,我小时候在科尔沁草原长大,有个儿时一起耍的朋友,想见见你”

    漆黑的夜晚,比夜晚更漆黑的牢房,一盏气死风的灯笼,照亮了一张丑陋的面庞,无助的绝望的拼死挣扎,绝望像水淹没口鼻挤走空气,胸腔中充斥着窒息的喊不出声的痛苦

    潘济在黑暗中忽然睁开眼睛,心口跳的又促又急,嗓子眼有种嘶喊过度般的烧酌感。

    静静的在黑暗中坐着,直到确定了自己身在何处,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终于呼出憋的胸口发疼的闷气。

    再也睡不着了。夜里总是这样,重复着同样的噩梦,而一旦惊醒,就很难再进入熟睡状态。

    比睡不着更让潘济难以忍受的是屋里的黑暗。

    因为黑暗,每天晚上对他都是种无形的折磨,小石头和潘石都提出要陪他一屋休息,被他坚持拒绝了。

    白天要教大家读书认字,村里有几个孩子在一旁跟着学,他们的母亲会轮流上门来帮着洗洗涮涮做些趁手的活计,少不得要拉着他谈谈自家的顽皮孩子,夸夸他然后拜托他多点耐心,然后大伙一起在菜园伺弄一阵的蔬菜。

    很少有时间休息,晚上又休息不好。这些日子,别人都胖了壮实了,面色开始红润起来,唯独他没有太大起色。

    既是清醒了,再也没办法忍受一屋子的黑暗和寂静,潘济逃也似的奔向屋外。

    明如光清如水,清泠泠的月光,水一般泻了一地。

    就要十五了,月亮又圆又亮,使得星星失色了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就那么脑袋一片空白的看着月亮,发呆。直到又一个身影在他身边坐下。

    “睡不着?”潘石问,学他抱膝坐在院子里的矮凳上,全身都沐浴着月光。

    潘济沉默一会儿,忽然道:“后天——是姐姐的祭日。”

    潘家曾经是个大家族,潘济的父亲先后娶过两位夫人,纳了三个妾室,儿女加起来一共有九个。潘济排行第五,他上面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但是,被他称做姐姐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潘济的母亲是正室,生他时死于难产,一母同胞的姐姐大他八岁,一手照顾他长大。至于潘父,一方面是生意忙顾不得内宅,另一方面,夫人死后不到一年,便娶了继室,转过年来,继夫人就有了自己的儿子。

    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这样的事,自古以来比比皆是,也不值得称奇。潘济是嫡出,自然遭到继母的嫉妒,唯恐他将来继承家族,剥夺了自己儿子的继承权,从小把他视做眼中钉,待他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在大家族中,没有母亲的庇护,他的日子过的甚是艰难,姐弟俩相依为命。

    潘石叹息道:“大小姐你也别太伤心了,她清清白白的去了,没有经历后面的折磨,未尝不是好事。”

    潘济冷笑道:“被夫家无故休弃,也叫清清白白的去了?”

    童年的事,点点滴滴印在他记忆深处。曾经的不甘心,曾经无数次下定决心,长大后要让那个女人悔不当初可是这一切,在毁家之难中,烟消云散。

    曾经以为的刻骨铭心,如今再看,已经变成遥远的记忆,以至于那份曾经的怨,变的云淡风轻,不值的一提。

    因为有更深的恨,取代了它。

    “想要不被别人伤害,只有一条路,唯一的一条路:变强。只有我们变的强大了,才有资格去跟所有想伤害我们的人战斗,才有资格谈及保护家人。”

    “不论你经历了些什么,坚持到今天,就表示你想活着。”

    “没有人想活在淤泥里”

    “我希望你有一天会发现: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

    想起陈旭日的话,潘济闭上眼睛。

    过去别人害他、辱他,不过因为他太过弱小,如果,如果换作是陈旭日,姐姐就不会含恨自尽了,对吧?

    “我要变强!”

    潘济在心里默默念着,一定,一定要变强,向那些对不起自己和姐姐的人,讨回公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第68章 布日固德() 
陈旭日虽是医生出身,现在的父亲亦是一位高明的中医,不过这个时代,既不能挂水,也没有抗生素可用,加上他因为去年落水高烧良久留下的后遗症,就是容易反复高烧。一时间也想不出能快速奏效的法子,只得慢慢将养。因此实是吃了一番苦头。

    好在这身体底子尚好,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次意外不计,半年多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生病。

    生了这场病,陈旭日大多时间卧床休息,直躺的骨头都有些酸疼。现下身体大好了,也很盼着能出门走走。

    禀过父母。听说是翰林院庶常馆的同窗请吃饭,陈浩倒没有阻拦。

    照当前形势来看,儿子将来势必不会像陈家祖辈一样从医。好在夫妻俩不只他这一个儿子,最多以后由小儿子继承衣钵就是,因此也不觉得十分失望。

    大儿子未来的路,他做父亲的,能起的作用实在有限,基本上都要靠他自己摸索。这其中,多结交一些人很有必要,而且儿子年纪在这儿摆着,别人也不会约他去一些不好的地方。于是叮嘱了几句,不外乎是一些礼数说话方面的提点,便放他出门了。

    倒是袁珍珠唤他到跟前,提醒他切不可沾酒,亦不可在外面耽搁的太久,直到陈旭日再三做出保证,才叫来冯庆跟着,上了阿木尔专程上门接人的马车。

    车厢极是宽敞,陈邦元是典型的江南文人的纤瘦体型,便是阿木尔自己也就比陈邦元高一些壮实一些,算不得魁梧,因此车里坐了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却不显得拥挤。

    三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也不觉得时间很难过。离了皇宫那地方,大家说话都多了几分轻松和随意。

    马车走了好一会儿。陈旭日偶尔揭开侧帘往外瞅瞅,却是一直拣着宽敞的街面走,最后才离开大街,径自驶往一处僻静的胡同。

    车子停下来,阿木尔撑着车辕,一马当先跳下车,跟着又回过头伸手扶陈旭日下车,另一边,车夫搭把手,陈邦元也下了车。

    他们停下的那户人家,大门外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童迎上来,冲他们施礼后,笑嘻嘻口齿伶俐道:“我们奶奶打发小的出来等,说是几位贵客这会儿工夫差不多也当到了几位爷快里面请。”进了大门,走不数步,便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蜿蜒向前,小童告罪道:“几位且缓行,容小的先走一步,通知奶奶迎接几位爷”

    那小童快走几步,先行去了。余下几人也不着急,边走边打量两边风景。

    陈旭日发现,这里布置的与京城一般富户大不相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修竹,很有几分江南春色的意思。看模样不像是酒楼饭庄,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别院。

    这样的布置应该十分少见,至少,这几日为着买房子关系,父母连看了数处房产,他虽没有跟着前往,父亲回来后却一一与他细细描述,无一处有这等景色布置。

    阿木尔一边领路,一边歉意道:“这是邦元兄的主意,我原是打算找一家酒楼要个雅间,邦元说你年纪小,不善饮酒,不若寻一处有好茶的去处。这边是一家私家菜馆,我们来过几次,老板娘是江南人,泡一手好茶,也能做一手极好的私家菜,环境清雅,也方便大家说话。”

    陈旭日不在意的摇头,往四周看看,笑笑道:“凭我自己是找不到这等吃饭的地方,既有佳肴可以一饱口福,又有美景一饱眼福,今天可算是沾了两位的光了。此处布置如此清静雅致,可以想见,主人一定是个雅人。”

    “谢谢这位小爷的赞赏,芸娘愧不敢当。”随着声音,从假山后转出来一个女子,巧笑嫣然道:“芸娘只是寻常民女,几位爷才是人中龙凤,难得几位肯赏光,芸娘感激不尽。”

    她穿一身湖水绿的衣裙,脸上薄施脂粉,含笑的眼睛仿佛会眨出水,头上只简单妆点了两支珍珠钗子。

    对着几人福了福身子,清脆的声音带着笑意道:“陈爷可是有时间没来了,上次吃酒时,爷叨念着绍兴的女儿红,我特地央人寻了一坛,埋在地下十五年了,今儿陈爷可要好好喝一盅。这位小公子面生,第一次过来吧?小爷虽吃不得酒,不过我这儿有上好的雨前龙井,昨儿大爷遣人过来照会,芸娘赶早特意让人拉来新鲜的玉泉泉水”

    陈旭日冲她点头笑笑。

    这女子身段姣好,一举手一投足都让人移不开视线,她显然也知道怎么走路怎么抬手,用什么眼神看人能让人注意她。虽看来年纪不小,没有姑娘家的羞涩,也没有普通妇道人家的矜持目光,毫不掩饰的好奇与直视的眼神,不是练过武的江湖女子,就该是个官家夫人,若是未成亲的话,陈旭日想她该是哪家头牌的风尘女子。

    阿木尔看看天色,“这会儿时辰还早,给我们泡一壶香茶,送到前边的凉亭,我们到那儿坐着说话。”

    “水已经在烧了,马上就好。几位爷喝茶,我便到厨下,整治几个拿手菜。”芸娘当前领路,撩了撩鬓角一点碎发,回头笑道:“这两天芸娘新得了几盆花,开的正热闹,都在凉亭里放着,大爷要是不喜欢,同我说一声,我这就让人移走。”

    凉亭地势略高,当中而坐,四面风景看得清清楚楚,轻风徐来,空气中花香隐隐浮动,让人嗅之精神一振。

    芸娘领人送上茶,并几碟精美的配茶细点,告退自回厨房忙活。

    陈邦元目送她袅袅挪挪的曼妙身姿慢慢走远,揭开杯盖,享受的深深吸了口茶香,小啜一口,细细品过,赞一声好茶,对陈旭日道:“这位芸娘,从前是江南小有名气的花魁,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尤其善厨,做一手地道的江南菜。后来做了某位大商人的外室,那人是盐商发家,很有些家底,对这个外室也颇大方,因为生意往来,把她送到京城安居,买了宽敞的大宅子,又请人按着江南园林盛景装修,有山有水,有花有树,布置的极清雅。可惜,前年这商人因病去世,芸娘就断了生计,不得不另外想些法子谋生。”

    所谓另外想些法子谋生,不单单是做些吃食吧?陈旭日看看四周,要维持这么大一处房产,处处打点的井井有条,家里供养好几位下人,日常开销也不是个小数目。

    阿木尔看了看若有所思的陈旭日,轻声责备道:“说这些做什么,没的污了均衡的耳朵。”

    “芸娘一个女人在京里讨生活,殊为不易,难得她性情大方开朗——”

    陈邦元闭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卖笑谋利,皮肉营生,自古为人不耻,多少道学先生明讽暗讥,而历代朝廷几番颁布禁令,严令所有官员不得狎妓。却哪知这妓馆越禁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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