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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满朝凤华:锦绣嫡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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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底还有另一丝疑惑,让高侧福晋先挑胭脂,必然说明是福晋存了些袒护之心。若此,又何以会轻易对人言语。怎么其其格就知道那屋子里摆着什么!这么看来,她和高侧福晋的关系,也未必就是表面上这样剑拔弩张的,内里必有文章。

    黄蕊娥越想越觉得不妥,看着眼前笑靥满面的其其格,顿时觉得双腿绵软无力。府中各人均有所倚,就连福晋也开始拉拢高侧福晋了。这么下去,别说她想要独占恩宠越发难了,恐怕保住性命都不容易。

    珂里叶特格格万福。彩澜转回来见其其格也在,福身问了安。心想黄蕊娥必然不愿意与其其格多说,便趁机道:格格,奴婢出来的时候,忘了将炉子上的汤端下来,这会儿怕是煮干了。‥

    你这丫头,做点事这么不上心。黄蕊娥怨怼的瞥了一眼彩澜,不好意思的对其其格歉笑:我房里伺候的人少,什么都得自己经心,先告辞了。

    其其格目不斜视,随意道了声好,就转头对荟澜道:走吧,咱们也去看看,什么样的胭脂要劳烦福晋的幼弟富察傅恒送过来。

    彩澜总觉得这句话,像是珂里叶特格格刻意说给自己主子听的,走远了才道:格格,奴婢老感觉不大对劲儿似的。刚才隔着门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但若仅仅是香粉胭脂,碧澜和宝澜为何这样遮遮掩掩的。如此一来,难逃故意惹人侧目的嫌疑,越显得明目张胆。

    回身儿发觉身后没有人跟着,黄蕊娥轻柔一笑:欲盖弥彰的把戏而已。好在你机灵,知晓找这么个借口避开其其格那疯妇。略微一叹,黄蕊娥放慢了脚步,怏怏的说:福晋素来不去争宠,也鲜少参合旁人勾心斗角之事。这一回,因何要偏帮高凌曦,让人看不明白。

    我却知道,府上分门别户的势头日趋严重。真真就是人心叵测极了,我竟没察觉其其格同高凌曦神不知鬼不觉的亲厚了

    见主子忧心不已,郁郁难抒,彩澜感同身受若有所思道:那么格格,您也得寻一个靠山才好。退一步来说,即便您实不愿屈从于人下,起码也要找个耳聪目明的相互照应着。否则旁人都有所持,相互包庇,咱们越发显得被动了。

    好是好,可惜就怕迟了。黄蕊娥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沮丧席卷而来,除了手足无措,更多的则是恐慌。或许连福晋都看好的高凌曦,会是那最后的一线生机。想到这里,黄蕊娥触动情肠:彩澜啊,咱们在王府的时候不会长了,谁知道以后入了宫,会是个什么样子。我只怕名分一定下来,什么都成了定局。

    芷澜奉了茶来,是鼎好的毛尖儿,搁在福晋手边儿一盏,又奉了一盏予傅恒。芷澜蕙心兰性举止利落优雅,期间发觉傅恒对着自己淡淡一笑,亦没有心慌。神色明朗,如常的退了下去。

    傅恒见人走了,才笑赞道:不愧是长姐*出来的丫头,透着一股子轻灵劲儿,不似寻常的侍婢那么浅显。

    兰昕碍于面子,并未说出芷澜真实的身份,只轻轻一笑,隐去苦楚:哪里是我*的,这芷澜是陪着四爷长大的宫婢,宫里出来的,有几分伶俐罢了。

    说得是。傅恒沉吟一笑,眉宇紧了一紧:皇宫是什么地方,进得去或许不稀奇,能走得出来却是天大的福分。长姐莫怨我多口,想必你往后的日子,不会这么好过了。

    轻轻抿了一口茶,清冽的茶香缓缓沁入心脾:富察氏家族的桎梏有,却不及四爷待我之心,前者使我不得不走上这条路,后者,却令我心甘情愿,不遗余力。

    傅恒闻言不禁一笑,诚然道:长姐与王爷情投意合,恩爱逾常,让人羡慕。可即便如此,长姐也不该糊里糊涂,懵然不知内里究竟。

    嗯?兰昕大惊,茫然的眸子因为不安而略显的清冷:我不知内里究竟?还会有什么究竟?是不是宫里有什么不妥?

    这么一问,傅恒当即明白过来,关乎身份之事,宝亲王是真的只字未曾向长姐提起。眉头一皱,脸色随之阴冷下来,傅恒环视了屋内一周,才道:讹传沸沸扬扬,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难为长姐你日日陪伴在王爷身侧,却浑然不觉。”

    好不容易让脸色好看了些,傅恒澹澹道:“传言道宝亲王并非熹贵妃娘娘嫡出的阿哥,不过是皇上宠爱娘娘之故,恩准无所出的娘娘将聪慧的四阿哥养在了膝下教导着,并不许旁人提及四阿哥的出身。

    传言更道,宝亲王极有可能为汉人之女所出,并非纯正的满族血统

    茶凉了。兰昕揪着心,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好打断了傅恒的话,深深吸了一口气:无稽之谈,最能绘声绘色,素来伤人于无形。你怎么肯信?

    长姐。傅恒冷挑横眉,忧色愈重:倘若唯有我怀疑,果然算不得真。你可曾记得,前些日子下了场雨。王爷孤身出门,连萧风也未曾跟着伺候,且说漆黑才归?

    兰昕闻言,眉心又是一跳:自然记得,并不是太久的事儿。

    傅恒点了点头:那一日,王爷入宫求见皇上不得。硬是孤身一人,跪在养心殿外淋了几个时辰的雨。可熹贵妃就是不予允准。似乎,当真是畏惧王爷从皇上口中得知真相。傅恒越说,声音越轻,言止于此,他一盏茶灌进口里,才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若不是连王爷自己都生了疑心,何必入宫长跪?长姐,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再仔细想想前因后果,春和始终觉得,宁可信其有。总归得防着些,想好应对之策,才能万无一失。

    兰昕被傅恒的言之凿凿吓住了,一时间怔怔的,不知如何应答。

    然而越是这样的紧要事,越不能出错。沉静了心绪,兰昕马上意识到,四爷即便不是熹贵妃所出又如何,终究撼动不了他的前程,遂道:是不是都好,熹贵妃处心积虑的安排好了一切,绝不会再这个时候亲手斩断自己的根基。除了四爷,她再无所处,而五爷嫡亲的额娘健在。熹贵妃不会冒这个险。

    傅恒的心因为兰昕的笃定之言,平复了不少,可转念一想,又道:“熹贵妃娘娘或许别无选择,可倘若四爷过不去自己的心,又当如何?”

    “不会的。”兰昕自信满满道:“四爷必然不会让皇上失望。”

第四十三章:香泉影蘸胭脂冷() 
高凌曦端着一碗糖粥藕走进来,那一缕清新的香甜连沉香都压不住,直叫人垂涎三尺。

    弘历聚精会神的凝视着手里的折子,偏偏没有嗅到什么,甚至连高凌曦走进来也浑然不觉。眉目间,像是锁住了剪不开的愁绪,惹人难受。

    发觉四爷没有抬头,高凌曦轻轻的咳了一声,生怕惊了弘历的心。

    “你来了。”弘历看了看天色,这一坐又是整日的功夫。阁下手里的折子,眉头也松了些,忽然嗅到一缕绵绵的清香:“这是什么?好不似是府里的膳食。”

    低眉婉笑,高凌曦将碗搁在弘历手边,轻巧的一福:“四爷不用看亦晓得。”唇瓣轻轻的互碰,露出洁白的贝齿:“这是江南的小吃,叫‘糖粥藕’,四爷您尝尝是否可口?”

    弘历点了点头,提着小银勺搅了搅,由粥碗浮上舀了一勺,细细吃了一小口。“什么名堂?”

    高凌曦分辨弘历是喜欢的,津津乐道:“取糯米连同整段儿的藕熬制,只得用文火,否则难以缓缓熏出米香味儿来。待糯米煮到粘糯可口,米汤已稠,取同样口感绵软的藕段断切成小薄片,混入粥中,加些许红糖调味即成。四爷觉着可好么?”

    牵过高凌曦的手,弘历拉着她坐了个满怀:“何止可口。”眼中藏不住赞许之光,弘历亲昵的凑近了她明艳的面庞,只轻轻一嗅,却随即一怔。她身上的,并非是从前熟悉的浓郁香气,反而米香之中还有一股烟熏的气味。“你亲手熬的?”

    “妾身愚笨,硬是熬了好久才得这一碗可口些的。先前的不是火太大烧焦了米粒,就是藕片太硬,融不进软糯的粥去。这还是让妾身房里的丫头们个个尝过了好几回,才晓得最合适的红糖该放多少,不会太甜,也不会没味儿。”高凌曦说到这里,嗤的一笑:“四爷吃惯了府里的好东西,不嫌弃这粥已经是妾身的荣幸了。哪里当得起这么高的赞誉。”

    弘历的手微微用力,眼中闪过几许温热:“你惯来不会做这些功夫,难为了你。”

    高凌曦方才还明朗的笑容,转瞬间被浓浓的阴郁取代,黑曜石的眸子被水雾之气晃的有些看不清。“妾身知道,四爷心里有事儿,还是妾身帮衬不了的事儿。”说着话,高凌曦就将脸颊轻轻贴在了弘历的脸庞:“可凌曦不愿四爷难受,想着做点您喜欢的,哪怕吃上一口,暖暖胃也是好的。”

    此时此刻,房里的书卷之气少了许多,亦没有令人忧愁的困心之事。弘历心头暖暖的,不光为揽着佳人,也为佳人如此贴心。温润的笑意沁出眼底,弘历轻轻在高凌曦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折子看不完,粥却是搁不得,凉了岂非浪费你的一番心思。”

    娇美一笑,高凌曦轻轻端起了粥碗:“就让妾身伺候王爷用些吧!”她低眉含笑的样子,正与那莹然风中的芙蕖相差无异。可就连粉粉嫩嫩的花瓣,也大抵是概括不出她的容姿之美,看得令人入迷。

    弘历一勺一勺的吃着,竟然觉得心里稍微舒畅了些。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与她紧紧相伴,仿佛旁的什么都不经过心,静岁如斯。

    凑巧的则是,盼语带着溪澜也绕道了这院来。想着这个时候弘历于书房看了一天的折子,合该进些糕点暖暖胃了,就精心备下几样送来。隔着书房相连前院拱门,就见碧澜和宝澜一左一右的立着说话,顿时心凉了半截。

    这时候高凌曦竟然也在,且还抢在她头前来了!难道这些日子,遭了四爷的冷落,使她按捺不住了?盼语忽然觉出不祥之感,自觉将要发生什么让她难以操控的事。

    溪澜一晃眼,瞧出了侧福晋的脸色不好看。再一看眼前站着的人,心里一瞬间明白过来:“侧福晋别忧心,即便有人早来一步,王爷未必就不愿再进些您亲手准备的糕点。早了一点也没有什么了不得。”

    “心思是好的就好。”盼语像是自我安慰一般道:“府里的女子们,个个都关心四爷的身子。若是人人都做了东西送过来,四爷根本也吃不下。但求四爷心里记着我这点好,就是了。旁人如何,何必花费心思去猜。”

    溪澜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侧福晋您说的对。王爷管保记得您待他的好,那可是旁人及不得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溪澜最知道男人的心思了。更何况王爷身边的女子从来不少,若非出身,高侧福晋也真未必不如自家侧福晋。

    “侧福晋万福。”碧澜和宝澜恭恭敬敬的朝盼语行了礼,在未得到她允准之前,膝盖一直弯曲着没有起身。

    盼语一看这情形,心又是一揪,这是高凌曦有意不让旁人进去搅扰,刻意防着她呢!“都起来吧。”心里有些厌恶,可面上并未有太多的显现。“这些糕点是我给四爷准备的,碧澜,你就替我送进去吧。省的妨碍四爷与高侧福晋说话不是。”

    溪澜一听,脸上就不高兴了。心里实在不明白侧福晋为何不进去,反而还要纵容高侧福晋接近王爷。但毕竟是当着旁人的面儿,主子都没有说话,也轮不到她不满。这么想着,乐澜唯有兀自往前走了两步,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糕点呈于碧澜身前。“都是侧福晋精心准备的,劳烦碧澜姐亲自奉于王爷。”

    岂料,碧澜没有起身,也没有接糕点,依然保持着福身的姿态,一动不动。就连宝澜也是一模一样,谁都没有抬起头看那糕点一眼。仿佛侧福晋与溪澜的话谁都没有听见。

    “怎么?”盼语没有怒意,只是轻柔的问。

    碧澜低着头,一字一句都说的十分清楚:“请乌喇那拉侧福晋恕罪,我家侧福晋吩咐了奴婢二人在这里守着,任是谁也不可进入书房小苑。请侧福晋见谅。”

    宝澜也道:“糕点已经为王爷准备好了,实在不劳侧福晋您费心,恕奴婢不能进去搅扰之过,这糕点还请您带回去吧。”

    一听这话,溪澜当即就火了:“岂有此理,同为侧福晋,高侧福晋凭什么拦着我家侧福晋不让入书房。这又不是王爷的意思,再者说,你怎么就知道王爷不爱吃这些糕点?”

    “得了。”盼语冷喝一声,并不算严厉,可足以让溪澜悻悻闭口。“许是高侧福晋有话与四爷说,不去打搅自然有不打搅的道理。咱们回去吧,糕点随时可以送,兴致这一回事,却另当别论了。”

    “侧福晋”溪澜极为不情愿的剜了碧澜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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